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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雪乳黎祈(03)

放开那个小和尚! 汪燃 4192 2021-04-17 09:04

  第三回 巧姐儿家的豆腐

  话说这位巧姐儿,全名唤作金巧。原是金陵近郊高淳人士,家里原先就是做豆腐生意的,虽不是锦衣玉食的富贵人家,倒也是吃好穿不愁的。只是爹娘去得早,又是个嫂嫂刻薄、兄长懦弱支不起来的可怜人。虽不像那起子没了良心一昧贪钱的,但也到底是不如亲爹娘尽心,到了适宜婚嫁的年纪,家里兄嫂就给说了门还算合适的亲家,早早的就把她打发了。这说的还算门当户对的亲家就是宝船厂附近的杜家,据说还是祖上出过进士的书香门第,听媒人讲也是样貌齐整,为人周正,大有前程的好男儿,巧姐儿这才默许了,本以为能就此安身立命。

  只是这世上多的是痴男怨女,哪来那么多天作之合?说是杜家找什么样的姑娘家不好,非得寻个小户人家的闺女,还是个成天抛头露面的商户女,没的辱没门风。怕是里头还另有个大缘故呢!不少心里存着酸水儿的人这样想。

  还真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称了心愿,巧姐儿嫁过来的时候,跟她拜堂的可不是说好的样貌堂堂的杜家大郎,而是只足足三斤重黑羽红冠的大公鸡。

  要是巧姐儿是个够泼辣的,怕是当场就要闹起来的。只是巧姐终究是个跟他哥似的温柔和善过了头的主,碰上事了半点没平时的伶俐劲,想着自家是收了杜家好些礼金的,再想着刚出生不久正是可爱软糯一团的小侄子,也就心甘情愿低了头,与公鸡拜了堂。

  既然已经作出了决定,有再多的委屈也只能打碎银牙往肚里咽。

  这让那些等着看戏的人笑话了好一场,好些辰光都不见巧姐儿出门露面,真跟个新妇似的,躲在家中,半个外人也不见。

  那这杜家大郎究竟是到哪里去了呢?听说是响应号召参军奔理想挣前程去了,独留一五十老母在家哭瞎了眼睛。

  杜家大郎外出几年也没个消息,家里没了男人的支撑,说好听点是祖上有荫封的书香门第,其实底子早就快被熬干了。更何况家中里里外外叔叔伯伯那么多,难不齐没有几个黑了良心的。

  杜家老母和巧姐儿的日子愈发难过起来,也亏的当初挑媳妇儿的时候是杜家老母自个儿掌过眼的,巧姐儿是个良善人,照顾杜母就跟照顾自己的亲娘似的,毕恭毕敬,亲力亲为,从不埋怨喊累,连杜母都对外人说自己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才得了这么半个女儿。

  可人活着总是要吃的,这家里好歹两张嘴,难不成就这么等着坐吃山空?日子久了,杜母也没当初那番非要等着儿子回来支撑家里光耀门楣的一口气了,只想着安安生生过好自己剩下的日子,婆媳两一合计就拿出银钱来临街支了个铺子聘了族中一位没落的年轻子侄当伙计,靠着巧姐儿娘家的方子,又做起了老行当——卖豆腐。

  这豆腐可不是一般的豆腐,巧姐儿这么个伶俐的可人儿做的豆腐能是寻常的豆腐吗?人家卖白嫩豆腐、豆黄老豆腐,她偏不,除了往常卖的这些豆腐,她还别有巧思地琢磨出了红豆腐、绿豆腐、紫豆腐各色深浅不一,就为了这股新鲜劲,人们也得去捧她的场呀。更何况她和杜母还是乡里乡亲出了名的和善人。

  往先那些看着巧姐儿过得不好当慰藉的,这会儿都觉得心已经宽了,应当是自己出一分力表示表示自己仁善的时候了,一个跟一个的上赶着照顾巧姐儿和杜母的生意。

  巧姐儿看着人敦实厚道、清新寡淡的一个人,其实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杜母活了大半辈子见的人多了也不是傻的,谁是真对她们娘两好,谁是只为了来耀武扬威一番,谁是为了秀一秀自己的假好心都门门清。只是开门做生意,只有把客人往门里迎的份,哪有扫客人出门的道理,不管谁来照顾生意,巧姐儿、杜母和杜家子侄三人都是一副亲亲热热的模样,对谁都和颜悦色的,教人心里熨帖极了。

  直到这时,杜母才真把巧姐儿当自个儿的女儿看了,说自个儿的下半辈子全都倚仗这位半路的女儿了。

  本以为日子也就这样平淡无奇的过去了,往事再多的哀痛都已经湮灭在时间的风里,杜母也渐渐歇了等儿子回来的心思,就想着将这日子平平稳稳的过下去,谁还能活着离开这世界不成?平安活着才是福气。

  哪知道老天爷还给杜母他老人家送了一份大礼。

  她儿子杜家大郎,还活着!

  虽然眼里一片模糊,但是听到眼前男子唤她一声“母亲”,杜母仍然忍不住落下泪来。

  “好,好,好。”杜母开心的已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连连摆手不停道“好”。

  再多的言语在此时也是苍白无力,旁人哪里能体会到杜母心中的一阵激荡与狂喜?

  故事讲到这里,按照道理讲应该是一个合众人期盼、皆大欢喜、阖家团圆的大好结局。

  可现实却远非如此。

  就拿巧姐儿来说。

  “我不是说他不是人。”巧姐儿急忙分辨到,“而是,而是。”

  石三娘收了收之前快要惊掉的下巴。(虽然很有可能三娘是为了表示附和,小月牙严重怀疑石三娘是故意的)

  “嗯?”三娘子疑问道。

  “总是透着古怪。”

  像是很大决心似的,金巧姐一闭眼,一股脑的讲心里的话倒了出来:“这个男人我看根本就不像是原先那个杜家大郎。”

  “我虽嫁了杜忻,可是当时的情况你应该也是明白的。按道理我不应该说这番话,只是,只是也太奇怪了。”

  石三娘用眼神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杜忻跟他娘总教人看不透,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

  “原先我婆婆对我好的跟待自个儿的亲生女儿似的,这会儿却连我见也不见,总是躲着我。”

  “还有,还有。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讲。”

  “我们该算是成过亲的,可是终究没有,没有做了真夫妻。可是现在也没个说法。”

  “你们还是分房睡?”红弗也不知道突然从哪儿冒出来,突然八卦道,吓了大家伙儿一跳。

  巧姐儿听清后“唰”的一下羞红了脸:“哪里好这么直白白的就问呢。小月牙还在这呢。”

  小月牙这时候很乖巧的紧闭眼睛——装睡。

  巧姐儿听到小月牙均匀的呼吸声,以为她睡熟了,细细想了想,含含糊糊地应了声:“嗯。”

  这下石三娘才有些心中了然的样子。

  红弗故意逗巧姐儿:“小妮子这是思春了吧。”

  巧姐儿哪见过红弗这么个混不吝的样子,羞的两只手左摸摸茶杯、右拍拍桌沿,都不知道两只手该往哪儿摆了。

  “不是的,不是的。”巧姐儿一个劲的小声争辩。

  旋即又叹了口气,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眼中点点星光渐渐黯淡下来,欲言又止的模样。

  本来是想着装作睡着的样子好听听八卦,女人嘛不管是上至七老八十的垂暮老太,还是七八九岁的总角小儿,总是存着几分八卦的心思的,小月牙也不例外。只是这眼皮却越来越沉,越来越沉,都怪自己刚才贪吃,多舀了两勺豆腐,现在吃的饱饱的、舒舒服服的躺在温暖柔和的床上,就只想、只想、只想……

  耳边三娘、巧姐、红弗的声音渐渐模糊不清,反正已经分辨不明了,小月牙索性不去细想,就这样任由自己渐渐熟睡过去。

  “金巧姐呢?三娘呢?”睡醒的小月牙噌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

  “哪里来的什么巧姐儿,小月牙你做梦呢吧?”不知何时,红弗进了房里,在慢条斯理地拈起一块云片糕,就着茶水轻轻咬了一口。

  小月牙迷迷糊糊的不知所以,还以为自己恍惚在梦中,便狠狠掐了一把自个儿的手心肉,痛得一秒就嗷嗷直叫。

  红弗看着小月牙这副犯蠢的模样笑得连云片糕都顾不得吃了,忙站起来抱过小月牙,捧着她的脸直捏,嘴里喊着:“你个小迷糊,你怎么这么蠢的可爱啊。”

  小月牙望着红弗明晃晃地露着大白牙的笑脸,很不争气地没敢往回缩,还把自个儿的小肉脸往前凑了凑。

  谁叫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呢,小月牙一脸悲壮地如此想。

  原来巧姐儿在小月牙睡着后没多久就推辞家里有事不能离开太久家去了。小月牙也没漏听什么不得了的消息,石三娘不一会儿也进屋说巧姐儿后来再也不肯多说些什么了。

  “那是,照这么个问法,人家肯说才怪呢。”虽然不能说出来,小月牙在心底自己想想总是可以的。

  这不有人就替自个儿说了:“红弗,你问八卦的架势,就跟黄鼠狼见了鸡似的好么。”三娘难得怼红弗一次,摸着指甲上的蔻丹惬意的很。

  巧姐儿的事乍听起来其实也就是新媳妇儿面对自个儿官人不知道如何自处的家里家常,所以小月牙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依旧该吃吃该喝喝。

  倒是巧姐儿做的粉粉嫩嫩的桃花似的豆腐极为得小月牙的心意,要是能再多尝上几回就好了。 放开那个小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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