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孽挂断电话后，就看到钟意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他握着手机，大步朝着她走过去。
他努力让自己无视掉刚才通话的那一瞬间，钟意带着恼怒喊出的那个名字。
一个不得不让他站住脚步十年，只能默默在身后看着他心尖儿上的姑娘，距离不断被无限拉伸的名字。
他微微握住拳，却在看到她的一瞬间，软了眉目。
钟意蹦蹦跳跳的过来，挽住他胳膊，急急地问：“怎么样，大夫说什么了？”
陈孽摇摇头，哑然失笑：“当然没什么事，只是过来换药而已。”
钟意松了一口气，然后就笑眯眯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陈孽知道她是因为江沉谙的事儿怕自己感到不舒服，刚想告诉她不用这样，可是却被钟意抢先一步开口。
“陈孽，今天我特别倒霉。”
“嗯。”他听着。
“刚才我在医院等你的时候，闲着实在是没事儿干瞎转悠，在电梯遇见了顾莞尔。她挎着一个男的，很亲密的样子，应该是交了男朋友了。”
“嗯。”他在等她说出最关键的那件事，他想，不用他说钟意也应该懂，在面对江沉谙的这件事上，她只有无所保留，才能让他感受到他一直以来的努力没有白费。
他对钟意一直都是一万分的信任，他信她说了不会再找江沉谙就绝对不会再找，可他想让她亲口说出来一次。
即使是不开心的，他也愿意陪着她一起面对，只要她拿出足够的坦诚。
“还有一件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对陈孽全盘托出。“江沉谙刚才给我打电话了，把我搞得心烦意乱。你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他，所以一开始的口气就不太好。”
“嗯。”他依旧听着，淡淡回应。
钟意鼓起勇气，接着说：“他说他和陆轻姝吵架了，我没理他。”
两个人走到医院的大门处，钟意又说：“从前那么多人跟我说他的不好，让我不要一时冲动就对着他紧追不放，他们所有的话我都愿意一一反驳回去，别人能说出他一点不好，我就能说出他十点的好。但是现在却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傻得可笑，现在回想起从前的那些优点，好像全都记不得了。”
他很满意钟意能愿意把自己的心事跟他分享，陈孽发现自己的掌心居然紧张到有些渗出了细密的汗。
大概是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在乎她的答案吧。
在钟意看不到的地方，陈孽浅浅翘起唇角。
“所以你应该庆幸，你又遇见了我，及时止损。”
钟意就知道陈孽肯定又要借机夸自己，这人真是越大越不知羞。
“嗯，就是有点感慨，感觉那几年的青春，还不如好好儿学习了。那个时候要是能好好学习，或许还能给我爸省点儿心。”
这种感觉就好像什么呢，就好像一个公主，要遇见她命中注定的王子，却先吻了一只青蛙。而不知道还要再吻上几只青蛙，才能遇上真正的王子。
她一边想着，一边说了出来。
“这其中好多吻，花的真冤枉。”
“唔，你的意思我听懂了，你是想表达你吻了江沉谙了？”
没想到陈孽的注意力居然在这个上面，好像完全没听懂她的比喻，钟意站在原地，瞪着陈孽：“我和他……没有过。”
纵使她和江沉谙最暧昧的那段时间，他吻过她的额头，也牵过她的手，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说完，慢慢涨红了脸。说到底，她的初吻还是陈孽，初恋好像也是这样。
陈孽的笑容慢慢扩大，钟意觉得他在坏心眼儿的看自己笑话。
“你笑什么呀……”
她面红耳赤的盯着他看，陈孽凑近她耳边，说：“告诉你个秘密，其实你不用害羞，因为我也是第一次吻女孩子。”
“就连牵手，你也是第一个。”
他垂下手臂，拉着她的手，举到她眼前晃了晃。
钟意慢慢瞪大了眼睛，她万万没想到……这不仅仅是她的初吻，陈孽……居然也是？
她印象中，陈孽从来都不缺女孩子示好，就算是和顾莞尔之间只是朋友，难道他在国外就这么不近女色……？
“你别骗人了，我不信。”钟意对他摆摆手，真当她三岁小孩儿呢，那么好哄？
“我说过对你没有秘密，也不会骗你。”
“……行，骗我是小狗。”
看钟意半信半疑的样子，陈孽一把将她搂到怀里，看着钟意的眉眼，真是越看越顺眼。
果然老人的话都不会错，媳妇儿还是自家的好，他们家的这个又傻又可爱，简直就是捡了宝。
钟意偏不想遂他的意，动来动去，陈孽立刻装作碰到了打着石膏的手臂的样子，站着“哎哟哎哟”的叫着，钟意吓得立刻动也不敢动，直问他是不是碰到了哪里，要不要回去看医生。
不得不承认，看着她为自己担心，心里还是很爽的。
钟意终于在陈孽的脸上发现了还来不及收敛的坏笑，在她发火之前，陈孽又拉住她的手，轻咳了一声，一脸正色，仿佛刚才那样没个正经的人不是他：“今天媳妇儿辛苦了。”
“你别老媳妇儿媳妇儿的，我听着真的别扭。”
陈孽不管钟意怎么说，“你早晚都要适应这个称呼，将来要是结婚的话怎么办，难道我还叫你钟意？我可不干。”
他也不跟她接着纠结，反倒是问她想吃些什么。钟意忽然记起陈孽之前和她念叨过福记的素粥，他很久没回来了，回来之后也是应酬或是在家吃，不如就着这个机会陪他去喝粥。
***
下午只有几节课，钟意吃过饭之后和陈孽逛了一会儿之后，赶紧往回赶。
她已经很久没回寝室了，虽说本身就在本地上大学，他们这些本地生可以申请走读，但是一回到寝室就遭到了各个室友的严刑逼供。
钟意被按在椅子上，解释陈孽到底是谁。
在她们的逼问下，钟意终于承认，陈孽是她男朋友这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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