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工作十分顺利，不仅仅项目谈的很好，包括后来的晚宴，一切都照常进行着。
和父亲在一起的戴安显得更加稳重大方，尤其是她和钟意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简直就是全场的焦点，同款的礼服，一个是西方之美，一个是东方韵味，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戴安很开心的告诉钟意，如果钟意愿意的话，在钟意的婚礼上，或许戴安的父亲会来证婚。
钟意欣然应允。
在晚宴上，江沉谙和周童都喝了很多酒，准确的说，钟意也喝了不少，这个晚宴是清市一些官员为了江沉谙而准备的，所以江沉谙和周童再怎么不想喝也不行。
钟意偷偷去厕所吐了几次，终于能让自己保持清醒，她也知道自己的酒量在哪儿，不能再继续喝下去了。
更何况要是周童和江沉谙都喝多了，他们三个里面总要有一个人保持清醒。
钟意不会开车，或者说她不敢开。
她是考过驾驶证的，但是她依旧对开车心有余悸，或许是因为爸爸车祸的事情给她留下了阴影，总会莫名手抖。
钟意干脆先叫了个车给周童送了回去，又叫了个车送江沉谙。
江沉谙大概是还有清醒的意识的，他睁着眼睛，有些迷茫的看着前方。车里的气氛有些压抑，钟意报出地点之后，就没再说话。
“在国外的这些年，陈孽有联系过你吗？”
不知道为什么江沉谙会问起这个，但是钟意并不觉得这是个能够缓解他们之间尴尬的氛围的话题。
出于礼貌，她还是回应了。
“有的。”
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去面对自己曾经那么喜欢的人，更不能接受他差点强暴自己，钟意第一次觉得和他相处是这么的艰难。
江沉谙呼出一口气，躺在出租车的后座上，送了自己的领带。
“这么多年了，喝酒还是会难受。”
听他这么说，钟意倒是有几分于心不忍，因为很多次都是江沉谙帮她当了酒。
她伸出手去，把车窗慢慢摇下来。
有凉爽的风吹进来，江沉谙微微眯着眼，看向钟意那边，可是钟意背过脸去，没有看他。
他看着钟意剪短了的头发，还有她手臂上因为忽然灌进来的夜风起了些小疙瘩，他起身去，越过钟意，慢慢把她那边的车窗拉上。
钟意猝不及防被他裹进两臂中，条件反射想要把他推开，却发现他其实只是想摇下窗户。
“你不是想吐吗？”
“嗯。”
江沉谙不再说什么，继续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钟意只觉得他的举动很奇怪，但是并没有多想，接着等待这难熬的路程赶紧结束。
“听说Derek要帮你和陈孽证婚。”
“嗯，是这样。”
“可能是因为你和周童帮助了戴安，他感到很感激，他今天跟我说话的时候，我能感觉得出来，他对你的印象很好。钟意，你今天很棒，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出很多。”
她果然是这样，一直都没让他失望过。
钟意终于将目光投射的江沉谙的脸上，她回答：“没让你失望倒不是很重要，最重要的是一切顺利。”
忽然，江沉谙凑近了钟意。
几乎是同时，在钟意反应到江沉谙要凑过来的时候，她像一只警惕的小兔子一样，飞快的向后缩了缩身子，结果因为动作太大，头撞到了车窗的边框上。
钟意吃痛的捂住自己的头，她哀嚎着，江沉谙被逗笑了，倒在靠背上，笑得前仰后合。
“……你笑什么呀？”
钟意瞪了他一眼，这人怎么蔫儿坏呢，明明知道现在她对他的一一丝触碰都警惕的要命，还要凑过来吓他。
江沉谙舔舔唇，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样子，坏笑着。
那笑容，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钟意慢慢把手放下，不理他。
“钟意，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们会这样错过。”
江沉谙伸出手去，想替她揉一揉撞疼了的头，但是被钟意躲开了。
他叹了口气，就知道会是这样。
“我没有想通，我也不明白我说了我愿意离婚，这一切我都不要了我只要你……为什么听了这样的话你还是不肯回头？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跟陈孽真的结婚，我们久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我总觉得……陈孽才是真正令我感到惧怕的人，我怕他……会让你变心。”
如果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努力一次，他这辈子都不会甘心。
所以他甘愿用这样难缠又难看的方式，换来她最后一次青睐。
如果，他是说如果，还会有机会的话。
钟意抬眼，和后视镜里出租车司机探究的眼神对上。
她苦笑，放在外人眼里，她一定是个不懂得珍惜的人，这么深情的表白，换做其他女生是不是早就被打动了？
可是只有他们彼此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沉谙有一次的在钟意的眼神里，看到了冷静这种东西。
这是他最惧怕的眼神，清醒又决绝，很快就会下决定的眼神。钟意的眼睛里，他甚至看不到之前的悲伤、痛苦。
就在不久前，她看到他生病，还会为他难过流泪。现在连眼泪都没有了。
没有爱的话……现在连恨都不配拥有了吗？
江沉谙的话让钟意感到好笑，钟意说：“你问我一百次，我一百次都是这个答案——真的都过去了。这不是错不错过的事儿，我自己跟个变态似的对你围追堵截那会儿，的确挺烦的，换作是我我也能理解你那时候的心情，但是现在，你要背负的责任有很多。既然选择了就要承担，我祝你幸福，我也祝我自己幸福。”
江沉谙看着这样决绝的钟意，她眼神里的坚定让他想要逃离这方天地。
“那你答应我的事，还记得吗？”
“什么事？陪你最后去一次去东秋山？”
那是她跟他一起去看过日出的地方，虽然不知道江沉谙为什么非要再跟她一起爬一次，但是他说他要离开清市了，并且再也不回来了，那么既然是最后一次，她觉得也就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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