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都市言情 最萌颜值差

014他沉默着,推波助澜

最萌颜值差 挑灯 4794 2021-04-17 09:03

  上学时候都有这么一种定律,打铃之后的那两分钟,不管老师来没来,班里总是出奇的安静,便是有人说话,声音也如刚孵出的小鸡,想说又不敢说,说了也不敢大声说,可如果过了那两分钟老师还没来,班里必定比下课还吵。

  这或许是一种刺激感,一种意料之外的天掉馅饼,本来该是上课的时间,老师却可能不来,意料之外的东西总让人难以拒绝。

  第二节是历史课,上课好一会了历史老师还没露面,班里说话声音越来越大,程小妍可能是觉得这些声音影响她学习,实在听不下去了,于是推了我一下:“你去叫历史老师。”

  我“啊?”了一声,在她平静无波澜的眼神里,好半天才意识到,我他妈原来是历史课代表啊!

  我心里那个憋屈劲儿啊,早忘了这茬,话说我当然是希望老师不来的,所有老师都不来我更高兴,班主任不来我最高兴,而且我也不想闲着没事去喊老师,然而我不想再被班主任抓着把柄,所以我决定学乖一点。

  我嘿嘿一笑,点点头,起身出门往办公室走去。

  班里同学见我这个临时的“历史课代表”起来了,很快意识到了什么,集体静默了一秒钟后,说话声再次爆发。

  我座位在最前排,办公室却在我们班后面,我出了门还要绕弯。

  我紧张地喊了声报告进了办公室,看到班主任不在里面顿时松了一口气,当然从当时在办公室的一个女老师嘴中,我最后确定了历史老师今天没来。

  这就行了,若是以后班主任问起来,我也好交差。

  或许三中学风太过良好,三中传统太过优秀,老师以为学生们厉害到开学前几周不需要听课的水平了,以为自己这个老师若有若无了,所以索性不来碍眼,耽误彼此的时间。

  我回来的时候,路过那把大伞,深紫色的,带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深沉,或许是受那种阴沉的颜色影响,我内心忽然有点阴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一天到晚。

  谁让他丫的在班主任面前一点都不替我瞒着?

  我做贼心虚地瞥了一眼教室,程小妍正低头做题目,陈年正和同桌说话说的起劲,班里同学都以为老师不会来了,上课说话的刺激感和满足感使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我。

  我蹲下身子,小心翼翼把伞收了。

  长柄伞收起来本来就方便,但我有点做贼心虚,收伞的同时又要确保自己没被班里同学看见,还要保证不会有人突然路过,收伞时我竟有些手抖。

  我怕回教室后程小妍拷问我,用胳膊挡着伞,看了看最近的垃圾桶,果断把它扔了进去,为了避免那伞被人看到,我用柄头拨开上面的垃圾,把它扔在最底面。

  最后,为了不让人觉得我在做什么坏事,我走到垃圾桶旁,还装模作样地拿出卫生纸擦了擦鼻子。

  一切顺理成章。

  做完这一切,确保没人看到后,我回屋了。

  大热天的,我走路竟然抖了起来。

  我坐下去的时候,心还噗通噗通跳着,觉得喘息都有些急促,程小妍有些怪异地看了我一眼,“方琪你没事吧?你抖什么?”

  “外面风大,有点冷。”我肯定地说,眼睛眨也不眨。

  下午放学和晚自习之间有一个多小时的吃饭时间,我问程小妍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程小妍摇了摇头:“我放学回家吃,晚上物理课,我还没预习呢。”

  我站着,低头看了她一眼。

  高一就这么拼,高三呢?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我是想跟她说要劳逸结合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没说出口。

  算了吧,别人的事,我管那么多做什么,管了还不知怎么被人说呢。

  我从座位底下拿出伞,正好和陈年一起走到教室门口,他原先稍微在我后面一点,但看到我之后,撇撇嘴,蹿到我前面。

  先我一步出门。

  我方才想起来这两天我们都在互相较劲儿,生怕输给了对方,但我还是觉得这孩子实在是太幼稚了,多大了还争这个。大家都坐前后桌,我不愿意理他他不见得看不出来,我跟他赌气他不见得不跟我赌气。

  但我不怕。

  雨正下着呢。

  咱们走着瞧。

  出了教室门,不到半分钟,陈年就发现他伞不见了这一事实。

  “诶,我伞怎么没了?”刚好我在他身旁,就听到这么一句,不知是跟我说话还是自言自语。

  但我总觉得他是在跟我说话,因为他语气里总含了些许意有所指,我眼睛眨也没眨,语气平淡,“别人认错了,误拿了吧。”

  他“哦”了一声,站起身来看了我一眼,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虚,我总觉得那一眼有点意味深长,他像是知道什么一样。

  我原以为他要么等认识的同学出来蹭伞,要么就直接不去吃饭,可惜我道行仍旧太浅,男人心海底针,我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土老鳖永远都摸不透。

  有雨水。

  打落到地板上。

  溅到走廊里。

  溅在我身上,我闪了闪身子。

  他戴上上衣帽子,冒着风,淋着雨,只留给我一个背影。

  然后。

  整个世界都静默了。

  看着那个在我心中有着百般面孔的小小少年的背影,我蓦地生出一种难以言述的震撼,雨夹杂着薄雾,周遭一切仿若都跟着雨水归隐起来,可他的背影却那么清晰。

  千山万水,吾一人独行,不必相送!

  我脑海中傻缺地冒出这句中二劲十足的话。

  三秒钟后,我咬咬牙,暗骂一句自己没出息,尖着嗓子喊道:“陈年,你去吃饭吗?我有伞!”

  就说吧,三年时间做同班同学,没准班主任一懒我们就要三年前后桌了,我怎么能那么小心眼呢,我开始一个劲地给自己找借口。

  非要严肃地说,需要有个人认输才能继续和平共处,我不介意那个人是我。

  因为我真真切切的知道,在那一刻,我心疼了。

  总有人说,感情里谁先认真谁就输了,但对我,无所谓输赢。我不是个好强的女生,即便是,如果这感情不能让我为之不在乎输赢,它也不配被称为感情。

  如果我班上有人有放学后在学校逗留的习惯,那么那天晚上他一定能看见有个龌龊的身影,借着路边微弱的灯光,凶猛的翻着垃圾桶。

  那不是清洁阿姨,那也不是犀利哥,那是和蔼可亲温柔大方的我。

  没出息的我那天晚上放学后就偷偷把伞拿回来了。

  自然,这伞以后要换主人了。

  那一日,天地之间风雨琳琅,而我只记得那把伞,在之后的很多年,每每心情抑郁,我的视线总会跟着思绪飘啊飘,荡漾在那个五光十色的青春年华里。

  喜欢一个人,大抵就是如此。

  眼睛为他下着雨,心却为他打着伞。

  我报复性地扔了他的伞,却止不住为他打伞的心,我想,我大约是从这时候开始,像所有青春期女生一般,开始不自量力地暗恋了,可惜当时不自知,行为可笑依旧不知。

  在我有些焦急的声音中,陈年同学回头了,大雨中我依稀听得他说,“走吧。”

  一字一顿,意蕴深长。

  一腔一调,皆谱韧强。

  大气凛然。

  不是“好的”,也不是“谢谢”,而是“走吧”,像是早就看穿我般,早就知道我会这样做一般,像是早就预料好这一刻一般,声音清淡,不起波澜。

  后来,我每次想到这里,想起他了然的语气,想起他洞察的眼神,就不觉背脊发凉。

  走吧。

  走到哪里去?

  跟谁走?

  我嘿嘿一笑,迈着小粗腿,一路慢跑到他身边,我正惆怅身高差距这么大,我怎么给他打伞呢,陈年同学理所当然的从我手中拿过伞。

  说来可笑,几分钟前我还对他视如大敌,几分钟后我就对着他内心各种粉红。

  要说女生其实也很简单,把情啊爱啊的看了重了点,但也掩不了是视觉动物的事实,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我想要是陈年同学长得丑一点,个子矮一点,人再胖一点,开学那天也不要替我解围,今天就是看着他背影被淋死我都不会有同情心的。

  哎,谁让我是个记仇的天蝎女呢。

  此刻,记仇的我像个小媳妇一样蹑手蹑脚地走在他身旁,暗暗想着明天就周末了,我要恶补琼瑶剧。

  我会这么“轻易”原谅陈年当然不是因为我好色,而是因为我知道,真正害怕被连累,到办公室的第一句话就是“水瓶是方琪一个人打碎”的那个人,是程小妍。

  陈年只是沉默着,推波助澜。

  我记得班主任把我叫办公室的时候跟我说,“我说方琪啊,你放学后渴了,在学校喝水没什么,但你为什么一开学就惹事,破坏学校物品?”

  我傻眼了。

  我想说老师,水瓶是我打碎的,可口渴的那个人不是我啊,不愿意买汽水喝的那个人也不是我啊,最后提议去水房倒水的人仍旧不是我啊。

  因为我不是好学生,所以做错事就一定是故意的,因为我不是好学生,所以没人会去在乎事情的过程,是这样么?

  万般语言,我都说不出口,因为最后把水瓶打碎的那个人,确确实实是我。

  因为你以前给别人的印象不是个好人,所以出了差错,所有人都会只看结果的认为你是那个坏人。

  不管原因,不究根底。 最萌颜值差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