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校医院有时候还会作为急救场所用的,我的医生啊,你这样可让人怎么放心哟。
还有,什么叫好像伤到了?好像?嗯?
“哎呦,小姑娘,”医生不知是装的还是演的,很无奈地跟我解释道:“你看看这地儿,一张桌子一张床,有的地儿给你躺着就行了,还看骨科?你逗我呢!”
谈话间他已给我上好了止痛药,开始给我包扎了。
我发誓我从没见过这么凌乱的包扎手法,期间,周恒一几次忍不住打断他,“还是我来吧。”
那医生白了他一眼,看起来超级凶:“你一个学生会个啥?我可是学过的,我来,我什么都会!”
哎,我心好累。
我更愿意让周恒一来,真的。
看他包扎就是在摧残我的视觉神经啊,我每隔三秒就要怀疑一次我到底为什么会来这儿。一中校医院也水,但也没水到这样啊我的医生。
半个多小时之后,手忙脚乱的医生站了起来,拍拍双手,如释重负地对我说:“好了。”
好了个屁哦,我们还要换医院,什么都会的医生。
从校医院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很烈了,艳阳天里,我感到阵阵绝望。
哎,好歹已经上了药,现在没那么疼了,我这么安慰自己。
和第一次见面给我的孤僻,消极,阴沉的印象不同,周恒一竟然是个很负责人很有爱心的人。
他竟然主动提出送我去医院。
我受宠若惊,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其实我内心是很希望他和我一起去的,一来我希望有个人陪着,二来我有一些奇怪的想法要和他确认。
但是......我又会矛盾地想,会不会耽误他的时间?
而且,我可不敢跟他走一起,万一被某个校园小太妹看到,跑去告诉谢梦可,那我真真是完了。
王乐瑶曾经跟我说过,周恒一是我们这届的年级第一,长得还好,所以很多女生喜欢他,但都被他以不想耽误时间为由拒绝了。
如果他陪我去大医院的话,就不仅仅是去校医院这半个小时了,那我岂不是会耽误他很多时间?
要知道,在某些人的眼里,学渣的时间不是时间,学霸的时间就珍贵无比。
我心里很慌啊。
周恒一也学我摆摆手:“我遇上了,就不能半路走。”
他一脸严肃的样子,看起来跟要强迫我似的,我只好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一脸为难地说:“那好吧,你非要陪我去,那就一起去吧,大不了我多出一个人的公交钱。”
他:“......”
我突然想起来我在校医院的所见所闻,又联想到我前几天跟陈年张生他们说的,就随口问道:“为什么我们学校设施都那么破那么简陋?不是说上面重视教育给了很多补助吗?”
周恒一愣了愣,脸色骤然冷了下来,口吻不怎么友善:“你问这些干嘛?”
又来了。
他那股让人感到窒息的消沉感。
我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句问话会让他反应那么大,虽然想不清他的在意点在哪里,但还是老老实实跟他解释道:“不好意思哈,没其他的意思,就是单纯的好奇,想八卦。”
他斜了我一眼,低声说,“我倒希望你有其他意思。”
“啊?你说什么?”我开始发动必备技能:装傻。
其实,我大概能猜测出他的意思,只是对于那时的我来说,还没有那个必要,虽然我很八卦,但我不能同周恒一八卦。
我起先是想跟他八卦八卦的,但他乍一开口问我问他这些干嘛,我才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周恒一,他就是个很消沉的人,消沉到好似已全然看清周围的一切,只是刚才我一直沉浸在他照顾我的满足中,所以把这些都给忽略了。
我不能和他八卦,他戾气太重了,我还是回去和我的陈氏少年说吧,嘿嘿。
由于收的学生不多,我们学校的教学楼也少的可怜。
其中有一栋是主楼,五层,顶楼那里有很大很大的挂钟,四面的,不管在哪个方向都能看得到。
从校医院出来后,我留神看了下,时间刚好是九点一刻,第一节课已经下课了。
我们站在公交站牌那里等公交车。
那天,我算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说曹操曹操到。
我还在心里琢磨着回去之后要怎么跟陈年提才能既从他那里得到信息又不显得我八卦呢,他就出现了。
他是从公车上下来的。
他下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愣在那里了,我完全没想过会在这里遇到他,这让我感到既惊喜又意外。
他为什么会出现这里?
怎么不去上课?
难道也是迟到了?
噢,还好,看到他,至少我可以确定,他是安全的。
陈年脸色有些焦急,看到我,他也同样大吃一惊,他缓了缓神色:“你怎么在这儿?”
他看起来神色不大妙,我有点儿担心。
周恒一拉拉我:“方琪,公交车要走了。”
“呃,来不及了,我们等下一班吧。”我故意装作要赶车的样子,脚步却走得很慢,故意等车走了,我又绕了回来,反问陈年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陈年神色有些不自然,他摸了摸鼻子,又挠了挠小碎发:“我睡过了。”
是谁说过,摸鼻子,是在撒谎。
反正这一班车已经走了,我得好好抓住这个机会跟他聊天,尤其是他现在脸色不好,我更得确定他没事。
“你脸色不大好,睡觉睡的?”心里这样想着,我就把想问的说了出来。
“不是。”他皱了皱眉,没再继续跟我说话,反而跟周恒一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周恒一。”
他落落大方,看起来跟周恒一认识有一段时间了,但这也不足为奇,他们初中都在三中读书,三中就那么点人,认识也很正常,因此我没多想,也没多问。
周恒一难得的正眼看人,难得的露出笑容,难得的好好说话:“嗯,是好久不见了。”
得,他俩再这么对视下去,我真要以为自己是一只发光发亮的电灯泡了。
这个花火四射啊,这个激情四溅啊,哎,陈氏少年咋就没这么看过我呢,回去我要死缠烂打问一问他俩之前是不是有过一段。
“你怎么也在这?”陈年跟周恒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哦,还有,你和方琪什么时候认识的?”
“方琪腿受伤了,我送她去医院看看。认识有小半个月了,今天是第二次见面。”周恒一一板一眼地解释道,看起来就像一个跟老公交代行踪的小媳妇。 最萌颜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