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帕里斯所说,以她现在的实力去了泰坦族地也是给人添麻烦,这一点不承认不行。
想明白以后林小芽不再坚持己见,先卸下装满子弹和手雷的背包和长枪,咽下帕里斯给她的赤金丸子便穿过镜面,进入莱恩另行构建的幻域。
由于这处住宅是依照海岛的别墅镜像而成,所以在构造上除了方向,其他并无太大迥异,因此她穿行期间可谓轻车熟路,没半点迷茫。
许是刚才帕里斯试图强行闯进这片幻域时引起了强烈的震动,地上破酒瓶子的玻璃渣一片狼藉,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酒味儿,熏得人头脑发晕。
既然刚才发出那么大动静,想必已引起此间人的警惕,她不禁怀疑,这浓烈的酒味里可能还掺杂着其他控制人神智的药物,才使得那股晕眩劲头来得这么迅猛。
进来之前没先戴上防毒面具真是失策!
然而现在后悔已晚,她只能尽量屏住呼吸,疾步冲进电梯,直至阖上的电梯门将那股刺激的酒味隔绝在外,窒息之感才稍有缓和,可饶是如此,她已气喘如牛,四肢发软,无力地跪坐在地。
更要命的是电梯上到地面,双门打开的刹那,就见一尊大炮架在外面,几十公分口径的炮口正对着电梯,眼看就要开火,林小芽吓得魂不附体,忙举起双手大喊:“别别别,是我,大舅舅,是我,我是小芽啊……”
炮筒停滞不动,似乎某处正通过摄像头辨别这什么,林小芽会意,立马摘下头盔和护目镜,抬头对着电梯盯上的摄像头僵硬地咧嘴加招手,“大舅舅,是我啊。”
炮筒调转了方向,危机解除。
林小芽长出一口气,扶着墙,颤颤巍巍地从电梯里出来。
酒窖里的毒气效果过于猛烈,林小芽没了血妖籽护体,再也不是从前的百毒不侵之身,才刚出电梯,就觉眼前一黑,倒下之际,隐约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正悠远而近,又从真实变得虚无缥缈……
待她再次睁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客房的床上,手背上连着一根输液管,顺着输液管看到挂在立杆上的吊瓶,再然后瞥见两个身姿挺拔的背影并立在落地窗前,其中一个披散着栗金色长发浑身在夕阳下散发着淡金色光晕的男子她一眼就认出是帕里斯,另一个看着有些瘦削,身上衣裳略显宽松,不像是大舅舅莱恩,看起来倒有点像是她父亲的哥哥,但还是不太肯定。
林小芽试着唤了声:“大伯?”
“你醒了?”
对方转过身来的刹那,林小芽惊呆了。
是大伯没错,然而面容憔悴,身形瘦削,少了往日飞扬的神采,却多了几分……
破碎感?或是易碎感?
她也不知该如何形容,以前霸道总裁的气度已然不在,仿佛被就困多时逐渐失去野性的狮子。
林小芽忽然记起去年生日那天,无意撞见他与大舅舅在停机坪那儿诀别的情景,后来断断续续从小奇那里听说大伯准备结婚的消息,女方是名门千金,也是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聪明漂亮,优雅大方,各方面的条件都非常优秀,可说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更重要的一点,双方还情投意合。
然而,后来向氏内部发生变故,尽管表面上是风平浪静,整个企业也稳固发展,但内里却早已物是人非,向氏的骨干成员,包括她和小奇的祖父,向氏的掌舵人,以及向氏的大公子,全部被以假乱真换成是泰坦神族的人。
莱恩是泰坦族的人,还是克洛诺斯座下的神使,当初克洛诺斯决意要对向氏出手他是第一时间知道的,或许是不愿背叛旧主,同时也不忍看着昔日好友沦为新旧两派神族的牺牲品,所以才为他建造出这片幻域,把人藏起来。
藏起来……
这表述貌似不太贴切,尽管从表面上看确实有那么点金屋藏娇的意味。
诚然,得以从危机漩涡之中全身而退的当事人似乎并不为此感到庆幸,林小芽眼尖,从他藏在衣袖里的手腕处几道暗红色的勒痕来看,他和莱恩时常发生肢体上的争执,或许软禁更说得过去些。
大伯过来宽慰道:“别担心,等这瓶药水输完,你身体里的毒素就能完全中和了。”
她倒是不担心这个。
林小芽坐起身,四下张望,不见莱恩,便问:“大舅舅呢?”
想必帕里斯已经把他们此行的目的说与大伯。
“他不在这里。”
“啊?那他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他一个礼拜前出去的,走的时候只简单说会离开几天,也可能是十几天,具体去哪儿,去干什么我一概不知。”
“那、你联系不上他吗?”
“抱歉,联系的法器摔坏了……”
大伯神情有几分懊悔,很可能他们这些时日相处得极不愉快。
其实大伯和大舅舅以往感情甚笃,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变得这般恶劣?
林小芽心乱如麻,见不到莱恩,寻找克洛诺斯结界的阵眼就更加渺茫了,但也可能是大舅舅知晓她来,故意避而不见。毕竟身为泰坦神族的十二神使之一,让他出卖旧主,简直是践踏他的忠诚和尊严,这或许比要他的命更为残忍。 泰坦神途之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