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师徒/图苏，首发时间：2020.12.14.

　　不是小猫也不是小狗，是他们从没见过的动物。他们不约而同的窃窃私语起来。

　　“那是个什么东西啊？头上还有角。”

　　“不知道啊，没见过呀。”

　　“毛茸茸的，好可爱呀。”

　　“哪里可爱了，吓死人了。”

　　他们自以为声音很小，可南山跟白团子依旧听得很清楚，尤其是白团子。

　　可他们都不在意，白团子在他们的嘈杂声中慢慢阖上了眼睛。南山挑了挑眉，一只手来回抚摸着白团子的头，见它丝毫不在意，他也便没说什么。

　　就这个时候，花悠然提着水壶出来了，他是来给南山添茶的。

　　南山看着他手上的水壶，心里暖洋洋的，笑容从脸上一直咧到心坎。此时，他连讲故事的心思也没了，有这个时间，他去跟花悠然下会儿棋该多好。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办的。他对着坐在下面的一众孩童，清了清嗓子，说：“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里，太晚了，再不回家你们爹娘该担心了。想继续听的，明天再来吧。”

　　他话音刚落，那群孩子发出了抗议的声音。花悠然再一次蹙起了眉头。

　　南山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

　　待他们安静了一些，南山刻意压着声音对他们说：“小点声，你们若是把花浓吵醒了，明日我也不讲了啊。”

　　南山话音刚落，他们彻底安静下来。

　　南山满意的点点头，“这才乖嘛。行了，都早点回家洗洗睡吧。”

　　话落，他一手提了茶壶，一手抱着白团子，回家了。花悠然耸耸肩，跟在他身后，关门，落锁。

　　听故事的孩子们意犹未尽，可他们不敢在花家门前吵闹，只是压低了声音互相讨论着。

　　王壮壮：“想不到这个人讲的故事，竟然比老于头讲的还要好。”

　　何大冬：“明日我还要来听。”

　　王壮壮：“你小点声，把花浓吵醒了我揍你啊。”

　　“......”

　　一行人浩浩荡荡从花家门口离开，他们没听过瘾，准备到村口听老于头再讲一会儿。

　　*

　　而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老于头明显感觉今日来听故事的人少了一些。往常，围在他身边的小孩子都是乱哄哄的，今日着实安静了不少。

　　正想着，一行人吵闹着从远处过来了。

　　老于头有些好奇，王壮壮他们听故事一向是没缺过席的。怎么今日他都要讲完了，他们才过来。

　　不止他好奇，就连他旁边的一些孩子也好奇，纷纷问道：“你们今天怎么来的这样晚，是不是又跑去哪里跟人打架了？”

　　王壮壮难得被冤枉一次，梗着脖子冲着一种孩童吼道：“才没有。我们今日也去听故事了，听的还是你们从没听过的故事。”

　　“切，少骗人了。我们村子里除了于爷爷，还有谁会讲故事啊。”

　　王壮壮被气到了：“不信你问他们，我们是不是去听了故事。”

　　那些人在王壮壮身侧扫了一眼，看到何小秋跟石叶子都在。

　　随即点了石叶子的名：“石叶子，你说。”

　　石叶子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点点头。刚要说些什么，被王壮壮拦了下来。

　　王壮壮揪着她的小辫子，低声威胁着：“不许告诉他们我们去哪听了故事，不然我揍你啊。”

　　石叶子慌张的点点头，任凭他们如何询问，她都不敢再说什么。

　　王壮壮得意极了，连听老于头讲故事的心思也没了。招呼了他身旁的几位，跑着走开了。

　　石叶子见王壮壮离开了，脸色才好转了些。

　　何小秋没有跟着离开，她拉着石叶子挤到了老于头的跟前听故事，可一旁的小伙伴依旧好奇她们去了哪里。

　　其中一人问道：“石叶子，你们究竟是去了哪里听故事呀。”

　　石叶子连连摇头，挣开何小秋的手跑回家了。

　　她不敢不听王壮壮的话的。

　　那人撇撇嘴，嘟哝了一句：“不说拉倒，小气鬼。何小秋你说。”

　　何小秋不明所以，挠了挠头：“花浓家里来了个大哥哥，我们去她家听故事了。”

　　何小秋离老于头不远，她的话一字不差的落入了老于头的耳中。

　　他摸着他的山羊胡，没有在意，笑着起身：“不早了不早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话落，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离开了。

　　*

　　溪上村本来就不算很大，又没有学堂。白天村子里的孩子经常一块组队割猪草，一块玩耍。很快，村长家来了个会讲故事的大哥哥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一日两日，去花家门口听南山讲故事的人越来越多，去村口老槐树听老于头讲故事的人越来越少。

　　第三日更甚，去村口听老于头讲故事的人只剩下四个。

　　肚子里但凡有点墨水的人，大多都有一身傲骨。

　　老于头自然也不例外。

　　早些年在京城任职时，论文采，没几个人能与他比肩。更何况，是在这穷乡僻壤里，他怎么可能轻易认输。

　　他招呼了围在他身边的四位小朋友，背着手说道：“走，咱们也去瞧瞧村长家的那位会讲故事的客人。”

　　老于头走着已经有些气不过，轻哼了一声：“哼，我倒要看看，那人讲的故事究竟吸引人。”

　　一盏茶的时间不到，他们就来到了花悠然家门口。

　　出乎意料的是，除了孩子，还有些许大人在场。他们都在听南山讲故事。

　　这让老于头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他可是给太子殿下当过老师的人，虽说是前朝的。

　　南宸未起时，他于敏学好歹也是前朝太傅。只是洪武帝是以武立国，重武轻文，他满肚子的学问，却没有用武之地。故而对洪武朝堂失望透顶，所以告老还乡，处江湖之远。不等他忧其君，洪武覆灭，南宸兴起。

　　离老远一段距离，于敏学就听到南山声情并茂的讲着故事。

　　“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

　　跟着他一起的四个小朋友，见村长家门口围了一群人，撒丫子跑了过去。于敏学走了两步，忽然止了步子，连眼神都变的犀利起来。

　　趁着月色，他眯着眼睛，试图讲故事那人的面相瞧到心里去。

　　看了好一会儿，他抚着他的山羊胡，满意的笑了：“怪不得，原来是那小子。”

　　他走近人群，听南山讲了一会儿。

　　可是，他老于头好歹也是在溪上村排的上号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南山来之前，他也算是颇受小孩子的欢迎。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他就被人给认出来了。

　　“于爷爷，你也来听故事啊。”离他最近的何大冬看见了他，兀的发声。

　　何大冬话音刚落，人群彻底沸腾起来。

　　“老于头不是一向不喜欢凑热闹嘛，他怎么来了。”

　　“还不是没人听他讲故事，酸了呗。”

　　“... ... ”

　　“嘘，小点声，可别让他听到了。”

　　于敏学虽然年龄大了些，可他耳不背，眼不花。人群中的鼎沸之声他一字不拉的全听了去，可他依旧面色平静。

　　他孑然一身，不在乎旁人对他的评价。于敏学依旧乐呵呵的盯着坐在石墩上的那人。

　　于敏学背光而立，他能瞧的清南山，南山却不能将他瞧个仔细。

　　他听着四周人们的私语，老于头怎么怎么样。

　　他这辈子，只认识一个姓于的。

　　南山猛的起身，倒是将坐在他怀里的花浓吓了一跳。

　　花浓问他：“南哥哥...你怎么了？”

　　“阿浓乖，南哥哥有点事儿。”而后南山把她递到花悠然怀里，朝前走了两步。

　　他冲着对面有些佝偻的身影，试探的喊了一句：“老师？”

　　老于头笑了，笑声很是爽朗。他宠溺的对着南山喊了一句：“臭小子。”

　　“老师，真是你啊。”南山冲过来，一把抱住了于敏学。

　　好在南山控制着力度，老于头微微后仰，暂且稳住了身形。

　　他一把捶在南山的背上，语气中带着些许埋怨：“你个兔崽子，怎么行事还是这般莽撞。”

　　周围听故事的人，安静了片刻，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怪不得这个年轻人这么会讲故事，原来是老于头的徒弟。”

　　“师徒俩都会讲故事，还真是厉害呢。”

　　“等改日，我也让我儿子去拜了老于头为师。”

　　“还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呢。”

　　“... ...”

　　这些话，尽数落在了南山跟老于头耳中。就连一旁的花悠然都听的清清楚楚，他看着人群里寒暄的师徒二人，入耳的却是七嘴八舌的嘈杂之声。这让他蹙起了眉头。

　　“好了，南先生今日还有事，今天的故事就先到这里，大家都散了吧。”

　　花悠然平日里低调的很，除了必要的公事之外，他从来没有滥用过村长的职权。

　　今日，是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第一次用这特权，居然是用来赶人的。

　　虽然他不想这样，可在座的某些人的言论，他听了都有些不开心。更何况，南山还有一层那么显赫的身份在。万一他听了这些人的话不高兴，那这些逞一时口舌之快的村民，可就要遭殃了。 神尊师父喜欢我[仙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