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大娘见状，想要去说些什么，但最后也只是摇了摇头，依旧低头去摆弄她的炉火了。
“哼，就不给你吃，谁让你是个女孩子呢。”
没想到一旁的男孩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见姐姐哭了，竟然还幸灾乐祸的嘲笑她。
一边说着，一边故意大口的吃着馒头，好像那是多么了不得的美味一般。
“娘，我也饿。”
委屈的看了一眼弟弟，女孩儿闪着泪花儿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母亲。
她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母亲的孩子，她却只喜欢弟弟。
“死丫头片子，你没看馒头只够你弟弟吃吗？你早晚是要嫁出去的，还是别浪费家里的粮食了。”
白了一眼女儿，那少妇将已经五六岁的男孩抱在怀里，一边帮他捋着脊背，一边大声的骂着女儿。
周围喝茶的人见这边吵闹，都只是看了一眼，便各自扭头了。
这年头，都是各扫自己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何况这妇人说的也都是实情。
“小妹妹，你别哭了，诺，我这里有馒头，给你一个吧。”
但是一旁的周灵芸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忍不住站了起来，从包裹之中拿出了一个馒头，径直走近那个小女孩。
随即她将馒头放在小女孩的手中，温声对她说道。
“谢谢姐姐，我娘说不让我随便吃外人的东西，你拿回去吧。”
即便被母亲不公平对待，但小姑娘提起她母亲的时候，还是很尊敬的。
她咽了咽口水，有些不舍的看着那个馒头说道。
“哎呀，你个死丫头片子，我说那么多话你都不记着，就记着这一句了是吧？人家小姑娘好心给你吃的，你还不快拿着！”
没想到那少妇并没有因为女儿听了自己的话就放过她，她贪婪的看了那个馒头一眼，狠狠的在小女孩的头上拍了一巴掌之后说道。
“谢谢。”
挨了打之后的小姑娘，顾不得头上的疼痛，连忙接了周灵芸的馒头。
只可惜那馒头还未等她尝到滋味，就又被少妇一把夺走。
“你就要去大户人家当丫鬟了，这馒头还是留给你弟弟吧。”
将馒头抢夺过来之后，少妇瞪了一眼可怜巴巴的女儿，竖着眉毛说道。
这一幕不要说周灵芸看不过去，就连一直未曾做声的茶摊大娘都看不过去了。
“我说妹子，你咋能对自己的女儿这样狠心，给她吃个馒头咋了，瞧你把孩子吓的。”
刚给别桌送完茶水的她，立即就转身说道。
随后她快步走到周灵芸身边，偷偷的拉了拉她的胳膊。
她其实不想管这些闲事的，但看周灵芸也就七八岁的样子，还是独自一人，怕她被那女人算计，因此才过来管这闲事。
“我说大婶儿，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丫头片子出生到现在，已经吃了我多少馒头了你知道吗？如今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就等着去把她卖了当丫鬟，然后换些银钱养活一家呢，她到了那些高门富户之家，自然是吃喝不尽，眼下这馒头她多吃一个也饱不了，少吃一个也饿不死，我又何必再浪费粮食？”
没想到自己管教个孩子，茶摊老板也过来凑热闹，那少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甚至越说越激动，最后真情流露，连眼圈儿都红了。
“她这么小，到人家家里能做什么呢？不挨打就不错了，你也真是舍得。”
见她这样激动，茶摊老板不想再继续和她纠结，随意丢了一句话，便拉着周灵芸要离开。
她已经仁至义尽，至于那个女孩子的命运，她管不了，多说也无益。
“我有什么不舍得，她走了，我们不仅可以省一份口粮，还能多得几十两银子，怎么算我都不吃亏。”
少妇从鼻子里轻哼出声，对着茶摊老板的背影埋怨道。
随后将手中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拉着自己的一儿一女继续朝前走去。
“唉……”
见他们离开，茶摊老板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轻声的叹了口气。
“大娘，我想问一下，刚才那女子为何会这样？难道这女孩儿不是她亲生的吗？”
此时茶摊上的人已经陆陆续续走的差不多了，周灵芸不由多嘴问了一句。
“这个谁知道呢，不过看那女孩儿的眉眼，和她娘还真有几分相似，若说不是亲生的，我还有些不信呢。”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摊老板娘内心暗自叹了口气，在周灵芸的对面坐下了。
也许是劳累过后想要歇歇，也许周灵芸小小年纪，又长的清丽可人，总之她很想和她说说话。
“可是同样是孩子，为什么我只听说她要卖女儿，没听说她要卖儿子呢？而且她还不让女儿吃饭，好像很嫌弃的样子。”
见她特意过来和自己说话，周灵芸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眨巴着大大的眼睛问道。
她以前只懂修道，没修道以前在家的日子，也只是每天呆在自己家里，对于凡间的事情还真懂的不多。
她的父亲和母亲对她也都还不错，并没有因为她是女儿而薄待她。
是以她想象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可以让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女儿这样狠心。
“她这还算好的了，有的女人一旦生下女儿，连见都没见一面的时候，就被她丈夫给扔到尿桶里面浸死了。”
拿起一把边沿都有些散了的芭蕉扇，用力的扇了两下之后，那个茶摊老板才说道。
她长期在这里摆摊，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
“啊？竟然还有这种事？”
听到她的话，大夏天的，周灵芸忽然觉得周身似乎被浇上了一盆冰水，冷的透心透骨的。
为何人的心会如此恶毒，连自己的子女，都要区别对待。
“嗨，说来说去，谁不希望自己能有个儿子呢，女儿将来总归要嫁人的，有了儿子才能守住家呀。”
用扇子呼啦啦的赶了赶围过来的苍蝇小队，那茶摊老板无奈的说道。
“就因为这个？”
可是周灵芸不明白，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反问。 本源仙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