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莉洁,她其实更加害怕背叛。莉洁至少还有面对背叛的勇气,而她连那个勇气也没有。嘉尔迪丝自己明白自己的内心。
“因为模糊和不确定这种而感觉到不安,看不到事物的本质,也无法知道何为虚幻,何为真实,对四周的一切充满了一种不信任,双眼所映照的世界都故意选择了自己可以‘看到’的事物。不想被背叛,所以在有人走近你的世界就选择了提前拒绝。所以我才说,你没有资格叫我女儿。”莉洁的言辞异常冰冷,她残酷而无情的指出了嘉尔迪丝一直以来所回避的东西。
是的,因为害怕失望,所以从一开始就不抱有期望,因为害怕被背叛带来的受伤,所以在其他人进入自己的世界就提前把他们赶走。双眼所之至之处,只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地方,而无法回应这个世界的现实。在自己的小世界呆久了,失去了接触外界的勇气。
不知道怎么了,莉洁突然在心跳发出了一阵叹息。
如果没有遇到你的话,现在的我也许比她好不了多少吧!不再相信任何人,可能连莎丽也不会绝对相信。谢谢你,菲尔。
莉洁的话引起了嘉尔迪丝过去的回忆,此刻的她并没有看到莉洁隐藏于冷漠言辞之下的一丝叹息。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腕,隐约间仿佛可以看到那里有一个由丝线所组成的深红手链,然而,目光回到现实,那里其实空无一物。她嗤笑一声,为自己刚刚的举动感到愚蠢。
“也许事实就如你所说吧!但小莉洁,你现在之所以可以这么从容的说出这些话,那都只是因为你遇到了一个好男人。即便是在最深处的绝望中,他也没有趁人之危,没有让你变成他的人偶,而是真心为你着想,鼓励着你以自己的方式走向未来。就算是现在,背负着吸血种与人类之间世代流传的诅咒,他仍旧没有放弃那最后一丝的希望,即便知道机会渺茫,九死一生仍旧想争取那唯一的可能。因为有了他,所以有了现在的你;因为看到了现在的你,所以有了未来的他。”平静的声音正述说着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嘉尔迪丝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夹杂着一丝羡慕的音色。
回忆回到过去,那个时候的她也曾经是一位天真无邪的少女,也曾相信彼此的誓约会直到永恒。但……。
“那个时候的我,并没有如你现在一般的运气。那个时候的他也没有跟他现在一样的勇气。”转瞬之间,停顿的声音继续着之前没有述说完的话。
第一次,莉洁从这位仿佛化石一般的亲人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沉重的感情。
“你……”欲言,却又止。莉洁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失败了,小莉洁。所以,这一次,你们一定要成功!你与少年,打破这段流传了几千年的诅咒吧!在此之前,你一定不能死,一定要等到少年再度回来。”带着一种祝福般的微笑,嘉尔迪丝流露出了如同天使一样的表情。
“……”
莉洁呆滞了,她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母亲,她才发现自己从未了解过她。是的,就像是她从未了解过自己一样。
月夜,寒风吹散花瓣,带着彼此的思念飞向远方。
之后的几天里,菲尔已然成为了维克托将军身边的常客,他们一边讨论着之前的战略,一边就一些可能发生的意外进行补充。这一次的战略布置太过大胆,也是第一次,所以其他人自然把更多需要完善的部分看向了菲尔,得益于此,菲尔在此也认识了诸多军方的高层。
他们谈笑风声般的进行着之前的布置,同时安排好撤退与断后的事项。为了防止让对手看出些什么,菲尔还进行了一些欺骗敌人的举动,比如说让维克托故意把他们撤退的理由说成是为了保存有生力量,不与对方的新兵器打正面战。
当然,这只是官方的说辞,在其他人听来,那就是这位将军阁下已经吓破了胆,不敢向前进攻,准备保命。其他人心中的误会也正是菲尔他们需要的,因为对方的间谍大概会得到差不多的言辞,越发的让对手大意,他们就越发的可能成功。
不过,这样的言辞也有比较坏的一点。那就是帝国上层也听到了同样的言论,其结果就是帝都的上层开始对前线发生的事情产生争议。时间已经过去几天,他们也收到了前线方面的消息,在听到第二舰队损失大半的战果之后,这里的大人物们瞬间陷入了震惊了状态。
皇帝泽钽西斯召集高层进行商议应对方法的同时,他们又得到了维克托放弃要塞,准备撤退的消息。这一下,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开始担心起前线的局势,当然,也有人准备对维克托的做法泼污水,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失利。再加上一些其他系派的贵族参与其中,这几天,皇宫的大殿变得有些像菜市场一样的热闹。
就像是今天,他们吵了半天也没有得到了一个结果。最终还是来到了午餐的时候,他们才不得不暂时停止争议。当然,这也只是暂时的,下午还会继续。
王女的私人庭院内,欧若拉正为之前大殿中发生的事情而陷入沉思。原本她与其他人一样,以为这次的战争会是一场局部战争,不管是输是赢对整个帝国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然而,第二舰队的失败让整个帝国震动的同时也开始担心起来,担心这次的结果会不会成为全面战争。对方的新兵器太过凶猛,已经有不少的贵族被吓破了胆。隐约间,她有一种感觉,那便是这次的战争可能会开启一个新的时代。
“每次遇到这种会议,王女殿下你都会眉头紧锁的走出来。这里有红茶,殿下要不要来一杯缓和一下烦恼的心情。”查尔德曼微笑着向王女示意了一下桌面上的茶杯。刚刚,他已经从王女那里知道了眼前发生的情况。
白色的桌面上,杯中的红茶已经凉透,查尔德曼又重新加了一杯。可惜的是,此时的欧若拉完全没有品茶的心情。
“不管看多少次都一样,那些贵族除了吵得利害,根本想不到解决目前困境的方法。有的人说要进行和谈,有的人说得快点支援,这还算好的,甚至有的人说要撤下维克托,让海格斯代替他。真不知道他们的大脑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眼前的情况已经万分危机,在这种情况下还想临阵换帅?他们真的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欧若拉的声音变得十分严肃,此时的她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但多少有为一些白痴而贵族感到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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