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菲尔有些看不下去。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前得到的情报自然大部分都作废。一切又要回到起点，从新开始。

　　“放了她。她现在这个样子更多只会被心中的屈辱所吸引，根本不能正常交流。”

　　“真的不想试试？”

　　“我可不想明天军中传出菲尔中校是一位会对战俘出手的人渣。虽然说战争中这样的人渣很多，但这样一来无疑会降低我们在维克托与其他将军心中的评价。我好不容易才拿到现在的位置与信任，却要为了她毁于一旦？你认为她有那个价值吗？”菲尔的以无比冷酷的言辞述说着最为正常不过的事实。

　　一旦发生战争，人大多会化为野兽。战争即是地狱，没有规则，没有秩序，一切都是混乱，会发生什么都不奇怪。然而，即便是地狱一样的战场也仍旧有着自己的默认信条。

　　战争中确实会有许多对女俘虏出手的人渣，也并不会受到太过的处罚，但这些人最后大多成就平平，甚至许多人战死。毕竟战争中时间都可能处于危险中，谁也不想把自己的背后交给一个随时可能倒在床上的人。

　　任何事情都会有后果，也许你看不到，但并不意味着它们不存在。菲尔的情况更加特殊，不单单维克托与将军们，他的身后还有王女和查尔德曼。如果菲尔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这些人无疑会暗中对菲尔失望。

　　“从现在来看，没有。”

　　“尽管有些多余，但，谢谢你的提醒，凯洛尔。”

　　“我一直相信菲尔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根本不需要我的提醒。不过，你的刚刚说的倒是没错。虽然战场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但如果你真的出手的话，维克托与殿下肯定会对你非常失望。毕竟，谁也不想把重要的任务交给一位人品差到下半身的人渣。”凯洛尔的脸上浮现出满意的微笑。

　　事实上，凯洛尔虽然刚刚那么说，但如果万一菲尔真的想利用这种方式逼问，她也会阻止。

　　此时的菲尔也大概明白了凯洛尔的意思，她只是在帮自己打陪衬。眼前的公主从刚刚开始就抓紧了自己的衣服，好像担心自己身上一丝肌肤都可能引起菲尔的欲望。即便现在，她都没有丝毫的放松。

　　“所以，公主殿下，你是不是可以放心一点了？”菲尔摊开双手，示意自己从未有过那种想法。

　　“我才没有害怕！”公主强势的回应着，但言辞之间却显得苍白无力。

　　“我有说过你害怕吗。好吧，应当是这样吧。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不是法泽尔这种普通的名字，而是真正的全名。聪明如你，理应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

　　“伊西丝·兰蒂法尔。我并不是什么公主，只是一个下贱的私生子。”说出名字的刹那，伊西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黯淡。

　　“伊西丝……，难怪我之前看你的样子有些熟悉。不过我们最好别这么贬低自己，尤其是公主殿下还是一位女性。这会让你作为女人的魅力大打折扣的。”

　　凯洛尔的话引起了菲尔的兴趣。

　　“你见过她？”菲尔看着身边的副手。

　　“嗯，大约两年前的一次宴会上见过，当时的她是为数不多几个吸引了我注意的目标之一。她虽然是私生子，但却也是公认的公主，位列十三。这一点不会有错。可别因为她的美丽就被骗了。”

　　“都说了，你的魅力远在她之上。”

　　“嗯，我刚刚之所以那么说，就是想听这句话。”

　　“……”菲尔有些无语，这次干脆不再去看这位大小姐。

　　其实上，说到伊西丝这个名字。菲尔也许比凯洛尔更加熟悉。只是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位女性就是日后的‘苍白女皇’。

　　在菲尔的记忆中，苍白女皇伊西丝跟雪白女王欧若拉在神界复兴的后时代中可谓是大放异彩，由于两个国家相邻，又同为女性，她们时常被拿来与半兽人帝国的银狼女帝并列在一起。

　　圣王、霸王、暴君。三个已经已经出现两个了吗？不过看到她们现在的样子，总觉得无法与曾经记忆中的印象重叠。

　　菲尔的沉默让凯洛尔感觉自己是不是有些调戏过头了，她立即转移了话题。

　　“不过，眼前的这位既然是公主殿下。我们也许有其他利用她的方法。”

　　一位公主与一位四大贵族的成员，就算两者都不算核心成员，但重量却不在一个级别上。利用一位公主能做到的事情有很多。

　　菲尔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他此刻的想法却与凯洛尔并不一样。他的继续沉默被伊西丝视为对凯洛尔的默认，伊西丝本能的认为他们会利用她来要挟法兰斯的皇帝。

　　她非常清楚那个人的性格，自然也知道这件事不可能成功。

　　“我劝你放弃吧。那个人不会受任何人的要挟，就算我现在的身份是他的承继人，他也不会同意你们的要求。更不用说，我只是他众多子女中的一位。你知道在他眼中，我们这些无能的子女是什么吗？”冰冷的话语充斥着憎恨，伊西丝此刻的言辞完全不像是在述说着一位自己的父亲。

　　正是因为想要反抗自己的命运，她才主动接受了移植神之亡骸（右眼）的试验，为了时刻提醒自己，当时的她选择清醒的时候挖去右眼，当时那种痛楚她至今仍记得。

　　当时与她一起接受试验的一批素体死了许多，但她活了下来，也得到了以伪装身份进入军队的恩赐。

　　不过，伊西丝并不清楚的是，她的举动反而救了她一命也说不定。因为亡骸移植成为的必要条件之一就是痛苦，除此之外最大的关键在于意志。

　　以凡人之躯承受神意。这便是亡骸中隐藏的秘密。

　　菲尔注意到了伊西丝异色的右眼，那与她左眼的蓝色截然不同，是白色。菲尔的手不自觉放到了自己左眼的眼角，刚刚正是这对眼睛共鸣让他们彼此昏迷。

　　“嗯……，工具？”

　　突然，菲尔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危机感。他感觉自己好像正一步一步走向一个被人安排的方向。最初他原本以为特斯拉得到的这只眼睛是想试验什么，毕竟这种东西太过稀有。

　　但眼前却出现了另外一只眼睛的拥有者，刚刚的共鸣已然说明，它们原本就是一对。再加上特斯拉就在法兰斯，这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难道你的手中有着一具保存完好的亡骸吗？伊西丝既然被上了亡骸，涅法雷德不可能不知道。特斯拉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力能对一位公主下手，那么结论就是，特斯拉的背后正是这位皇帝。等等，这么说我的眼睛是……

　　“没错，就是工具。为了达到他心中理想的工具。就因为想发起这场该死的战争，他就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儿子死掉。明明他有机会救他的，但他没有。因为他需要这场战争。”

　　她跟那位死掉的皇子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她也为自己不知道何时会到来的相同命运感觉到悲伤。

　　“虽然表面上说着不知道，但你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许多内幕吗？”

　　“别开玩笑了。作为一手策划了‘黑色反击战’将行者军团送葬并一步步将东方军团逼回起点的人，你难道现在想跟我说，你对这些事情一点没有察觉吗？”伊西丝的质问中带着愤怒。

　　如果说不知道菲尔的名字前，菲尔这么问，她也许会有些肤浅的优越，但现在，她只有被人当猴子愚弄的气愤。她刚刚说的这些事并不难推测，如果菲尔说不知道那才让人觉得奇怪。

　　“察觉了，但并没有什么用就是。忘记告诉你了，我之前就是一位调查员，专门为了调查那位皇子的死因来到前线。”

　　“调查员？”

　　“没错。如果不是因为军队的强制召集令，我现在大概还在帝都安然的休息。”

　　时至今日，菲尔都未觉得自己的第一目标应该选择军队，但许多时候命运这种东西谁也无法预测。那个时候，如果战争暴发得再晚上一天，菲尔也与会与此刻的生活擦肩而过。

　　不论如何，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所以当面临选择的时候，那个瞬间才格外的弥足珍贵。

　　“真可惜。他们错过了一个好机会。如果当时趁着你调查的时候就杀了你，之后也不会有那么多麻烦。”

　　“你是不是有些太想当然，殿下。半年多以前，如果有个人跟你说，一个名叫菲尔的人会力挽狂澜将法兰斯的新式军团送葬，并在之后的战争中不断给法兰斯添麻烦，甚至连公主殿下你都成为我的阶下的囚犯，你会相信吗？你大概会认为那个人疯了吧，毕竟你甚至都没听过菲尔这个名字。”

　　面对菲尔的反问，伊西丝思考着，最后得到了一个无奈的答案。

　　“你，说的没错。”

　　不要说伊西丝，在此之前大概连王女欧若拉都不会想到菲尔现在取得的成就。自然的，也不会有人想过她刚刚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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