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院落流明已经看了个透彻,也只剩下那个水潭。
除了感叹有钱人真会享受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而且……
其他东西也没什么好看的。
他可不想跟那两名青年一样,目光肃穆地站在原地,那多没意思,多无聊,见亭子里的人都没有注意他们三人,他便走向了水潭。
水潭里确实有鱼,跟流明想的一样,里面的鱼有不少,红的、黑的、青的,大大小小都有。
他觉得站在这里看看鱼儿游来游去,都比站在原地傻愣愣地干等好多了,不过……
水潭里的鱼儿们似乎也很无聊,偶尔会一两只小鱼冒出水面吐泡泡之外,大多数鱼都在漫无目的游来游去……
就像是一条条咸鱼般,只会越来越咸。
不知为何,流明突然有些同情它们,终生只能在这么一个狭小的区域游荡,永远无法知道河流多么急涌,大海如何壮阔,只能像一个井底之蛙一样活着……
嗯,跟他以前一样。
这个时候,他心里升起了一种古怪的心思。
如果他没有来到这个世界,没有穿越,那么在原来的世界,他恐怕依旧会和这一水潭里的鱼一样,终生只能三点一线。
当然,并不是说圈子小就很悲哀,实际上圈子越小,越容易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与快乐。
就像这一水潭的鱼,它们无忧无虑,不用面对潮涌,不用面对天敌,只期盼着那天天上能够掉下数不尽的食物,那就很满足了。
但……
人之欲望,无法想象。
看着这一水潭的鱼,流明突然想赋诗一首,缅怀一下过去,展望一下未来,可惜他沉思了片刻,啥也想不出来,最后……怔怔地看着水潭,脑子一片空白。
想了半天没有结果,流明看着一条条颜色各异的鱼儿,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它们能吃吗?
倒不是他饿了,而是他以前就有这么一个疑问。
以前,他每日下班的时候,看着签到处的观赏鱼,都想将它们掏出来蒸掉,不为他的,因为只想出一口气。
嘛!
作为一个社畜,总会遇到各种各样不顺心的事情,它们可能来自上司,同事,前上司,前同事……
扯远了。
这个时候,流明卸下黑棺,蹲了下来,将手探入了水中。
“给你们吃点好吃的。”
他低喃轻笑,一时兴起,用能量具化了一些鱼饵出现,然后,他手就像和稀泥一般,不断将手中的鱼饵抛洒出去。
没过多久,也不出流明所料,水潭之中的鱼群渐渐地游了过来,且速度越来越快,它们是嗅到了鱼饵之中散发的气息,令它们着迷。
哗啦!
这水潭虽然不算特别大,但里面的鱼还是挺多的,不单是种类,更是数量,一簇簇鱼群汹涌而来,宛若一头大鲨鱼般,掀动了水面,响起了哗啦哗啦的声音。
有的鱼甚至跳出了水面,争先恐后。
流明有点意外,眼里不由掠过一丝讶异,想了想也觉得合乎情理,只是这么多鱼同时被吸引而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这一刻,他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非常奇葩的想法。
如果他弄一张网,然后撒下鱼饵,是不是就可以网起来很多的鱼,然后成为一名鱼老板,雇两个长工,自己就可以翘着小腿,悠哉悠哉地生活。
想一想,觉得还不错呢。
不过,很快流明就摇了摇头,他并不喜欢鱼类,腥气令他有些接受不了,也不喜欢吃鱼,嫌刺儿太多。
当然,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他自己,一是他不会收拾鱼肉,二是没钱买不起刺儿少的鱼,三是他也不知道什么鱼刺儿少。
哗啦!
哗啦……
鱼群汹涌而来,流明也将手收了回来,这么多的鱼全部游来夺食,一不小心还有可能咬伤他,有些鱼的牙齿可是很锋利。
最关键的是,它们还分不清手指与鱼饵有什么差别。
看着鱼群恐后争先般抢夺食物,流明眼里透着一点点的异色。
这可能就是属于它们的幸福吧!
他不由抬头看了看天穹,心里想着,什么时候才有大佬投食下来呢?
他可是等天上掉馅饼,已经等了快三十年了。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不对呀!我的馅饼已经……”
突然,流明想到了一点,不由看了看黑棺。
这个时候,他感觉到了许些目光,扭头看过去,发现亭子里,南宁王等人都看向了他,神色各异。
“嗯?”
流明愣了愣,倒不是因为南宁王等人的目光,而是他看到了紫衫少女的瞳色,确实是一绿一黑的。
他的确没有看错。
只是……
紫衫少女也发现他在看她,不由将身体一缩,躲在高挑女子身后,露出一个脑袋,两只眼睛似乎在泛光一般,不时看了看流明,又去看了看还在争夺的鱼群,面露一丝好奇。
亭子内。
高挑女子的脸色没有多少变化,只是淡淡地看了眼流明,就收回了目光,看了看旁边的紫衫少女,还是皱了皱眉。
最后,微闭双眸,像是暂时不再理会眼前的事情。
“雪洮,你找的这个小家伙挺有趣的。”
雪如墨笑了笑,异常深邃的眸子深处掠过一丝异色后,看向了一边雪洮。
雪洮面无表情,眸子冰冷,无多少变化,只是心里略有些蛋疼。
他都有些后悔让流明跟着他了。
这个家伙有些不安生,完全静不下来一样。
就像刚才,他三弟的部属都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候,这个家伙倒好直接走到一边,自顾自地修习起武诀来了。
这就算了。
现在倒好,这个家伙居然玩起他家的鱼来了。
还是当着他父王雪如墨的面。
最关键的是,这个家伙面对雪家,似乎完全没有半点敬畏之心,这让他有些无奈。
此时此刻的雪洮,心里甚至都有点后悔跟流明交易了。
“大哥!你招揽的武人挺有意思的啊!”
一边,黑袍少年已经完全醒了,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由露出一丝奇异的笑意。
他们雪家好歹是王族,虽然比不上千年前,但在大洪王朝,少有人敢忽视他们,敢如此地视他们于无物。
还是在雪府。
显然,这个少年有点另类。
“在父王的面前,玩父王养的鱼,胆子挺大的嘛。”
黑袍少年看向了雪洮,笑意越渐浓郁。
闻言,雪洮面无表情,只是眸子冷了一分。
他什么都不想说。
心里突然有点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