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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集 无谋篇③ 你到底是什么鬼!? 你到底是什么鬼!?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riikin

    呼——这位女性叹了一口气。

    这口气从她薄薄的嘴唇里漏出来,贴在她脸上的一根栗色的发丝受到影响,微微地摇晃,接着茶杯里漂浮的小花瓣也在轻轻晃动。

    她现在……在自己的房间里。

    冬日的暖阳静悄悄地照进宽敞的室内,她靠窗坐在椅子里,小茶桌上放着一只白色的茶杯。她身穿白色礼服,面带愁绪,眼神半闭,双臂又细又白——

    就是这样的一位少女。

    年芳十八、九——她慢慢地拿起放在茶杯旁的摇铃,轻轻摇晃。铃铃……金色的钟声静静地回荡在周围。

    不消多久,房间的门开了。一位在门外等候的管家模样的男人走进来,行了一礼。他一头银色的大背头,大约二十岁左右,体格不俗,由于那安静稳健的举止,使他并不招眼。

    男人没有走进房间,说道:“有何吩咐?”

    “是的。”她没有看那个男人,用细细的嗓音说,“我读过报告了,吉斯”

    “是……”名叫吉斯的男人简洁地应了一声。

    她也简单地做了一下回应,继续说:“是不是,有人来碍事……”

    “…………”吉斯没有回答。

    她抬起脸,第一次把视线转向他:“没办法不管啊。”

    “是……”

    “有什么需要的,吉斯?”

    面对她的问题,吉斯非常沉着,也非常迅速地回答:“一点点……现金。”

    “?”她的脸上出现讶异,“……我知道了。你怎么想就怎么做,什么样的手段都可以……”

    她微微用力地用手指握住茶杯,说道:“想尽办法也要把那娘们儿给我宰掉!”

    “……你在组装什么啊,奥芬?”

    听到有人喊他,奥芬回过头来。这是一个眼神玩世不恭,或者说眼神不像善类的二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身黑的打扮,胸前的龙形纹章吊饰证明他是一个稍具实力的黑魔术士。

    问话的是一位身穿制服的黑发女人。在他们常去的旅店食堂里,她坐在椅子上瞅着奥芬摆弄着木框一样的东西。

    奥芬看着她的脸说:“道具。”

    还是早上,旅店的食堂还没有开始准备,除了他们以外就没有人了。

    她问道:“……道具?”

    “对。”

    他继续手上的活——木框约有一米高,被组装成一个立方体。框子内装进了一些弹簧和金属制的轴承,看上去非常的夸张,却也和小学生的美劳作业差不多。

    在她的眼里似乎属于后者。

    “你用这个打算做什么?”

    “这个嘛……喂,柯姬,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奥芬没有停下手上的活,抬头看了看这名叫柯姬的女人。

    柯姬不屑地挺直了胸说:“别把我当傻瓜,我一看就知道了。”

    “是么。”

    “无车轮木制自行车。”

    “那种玩意能派什么用场啊……”

    奥芬说着将脚下的『无车轮木制自行车(暂称)』拿起来,左手在头巾上擦了擦,把那个木架扔在柯姬手里。

    她特别检查了一下衣服,可别沾了胶水啥的。

    “……这是什么,还挺重的。”

    “太轻的话就没有威力了。”

    “……哎?”

    “不不,这个你不用管。保持这个姿势帮我撑一下。”奥芬说完钻进了木架下面,用一个大型螺丝将弹簧做了固定。

    柯姬的本名叫君士坦斯。她从上面通过木框的中空部分瞅着奥芬,说:“威力,这难道是武器?”

    “算是吧。”

    “…………”君士坦斯的目光不那么热情了,“你又在想什么给人添麻烦的鬼把戏?”

    “『又』这个字说得真难听……随便你吧,这虽说是武器,但没有杀伤力……根本没那么厉害。”

    “……怎么看都很可疑。”

    “那要不要来个眼见为实?现在已经完工了。”奥芬说着从君士坦斯手里把木架拿过来,握住侧面类似把手的东西咯吱咯吱地转起来,架子中装设在轴承上的弹簧开始变得越来越紧。

    吱得一声,弹簧已经到达极限位置,奥芬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握在手心大小的铁球,装填在轴承里。轴承本身被弹簧拉扯,已经收缩在木架子里。

    “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啊。”

    奥芬对君士坦斯的评价表示认可,说道:“我把它命名为艾特凯因先生一号。”

    “是么……唉?什么玩意?”君士坦斯问。

    奥芬给了她一块砖头:“把这个,像这样……对。就像这样拿着。”

    君士坦斯摆出捏着砖头的造型后,奥芬从椅子上站起来,后退了几步。

    接着,他把手放在名叫艾特凯因先生一号的木架子上,摆好姿势说:“别动……艾特凯因先生,发射!”

    他按下发射器。

    一瞬间——

    磅地一下!收紧的弹簧一个抖动,将铁球射飞出去。产生的后座力把他的手都震开了!

    咚啪——

    奥芬看到了君士坦斯应声摔倒的瞬间。

    哒、哒、哒……铁球在地板上滚动。

    “奇怪了……?”奥芬纳闷起来,看了看艾特凯因先生,“比我想的还要有威力……”

    “你都在想啥啊——”君士坦斯抓住身旁的桌子站起来,一脸盛怒……

    她拾起脚边碎裂的砖头,扔在奥芬眼前说:“开什么玩笑!为什么砖头会碎掉!这不是杀伤性武器是什么!”

    奥芬顾不上去管桌上的艾特凯因先生,解释说:“别,别这么生气……反正也没受伤……”

    “没受伤是没错,但是刚才那一跤把我的高跟鞋跌坏了!还有,万一没有瞄准好,那我不就遭大殃了!看你使用道具,还以为你有点动物的脑子,结果还是扯淡!你只要演好以前的肉弹角色就行了!”

    “你这家伙,稍微占了点上风就吊起来了!”奥芬啪地一拍桌子,回敬她:“像我这样懂得克制的智慧型人类,从来不会直接自己动手!”

    “那你做出那种失败的杀戮兵器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给我等一下!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可不认为艾特凯因先生是失败作品!”

    “做出的东西和既定的内容不一样,那就叫失败作品!你忘了你说的话了?比想的还要有威力啥的!”

    “我的意思是大威力对小威力有兼容!”

    “你什么时候那样说了!”

    “…………”在强劲的语言攻势下,奥芬一时没有说话。他们两个瞪着大小眼对视了一会儿,他想了想说:“……那就是,大规模的破坏可以兼容小规模的破坏,这样可以吧。”

    “谁跟你扯这个问题了……”

    这时——

    对外挂着『准备中』门牌的大门被轻轻地推开。入口处冒出一张脸,头发很蓬乱——

    这是身高一百三十厘米左右的「地人」。披着毛皮斗篷,戴着瓶底一样厚的眼睛。

    看他跑进店里来,奥芬迅速摆出战斗姿势,警惕地看看周围:“是多进吗……你那个饭桶哥哥也来了?”

    他一边咻、咻地打出轻拳,继续说:“你们竟然会自己找上门来,胆子不小啊——把钱还上还好说,没钱的话,就让你尝尝刚刚完成的究极兵器艾特凯因先生的厉害。”

    “明明是失败作品好不好……”君士坦斯的话被他无视了

    多进并没有在意这些,他直直地走到奥芬跟前。

    “哥哥今天不在……”他说道,“不过,关于这个事想找你商量一下——咦?”

    他见奥芬像个傻子一样看着他,就问:“怎么了?像抽了魂一样。”

    “我还能说什么呢……”奥芬放下战斗姿势,慌张地两手颤抖,“你竟然……会不顾博鲁坎,自己单独行动,简直是天下奇闻!”

    “对呀!”君士坦斯也加入进来说,“我一直以为,你们两个是一套的呢!”

    “我一直以为你们是一个东西啊!可恶,竟然骗我!”

    “…………”多进的脸都变色了,“我其实也并没有……”

    奥芬对他低声说的话置若罔闻,继续发言:“就像一匹马,脑袋离开身体飞上了天,太恐怖了!一个物体是不能分开行动的!不要搞得好像你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似的!”

    “是啊是啊!这样还要分两次碰见你们,太麻烦了!”

    “……那我回去好好地思考一下人生吧……”多进回头欲走。

    奥芬表示赞同:“那

    就好。”

    “那么,还钱的话题就下次再说吧——”

    “站住!”奥芬唰地一下,绕到多进的前面,“你觉得这样好吗,多进!你是一个拥有独立思考的人类不是吗!?谁都会有追求自由的意识!谁都有权利去使用它!被那样的恶毒警察官不分青红皂白地评价,你难道不觉得憋屈吗!”

    “啊!太过分了!怎么把我说得那么坏!”

    “也无所谓啦……我也不是今天才认识你们……”

    看见多进那种厌倦人生一样的表情,奥芬没有表示出半点消极,一脸真挚地看着他的眼睛说:“别这样说,老是这样可不行啊。”

    “…………”多进叹了一口气说,“哥哥他,有点怪。”

    “他平常就很怪啊。”

    “将来肯定也很怪啦。”

    听到他们这样的回答,多进不由后退了几步,他努力提起精神说:“不,我是说……哥哥他,突然变成大款了。”

    凭借双眼能看见天空中吹过的风吗?肯定,能够看见吧……

    在一座能够仰望蓝天的咖啡亭里,他把手肘支在摆放了小点心的桌子上,如此思考着。

    都说天空会跟随自己的内心变化出各种颜色,那然后呢,肯定是吹过的风又把天空的颜色涂成了原来的样子。

    “我也变得感物伤怀了……看来是时候要回故乡看一看……”

    博鲁坎的眼神虚无缥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冷掉的黑咖啡。

    突然——

    “你先照照镜子再他妈的感怀吧啊啊啊!”

    一个铁球把博鲁坎坐的桌子击得粉碎。

    “呜哦哦哦!?”腰里插着一把剑的地人博鲁坎一声惨叫,从椅子上摔下来。

    “我听说你小子混得不错嘛……嗯嗯?”奥芬又装上一发炮弹,向前挺近。不知为何他戴着一副凶相毕露的墨镜,肩上扛着艾特凯因先生,一步步逼近坐在地上的博鲁坎。

    他瞥了一眼被打碎的桌子下那些吃剩的东西,说:“呵呵……好久不见,竟然吃上这么高级的东西了。”

    “……不就是那种最便宜的小点心么……”站在后面的君士坦斯有点无语。

    奥芬掉过头来说:“你可知!我最近都在吃什么!除了盐就是白砂糖啊!”

    “那不叫吃,应该叫舔才对吧……”被柯姬拽着手的多进说。

    奥芬无视他们,再次面对博鲁坎。他把墨镜一摘,指着还坐在地上的博鲁坎说:“总·而·言·之!虽然不清楚来龙去脉,但你小子翅膀硬了啊!?等了那么久的欠款和利息,不可能还不起了吧!”

    但是——

    “……哼、哼、哼……”博鲁坎发出得意的笑声。他突然站起来,像是要把之前所受的郁愤全部爆发出来似的喊道,“真是个悲剧的男人啊,你这高利贷魔术士!”

    “什——什么!?”

    “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陷阱了吗,你的大脑迟钝得和两栖类有一拼啊!”博鲁坎将毛皮斗篷一掀,举起一个三明治,这块点心是他不知何时从翻倒的桌子下面挖掘出来的,“就在今天!玛斯马图利亚的斗犬,不屈的斗士波鲁卡诺·博鲁坎大爷,会亲自用凸透镜偷看死你!”

    “你说什么,不要在这用你的笨狸子嘴大放厥词!”他见博鲁坎手拿三明治对着脸扇来扇去,三明治里的鱼肉也已经馊掉了,遂凑上去说,“和你说话简直是在浪费时间、浪费氧气、浪费词藻!反正最后结局都一样,下次麻烦自觉点,一出场就自己把自己烤焦算了!”

    “哼——至今为止那些儿戏,你真的就以为已经打倒本大爷了吗?”

    “你再说一遍!”奥芬面露凶相,但博鲁坎却还是一贯的态度。

    “你还听不懂吗……我玛斯马图利亚的斗犬手上,已经掌握了凌驾于你之上的究极力量……”他把横着把三明治一挥,“我很清楚你那一身的铜臭味!我依靠手上的力量获得的莫大财富,对你而言是致命的吸引力。一听到我挥金如土的消息,你肯定是毫无防备地出现!正如我所料,你已经踏入陷阱之中了……”

    “你在瞎扯什么东西!”奥芬说着举起艾特凯因先生,“说了一堆废话!凭你那漏水的大脑能想出什么陷阱,在我究极的不用啰嗦调解装置‘艾特凯因先生一号’的威力面前被轰成渣吧!”

    “不用啰嗦调解装置……?”君士坦斯又诧异地问了一句。

    多进说道:“也就是……『总而言之简单暴力地让你嗝屁做好觉悟吧兵器』的意思吗?”

    “不要用这种说法!”奥芬转向多进,当然,艾特凯因先生的枪口也随之对准他。

    “别冲着我呀……”

    “别废话!我看你很可疑啊,按照刚才的那些话来看,你不就是这个笨狸子的手下吗,是你小子把老子引到这儿来的?”

    “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哥哥平时都在盘算什么东西,我才不会去管这种无聊事呢。”

    “要说得这么直白么……”君士坦斯说。

    多进有些在意地说:“……能不能,别把那个危险物品对着我呢。”他脸色不安地指了指艾特凯因先生。

    奥芬哈、哈地笑了两声:“哪有什么危险。这是我专门为了博鲁坎做的充满了爱的皮鞭罢了。”

    “但刚才不是把桌子都打碎了吗……”

    “哈、哈、哈、哈。”奥芬先不明就里地笑了几声,“没问题。不管结果如何,我是本着安全第一来设计的。”

    “我真希望你把结果也管一管……你刚才说安全第一,具体来说是什么意思?”

    “在制作的时候,为了防止吸入太多胶水的挥发剂感到恶心,我打开了窗子;绝对不会把手指放在面朝手工刀刀刃的地方。还有,在整理设计图时我也使用了回形针防止扎手。”

    “……这都是在考虑你自己的安全吧……?”

    “我还在这里签了一行字,『让我们祈祷和平♥』。”

    “呃,你这份制作者的爱我是充分理解了……啊!”多进声调变了,“哥哥他!”

    “什么!?”他回过头。

    博鲁坎不知何时爬到别的桌子上,拔出剑摆出一个威武雄壮之姿,大声喊道:“出来吧!我的仆人,究极斗士一号!”

    “什么!”奥芬慌乱地朝四周看去,他真的请来了帮手?没有一万,只有万一,说不定还真的有。

    博鲁坎站在桌子上哄然大笑:“哇、哈、哈啊!你这赢了几次就洋洋得意手舞足蹈的可悲的高利贷!今天可算是认栽了,看我直接拿茶壶给你喝水喝死你!”

    “混蛋……!”奥芬低声咒骂,警惕地采取防范——就这样等着——一直等着……

    就这样经过了十五分钟。

    “…………”奥芬额头上淌下一道汗水,一动不动。和他对视的博鲁坎在时间上渐渐失势,开始左瞟右看。

    他发现君士斯坦和多进坐在远远的一张桌里,点了咖啡在看好戏。

    店里的女服务员径直走到博鲁坎旁边,说:“这位客人,麻烦您别站在桌子上,会给周围的客人添麻烦……”

    “……是吗……”博鲁坎慢吞吞地从桌子上下来。女服务员像是唯恐避之不及似的,赶紧跑回店里去了。

    博鲁坎就这样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45度角望天,说道:“这究竟是人性的丑恶……还是世间的无情呢……”

    “…………?”看着突然开启独白模式的博鲁坎,奥芬挑起了眉头。

    博鲁坎叹了一口气说:“那个叛徒到底拿了别人多少钱呢……”

    “废话这么多,根本没人来帮你啊啊啊!”奥芬叫着按下了艾特凯因先生的发射钮,博鲁坎的桌子再次被炸得粉碎。

    “噢噢噢噢噢噢!?”博鲁坎惨叫着被炸飞,奥芬用目光锁定他,再次在艾特凯因先生里装填了下一发弹药。栽倒在地上的博鲁坎朝他举起手说,“再——再等一下,魔术士!一定,一定会来的,再多等一会儿好不好!”

    “谁要再等啊,白痴!”下一瞬间,铁球与博鲁坎的脸来了个亲密接触。

    “结束了……所有的都结束了……”奥芬看着博鲁坎满脸挂彩地倒在地上,发出了一句感概。

    君士坦斯一行人在后面小声议论着。

    “那绝对是死定了……”

    “肯定还是死不了啦……”

    随他们怎么说吧。

    奥芬大步流星地走到博鲁坎旁边,拽起他的毛皮斗篷,左右摇晃已经翻了白眼的地人:“快点!你现在肯定有钱可还!一个子不剩地拿出来,快点!”

    “呀—!有强盗!”博鲁坎突然睁开眼喊了起来,奥芬正要制止,突然感到一股杀气——

    “————!”

    “真要不得呀。”

    这句悠闲的语气,使奥芬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危机,他连忙举起博鲁坎挡在自己头上,一般来说这样就能降低很大程度的险情。

    砰咚……

    通过地人的身体传来一股震动,看来下手不轻。

    “…………?”奥芬一脸紧张地偷看了一下前方,发现砍进博鲁坎脑袋里的是一把很钝、但很厚的斧头刀刃。

    “哦哦哦哦哦哦!?”奥芬吓得惊叫一声,像见了瘟神一样把不省人事的博鲁坎扔开了——

    不知何时,旁边出现了一个手持巨斧的男人。

    “什——什么鬼啊你这是!吓死人了!”

    但是这个男人对奥芬的叫嚷视若无睹。

    “真要不得呀。”他单手拿着巨斧,像拿着一朵花束般把玩着,继续说,“我难得结交了一位新的友人,却碰上了强盗来谋财害命。”

    男人表情非常认真——面容端正,脸上毫无动摇的神色。银发的大背头一丝不乱,体态质朴,却穿着上等的燕尾服。年龄和奥芬差不多,但从举止上来看要成熟很多。

    “你开什么玩笑!”奥芬一转脸,抓着突然现身的男人的胸口说,“突然用斧头砍人,到底是想干什么!我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那个……”远处的多进说,“哥哥他,好像动脉在流血——”君士坦斯和他一起照顾全是血的博鲁坎。

    “还好没受伤!”奥芬抓着男人不放,“可是心理造成的恐惧就没那么好办了!你知道精神损失费吗!”

    “当然知道。”男人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他手上有了一个小动作,奥芬没有放过——

    啪!——

    从死角挥舞而来的斧头,被奥芬用艾特凯因先生挡住,两者一时保持僵持……

    男人面目表情地加大握住斧头的力度,把脸凑近了说:“要不得呀,竟然要谋财害命。”

    “混账家伙~……”奥芬从斧刃下抽出身子,朝后退了退。

    他指着那男人说:“想转移话题也不行!现在说的是精神损失费,不是那个翘辫子的笨狸子!”

    “可能是吧……”男人闭上眼睛,低下脸陷入思索,“啊啊。当我闭上双眼,与逝去的友人一起鉴证友情的那些日子就如走马灯一般浮现在心头,又转瞬即逝……”

    “……不好意思他还没死……”多进说,当然男人没有理他。

    他用纤细的手指按住眼睑,说:“或许不应该感到悲伤。都说悲叹人的死亡属于愚蠢之举,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幸存下来的人而言,难道就连互相安慰也不行吗……”

    咚,他扔下斧子,朝这里走来。

    “啊啊,不知名的黑衣人啊,既然在我们的记忆中都保存了故去友人的回忆,就让我们停止争斗吧——”说着他伸出右手,示意对方握手。但是奥芬迅速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男人的右手中反射出小刀的寒光。

    他抬起丝毫见不到泪痕的脸,还是装成非常认真的神情说:“要不得呀,竟然谋财害命。”

    “我说你啊……”

    “行了行了!你们够了没有!”奥芬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喊。虽然面前的男人太过危险不能回头,他感觉出是君士坦斯大步向他们走来。她的高跟鞋断了,走起来有点不安稳。

    她把胳膊伸进奥芬和那男人之间说:“奥芬!那个地人真的要死翘翘了!还有你!突然拿起斧子攻击别人,就算是这样的人,用斧头也不太好吧!”

    “你什么意思啊……”奥芬垂下眼睛问道,君士坦斯没有理会。

    她一下抓住男人的手腕说:“我是派遣警察官君士坦斯·玛姬。依照情况可能会逮捕——欸?”

    君士坦斯突然脸色突变,连呼吸都停了——

    “你是——吉斯!?”

    “恭喜答对了。”这位被君士坦斯称作吉斯的男人,还是一脸不变的认真表情,甩开她的手。

    “呵——既然身份暴露了,就没办法了……”他把手上的刀随意地朝后一扔。

    与此同时,博鲁坎清醒过来了:“啊—!帮手!你终于来了!”

    吉斯毫不理会他,继续说:“本来是想以地人的帮手身份突然登场,好好料理你的……”

    “明明是你迟到。”多进说。即使如此他也毫不在意。

    吉斯优雅地甩了甩胳膊,说:“对,我就是〈海角楼阁〉的吉斯·罗亚尔!”

    “〈海角楼阁〉……?”奥芬非常诧异,他连听都没听过。

    身边的君士坦斯表情奇怪地说:“那是管家育成学校里的名校。”

    “管家……哎?”奥芬眉毛挤成一团,搞不清这到底咋回事。

    君士坦斯没有再做多解释,她从制服口袋里掏出惯用的飞镖。

    她把飞镖对准吉斯,说:“你既然在这里,应该是那个女人派来的吧!?”

    “那是当然,为主人办事是管家的义务——”

    “那你就快点把我的话转告给她!我绝对不会认输的!”

    “先别急,主人也有话要转达给你——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不好意思……”奥芬被现场的气势震慑,虚虚地伸出手,结果被她的肩膀顶了回去。

    君士坦斯连理都没理他,继续说:“先说好,那东西是我先预约的!不要现在了才跑过来跟我抢这抢那——”

    “这种事情还要排先来后到属于愚昧之举,这是主人想让我给你带的话——”

    “不好意思……”

    “什么叫愚昧之举!她这人总是——”

    “我说,柯姬——”

    “这样的话,只有请你直接去和主人见面了——”

    “为什么是我去找她!应该她提着水果来见我才对吧!”

    “烦不烦啊啊啊啊啊!”奥芬大叫一声,从背后给了君士坦斯一脚回旋踢。

    “咿啊啊啊!”君士坦斯一声惨叫栽倒在地。

    奥芬将装填好的艾特凯因先生对准她,说道:“不好意思,我搞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那你就可以踢人家吗!”君士坦斯抱着头,非常气愤。

    “呼——”吉斯轻轻地出了一口气,说道,“你还真是找到了挺靠谱的伙伴啊,跟情报里说的一样。”

    他轻轻咬了咬袖子上的扣子,开始向后退去,说:“但是请不要忘记,君士坦斯小姐。我的主人波妮小姐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只要主人不会放弃,那我也,不会有任何退让。”

    哇哈哈哈哈哈!他大声笑着,转身跑掉了,边泡边说:“坚持到最后的人就是胜利者!那才是所谓的对决!我不会就此一去不回!我还会回来!到那时为止,还请勇敢地战斗下去吧——!”

    “…………”

    所有人看着他越跑越远,表情都有些呆滞。多进小声地来了句:“……逃跑了……”

    奥芬才反应过来,赶忙叫道:“给我站住啊啊啊啊!”

    同时按响了艾特凯因先生——

    虽然跑远了,但是面对飞速轰鸣而来的铁球,以吉斯来说应该是无法躲避的。

    吉斯原地站住,伸出双手,大声喊道:“防御罩!”

    瞬间,身穿燕尾服的管家眼前出现了闪烁的光壁,一下子就将铁球挡了下来。

    “什么——!”奥芬大吃一惊,不由得把艾特凯因先生掉在了地上,“竟然是——魔术!?”

    “哈—哈、哈啊!”吉斯发出更大的笑声,“为了主人,区区魔术有何难度!”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奥芬嚎叫着。

    “呵——”吉斯露出优雅地笑容,“只要是为了主人,能把不可能变成可能,那才是真正的管家!培养真正管家的〈海角楼阁〉!和过时的〈牙之塔〉根本连比较都谈不上,魔术士!”

    耍了一阵嘴炮后,他继续逃跑了……

    “一个在管家育成学校里上过学的魔术士为什么会这么洋洋得意……”奥芬发泄地说着,目送吉斯逃走了,“那家伙……到底什么情况……”此时敌人已经飞毛腿一般跑进了别的巷子里。

    博鲁坎不知何时走到他旁边。

    “总而言之——”他紧紧握住拳头,断言道,“我们从迷之管家的威胁中解放出来了。”

    “你他妈和那家伙是一伙儿的好不好!”奥芬泄愤似的大喝一声,带出一道光热波,把博鲁坎打飞到了很远很远——

    “……这么说,失败了吗?”她的口气很冷淡,不过吉斯是清楚的,她是个严厉的主人,但绝不是一个无能的主人。

    只要是有理由的失败,她不会加以责备。所以吉斯开始汇报,还是站在她的房间入口,不会踏进房内一步。

    “我的

    计划基本上就要成功了。”他一脸认真,“但是情报里所说的那个黑魔术士——不是一般的对手。我已经把他逼到了最后地步,但是遭到了意外的抵抗,不得已把他放跑了。”

    “是吗。”她说着合上膝盖上的书,“这是你的报告,应该不会假。”

    “是的。”

    她有些在意地歪歪头,说:“你应该……没有想放弃的念头吧?”

    “除非是您下令辞掉我——”吉斯行了一礼,“或者,是您命令我去死,我都将会永远服从您。”

    “很好。”她说着,似乎还微微地笑了一下,这些作为他的报酬,已经足够。

    “退下吧。”

    遵照她的命令,他关上房门,抬起脸。波妮——我的主人,波妮。

    他做了一件平时不会做,或者说至今为止一次都没做过的事,那就是站在门口,侧耳倾听。过了一会儿,从房间里传出她的声音——

    “君士坦斯——”她怒气未消,声音颤抖,“别以为我会就这样放弃!”

    听到这句话后——

    吉斯顺着走廊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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