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盼和高凉通过洛封给予的资讯发现了这些游戏里潜在的资讯后,两个人都相当于被打了一剂强心针。
毕竟抛去别的因素不提,近在眼前的一个问题就是,如果游戏果真是按照英文字母的顺序来点名,那么方盼无论如何都会成为下一轮的被指名者,甚至高凉也逃不过去。
结果当两人知道游戏很可能是按照另一种规律运转时,他们自然是长鬆了一口气。
只可惜洛封不像他们那么乐观。
他知道在现实当中,第二轮里虽然由于郑素的缘故,高凉没有被点名死亡,但方盼确实死在了第二轮没错。
这场游戏才仅仅进行了一轮,洛封就由衷感受到了一种彷彿命运无法违抗的感觉。
明明程锦莹没被点到名,偏偏她就是诡异地依照了字母的排列顺序死亡。
这也对应了现实中的情况。
所以,洛封忍不住就在猜测,这件事到了最后,会不会仍然是一模一样的结局?
几乎每个人都死了,在这家酒店里能活下来的人或许就只有坐在轮椅上的郑秀、洛封和止水,还有那个这两天压根不露面的颜领队。
“对了,那位颜领队,除了第一天以外,你们还有看见过她吗?”
听到洛封的询问后,方盼和高凉对视一眼,两人均是摇头回答:“她的工作只是带我们来这里而已,她待在这里,性质甚至和酒店的那些人不一样。”
“也就是说,她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见了?”
方盼假设性地说:“会不会她也像其他人那样,被主办方给秘密撤走了?实际上从第一天起,我好像就没在餐厅里看见过她了。”
洛封看看方盼,对此没有发表意见。
在游戏的参与者眼里,此时酒店里的其余人等统统神秘消失的原因当然和游戏幕后的主办方有关,所谓的消失只是暂时撤离而已,洛封却很清楚地知道,那些不见的人恐怕是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既然以蒲正南为首的官方人员也不曾出现,那么在蒲正南笔记中偶尔被提到过的那位颜领队消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洛封只是短暂地疑惑了一下,他的注意力很快便放到了其他的事情上。
“你们俩既然想站在我这边,目前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尽量去了解其他人的资讯。比如说他们之所以会来到这里的理由等等。明天下午或晚上估计才会宣布新一轮的名单,在那之前我会找你们碰面。”
高凉不太理解地举手问:“你想对付主办方,收集对他不利证据的想法我倒是能理解。不过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我们没必要去了解其他人究竟是怎么被主办方包庇,光是今晚发生的这三起案子,只要我们有机会离开这座岛,直接报警不就行了?”
不等洛封回答他这话,旁边的方盼就用手肘戳了戳表哥说:“还报警,我们自己就很乾净吗?不能先揪住幕后的人,如果报警的话,我们也会跟着一起完蛋!再说了,现在是我们求人,哪来那么多问题?照做就是了。”
比起高凉,方盼作为女孩子在这方面确实圆滑不少。
见不用自己再费神解释,洛封对方盼微微一笑,然后也没再和两个人多说,转身就朝主馆四楼程锦莹尸体所在的位置走去。
事发突然,再加上夜色渐深,酒店里的住客们一时半刻没人组织,也就暂时都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处置那三具尸体。
死在房里的包丽倒是之后就被丈夫和继子给合力抬出了房间。
好在金开富终究是存了些夫妻感情,没有随便把包丽的尸体丢到楼下去,而是用客房里的凉席先把包丽的尸体捲起来,放到走廊的拐角处,打算等明早起来再做处理。
至于敖天主的尸体也有沈丹来收拾。
于是,死在走廊上也无亲无故的程锦莹就成为了大家有意无意忽略的一个人。
刚才洛封还留意到众人在各自散开之前,没有一个人准备从程锦莹尸体所在的那一面下楼。
很显然,一个年轻秀气的女孩在活着的时候还能让人露出笑脸,在死了之后,她就只能成为所有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晦气存在。
好在洛封不是常人,现如今再怎么阴邪瘮人的事也很难撼动他的内心,他越接触灵异之事,心裏面反而就越没有敬畏。
他在程锦莹的尸体边上蹲下,从口袋里摸出了她的房卡,旋即就毫不避讳地横抱起了这个已经在夜里的寒风中慢慢僵硬的女孩,把她送回到了房间去。
灯光一开,再把尸体好好放到床上去,洛封从卫生间里面不改色地洗完手后走出来,也终于是有机会好好观察一番程锦莹的客房。
这也是他今晚主动收殓程锦莹的目的之一。
总体来说,程锦莹的房间也没甚特别,说到底也就住了两三天时间,除了房内一些被人为动过的摆设和物品以外,整间房间非常乾净,也就是电视机上方的那块时钟被拿了下来,露出一方拳头大小的墙洞来。
洛封扫了一眼就大概猜到这是鄂白先前藏药的地方。
他没关心这事,移步来到了程锦莹房间的书桌前。
酒店客房里的办公桌实际上更像是一个装饰性的配置,很少有人真的会用来伏案书写、记录什么,洛封却在这张书桌上看到了一个铅笔盒。
一个应该很有年头、看上去十分陈旧的铅笔盒。
开启鏽迹斑斑的盒盖一看,里面还真有几支被削好的铅笔。
按理说,既然有笔,那也该有写出来的东西才对。
洛封四下转头查看,然后弯下腰来,一一拉开书桌的抽屉,皆是一无所获,直到他用眼角的余光瞧见程锦莹的床底下似乎有几团被揉皱的纸团。
他看了看呈现出蜷缩状态躺在床上的那具尸体,犹豫片刻便趴下去从床底下勾出了那几团纸。
随便挑出一团,摊开来看,满纸相同又触目惊心的字迹映入了他的眼中。
程锦莹在这张纸上只用尖细的铅笔头写满了一句话——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