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沉默片刻后,才叹了口气,道:“那也是他的命,我们只能再等待下一个太古神体降尘,总之除此之外,我们已别无它法。”
老者将头低下没有再说话,目光不停的闪烁就在,似乎在思考应对这一难题的方法,可又似乎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于是眉头越皱越紧。
“你不用再想了,如果有更好的办法,我也不会来找你。”那个声音再度响起。
老者沉吟了一下道:“你是要我前去指点他通过地脉的方法?”
那个声音嗯了一声,道:“现在能帮他的人只有你。”
“其实通过每一处地脉困难的程度都差不多,只是危险程度不同,有的要命,有的不要命,他有能力突破前两处地脉,我相信后面的他也能突破。”
“可是如果顺序错了,他的危险就会加倍,你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老者沉吟了一下,问道:“是谁指点他去洗髓三脉的?久远之前便已几乎无人再到过极北之北,所知者更是少之又少,除了我们这些人之外,当今世上不可能还有人知道。”
“是一个灵,一个自太古之初就存在的剑灵。”
老者笑道:“原来如此,那就难怪了,不过既然有这种古老又强大的灵为他引路,你还担心什么?”
“因为有一件事即使是这个灵也不知道的。”
老者闻言,收起脸上笑容,再次皱起了眉道:“你是说……守护之地?”
“不错,青帝本为阵眼,但随着他的牺牲,这个阵眼已经随之发生了变化,跟随着他的牺牲而去,化成了第十处地脉,如果李青牛过了乾阳之地后,直接前往风源之地,那么他将永无归期。”
老者抿着嘴唇想了想,道:“他通过前两处地脉用了多久?”
那个声音回答道:“分别各不到四个小时,加上中间休息和找寻地脉的时间,也不超过两日。”
“这么快?”老者喃喃说道。
“没错,所以现在除了我,只有你或许还能够赶上,而我不便出面,所以……”
老者打断那个声音的话,道:“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布阵前往,不过这里我可能是再也呆不下去了,否则必会为这里招来灾难,我走之后,麻烦你帮我善后。”
“可以。”
老者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起,在他睡的草堆下面翻出了一个包裹,里面包的是一件尚新的衣服,和几样奇怪的物件,有的看起来像是武器,有的看起来像是布阵用的特殊道具。
抱着把身上的破烂衣服换掉之后,微闭双目微闭双目,轰然爆出周身气劲,覆盖房内所有物体。
屋里的所有东西再度移动位置,形成了另外一个阵势,只见老者向阵势中间一跳,口中念念有词,掐了几句口诀后,整个人便突然消失不见了。
在他离开片刻后,突然夜幕闪现晴空霹雳,一道天火随之降下,老者的茅屋登时被巨雷破点,瞬间便由内到外燃起熊熊大火。
听到惊雷响声出来查看情况的人们看见老者的屋子突然发生大火,纷纷围拢过来想要救火。
可是屋子里面杂物堆放太多,房顶又多为草木易燃之物,屋内也有不少干草,火势甫起,便已烈焰熊熊,根本容不得人靠近,众人只好眼睁睁看着老者的屋子埋没在火海之中。
“哎,这老头也够可怜的,孤苦一生,临老居然也不得善终,真的是苍天无眼啊。”
“是啊,如果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或许能逃出来,可他身体有疾,行动不便,就是想逃也逃不动啊,明天早上等火停了,看看能不能捡到一些烧剩的骨灰或者遗物什么的,帮他立个土坟吧帮他那个,土粉吧。”
众人纷纷摇头叹息着,听老者的悲惨命运感到惋惜。
此时,李青牛的体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开始按照剑先生的指引,开始赶往下一个地脉所在之处的乾阳之地。
“主人,天地悠悠,阴阳交错,乾阳之地为极阳之所,之所以要先通过坤阴之地就是为了先得到阴脉力量,才能吸收阳脉之力,为您提供突破乾阳之地的力量,您要记住他们之间是相互而生,相互而存的,缺其一便可能沦为异端。”剑先生在与李青牛的联系断开之前最后提醒他道。
不过这些都是剑先生根据曾经听到过的推演而得的结论,至于具体的效果还要李青牛自己去验证。
李青牛做好准备,调整完状态之后,驱身进入光团。
这一次,李青牛没有再感受到重重的跌落感,而是缓缓下降,也没有感受到身体被撕裂的感觉,双脚平稳落地的瞬间,李青牛感受到一股在前两处地脉都没有感受到过的的温暖感觉。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光明天地,虽无生机,但也不见死气,空中漂浮着不会变化的云团,温而不热的太阳将阳光洒满整个大地。
这里有树,有花,有河……
然而遍地不见落叶,枝头的鸟儿反复唱着相同的旋律;所有的花朵都只是花苞,无一绽放;河中不见游鱼嬉戏,就如同一潭死水,但是水又清能见底,并非一般死水那样浑浊暗沉。
春去花犹在,人来鸟不惊。
李青牛不知怎的突然想起这两句诗来。
就在他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新奇的时候,远处传来人声鼎沸,李青牛转身看向身后,只见一座城郭,遥遥矗立,城门内外人头攒动。
城外一棵树下正有一群人正围坐在一起,似乎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李青牛见状,趋步前往查看,原来众人正围着两个下棋的人在讨论他们刚才所走的步法。
想起前面的演幻之地中的老者,李青牛不由心中微微一惊,倏地向后退了一步,仿佛生怕会抓进棋局之中不得解脱。
他的动作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注意,大家纷纷转头看向他,用一副新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李青牛。
李青牛趁机将目光扫向众人,但见这些人的年纪从二十上下到六七十岁的都有,男女老少不一而足。
观看他们的穿着,虽然衣服的布料有不同的新旧程度,但是衣服的款样制式却是李青牛很少见过的,他只感觉这些衣服的款式看起来很古老,但具体到什么时代他便不得而知了。
这些人的目光祥和,即使看到他这个外来人,也没有展现出任何敌意,眼中所充满的只是好奇。
“难道这些人都是以前来到这里的古老武者?”李青牛心中暗自忖道。
但是如果是武者的话,应该能从他们的身上感受到武者特有的气息,除非刻意收敛,否则那种超乎常人的气态是很难隐藏的。
也可能是他们在这里生活太久,几乎没有跟人动过武,渐渐隐藏了这种气态,就连他们的目光中都充满着祥和之意,毫无锐利光芒,李青牛真的不敢相信这些人,都是曾经叱咤一时的高级武者。
“年轻人,你也是为追寻长生而来吗?”其中一名下棋的老者放下手中棋子,转头看向李青牛,温和的笑着说道。
“长生?”李青牛皱眉喃喃道。
这时,一个原本在围观看棋的中年汉子摸着下巴说道:“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新人加入过了,想想上一次最后来到这里的人应该是小昊吧,不过那也是万年以前的事了。”
“万年?你怕是没睡醒啊,我看啊……至少十万年都不止了。”旁边一个长相标致的女人说道。
“啊?有这么久了吗?哈哈哈。”那名中年汉子说罢,尴尬的笑了笑。
李青牛沉吟了一下说道:“在下不是来寻求长生的,在下是来寻求力量。”
这时,另一名下棋老者,也放下手中正在举棋不定的那枚棋子看向李青牛,目中隐含凌厉之态的说道:“哦?寻求力量,那也就是想要通过这里的地脉?”
他此话一出,原本还表情和善的在场众人,突然变的一个个目光中带着杀机,鹰隼般的目光刺在李青牛身上,让他不禁感觉到如坐针毡的压迫感。
此时再看那些人,仿佛属于武者的神态在一瞬间重新上身,哪里还有一丝方才的温和气场。
眨眼之间,已有数人身形如幻影般转瞬移动,将李青牛围了起来,每个人的眼中都爆射出精光,周身散发出武者气息,仿佛只要李青牛答错一字,他们便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狙杀。
“你们都是陷身在此地的武者,难道不想离开这里吗?”李青牛对他们的反应不由感觉到讶异,忍不住皱眉问道。
“离开这里?哈哈哈哈,难道你不知道吗?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长生之地,为了获得长生,哪一个人不是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这里,让我们离开,岂不是要让我们去死?”方才说话的那名汉子冷笑说道。
直到此时,李青牛才终于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这是一个用长生作为诱惑,困住那些来到此地的人永远呆在这里,让他们无法离开或者不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