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殿,周丰原脚步匆匆,走到一座假山面前,伸手激发一道封印,假山慢慢露出一道大门,又匆匆走了进去。
里边是一道密室,整个国殿当中,只有周丰原一个人知晓这密室的存在。
在他这一生当中,经历了无数的波折,但只有这密室中的东西,能够让他感到心惊。
一道光幕慢慢的展开,周丰原伸手进去,从里边取出了一个小小的匣子,若是杨轩在这里看到必然会十分惊讶,这匣子竟然和蒙家古坟中的匣子一模一样。
伸手从匣子的上方抚摸下来,感受到手中有些凹凸,周丰原低头看去,那是一个小小的乌龟,此刻正在发出微微的光芒。
半个时辰前他还在殿中处理事务,突然心生感应,这才匆匆赶过来。
“二十年了,你终于又有了反应了,到底是什么原因呢……难道是和你有缘之人出世了?”
将匣子拿在手中抚摸了半晌,乌龟上的光芒突然消失,周丰原再次愣住,目光惊奇的打量了许久。
断魂山中,杨轩还在古坟里,焦急的询问蒙家老祖。
“老祖,真的没有更多消息了吗?”
“没有了,我那好友一身修为深不可测,这么多年来我和他也只是因为投缘,他才会多看我两眼,指点我修炼,更多的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老祖你再仔细想想,他离开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话,或者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这……”
蒙家老祖微微一怔,眼神中开始流露出怀念的神色,不断回忆起当初的事情。
“对了!”好久以后,他突然惊呼一声道:“那时候我蒙家遭遇大难,惊动了徐相前来边关,他似乎对徐相手下的一个年轻将领十分关注,说起来,这年轻人还是我蒙家的恩人!”
“那时候,他似乎在忌惮什么不肯出现,我的神魂被那诅咒震荡昏迷,隐约见到那个年轻人来到战场上,将我蒙家所有战死的族人全部收敛起来,交给思危。”
驿官听了这话,似乎也回忆起来,一拍脑袋道:“对了,是恩公,那时候如果没有恩公,父亲伯父他们,恐怕就要永远留在战场上了。”
“他的名字好像叫……无期?”
无期!
杨轩马上感觉耳边响起一道炸雷,整个大脑中嗡嗡作响,不停回荡着两人刚才说过的话。
徐相的手下……年轻将领……无期……
“杨无期!”
“对!是这个名字!候爷你也认识?”
杨轩眼角中忍不住泛起一丝晶莹的泪光,时隔这么多年,又一次听到父亲的消息,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那是……我的父亲。”
“啊!”
驿官和蒙家老祖同时大叫一声,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一丝震惊。
“原来候爷竟然是恩公之子,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报答恩公,没想到啊……”驿官喃喃的感慨着,这世间之事竟然如此奇妙。
“终究是天意啊!”蒙家老祖长叹一声,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从驿官手里接过了珠子。
“今日老天开眼,让我蒙家有机会能够报答恩公之情!”
他两眼突然睁大,手里的珠子蒙上一层白光,渐渐飘浮到空中,紧接着整个蒙家古坟就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石林中的一个个石柱也如同有一双大手一样,从地上被慢慢拔起。
这些石柱迅速的聚集起来,凝练在一起,成了一个巨大的光团,当中不停传来灵力激荡的声音,震荡出一道道波纹。
“这是……?”杨轩目光灼灼的看着这一幕,有些难以置信。
蒙家老祖这似乎是要,将整个石林炼制成一个法器?
很快,那光芒已经渐渐减弱,蒙家老祖的神魂都透明了几分,显然对他消耗极大,但是他还是咬着牙,又将血光少年蒙居安召唤了出来。
“进去!”
随着蒙家老祖一声令下,蒙居安没有一点犹豫的,瞬间化为一道血光冲进了光团之中。
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响随之传来,古坟剧烈摇晃,众人脚下都有些不稳,杨轩赶紧将余倾城抱进了怀中。
下一刻,一个小小的精致的宝塔出现,向着蒙家老祖急速飞来,而整个古坟,也成了一片空荡。
“这是老夫这二十年来,领悟出来的炼器之法,将整个蒙家的尸骨做成这一个宝塔。我蒙家历代忠烈,因此这塔也一身正气,能辟鬼邪。我又用特殊的手法在其中开辟空间,能够收纳活物鬼祟。”
“除此以外,我让居安成了器灵,他本身就有着惊人的天赋,只可惜当初夭折太早,不然也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业,但也给这宝塔赋予了极高的提升空间。”
“虽然现在只是一个下品灵器,但你可以通过功德之力或者炼化鬼邪来提升,到了最后的威力必定十分强悍,不会让你失望。”
蒙家老祖说着话,将小塔丢进了杨轩的怀中,整个人十分虚弱,神魂开始微微闪烁起来,看的众人心中一惊。
而杨轩只感觉手中的小塔有万千的沉重,赶紧道:“前辈,这……”
“不必再说,你爹是我们整个蒙家的恩人,这份恩情必须要偿还!”蒙家老祖的态度十分坚定,说到激动处还咳嗽了两声,让杨轩不敢再说。
默默将小塔收下,杨轩对着蒙家老祖深深鞠了一躬,这是他对这位老祖最崇高的敬意。
蒙家老祖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慢慢转身,回到了祭台的面前,神魂开始逐渐消散。
“老夫累了,是时候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他一生为国尽忠,死后还强撑着一道神魂为家族遮风挡雨,这么多年了,的确是累了。
驿官咬咬牙,对着蒙家老祖的背影一头跪下,脸上已经是无数的泪水。
就连杨轩手中的小塔,也在微微的震颤。
“一生风雨尽忠骨,不似神来不羡仙,哈哈哈!”
“老夫去了!”
他的身影终于散落成无数的光点,在亭中眨眼间消散,正如他这一生,潇洒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