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大人,此人乃自杀无疑!”
仵作回答的很是肯定,省府立即便道:“以本官的经验看来,此人确实自杀一般。双手握刀,自下而上插入腹部,最后流血过多而死。”
一直站在尸体旁的宋无涯,此时却摇起了头。
“大人,这死者死的很是蹊跷。”宋无涯开口,他直接指着刚才仵作检验时从那老小子怀里找到的钱袋。这钱袋宋无涯和白卓都不陌生,这正是他们给老小子的那一个,不仅如此在那钱袋里,还是满满当当的银子呢。“大人你看,这小子身怀巨款,可想而知他还没有如大人您说的那样,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那么他自杀的原因,就肯定不是大人刚刚所言的了。”
“这……”省府大人看着那钱袋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宋无涯的话了。
宋无涯没有理会这个,他继续道:“而且,死者身上的伤口也确实是自下而上无疑,很符合他自杀所致。可是大人,若是这个凶手是我,我也同样能够在他的身上造成这样的一个伤口。还有一个最大的破绽,仵作刚刚检验尸体时不曾注意。那伤口的创口很大,要比这把匕首宽了那么一些,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省府大人哪能知道宋无涯要说什么。
“说明凶器并非是一次性贯入这个伤口,而是在死者死后再次被插入其中的。”宋无涯解释了这个破绽的缘由。“先前,我们从两处案发现场,三名死者身上都已经看到。这个凶手是惯用这样伪造现场伎俩的。所以,在下认为这人和先前三名死者系一人所杀!”
“又是凶杀伪造自杀现场?”省府大人和白卓同时看向了宋无涯,省府大人疑惑不解:“可是那凶手究竟想要干什么?难道这个家伙和先前的案子有什么关系不成?”
这也是宋无涯此刻正在思索的,毕竟前边的案子和这个老小子是完全扯不上关系的。可偏偏这老小子在这最关键的时刻,也死在了这里。而且宋无涯一眼就认定凶手就是一个人,他没有着急着回答省府大人的话,而是凝神看向了那柄凶器,那也是一柄匕首。
“这一点在下也不明究竟。不过在下倒是猜测最有可能的就是昨夜那凶手在废屋中伪造黄安自杀现场的时候,可能不巧被这个人给看到了。”宋无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随便编了一句。
还不等省府大人反驳,白卓倒是否定了他的猜测。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他完全可以在昨天就像官府报案,可为何偏偏来到这里了呢?这有些说不通啊,无涯兄。”
白卓的反驳,宋无涯并没有当真,不过此刻省府大人就在一旁,反正也只是随口说说。所以,宋无涯就顺着白卓的话又道:“可能他胆子比较小吧,慌张之下没敢去报官。”
“可这也说不通啊。”白卓推理的兴致来了,一副要和宋无涯较量一番的样子。“那他为什么不选择躲在自己的家里,偏偏死在了这空空如也的赌场呢?”
“莫非他看清楚了凶手的摸样,发现自己认识凶手,而凶手又认识他。他一时顾及,就没有报案。而恰恰凶手又知道他家住何处,所以他不敢回家,反而来到了这常来的赌场。客来到这里,却发现赌场早已经搬空。就在他准备逃走的时候,凶手堵住了他,将他截杀在这里,伪造了自杀的情形。”
“这倒是很有可能啊!那无涯兄咱们是不是应该调查一下这老小子所熟悉的人?说不定能够找到那个凶手呢!”白卓此刻停止了反驳宋无涯,而是给他提了个意见。
宋无涯转头看向一旁的省府大人问道:“大人,您觉得呢?”
“嗯,这确实是一个方向,本官这就吩咐下去。”省府大人应了下来,随即便吩咐衙役出去办事。
这一来二去,整个衙门里也没没有多少人手了。好在先前调查赌场的那些人已经回来,不然他们还真是没有什么人可以用了。
现场已经勘察完毕,省府大人在询问了宋无涯之后,便让衙役将尸体带回衙门之中。
离开了现场,省府大人眉头紧锁,不住的叹着气。
“哎!这都是做了什么孽啊!本官在此为官多年,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凶杀案!眼看着本官就要告老还乡了,偏偏出现了这样的事情。”省府大人愁眉不展,抱怨起来。
本来不以为然的宋无涯,听闻他这话当即一怔:“大人是准备告老还乡了?”
“是啊!你看本官这年事已高,可不如你叔叔那样正当年。如今本官年老体衰,这头脑早已经不行了。趁着还没有糊涂,就此辞官,不至于糊涂到最后搞个晚节不保啊!”省府大人发自肺腑一般的言语,让人听着都是一阵感慨。
宋无涯略微点点头,对此并未太过计较,他们三人继续向前走着。
这城内冷清的街道并无多少人影,加之最近发生了这几件命案,这城里的人也算是人心惶惶吧。好在死者皆不是寻常之人,百姓们虽有惶恐之心,却也并没有太过担心。
城内富商,李黄两家早已经是上下白幡,远远就能听到其内哭声一片。
两家皆死了一位公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是这世间的大悲,更何况两人死于他人之手,如今还不曾找到真凶,让他们如何能够不痛。
“大人,这件案子实在是太过棘手了。每每发现线索,必定会在我们发现之后断掉。咱们可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啊,完全摆脱不了对方的手段。如今这凶手究竟是何人物,咱们还不得而知。就这样被他耍的团团转,我这心里实在是憋屈啊!”宋无涯面对省府大人感慨起来。
一旁的省府大人与他一样,被他这样一说,脸上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这案子让他们为之苦恼,可偏偏没有丝毫办法让他们破解此案。到了如今,他们走在这大街上,也都不知道该感谢什么了。
“可不是吗?莫说宋公子都说出这话了,要是没有宋公子在的话,只怕本官早就疯了!”省府大人忍不住的叹息。
宋无涯苦笑一声:“省府大人,我看如今咱们也该就此别过了。如此闲逛也不是办法,大人还是暂且回到府衙之中休息吧。我和白兄两人,也先回客栈了。您看这用不了多久也就该吃饭了!”
“是是是!宋公子那就轻便吧,若有新的发现本官必定立刻通知公子。”省府大人明白宋无涯所言意思,当即告辞。
看着远去的省府大人,宋无涯转头看向白卓,微微一笑:“总算是把这家伙支走了,现在我们可以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了。”
“嗯?重要的事情?什么?方才不是说线索再次断了吗?”白卓怀疑的看着宋无涯,心知宋无涯这么说一定是有什么问题,可她却不知道宋无涯发现的是什么。
宋无涯没有多说,他微笑着向前走着,双眼不断的来回看着。这周遭的店铺很是冷清,根本没有多少客人。省城毕竟是个颇大的城市,宋无涯在这周围来回看着。白卓却看不出他究竟要干什么,这幅模样分明就是漫无目的的散步。
跟在他的身后,白卓来来回回的看着周围,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可却什么也找不到,毕竟他根本不知道宋无涯要做什么。
“白兄,别没事乱看。你不知道我要找什么,不妨看看周遭可有什么可疑的人跟随着我们?”宋无涯向前走着,头也不回的提醒了白卓一句。
对方能够一直走在他们的前边,处处在最关键的时候断了他们的线索。这样显而易见的事情,看似对方料定了先机,可宋无涯不相信他们能够如此神机妙算。所以,他稍加思索便猜测道,对方定是处处跟踪着他们,对他们的行踪很是了解,所以能够从中判断出他们是否暴露。
白卓大惊,惊慌的来回看了周围,压低了声音问道:“无涯兄,你在说什么?难道说有人跟踪咱们?无量教的人?”
“白兄,让你仔细看,你看就是了,何必问这么多呢?”宋无涯看着街道上寥寥的行人,这心中也不知晓无量教的那些恶徒究竟是有什么样的手段,竟然能够时时刻刻掌握他们的行踪。这周遭虽然无人,可他还是没敢大意,生怕他们的谈话会被人听了去。
宋无涯的严谨,白卓没有多问。这街道上行人不多,来来往往的并未多过注意他们,要说这些人之中有没有什么可疑的行径,那还真是让白卓无法辨别。
“无涯兄,不妨你告诉我要找什么,我顺便可疑帮你留意一下。”白卓找来找去也找不到什么可疑的人。
宋无涯微微一笑:“走吧白兄,不用我说,你很快就会知道我要找的是什么东西了。”
白卓还不明白宋无涯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宋无涯就已经直接迈步向着街边的一家店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