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兄,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白卓听了宋无涯这么说,立刻就皱起了眉头来。
宋无涯当即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哪能让他们自生自灭你?咱们省下来的赈灾银两,完全可以帮助他们嘛!”
“呵呵,这就对了嘛!”白卓这才笑了。
几人瞧着在宋无涯这里已经待了不少时间了,白卓笑着起身告退:“无涯兄,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尽早恢复过来。这四周司徒大人都已经安排了衙役守护,你就安心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看着几人离开,宋无涯这才长长的呼了口气,闭上了双眼。
就在他闭眼的同一时间,府衙前传来了重重的鼓声。司徒易刚刚在后堂坐下,还没来得及喝一口茶水,就听到了这鼓声,急忙起身就往外走。
“何人击鼓?”
已经换了官府的司徒易,在府衙之上正襟危坐,惊堂木重重拍响之下,堂下当即跪下两人。
“知府大老爷,是草民击鼓。”
堂下跪下两人之一,立刻抬头说道。
司徒易看着那人,当即问道:“你是何人,家住何处,报上名来。”
“小人张三,家就住在松江府外郊。”张三抬着头,立刻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和来处。
听了这话,司徒易目光转向张三身旁那人问道:“你呢?”
“小的……小的王五。和……和张三是同村。”张三身旁那人略带些结巴的说着,不过这王五并非是个结巴,不过是犹豫紧张这才说话有些不利索而已。
“你状告何事啊?”
问清楚了来人,司徒易依旧一脸严厉的看着下边的两人。
“知府大人,王五他偷了我家的牛二。”张三听闻这话,当即便指着身旁的王五喊叫起来。
那王五一听这话,顿时惊呼道:“我没有!”
“没有!哼!那你后院埋了什么?一定是我加那牛的牛皮!”
王五刚一张嘴,张三便厉声说道,他显然是有所依据,不然绝对不会讲这王五状告到公堂的。
司徒易听着两人的说话,他微蹙着眉头观察着两人的神情变化,想要从中观察到一些细微之处。
“这事情好办啊!王五后院埋了什么,你们挖开看看不就行了吗?”司徒易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泄了口气,无奈的说道。说完这话的他,当即抬手拍响了惊堂木,喊道:“退堂!”
这等民事纠纷,本是村长就可以解决了的,可是偏偏非要闹上公堂,这让司徒易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的烦躁了。
“大人!这王五乃是一刁民,村长都说了让他挖开后院看看,可他就是不许,还说谁要是挖开了后院,就和谁拼命!”
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的司徒易,一听张三这话,当即皱眉喊道:“王五,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杀了他家的牛,为何不挖开后院让张三看看。你若心中无鬼,难道还惧怕他栽赃不成?”
“大人!牛不是我偷的,他又没什么证据,凭什么要挖开我的后院?”眼看到了这个时候,王五竟然不紧张了,大声的喊了起来。
这下子连司徒易都好奇了,这两个人的事情还真是够折腾的。一个怀疑另一个偷牛,要挖开后院瞧瞧,另一个偏说自己没有偷牛,就是不挖开后院。这两人分明就是来这公堂之上,他这个知府大人面前抬杠来了。
可就在此时,司徒易却看到那王五的额头上已经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可见他此刻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当即司徒易立刻吩咐道:“来人,带着他们两人回去,将王五后院挖开看看。”
听到司徒易这话,王五顿时惊慌起来,他急忙恳求道:“大人,我没有偷牛,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相不相信,挖开了你家后院不久一清二楚了吗?这么一件小事情,也要来此烦扰本官,你们很是好大的胆子!”司徒易厉声呵斥起来。
那王五一听这话,当即瘫坐在了地上,整个人的神情都变得恍惚了起来。而那张三却极其的高兴,哈哈大笑起来。
“知府大人英明!挖开他的后院,如若和我的牛没有丝毫关系,我必定不会再因为此事为难与他。”张三对于司徒易的判决非常的满意。
可是王五却不同了,他瘫坐在地,许久之后叹了一声,彻底放弃了隐瞒,终于开口说道:“知府大人,我说实话。那后院之中,埋得不是张三家的牛,而是埋了一个死人!”
“什么!”一旁正高兴不已的张三,本以为王五承认偷了自己家的牛之后杀了吃肉,将那牛皮埋在了后院之中,可没想到王五竟然说出了这种事情来,他当即惊叫一声,吓得瘫坐在了地上,顿时面无人色。
“来人!给我将这杀人凶犯拿下!”司徒易震惊之下,立刻反应过来,当即怒声呵斥道。
两旁的衙役,立刻上前,将那王五按在了地上。
王五大声吼叫起来:“大人,我冤枉啊!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人不是你杀的,那你为何要把他埋在后院,不做声张?”司徒易见王五还要狡辩,当即厉声喝问:“若不是张三家中丢了牛,只怕就让你逍遥法外了!”
司徒易可不听王五的辩解,立刻让人将他押了下去,随即便招呼众人道:“随我一同前往王五家中,将那后院的尸体挖出来。”
一行人立刻向着城外而去,此刻正是正午时分,城郊并不算太远,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
“知府大人,这便是王五的家。”张三带路,直接就将几人带进了王五的院子里。
进了院子,司徒易看着破落的院子,向一旁的张三问道:“他家中还有什么人?”
“家中只有一个瞎了眼的老母。”张三说着就带司徒易来到了屋内。
听到了外边的动静,一花白头发的老太太拄着一根木棍,摸索着快步走出了门外。
“谁!谁都别想进我家院子,你们要是敢乱来,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那老太婆听见了外边说话的声音,走出屋外便直接反怒气冲冲的喊叫着。
张三见状,急忙跑到了那老太婆跟前说道:“大娘,我是张三啊!您别来这一套了,知府大人亲自来了。您儿子王五在公堂上可什么都招了,大人他就是来挖后院那具尸体的。”
老太太听了张三这话,一下子就泄了气,整个人靠着房门瘫坐在了地上,哭天抢地的喊叫起来:“知府大人啊!我儿一时贪财,还求你从轻发落啊!”
“这么说来,人果真就是王五杀的,是为了求财。”司徒易听了老太婆的话,顿时吃惊道。这可是他的亲娘,正常之下,绝不会无故栽赃自己儿子的。
司徒易上前将那老太婆搀扶起来,深吸了口气说道:“老人家,这案子本官定会查明清楚,一定对死者有个交代。我绝不会放过凶手,也绝不会冤枉好人。”
老太婆已经哭的不像样子了,宋无涯没有再做理会,直接带着人到了王五家的屋后。
不用张三指引,司徒易便一眼瞧见了那草丛有些异样。当即快步走了过去,果然看那草丛有大片的折损,而且经过了认为的休整。
司徒易顿时一个手势,随从的衙役立刻上前,将那草丛彻底锄开。果然看到了翻新的泥土,不等司徒易吩咐,几名衙役立刻用带来的工具,将这泥土挖开。
转眼的功夫就看到了泥土之下掩埋着的那具尸体来。尸体被挖了出来,已经有些发臭了。仵作上前,看着尸体皮肤上的尸斑,加上腐烂的程度,断定这个人已经死了两天到三天左右的时间了。
司徒易皱起了眉头,他立刻吩咐仵作将尸体带回去,随即便对其他衙役说道:“给我将王五的家仔仔细细的搜查一遍,切不能漏掉丝毫的线索。”
如今,这事情还需要王五来说明情况。他来到了前院,看着已经止住了哭泣的老太婆问了一句。
“老人家,这死者是何人啊?”司徒易不过是随便问问,这来人家双眼看不见,问了也未必能够知道。
不过,听了他的问话之后,那老太婆却直接说道:“老太婆我只知道他是个过路人,赶路的时间不对,恰好城门关闭,被拦在了城外。所以才来到了我们家中留宿,至于其他的都是我儿子招待,老太婆我并不知情。”
与司徒易所料一样,这老太婆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想到了这里,他当即不再多问,跟着压抑来到了屋内。
这房子破烂,只有那么几间能够住人的,司徒易进入屋内,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
“这窗户怎么破了?”突然间,司徒易看到其中一间屋子的窗户纸破了,当即走到了跟前,左右看了一遍之后,立刻判断到:“这好似是从外被东西砸破的!”
这房间不大,窗户就这么一个破洞的地方,显得格外的突兀,看着很是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