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卓详详细细的将整个案件都想宋无涯说了一遍,随后又将他在公堂之上,所记录的所有文案,拿来给宋无涯过目。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宋无涯都在琢磨这些。可是这些东西根本没办法让他有太多的发现,整个下午的时间里,他都是眉头紧锁,一副琢磨事情的样子。
“无涯兄,我看你还是休息一下吧。”白卓见宋无涯的眉头一直都在紧锁,有些担心的说道:“都整整一个下午了,你受伤在身,应该多注意休息才是。这要是让司徒小姐知道了,估计又要怪罪我了。”
白卓可是说的一点都没错,好在司徒雯怕打扰了宋无涯休息,整个下午都没有来打扰他。这要是让她知道,宋无涯一整个下午都在琢磨这些的话,只怕是少不了要抱怨一番的。
可是,宋无涯听了白卓这话,却摆了摆手:“无妨,我是腿受伤了,又不是脑子受伤了。躺在这里不动就是了。”
非要说出个道理来的话,那宋无涯所说的这就是道理,腿受伤了确实碍不着脑子什么事儿。
他都这么说了,白卓还能怎么办,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床上堆得满满的都是纸张,宋无涯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查看着这些内容。
“那王五的招供好像少了点什么吧?”宋无涯突然拿起了王五的证供来,看了一遍说道。
白卓一听,当即接过了宋无涯手中的供状皱眉道:“不可能啊!他说的所有的事情,我都记录下来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宋无涯看着白卓摇头道:“我是说,这王五家里来了个陌生人,难道什么都不问,就留他在家中过夜了?我觉得王五像我们隐瞒了什么。”
“对呀!”白卓听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当即惊声叫着说道:“他竟然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让进屋中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言语了。要不是无涯兄你说的话,还真没觉得有什么呢!”
这本是常理之中的事情,只是因为太不显然了,所以才会被忽略掉。如今宋无涯发现了这个问题,他不知道是不是王五有意隐瞒,但至少可以肯定,王五绝对问过那人一些话的。
“不管怎么说,如果王五肯原原本本的说出来的话,我们可能会得到至关重要的线索。”宋无涯终于舒展了眉头。
白卓听了这话,当即便要起身。宋无涯见状,急忙拦住了他:“白兄,你着急什么啊?现在那王五不是已经回家了吗?今天想要传唤他是没时间了,明天再说。”
起身的瞬间,白卓就要急匆匆的往外边走,要不是宋无涯喊住他,只怕他现在已经在屋外了。白卓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还是无涯兄你考虑的周到啊!我压根就没想到这么回事。”
白卓再次坐下,宋无涯则看着他又问了一句:“那假设王五隐瞒了什么事情,那他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难道他不想让我们找到凶手吗?”
宋无涯做出了这样的假设,白卓微微摇头,毫不思索便道:“怎么可能?难道他还想包庇凶手不成?”
按理说,王五可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夫,和那凶手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他犯得着因为这个隐瞒吗?白卓说得没错,这绝对是不可能成立的事情。可是,如果宋无涯的这个猜测是真的话,那王五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思索一番之后,宋无涯却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但是却没办法明白的说出来。他看着白卓,犹豫了几次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
“白兄,恐怕要麻烦你一件事情了。”宋无涯也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竟然客气的向白卓说出这样的话来。
白卓当即笑道:“无涯兄,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告诉我就是了。还用的着这么客气吗?”
“好。那你立刻让仵作重新验尸。让他仔细确认死者的死亡时间,以及他身上那几处伤口。确定那毒药,究竟是不是武器上的!”宋无涯直接说明了自己的疑惑。
听到这话的白卓,脸色当即发生了变化,他皱起了眉头,显然是不明白宋无涯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一问。
“毒药,不是已经验明是武器上的了吗?”白卓疑惑的问了一句。
“仵作验尸只能说明,伤口处是毒药进入的原因。但并不能够确定,毒药就是从凶器上传入进去的。”宋无涯立刻向白卓解释了,自己这样确定的缘由。
白卓一下子没办法反驳了,宋无涯说得并非没有可能。
看着白卓起身离开之后,宋无涯却再次陷入了沉思。
出了房门,白卓也是皱眉思索,他听了刚才宋无涯的话,却感觉有些云里雾里的。他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但是一时间却又想不透。
走到了府衙之内,白卓并未去找那仵作,而是直接去找了司徒易。毕竟这可是府衙,他没有任何的职务,哪里有资格去吩咐那仵作,只好前来寻找司徒易了。
当他和司徒易说明了来意之后,并将宋无涯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司徒易后,司徒易也再次紧锁起了眉头来。
“无涯究竟是想到了什么?”司徒易也不明白宋无涯这么做的用意。
白卓当即露出一脸的无奈:“我也不知道啊!我问他,他只是告诉我仵作验尸的结果,只是说明毒誓从伤口上进入的,但并不能证明一定就是凶器上的毒药。”
“好了,不琢磨了。无涯既然这样说,一定有他的用意,照办就行,到时候自然会知道结果的。”司徒易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意思,索性也就不浪费脑子了,直接一挥手就向外走去。“来人!”
站在门前,司徒易吆喝了一声,很快一名衙役就跑了过来。
“大人,有何吩咐?”
“去带着这位公子,让那仵作重新验尸。”司徒易指了指身旁的白卓,向那衙役吩咐了一句。
衙役点头应是,当即便向白卓请道:“公子请随我来。”
随着那衙役来到了殓房,仵作正在尸体旁悠闲的喝着茶水看着书。见有人进来,立刻把他那小巧的砂壶往尸体旁一放,抹了把嘴,就走了出来。
“吆!白公子怎么有兴趣来小的这里啊?”仵作一眼就认出了白卓,毕竟也见过几次面了,而且次次都是见他跟在司徒易身旁,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这么客气吧。
身旁的衙役看到这情形,倒是松了口,这样也好,省得他多事了。看着白卓,衙役往后退了一步说道:“白公子,既然你们认识,那小的就不在这里碍事了。”
“白公子有什么吩咐啊?”仵作一听这话,就知道白卓来这里是有正经的事情要做了,当即就问了一句。
看到那衙役离开,白卓这才笑着说道:“司徒大人想要重新验尸,确认那伤口的毒是否是从凶器上来的。”
“嗯?”仵作当即轻咦一声,皱起了眉头。“知府大人,难道是怀疑小的验尸几十年的水平不成?”
“不不,不要误会。”白卓一听这话不对劲,急忙解释:“是因为有了新的线索,从这条线索推断出来的。凶手可能是用其他的方式下毒的,所以想要来确认一下。”
白卓的话,算是给这个仵作一个台阶。仵作点了点头,随即有些不耐烦的走到了一旁。拿起了那尸体旁的茶壶吸溜了就口又扔在了一旁。当即掀起了那身体上的白布,便指给了白卓看。
“你看这尸体,伤口处已经乌黑一片。而且肉腐烂的厉害,但是这里的毒很是均匀的分布着,毒药绝对是从这里进入的。”仵作知道白卓不懂这些,便对他解释起来:“你看这里,大片的乌黑。有此可以断定,毒药就是从这里外用的。而且这毒不是一般的毒,从毒性上来看,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毒素。”
“连您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毒?”白卓对这些一窍不通,可是这仵作却不同了,他对于这些药理必定是有一些研究的。
眼下,这尸体就在这里,白卓皱着眉头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什么来。正当他疑惑的想要再问的时候,那仵作却突然愣在了原地。
“该死!我犯了个错误!”仵作突然惊呼一声,急忙应手翻开了那已经腐烂的伤口,里里外外仔细的看了一遍之后,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白卓,脸上露出了惭愧的神色来。
“怎么了?什么错误?”白卓听着他的话,比听着宋无涯对案情的分析,还要糊涂的厉害。
那仵作摇了摇头叹了一声说道:“哎!知府大人不愧是知府大人啊!竟然从一丝细节,就能推断出这些来。让我这个验尸的仵作真是觉得惭愧啊!”
虽然这是宋无涯推断出来的,不过白卓现在也顾不上指正这些了。他急切的又问道:“这究竟是什么事情,您到是快点说啊!真是急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