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的确有比性命更为重要的东西,对于纪奴,对于萧逸晨……对于这些人而言,他们的信仰比命重要。
对于他们而言,命,可以不要,但是莫邪剑,必须安在。
“这就是你的选择?”我看着萧逸晨道。
“不然呢?”他苦笑。
这个时候,我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这一幕,跟我的经历太相似了,不过,我没有傻到留下来,而是选择了逃命,于是,我从卧龙村逃了出来,又逃到了黄牛村,然后……然后,到了今天,我还活着。
那个时候,我认为,如果命没了,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这个时候,我却很受触动。
这千难万难的时候,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做到这般决绝。
想到这,我倒是很佩服起萧逸晨来。
在卧龙村时候,有钟灵、柴伯,以及白蛟帮我,可是现在的萧逸晨呢?
又有谁可以帮他?
他又能相信谁?
能相信的,唯有自己吧?
我心中一阵意动,看向萧逸晨道:“怎样做你才能被莫邪剑认可?”
火叔似乎对我很不满,还是要喝止我,但是萧逸晨不以为意,而是让火叔先行离开了,火叔离开后,他的神情,露出几分疲惫,揉了揉额头,他徐徐道:“跟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只是单纯的欣赏你而已,你又帮不上我。”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上你?”
“你能帮我?”他反问。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急道。
萧逸晨盯了我几秒钟,然后,似乎解脱一般,吐了口浊气,语气低沉道:“要想被莫邪剑认可,必须得领悟莫邪剑意,可我资质愚钝,这莫邪剑法,我已经练了足足一年,只有架子,没有形神,哪里有什么意境可言?”
“你的意识是,只要领悟了莫邪剑意,就可以被莫邪剑认可了是吧?”我说。
萧逸晨点了点头,道:“没错,的确是这样,这些都是我父亲生前对我说的。”
“那你把莫邪剑法演练一遍,我看看能不能帮到你。”
“这怎么可能?莫邪剑法是不传之秘,如果不是看你有几分勇气,你现在连跟我对话的资格都没有。”萧逸晨当即不愿意,连忙拒绝了我。
听了萧逸晨的话,我心中有些气恼。
的确是真的气恼,但是气恼过后,站在萧逸晨的立场上来看,似乎我的做法的确不妥,莫邪剑何其重要,莫邪剑法更是难得,怎么能轻易示人?
想必,他之前对付蛇八那条青色大蛇的那一剑,都不可能是莫邪剑发的剑招。
一念及此,我对他道:“之前,你曾对蛇八的大蛇出手了,那一招,我记下了。”
“你记下了?”萧逸晨有些讶异地看着我,随后哈哈大笑了几声,道:“好了,连奴,你今天已经令我开了眼界,一会儿你带着纪奴去找火叔领路费去吧,藏剑山庄的大劫将至,我不希望你们这些小鱼小虾在近水搁浅,你们走远点,再也不要回来了。”
我懒的跟这货废话,直接走到他身边,趁他不注意,将他的长剑拔了出来。
随后,不顾他有些惊讶的眼神,我心神一阵明悟,刚刚萧逸晨施展的那一式剑招,在脑子里浮现而出,我照葫芦画瓢,风起剑出,学了个七七八八,算是有模有样。
萧逸晨有些失神地看着我,等到他惊醒之际,我的剑招已经使完了。
“怎么样?这回你信了吗?”我盯着萧逸晨道。
萧逸晨脸露惊容,道:“看不出来,原来你还是个剑道高手,可是,很可惜,我还是不能相信你,你走吧,以你的天赋,在哪里应该都可以吃得开,藏剑山庄已经不是原来的藏剑山庄了,以前是活水之源,现在怕是马上就要变成了一滩死水,你在这里,不会有好下场的。”
还是要赶我走。
还是不信任。
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扶起了一旁沉默许久的纪奴,阳光有些燥热,等我觉得热了的时候,浑身都出满了黏糊糊的臭汗。
我就要跟纪奴离开之际,萧逸晨的声音却忽地从背后传来。
“等等!”
我转过头,笑了笑,看着他道:“怎么了?想通了?”
“你要是能够模仿出来我这一招,我就相信你。”萧逸晨话毕,已经开始出剑。
他的剑,很冷,带着无尽的肃杀,令人心悸。
可是,我却觉得他的剑招不够尽善尽美,或者,这一招,本来就是萧逸晨故意为之的吧。
等到萧逸晨收剑而立之际,我已经记住了剑招。
这一招,给人的感觉十分凌厉,其中又多变数,着实有些难以记下,但是以我现在的能力,这还难不倒我。
“怎么样?记不住,我再施展一遍。”萧逸晨道。
“不用了,把剑给我。”我说道。
我接过了萧逸晨递来的长剑,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从来没有这么细心过,这一招,简直超越了我之前遇到的所有剑招,浩然剑诀与之无法相比,浩然剑气是正气,没有这么重的杀气,这一招,是一往无前、锐不可当的肃杀之气,不待多想,心神一动,我剑出如电,一招已经施展完毕。
“好!”萧逸晨叫了声好。
“现在你相信我了?”我看着他,问道。
萧逸晨摇了摇头,道:“还是不信,不过,我已经信了一半儿,没有那种恨意,是无法施展出这一剑招的,看来,你应该有自己的故事,不过,我没有兴趣知道,我只想知道,你怎么帮助我领悟莫邪剑意?”
我想了想,便道:“我也没有好的办法,我只是说试一试,甚至,可能性几乎为无,也许到头来,我们只是白忙乎。”
“是吗?既然有一点点希望,总好过全部黑暗的好,既然如此,你说说你的想法吧。”
“我的想法很笨,说白了,我还要占你的便宜,我需要你教我莫邪剑法,之后,你我二人见招拆招,互相练剑,这就是我的办法,除了这个,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