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食梦貘重新收入了灵玉里面,大殿的正面的地板,被刷上了一层银粉一般,月光十分的清幽。
我们身上也感觉不到痛楚了,但是酒疯子似乎,还是一脸不开心的样子,似乎有什么烦心的事情,皱着眉头,显得很严肃,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我走上前,对酒疯子说道:“怎么了,师傅?”
“有一个地方,有些不对劲。”酒疯子说道。
“哪里不对劲?”我问。
“听方正夫妇的话,他们来摇光寺求符,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之前,静禅为什么没有提出来要用他们家的狸猫来除了鼠患?为什么,偏偏我们一来,他就要除了这鼠患?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至于哪里不对劲,我又说不上来。”
朱胖子也道:“师傅,你想多了吧,也许人家之前那几次求符,都没有带上狸猫呢,你是不是太多虑了,而且,人家的狸猫,还帮我们从身体里面除了那些鼠毛呢。”
酒疯子摇了摇头,一脸冷漠地说道:“不对,不对,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如果是经常接触的香客,那么,谈话间,不可能不涉及到本寺的鼠患,为什么好巧不巧,偏偏我们来了,就要动手除了鼠患,难道,这是让我们安心吗?”
我也皱起了眉头,细细思量起酒疯子的话,着实有点道理,方正夫妇跟摇光寺接触多次,二者之间不可能没有什么沟通,鼠患又不是什么秘密,要是真的有心绝了鼠患,为何偏偏我们进入画中的时候,才弄这么一出,用方正家的狸猫来除了红毛老鼠?
我想来想去,觉得首先应该排除在外的是碧眼狸猫,别的不说,就拿碧眼狸猫传功给食梦貘这件事上来看,碧眼狸猫的问题应该不大,至于有问题的,除了我们师徒四个,就只剩下了方正夫妇,以及静禅、谨言,还有那个呆傻的千叶活佛。
方正夫妇老实本分,没有什么心机,我倒是没有上心,难道,这摇光寺的三个和尚,有问题吗?
之前静禅曾经说过,摇光寺凋敝的直接原因,是因为闹了鼠患,当时我们都觉得有道理,可是现在想想,那红毛老鼠唯独爱吃猫,并没有将这些和尚放在眼里,红毛老鼠对香火钱也没有什么兴趣,更不会动寺庙的值钱东西,唯一有点喜好的就是,三殿里的灯油,这也无可厚非,把摇光寺凋敝的原因,归咎于红毛老鼠作乱,着实有些牵强了些。
静禅说因为鼠患的原因,以至于和尚们人心惶惶,所以都还了俗,弃寺而去,这种说法,我现在想想,觉得太过勉强,难道,静禅在撒谎吗?
这个家伙,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等等……如果摇光寺的那些和尚没有还俗,那些和尚究竟去了哪里呢?
我们直到红毛老鼠唯爱吃猫,这都不是亲眼见到的,而是从静禅嘴巴里听说的,静禅如果说谎的话,那么,他究竟在掩饰着什么?
我之前推测静禅等人有依仗的东西,才能长久安稳下来,可是,今天夜里,这家伙,怎么就这么不济,被那红毛老鼠的临死一哆嗦,给射瞎了一只眼睛?
我越想越不安,越想漏洞越多,整个人的心里,跟一团乱麻一般。
这时候,我注意到,大殿里面所有的陈设,竟然都有一层薄薄的尘埃,而且,就连那大佛的腋窝处,都有了蛛网,这说明什么?
说明,大殿里面,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人来打理了。
按理说,大殿供奉佛像的这种圣地,应该每日都有人专门打理,严格的,还会分时辰来打扫,怎么可能会让这里有这么多的尘埃呢?
难道,因为寺庙凋敝了,就不打算维持整个摇光寺的脸面了吗?
“这里,似乎有很久,没有人来清理过了。”酒疯子摸了摸大佛的塑像,徐徐道。
朱胖子和岳伦在大殿里转了几圈,在大佛的后面,竟然发现了很多泄物,酒疯子一脸凝重地看着那一滩泄物,脸色有些难看地说道:“这是老鼠的泄物,已经风干了,这种庄严的地方,佛门中人不可能置之不理,更不可能做到眼不见心为净,唯一能够说明这个问题的就是,那几个和尚,有问题。”
酒疯子的话,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我也怀疑起静禅、谨言,以及千叶他们了。
或许,只是他们其中的一人,或是两个人,又或者他们都参与了。
“可是,他们似乎看起来,并不像坏人。”朱胖子闻言道。
“你家坏人,要把坏人两个字,写在脸上吗?”岳伦揶揄道。
“这倒也是,不过,他们若是想下手的话,之前那顿饭就可以做手脚了。”朱胖子继续道。
酒疯子冷哼了一声,旋即道:“他们是在布局,一顿饭算什么,从我们一进门,他们应该就算计上我们了,或许只是一时兴起,这个局,布得很精妙,方正夫妇并不知情,至于,他们有什么企图,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岳伦急忙接道。
“还记得,静禅跟我们说的话吗?他说藏经阁里面的书册,对他们而言,就像是看天书一般,都是些无字天书,扯什么有缘者得之,这种事,真的是机缘吗?摇光寺的传承为什么断绝?那静禅并没有提,不过,我相信,这传承肯定没有断绝,从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他了,人的性格有很多种,但是归来归去,百密终有一疏,即便他说得再自然,也有纰漏的时候,在当时的情景来看,他说这话无非就是促成方正的狸猫出手,可是如今看来,那只是其次,他当时的想法,就是想让每一个来到摇光寺的人安心,不仅仅是方正夫妇,还有我们师徒四个,所以,他得布一个大局,布一个局,又不能操之过急,但是现在看来,他还是太过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