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小败和林荣心里的秘密不可能告诉老蒋和小杨,好在他们编出来的理由,真真假假掺和在一起,再加上自身也有过人的逻辑推理能力,以至于整个破案过程毫无破绽。
但酒桌上,他们也了解到老欧的犯罪动机,因为同情,老欧的称呼也变成了欧大叔。
没想到,欧大叔还真是个可怜人!
前些日子他的老伴忽然得了重病,无钱医治。
欧大叔心里想着自己给郑光耀当了一辈子佣人,也算是勤勤恳恳,忠心不二,便厚着脸皮求郑光耀帮老伴治病。
郑光耀是云州富豪,家产能够排在云州前十,他只需要拔根毛的钱,就够欧大叔的老伴治病了。
没想到的是,郑光耀表面很热心,派了专人去看欧大叔的老伴,也给了几万,但援助仅限于此,再无后续。
老伴的病很严重,单手术费就需要二十多万,更不用说前前后后的药物治疗费用,这笔开支对普通人家来说,还真是一笔无法承受的巨款。
后来,欧大叔又求了郑光耀几次,却差点被辞退。
世态炎凉让欧大叔产生了仇富心里,碰巧又听见郑光耀最近新开了个楼盘,随随便便就能赚上自己一辈子也望尘莫及的巨款,自此开始,他便有了敲诈勒索的想法。
在有心算无心之下,欧大叔在郑光耀与合作方通电话时偷听到他的流动资金不算宽裕,再加上最近无常帖闹得沸沸扬扬,新闻上也播放过无常帖大概的样子,于是乎,勒索的计划便悄悄在他心里成型。
这就是欧大叔犯罪的动机,说起来很单纯,但实际上却让人有些心凉。
刑侦科的小杨叹息道:“说实话,欧大叔很可怜,郑光耀随便掏一点钱,就能救一条命,可他就是不愿意,真是越有钱越小气。”
小杨喝多了,说话有些口无遮掩,倒是老蒋虽然酒醉,却凭着多年的职业道德,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所以他悄悄提醒小杨好几次,才把他的嘴堵上。
酒喝的还算痛快,老蒋和小杨都醉了,先一步打车离开。
官小败和林荣都是拥有灵魂基因的人,实力超绝,对酒精的抵抗能力也远非一般人能比,所以头脑非常清醒。
二人没有坐车,选择了走路,一边欣赏着云州的夜景,一边聊着欧大叔的案件。
路上,官小败问林荣。
“对于郑光耀见死不救的行为,你怎么看。”
林荣知道官小败又心软了,因为他这个人一直都这样,只要深入案子,很容易感情用事。
“小败,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什么话,但讲无妨。”
“以前我常听老人说,救急不救贫。”
“人这一生不管是自己,还是身边的人都不会事事如意,所以在选择帮助朋友时,最重要的有两点,第一是要量力而行,第二便是救急不救贫。”
“郑光耀虽然有钱,但他的钱也是辛辛苦苦赚来的,当然,也许有人会说,十个商人九个奸,他们的钱就应该拿出来多做好事,但事实上这只是一个空头道理,无法实现。”
听了林荣的话,官小败笑了笑:“你是想劝我不要多管闲事吗?”
“呵呵,其实这道理我也懂,就好像古时候儒家所宣传的最高理想社会——大同社会,理想虽然崇高,但是在人性面前却只能是理想。”
“人都有欲望,有欲望就会有矛盾,欧大叔希望郑光耀能够无偿为他老伴治病,其实这就是一种欲望,只是这层欲望被披上了弱者的头衔,往往误导善良的人。”
官小败随口说了几句,林荣很欣赏的点了点头,看来官小败并不是不懂。
林荣又说道:“其实我打听过,郑光耀起家之初的确是个奸商,特别是在拆迁时,用过许多卑鄙的手段,但是当他真正有钱后,却经常捐赠一些钱给公益机构,还无偿扶持过几家医学研究机构。”
“总的来说,郑光耀只是个正常的商人,算不上大恶。”
当林荣说完后,官小败叹息道:“就在之前,面对长顺车行的事情时,我没救那两个卖车女郎,唯独把小姜救了,这就是凭心而为之。”
“所以你不用劝了,我决定尝试救治欧大叔的老伴。”
“啥!”
“老子费了半天口水,你小子还是当了不知道转弯的倔驴。”
“行,你想去我没意见,但蓝妮的事呢,就这么耽搁下去吗?”
“别忘了,我们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时间很紧张。”
当林荣大吵大闹时,官小败笑着指了指对面。
“其实你我行事也就是凭心为之,你看,医院都到了,去看看又有何妨。”
林荣无语了,难怪官小败要选择走路,原来他早就打算把自己骗过来。
没办法,已经来了,林荣也不好把这混小子拉回去,只好跟着他进入了医院大门。
住院部内,林荣带着一身酒气来到护士站,问了问欧大叔老伴的病房。
他并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所以聊了好半天才弄清楚欧大叔的老伴叫苏玉华。
护士没好气的埋怨道:“你俩是她的家属吧!”
林荣刚要否定,官小败一把按住他,然后上前一步说道:“是的,有什么事吗?”
护士道:“你们怎么当儿子的,又欠费了,如果明天还不交钱,我们可就停药了。”
“我靠,就他妈的一句话,老子就得了个便宜老娘。”
林荣很不乐意的嘟囔起来。
官小败将他挡在身后,然后很客气的对护士说:“他不是张玉华的儿子,我是,需要多少钱告诉我吧!”
护士从电脑上调出单据,仔细看了看。
“目前欠费两万,但我必须提醒你们,她的病靠药物无法治疗,必须手术……”
这一次,官小败不等护士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
“钱我交,但病情不用告诉我,说了我也不懂。”
无语啊!
护士被官小败雷人的话语惊呆了,这还是为人之子吗,真是白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