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中午点齐兵将正式出发,时间上还有剩余。
我犹豫了好久,始终还是没有去找他,而是拦住了他的副将老于,按辈分,我得管他叫一声叔,这么多年他跟随我父亲南征北战,亦立下过不少功劳,为人也是正直善良,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这不是谭统领么?马上就要出征了,老夫还有很多事情要办,有什么事情吗?没有事老夫就先走了。”我的恶名早就在父亲的这些老部下里面传遍了,老于自然也不例外,看到我他冷着个脸,语气相当生硬,我都还没有开口他便抬脚就要走。
对于他的这种态度,我是无所谓的,反正他和我父亲的交情那么深厚,在他的眼里,无论真相怎样,永远都是我的错,我父亲不可能有一点错的地方,所以无论我怎么解释辩驳,他都只会当我狡辩,当我胡编乱造,根本不会听进去,况且这次找到他,我也不是来跟他解释些什么的。
“姑且叫您一声于叔,我找您当然是有事儿,不可能平白无故拦着您玩儿,是这样的,我想请您这次出征照顾好我爹,请最好的大夫随军出征,药材等等要携带充足,让他照顾好自己,很多事情不要太勉……”
还未等我说完,他冷哼一声,脸上充满了嘲讽:“收起你假惺惺的那一套!早干嘛去了?之前你做出那些事情令你爹伤透了心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你爹的身体不好?这一次谭老哥之所以这么大岁数了还要披甲上阵都是你给逼的,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说这些,你的话,老夫一个字都不会给你带的,就这样!”
说着,他迈步就要走,我深吸了一口气,紧咬着牙,皱起了眉头,片刻后,冷冷的说道:“您的孙子挺可爱的,浓眉大眼的,根骨不错,是个练武的材料,小名是唤作钧儿吧?您看看这是什么。”
当听到我这句话的时候,他一下子便停住了脚步,转身过来,正好接到我抛过去的一样东西。
结果一看之后,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因为那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他幼孙的一缕头发和贴身佩戴的长命锁。
“谭忠国!你把钧儿怎么了,钧儿的长命锁怎么会在你手上?谭老哥有你这样的儿子,简直是家门不幸!”他怒吼一声,冲了过来,挥拳就要朝我脸上打,却被我一根手指稳稳的挡住。
我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一只手抓住他的拳头,而后缓缓用力。
“啊!”
惨叫声让我感觉无比的愉悦,但我知道分寸,只是让他无法脱逃而已,不会对他的手造成什么伤害,毕竟他之后还要行军打仗呢。
“普天之下,论武功能够超越我的,恐怕不超过十指之数,虽然这番话说出来像是在吹牛,但这的确就是事实,我现在的武功远在父亲之上,谭家内功心法总共十层,父亲方才修炼到第七层就被誉为不败的军神,而我则早已经修炼到了第八层,而且现在已经窥视到了第九层的一些奥妙,莫说你现在不过一介老兵,就是你年轻时期也不是我的一合之将,对我动手?你也真有勇气。
既然拜托你做的事情,你不愿意帮忙,那就将这一切变成一场交易吧,你问我将你的钧儿怎么了?啧啧啧,以我的武功,在重重守卫当中偷走一个孩子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得不说你府上的守卫全是一帮窝囊废,你回来之后真应该好好训练一下他们,哦对了,前提是你还回得来。”
我的眼中划过一抹残忍,这样的局面我早就想到了,所以提前准备了对策,现在看来,我的未雨绸缪的确是对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钧儿才五岁,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老于冲我怒吼着,我却显得无动于衷:“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是打他了还是骂他了?好吃好喝的像小祖宗似的招待着他呢,他现在呆在我那儿都不想走了,不过嘛,既然是交易,就有谈崩的可能,如果你不愿意做这场交易我也不太勉强。
不过你家钧儿的安全我可不太能保证了,毕竟我还有本职工作要做,没时间送他回去,只能让他自己走回去,可是这皇宫当中到处都是池子水井什么的,他年纪这么小,要是一个不小心摔下去,及时被人发现还好,要是没被人发现,啧啧啧,后果可有些不堪设想啊……”
听完我的话,老于紧咬着牙怒视着我,好半晌方才缓缓说道:“你到底要我干什么?”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松开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说你一开始就这样多好,何必浪费大家的时间呢?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不是不知道我爹这些年南征北战身上的旧伤多么的严重,他的腰也有很严重的毛病,我只是希望您能够找人照顾好他,他这个人最喜欢强撑,哪怕腰疼的快断了,他到时候恐怕都会忍着不说。
我知道,在你眼中我是什么样的人,但他始终是我爹,我不希望他这次出去就回不来了你能明白吗?谭家军的军医水平还是很高的,这一点我放心,我唯独就是希望到时候他犯倔的时候您能劝劝他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凡事不要勉强,还有就是,前方的战况我不关心,也并不想刺探,我只是希望您能时不时的来封信报个平安,让我知道一下我爹的近况就好,哪怕你防着我,不把他真实的情况告诉我,写一些话来骗我都好,至少让我知道他怎么样了。
至于您说他披甲上阵是我逼的,我并不想解释,我不觉得由我去对抗北方蛮夷有什么不好,放心吧,您孙子真的没事儿,正所谓关心则乱,这长命锁你仔细一看就会知道是假的,是我特地命人打造的一模一样的,至于头发,也并不是您家钧儿的,您要是担心,现在可以回家看看,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我刚才说的这些,如果您愿意帮我保守秘密,不告诉我爹的话最好,但如果你要说,我也拦不住,最后,还要请你帮忙带句话,就说也许我们父子俩永远都不会原谅对方,但是不论如何,我希望他能够平安归来,我要说的就这些,不耽误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