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这名蒙着面的邪修打开身后房间的大门,不下二十几名游客被绑住手脚,塞住嘴巴,坐在地上,不住的发抖,满脸的惊恐,一些女游客脸上还带着泪痕。
林子衿瞳孔一缩,心中升起一股怒火。
如果用策略的角度来说,这名邪修做的并没有错,正所谓攻敌所必救,但在林子衿看来,他这就是一种极其卑鄙的手段,这名邪修想用这些人的性命来要挟他,一旦他不从,这些游客身后飘荡着的那只明显被控制了的恶鬼恐怕就会立刻动手,杀掉这些人。
而更加糟糕的是,林子衿在这些游客中,还看到了夏晓莜的身影。
“你想跟我谈条件?那就拿出点诚意,先把它放了。”
林子衿看着那恶鬼,深吸了一口气,指着恶鬼手中的一道不断挣扎的鬼影,沉声道。
那邪修转过头,看了看恶鬼手中的那道鬼影,又看了看满脸泪痕,肝肠寸断的夏晓莜,眼中划过一抹戏谑。
“你说它啊,可以,恶鬼,放了它,其实我也不忍心将这么痴情的一只鬼给抓起来,奈何它坏我的事,在我要绑住这小姑娘的时候,它竟然冲出来想要攻击我,啧啧啧,好一个人鬼情未了,现在,我已经将它放了,是不是该谈谈条件了?”
林子衿在心中思考着对策,这个距离,就算是他全盛时期的速度,恐怕也不足以同时解决掉那邪修和恶鬼,一旦其中一边没来得及解决,那些旅客就会死。
这个时候,再用刚才对付那三个尾巴的方式,去演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来赌,明显是不可行的,他赌不起,万一没有唬住那邪修,他真的动手了,自己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当下也只有能拖一点时间就拖一点,抓紧想出解决办法。
“谈吧,你想要我怎样?”
那邪修嘿嘿笑着,开口道:“我还以为你挺聪明的呢,是真的不知道我想要你怎样,还是故意在拖延时间呢?你不过一个在天乾榜上最多排名三十几位的青年修士,打娘胎里开始修炼也不过二十余载,就能够以一人之力拖住尸王数十分钟,最后成功拖到援军到来,要说其中没有古怪,恐怕没有任何人会相信,我家主子很想要得到你体内的那份力量,只要你乖乖的束手就擒,然后跟我走,我就放了这些家伙和这镇子上的人,如何?”
“就算我说,我体内根本就没有任何足以让我与尸王周旋数十分钟的力量,我想你也不会相信吧,你带回去的,不过是一个废人,得到的,不过是一具无用的尸体罢了。”
那邪修摊了摊手,摆出一副颇为无奈的样子:“我只不过是奉命办事罢了,就算我相信你体内没有这份力量,但我家主子深信不疑,我有什么办法?你大可放心,哪怕只是一具尸体,对我家主子来说,也十分有用,不会浪费你的一丝血肉的。”
“林子衿,不巧的是,我可没有多少时间跟你浪费,闲聊就到此结束吧,如果还没想出怎么应对这个局面的对策的话,就请你赶紧做出选择吧,是束手就擒救下这些惊恐无助的无辜旅客,还是狠下心肠为了苟活于世,而不管他们的死活?”
“如果你选择后者的话,我也只能是让这些旅客给我陪葬了,我知道,你有不得了的底牌,虽然沦为废人,却仍旧能够杀死我,不过,就算如此,有这么多人给我陪葬,黄泉路上,我也不孤单。”
那邪修完全是一副滚刀肉的模样,早已做好了一死的觉悟,但是毫无疑问的是,他死前绝对有能力杀光这些旅客,包括夏晓莜。
现在应该怎么办?
手已经摸向那张师父给自己的阵法纸,刚才吐血的时候,他用手去捂,现在手上还残留着一些鲜血。
为了方便在这种危急的关头,也能够使用,而不让人怀疑,他特意将阵法纸折成一个三角形用绳子挂在脖子上,此刻,他闭上双眼,长舒了一口气,带着无奈和几分艰难,缓缓开口道:“师父,对不起,徒儿没能遵守约定,看样子,这次,徒儿的命,是保不住了。”
他脸上带着悲切,轻轻抚摸着脖子上的阵法纸,任谁看来,这都是在抚摸一个信物,不会起疑心,而林子衿每一次去演都是真情流露,并不浮夸做作,也很难让人看出破绽。
而此时,手上还未干的鲜血已经悄然抹在了阵法纸上。
首先,那邪修没见过阵法纸,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其次,虽然那邪修一直在警惕着林子衿,但林子衿并为露出什么破绽,一切都很自然,他对这一点也并没有抱太大疑心。
而也就是在那邪修并未对此产生怀疑,让林子衿成功抹上鲜血的那一瞬间,结局已定。
久违的真气充盈全身的感觉再度出现,林子衿为了保证绝对成功,一次性用了两份真气,在原地留下残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那邪修不是等闲之辈,看到林子衿突然沉默下来,再看到那残影缓缓消失,立刻反应过来,转身就要动手,却在一瞬间被林子衿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而那恶鬼更是先于他被林子衿也按在了地上。
那邪修快要窒息,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却并没有任何害怕,反而笑了。
他发不出声,只是靠口型对林子衿说道:“杀了我也没有,他们中了我的毒,没有解药,不出十分钟,全都得死。”
林子衿心头一凉,暗道早该想到这种人不会只做这一手准备,可如今这种情况,自己若是放过这个邪修,再想找到机会,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本来自己都已经豁了出去,动用了底牌,应该是胜券在握了,没想到因为这邪修的第二手准备,情况急转直下。
“司陨,你见多识广,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林子衿多少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味,在心中问司陨。
“就算见多识广,也需要与时俱进,我沉睡了不知多年,对毒药本就不擅长更别提当世的毒药了,若是寻常毒药还好说,但是看他这有恃无恐的样子,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