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怀疑曾家潜伏着比厉鬼怨魂更加凶险的存在。”殷吴生看着陈先生,“只是对于曾家,我们所了解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
“我没有本事对付妖魔鬼怪,就是你说的厉鬼,我恐怕也招架不住。”陈先生将自己怀中的左轮手·枪掏出来,往桌子上轻轻一放,“手·枪可以杀人,却没办法驱鬼。”
“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带我进入曾家宅邸。”陈先生认真的说道,“我的运气还算好的,碰到了你们。”
“如果此时没有我们,陈先生就要孤身闯入曾宅了是不是?”程青河在身后盯着他。
“确实如此。”陈先生无奈的笑了笑,“事实上,白天的时候,我就趁着天色尚好的时候去到了曾家宅邸的门口,可是没等我进去,透过铁栅栏门,我就远远的瞧见宅邸二楼似乎有个模糊人影,她就这么看着我,四目相对,我感觉一阵眩晕,脑子里都是空的。”
“她只看我一眼,我就冷汗直冒,那种压迫感和恐惧感,到现在我还记得。”
“我知道自己肯定是有命进去没命出来,所以我只能找到这镇子里唯一的旅舍,打算先住着,再想办法进去,谁知道我碰到了你们,我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我可以借助你们的帮忙。”
“只是听我们在这里瞎聊,陈先生就相信我们有能力驱鬼降妖?”殷吴生的目光落在了陈先生眼前。
“你们都在商讨进入曾宅,驱除鬼怪的事宜了,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你们呢?”陈先生微微一笑,“不需要推测或证明,我靠的是直觉。”
“直觉害死人。”
“不过我这条贱命,每次都是直觉救下来的。”陈先生微微一笑,“而且我运气总是这么好。你们的出现就是证明。”
“那么陈先生能告诉我们什么呢?”殷吴生有些隐藏不住眼中好奇的神色。
“关于曾家。”陈先生认真的看着殷吴生,他的眼神十分真挚。
“曾易这一家的死?你知道什么情况……”殷吴生顿时来了兴趣,他冷淡的神色也消失了,眼前的陈先生将他的注意力牢牢的吸引了过去。
“不是曾易这一家,而是整个曾家。”陈先生正色道,“曾家是个大家族。”
这时候我们才意识过来,他要说的,是连着曾易好曾少爷这个本家的曾家。
“我调查到,曾易在自己家完成了对家人的疯狂杀戮之后,竟然十分镇定的写了一封遗书,将宅子送给了自己的表侄子曾一芒。”
“曾易是从老曾家一个人分出来的,他在几十年前的分家,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陈先生饶有兴味的看着我们,“那是断绝关系。”
“在即使年前,曾易和曾家断绝了一切来往。”
“这几十年间发生了许多奇妙的事,比如老曾家的本家开始衰落,到了曾一芒手里的时候,其实已经是负债累累了。当然曾家本身家大业大,一时半会还倒塌不了,可是这曾一芒在接过了他老爹递给他的烂摊子之后,不但不心思扶大厦于将倾,反倒是抽起了大烟。”
陈先生冷笑一声:“再往后几年,他将剩下的那点子家底全部败光,变成了个穷光蛋。”
“而曾易这一家分家,却截然相反,他远离了曾家本家崩塌的命运,反倒是自己做起生意来,鲤鱼跃龙门,曾易的生意,在十年前,就已经比本家做的还要大了。”
“可是这曾易,在短短的几年之后,立刻急流勇退,生意忽然就不做了。”
“改做慈善。他曾大善人的名头,也是后来才叫响的,他可不是什么货真价实的大善人,早早期他做生意的时候,勾结军阀和地痞流氓,不知转了多少黑心钱,可短短两年时间,他就摇身一变,从曾大奸商变成了曾大善人。”
“当然,这里的人,都觉得曾易是与生俱来的大善人,因为曾易搬过来的时候,正是他急流勇退的十年前,他可没在这里做过生意。”
“你说的秘密,就是想告诉我们,曾易并非表面上的这么简单?”程青河神情淡然的盯着他。
“当然不是!”程先生微微一笑,“不止如此。”
“诸位……这曾易从曾家分离出来,一帆风顺,甚至可以说是飞黄腾达,而曾家的本家,却一落千丈,不值一提了,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陈先生语调高亢的问道。
“无非是生意场上的事。”殷吴生认真的说道,“这曾易善于经商,所以一帆风顺,这老曾家的其他人不学无术,自然撑不起这么大的牌面,最后轰然倒塌,有什么稀奇。”
“钱财来来去去,一方面拼的是个人本事,另一方面,靠的是气运。”
陈先生点点头:“本事和气运,说得好。那你认为是哪个更重要呢?”
“哪个更重要?自然是本事,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运气没了就没了,本事却不一样,脑瓜子是自己的,学到的东西也是自己的,这气运之说,捉摸不定,我越是修行卜算之法,就越是参不透,运气不能强求,非人力可控,自然就没这么重要。”
“唉……非也。”陈先生摇了摇头,“君不闻那些大商人大财主的家里都摆放着关帝像,求财即求运,天底下有本事的人多了,可真正成为富甲一方的人又有多少呢?求得了运气傍身,财富自然就滚滚而来。”
“这曾易走的时候,一穷二白,但是他也不是两手空空,他带走了曾家最重要的东西,而这样东西,是老一辈才知道的东西,到了曾一芒和他爹当家的时候,连曾易拿走了什么都不知道。”
“我听说曾易走的时候,曾家的家主,曾经想要将家主之位传给这个曾易?你能确认这是真是假吗?”我忽然想到了曾少爷,也就是陈先生口中的曾一芒说的。
他说这是他母亲告诉他的,连他自己都不信。
确实,这话听起来都不合逻辑,但是这世间不合逻辑的东西多了,能从曾一芒的母亲嘴里传出来的说法,也未必是谣言。
“的确如此。”陈先生微微一笑,“你问到点子上了。”
“为什么曾一芒的爷爷要将家主之位传给自己兄弟的儿子,而不是自己的嫡长子?”
“因为曾易是个下流龌龊之人。”陈先生的回答似乎有些牛头不对马嘴。
“曾易掌握了曾家的大秘密,然后他将这个秘密给偷走了。他拿着这个大秘密要挟曾家的家主,如果曾家家主不将家族掌权人的宝座交给曾易,他就要带着这个大秘密离开。”
“秘密……宝物?”我朝着陈先生露出探询的眼神,后者微微颔首。
“结果这一场要挟,直接将曾一芒的爷爷气得病倒了。”
“临终前,这位曾家的老家主对曾易的要求表示了妥协,只要曾易让宝贝还留在曾家,他就让曾易做曾家的家主。”
“可惜,他儿子不同意,在老族长还没有说明清楚情况的时候,他的儿子就怒气冲冲的走出门,对着得意洋洋的曾易一顿训斥,直接将他赶走了。”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他的父亲已经撒手人寰了。”
“那个秘密,也被那个老头带到阴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