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是太过诡异,一片焦黑的狭小空间里,居然贴着一副色彩鲜丽的画。
那个矮小的黑影不见了,整个小教室空空荡荡。
玄青用手指轻轻的沾了沾整张画纸,发现上面的彩笔印还是湿的。
就像是刚刚画好然后贴上去的一样。
“这片区域都古怪异常。”玄青回头看着我和方玉清,“这里似乎完全隔绝了外界一般。”
“是幻觉吗?”方玉清好奇的问道,“眼前的一切,只不过鬼怪利用幻觉作祟吧?”
“九子鬼母很有可能藏身某处,偷偷用幻觉作祟,想要慢慢的解决掉我们。”方玉清得出了她的结论。
“我觉得不像是幻觉。”我开始打量起四周,这里的氛围确实十分微妙,有种说不出来的真实感,却又和常理格格不入,比如烧焦的烟味,比如眼前的画,甚至整个幼儿园,都像是刚刚扑灭火灾扑灭了没多久一样。
“这里有种时间和空间的错乱之感。九子鬼母的法力还没到这等地步。”玄青说出了他的结论,“不知道是这里的风水有问题还是什么别的东西在作祟,总之大家小心为上吧。”
“刚刚那个小鬼又是怎么回事?”方玉清还是疑惑不解,“不是鬼子,又是什么呢?”
此时的我正仔细的端详着眼前这幅画。
似乎有些眼熟。不过小孩子的画风要辨认起来真的是十分困难。
我看到了房顶上写着的绿荫幼儿园,还有下面似乎画着大人和孩子们,他们张开双手,似乎在玩……
老鹰捉小鸡?
我感觉到自己的汗毛根根竖直。
这不是?
这不是我之前在黑气之中看到的景象吗?眼前的这幅画,分明就是对那个场景的模糊再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画这幅画的小孩,肯定也看到了这一幕。
“你的表情很难看。”玄青瞄了我一眼,“你是发现这幅画的异常之处了吗?”
“这就是我自黑气之中看到的景象。”我如实回答,“一模一样的场景,只不过小孩子画出来的画,要稍加辨认才行。”
“是之前跑进来的那个黑影子画的吗?”方玉清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
“可是为什么它跑进来又不见了,只留下了这幅画。”
“我们还是先确定这里有没有鬼母的下落吧。”玄青打算不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提着手里的剑先行走了出去,我们只好跟上。
“再往里走便是食堂和睡觉的地方。”走廊尽头又是一片类似前厅一样的宽敞房间,里面一张门连着两间房和一间厕所。
前面是餐厅,后面就是休息室。
眼下倒是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了,我与方玉清查看着休息室,里面全是烧焦了的儿童床,阴风飕飕的顺着烧焦的破碎窗户吹进来。
离开的时候,我再次用自己的眼睛将此地扫视了一眼,发现并无异常之后,才缓慢走出。
黑暗中,正好碰到了玄青疑惑的眼神。
“有点意思。”玄青看着餐桌旁边烧焦的凳子,然后抬头看着我们,“你们有没有仔细数里面的床?”
“为什么要数床?”方玉清有些不解,“难道数床能找到鬼母的踪迹?”
“不是。我只是发现了有个有意思的地方。”玄青指了指黑暗中被烧焦的凳子,“你们可以数一数这里的凳子。数两遍。”
虽然不知道玄青要我们这么做的目的,不过他既然说有意思,自然这里面肯定藏着什么东西。
数过第一遍,这里一共有三十一张凳子。
但是当我数到第二遍的时候,这里的凳子却只剩下了三十张。
我觉得不对劲,开始数第三遍,结果还是三十张。
一抬头,我看到方玉清和我一样疑惑的双眼。
“是不是发现少了一张凳子?所以我问你们数没数床。”
“这是怎么回事?鬼母拿着种低劣的把戏来吓唬我们吗?”方玉清冷笑道,“这种手段吓吓一般人还行,对付我们可没什么用。”
“错了。这不是用来吓唬人的手段,而是这里本身就是如此。”
“什么叫本身就是如此?”
“这是一种征兆,一种奇特的征兆,而不是幻觉。你们看到的现象,和这片地方息息相关。”
“还记得我刚进来的时候就说这里是片凶地吗?因为我发觉这里死过人。”
“当然记得。”我和方玉清点点头。
“眼下你们发现数凳子少一张,数床也会少一张。那么放在以前,会不会数小朋友的时候也会少一个?”玄青冷笑道,“我敢保证,这里以前招小朋友从未超过三十个,因为一旦超出三十个就要出事。此地似乎结成了某个很特殊的风水煞,叫做阙一煞。”
“不过这种凶煞十分奇特,非常罕见。眼下又因为这里发生过诡异灾祸,阴气郁结,这凶煞产生了变化也未可知,毕竟我不会风水堪舆之术,只是看眼前的征兆才得出这个结论。”
不过所有房间都查探完毕,除了发现此地的怪异之处以外,并没有寻找到和鬼母有关的任何线索。
她似乎也没有埋伏在此地。
“可惜的是。并没有找到鬼母的踪迹。”玄青摇了摇头,不过他发现此地异乎寻常,倒也不算浪费时间。
倒是我,虽然表面上神情淡然,但实际因为找不到杨莎而焦躁不已。
我得平静内心,毕竟此时身体还有尸化的风险,不能白白让心魔所乘。
顺着长廊慢慢的往回去的方向走,却发现。
“这不是?又回到原地?”方玉清发现三人直接顺着走廊回到了原地。
“鬼打墙?”我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鬼打墙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泡童子尿就能解决,但是眼下似乎没这么简单。
“退后!”玄青招呼我和方玉清往后退,他直接甩出两道黄符,在空中发出两声爆响,似有雷鸣响起,瞬间爆碎,变成一缕白烟。
奇怪的是,眼前的景象并没有任何变化。
“怎么回事?”发现玄青的符纸似乎不起作用,我低声问道,“要不要我……童子尿?”
“眼下这鬼打墙似乎童子尿解决不了。”玄青皱着眉头,打算挥剑破开烧毁的墙壁硬闯出去。
忽然间,我听到了身后传来诡异的笑声。
尖利细长的声音划破了安静凝重的氛围。
那声音是……杨莎的声音混杂着别的女人的声音。
我惊异的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