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卖房产换烟土。”程青河在一旁冷笑起来,“如果我二师兄真的出了什么事,不等鬼怪来找你索命,我会亲手将你撕成碎片。”
看着他的样子,到真不像是吓唬。曾少爷听了之后猛打了个寒颤,赶紧低头。
“你先别着急吓他。”我冲着程青河低声说道。
“接着说!”殷吴生眉头紧皱,语气倒是放缓了不少,我感觉他在强压自己的怒火。
“所以……所以我上个月就找到了九玄观,当时九玄观的向明小师傅,就在门口,看着我在张望,于是过来询问。”
“我……我就讲继承我表叔家宅,但是现在宅中闹鬼不敢入住的事情,告诉了向明小师傅……”曾少爷小心翼翼的说道。
“宅中闹鬼,不敢入住?”殷吴生仔细的咀嚼了这八个字,“你没有告诉他镇上也闹鬼的事情吧。”
殷吴生话音一落,气氛立刻紧张起来。
如果向明因为这件事而身死,我估计殷吴生会直接将眼前的曾少爷撕成碎片,都不用程青河代劳。
“你打听清楚落雪镇的情况,却没有将整个镇子闹鬼的事跟我师弟说清楚?这么危险的细节,这么重要的细节,他去的时候,你没跟他说?”殷吴生一拳砸在石桌上。
“我……我当时粗心大意,忘了说。”曾少爷拼命的吞咽着口水,掩饰着内心紧张。
“是怕说了这个情况之后,我二师兄会觉得危险,不愿意过去吧?”程青河眯缝着眼睛,面带微笑的盯着曾少爷,我无意中瞥见他眼角的寒光。
“现在说这些都没什么意义。咱们别打断曾少爷交待情况。”我一把拉住殷吴生,然后又转头看着程青河,耐心解释了一番,总算是将这两人汹涌起来的怒火给压制了下去。
曾少爷哆哆嗦嗦,似乎不愿意再开口了,殷吴生又要发作,我扯住他的胳膊,朝着曾少爷微笑道:“接着说吧,我们等着营救向明小师傅呢。”
他看到了我的眼神,才稍微安定了些,又吞咽一大口唾沫,继续开口说道:“反正向明小师傅听到我说的,立马就答应下来,也没有要报酬,只是让我在山下先等着,第二天一早和我汇合。”
“汇合了之后呢,那天有些不赶巧,我肚子突然就翻江倒海的绞痛,根本赶不了路,于是我将地图交给了小师傅,让他先去落雪镇我的家宅帮我捉鬼降妖,等我病痛好了,我再……我再追上他……”曾少爷说到这里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看了殷吴生和程青河一眼。
前者强忍怒气,引而不发,后者闭目不动,脸色阴沉。
“借着说!别断!”我轻轻的敲了敲桌子,这孙子自然是在出发当天,害怕的要命,所以才假托肚子疼,让向明先过去。
“然……然后……向明小师傅就没消息了。”曾少爷的叙述戛然而止。
“我问你,你自己究竟去没去过那所谓的落雪镇?”殷吴生盯着他。
“我……我……我走到了落雪镇的镇口,想进去,但是……那会太阳下山了……”曾少爷嘴巴里像是塞了年糕,黏黏糊糊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就是没进去!”殷吴生从嘴里硬挤出几个字。
曾少爷满头冷汗的点头。
“但是……我把那落雪镇的情况打听清楚了……那个地方……我实在是不敢进去啊。”
“住在那里的人,每家每户在门口都撒了盐米,门窗缝隙都让黄符纸贴的严严实实的,一到夜里,没有听说过有谁敢出门的。”
“他们说镇口那个牌坊,到了晚上,从落雪镇三个字里面,会流血……鲜红的血液从那结果大字里面就这么一点点渗出来,有人晚上路过的时候,感觉头顶一凉,一摸头顶,黏黏糊糊,拿到眼前一看,手心一片血红,那可是真正的人血滴落,哎呀……”曾少爷拍打自己的心口,仿佛亲眼见到了一切一样。
“就这些?”殷吴生面无表情。
“还有……小镇东边有一口古井,他们说到了晚上,古井里边会传来女人的哭声,而且不只是一个女人在古井里面呜咽,似乎有不少女人在哭,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拖长的哭声,此起彼伏,声音又很轻,你站在井边,都不知道声音从哪里传来……”曾少爷吞咽着口水。
“据说白天有人打水的时候,打到过女人的头发,后来镇子上的人把那口古井给封死了。”
“封死了之后,他们想要打一口新井,怪事来了,却死活打不出水。后来就只能将封死的古井重新又给凿开。”
“据说刚凿开的时候,水眼子里,咕咚咕咚的朝外面冒血呢,就顺着那个软泥巴地,一点一点的漫上来,后来擦了擦眼睛一瞧,发现是幻觉。”
“我不是来听你说鬼故事的。”殷吴生皱了皱没有,“有什么确切的,鬼怪作祟的信息没有?”
“有有有!镇子西边的学堂,晚上的时候,有人看见漆黑的教室里有人点着蜡烛上课,走进了之后又什么都没有了,关键是……关键是教室门是锁着的,晚上也不可能有人上课。”
“你不是说晚上没人出门吗?怎么晚上又有人目击闹鬼的事?”
“我说的,都是路过的人外地人说的,一提起落雪镇,不少人就告诉我那里邪门。”
“还有人在路上看到几个小女孩,就是那种差不多七八岁大的小女孩,结伴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走的,可怕的是,她们还长得一模一样,五六个小女孩,都是长发长裙,脸色惨白。”
“住在落雪镇的人,每天晚上都会听到有人敲门,敲门找孩子……哎呦……”曾少爷已经抖的跟筛糠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要命就是那里的失踪案了,早年间那里经常发生小孩失踪的案件,据说就是鬼婆干的。挨家挨户敲门的人,哦不,鬼……就是落雪镇的鬼婆。”
“那你的宅子呢?宅子里又有什么名堂?”殷吴生认真的看着他。
“宅子……宅子是凶宅啊!”曾少爷摇头叹息,“我表叔一家,全死在里头了,这遗书就是他自杀前给我的,写完他就自杀了,警察说他是用手·枪打穿了自己的脑袋,满书桌都是脑浆和血,不敢想……太可怕了。不过他给我这遗书却没有沾血,你说奇怪不奇怪?”
“你的遗书是县城里的警察给你的?”殷吴生皱着眉头,“方便的话拿给我看一下。”
“好……”曾少爷点头如捣蒜,“我放在山下了,现在就去给你拿。”
“别急!”我喝止住他,“先把没说完的都说清楚了。”
“你表叔这一家究竟是怎么死的,还有那里具体是怎么个闹鬼法?”
“具体的情况,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曾少爷摆摆手,“我就知道,我表叔杀死了他老婆,他的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然后把自己也打死了。”
“外人说是让鬼给附身了,不过怎么想也觉得不太对啊,被鬼附身,怎么能给我写遗书呢?”
“警察说他脑子不清醒,我觉得也不对,都能想到给我这个基本不熟的亲戚写遗书了,脑子应该很清醒才对。”
“总之,迷得很……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