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余温未散的空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师侄，你这样责怪也没有什么意义。”灵石摇了摇头，“若是那三只大妖的其中一人，我还有些办法对付，可是他们三人一起过来，还带着一干小妖，明显是有预谋。”
“我说了，若是我来得及催动五雷天罡阵，自然能催动，可惜他们抢先一步守在了天罡阵跟前，似乎已经摸透了这上清宗山门的地形，白白上去拼命，也只是枉送性命。”
“就算是今日我折损在这里，黑狐王也照样会被放跑，我何不保存实力，续存火种呢？”
“若是你师傅及时赶回来，眼下的局面也不会变成这样。”灵石摇了摇头，“有他在，那三只大妖不过也是土鸡瓦狗，即便是黑狐王和那三只大妖联手也未必是你师傅的对手。”
“可眼下这黑狐王离去，等他恢复了实力再出现，就算你师傅也不一定能打败他了。”
“要知道这逃走的妖王，可是咱们祖师爷同他大战了七天七夜，最后只能损耗元神和修为强行镇压的，千年之前这怪物实力强盛的时候几乎如同战神下凡，他所修持的法术灭世之炎，几乎能焚毁世间万物，谁也拿他没辙。包括他师父。”
“师父追捕赤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方玉清看着满目疮痍的山门，原本灵气充裕的宝观几乎让妖王焚烧殆尽，露出黯然的神色。
不过只要自己的师傅尚在，那么茅山就有复起的可能，联想至此，她的脸色恢复了一些。
“现在等我先清点伤亡人数，统计山门损失，等你师傅和灵木灵泉他们回来，再做计较吧。”灵石看了一眼我和方玉清，面无表情的安排着自己的弟子开始收拾这一片废墟。
“早知如此，在你进入无魔塔的时候，我就该叫你出去。”方玉清眼睛里透着不甘和愤怒。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我也摇了摇头，“想办法善后才是。”
“虽然凭咱们的本事，没办法斗得过那几个大妖和黑狐王，总算还有些手段能抓住那些从无魔塔逃走的妖魔鬼怪。”
“嗯！”方玉清听了我的话也瞬间恢复过来，“捶胸顿足的懊丧没什么意义，咱们确实得抓捕外逃的妖魔，为了以防这些怪物造成更大的破坏，必要时候，直接消灭。”
该留在这残破的无魔塔中的，还留在了里头。
削尖了脑袋想要往外面钻的，自然也会趁着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直接逃出去。
不知道张虚大哥如何了，他和小墨一起行动，但是现在小墨的身躯被黑狐王夺舍了，张虚大哥多半也遭遇了不测，看着残破的冒着烟气的无魔塔，我心中一阵惋惜。
眼下上清宗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秋，我能做到，也只有帮着方玉清把力所能及能抓住的妖怪通通带回来。
方玉清将临时能封禁妖物的器具，一个宝瓶交给了我，这白玉瓶子有点像当初她收容艾琳老师魂魄的小瓶子，只不过体积更大，能装得下更多的妖魔鬼怪。
一路狂奔而去，靠着尸蛟寻觅妖魔踪迹。
能收服抓走就抓走，不能抓走的也只能就地消灭，若是碰到打不过的，自然也只能先行撤退。
“这黑狐王，究竟是什么来头？”我一边穿行在山林之中，一边忍不住向尸蛟询问道。
“这妖王算是个传说中的人物，当年的茅山祖师拼着性命收服的。”尸蛟沉声道，“我也只是听到过他的一些传说，今日一见真身，确实也是凶威赫赫，强悍无极。”
“这怪物打下威名之时我还没出世呢。”他摇了摇头。
“那七尾猫妖号称修行了七百年，我看也多半是拿来蒙混的。”尸蛟忽然想到，“她肯定超过了一千岁，算是千年以上的老妖怪，至于她只剩下七条尾巴，多半是因为遭逢了大难，修为让人给打掉了，而那时候黑狐王恰好出现，救了她和她的族群，所以她现在死心塌地的报答这黑狐王，即便是献出自己嫡孙女的肉身也在所不惜。”
“在场那些救他脱困的大妖，多半都是千岁以上的老怪物。”我认真的回道。
“自然如此，毕竟是黑狐王手底下的干将。”
“这妖族本身是狐仙一族掌管大权，妖怪之中，狐狸的灵性最高，修为很容易提升，比黄鼠狼，毒蛇之类的动物更容易成精化形，不过即使是狐族，也是分成了三六九等。”
“只有王族才能继承妖帝的道统，王族之外还有诸侯，庶族和狐奴。狐奴和奴隶无异，是终身不能化形，也无法享受其他狐妖在妖族中的待遇，比一般的妖怪还不如。”
“连人类都讲究人人平等的时代，怎么着妖怪倒是分的这么清楚？”我决定有些奇异。
“这有什么，妖怪命长，可过的还是古时候的日子，他们修行比人类快，别的却比不上人类。”
“人人平等叫什么？叫皿煮是吧，妖怪们呢，还处于几千年前的奴隶时期。因为他们千年之内还传承不了几代，他们的脑子跟不上人类脑子更新换代的程度。”
“人类寿命短也有寿命短的好处，正是因为寿命短，才会去思考那些续存的东西，社会学这个概念是不存在在狐族的。而且他们什么都靠法术，也不存在什么生产力。”
“几千年前，妲己从朝歌城将商朝的奴隶制带回了青丘，狐狸们呢有样学样，都不问为什么，就开始拿着个来组织自己的王朝。”
“当时所谓王族庶族是怎么分的？全凭实力，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王，本事弱一些的呢，就是诸侯，再弱一些，就是平民，最弱的就只配当奴隶。”
“妖怪嘛……终究是山林里出来的野物，自然是靠这些丛林法则来支使自己的行为。”
“谁的拳头大谁做老大，这自然是公平又公正的，在当时，在别的妖族都是占山为王的时代，只有妖狐靠着这半吊子的奴隶制团结在了一起，最后横扫了整个妖界，将妖怪们全部收拢在了狐仙的统治之下，青丘山成了妖怪们的朝歌城，到了现在已经将近五千多年了。”
“还有这等事？”尸蛟说的东西，倒是让我啧啧称奇。
“想不到吧。”他冷笑一声，“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这黑狐王原本是狐妖王族的一员，当年的妖帝统共就两个后代。黑狐王是老大，现任妖帝是次子。”
“这黑狐王什么都好，无论是文治武功，还是法术修为，惧是上等，可以说是天纵奇才。”
“他天资卓绝，甚至得到了了妖界第一人的垂青。要收他做徒弟。”
“妖界第一人？”
“错了。”尸蛟甩了甩脑袋，“是第一妖。天字第一号的妖怪，号称活了一万年之久的妖师。”
“这妖师又是什么人呢？”
“万妖之师。从人族这里偷学了修行的本事，又教化万妖的存在。据说这怪物的真身。是龙。”
“总之妖师可以算是这妖界的缔造者。”
“缔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