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返回子母洞的时候，被小水鬼附身的小涛早已无影无踪。
“你现在能不能感应到他的气息？”我询问着尸蛟。
“并不能……那小鬼溜得很快，估计是我们前脚刚拖着王营那小子出去，后脚这小鬼就溜了。”尸蛟看着空荡荡的洞穴无奈的笑了笑。
忽然间，我低头看见水底似乎有个金光闪闪的东西。
“你又下去干嘛？”尸蛟见我突然跳下水，有些奇怪。
仔细一看，我在水中捞出了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
“这是镀金的，不是真金。”尸蛟看了一眼我手里的东西，“这玩意并没有多值钱。”
我从水里拿出来的是块金牌。
这正是我在梦里见到的那块。当真是无巧不成书。
我依稀记得，凶手在杀死自己的弟弟之后，还专程潜入水底将金牌捞了出来。
按理说他应该把金牌带走了才对，为什么会出现在小水鬼的洞穴里？
“这是什么东西？”尸蛟见我沉默不语，感觉到这块金牌明显有些特殊意义。
“这是凶手的金牌。”我告诉尸蛟。
“凶手？”尸蛟眼珠子一转便猜出了大概，“你是说……曾经杀死过小水鬼的凶手？”
“正确。而且这背后牵扯着一场兄弟阋墙的命案，我想小吴警官会感兴趣的。”
回想起那个残忍的瞬间，我都觉得自己手脚有些发凉。
“而且之前我还在这个洞穴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这块金牌，这东西是在我们回来的时候发现的。”我觉得这块金牌出现的时机有些可疑。
山洞里的水虽然深，但是却清澈见底，像这一块耀眼的金奖牌，如果出现在水底，那么之前我从梦境里钻出来的时候就能看到，不会等到现在才发现。
“你确定是刚刚才看见的？也许你当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救人上，没有发现。”
“不可能！”我坚定的摇了摇头，这个洞穴也就那么点大，而我往返过两次以上，有什么异常的东西，不可能不发现。
“这绝对是在我们走了之后掉落在此地的。”
“先出去吧！我打算把这块金奖牌交给小吴警官，让他找找线索。我感觉这块奖牌背后的信息不仅是能告知我们凶手这么简单。”
我捏紧着手里的奖牌：“说实在的，我有些不祥的预感。”
此时的小吴警官正在医院里陪着昏睡过去的王营，医生说他并无大碍，估计今天就能醒。
我敲了敲病房里的门，小吴警官抬眼看着我。
“正准备去找你，没想到你就过来了。”小吴警官脸上带着笑意，“张子说你在水鬼待着的地方找到了什么东西。”
我从怀里掏出金牌：“我没带手套。不算破坏证物吧，这个是凶手的奖牌。”
“我之前说过，小水鬼的身后就是一起命案，喏！”我把金牌扔到了小吴警官的手里，“我手头还有不少的信息。按图索骥应该就能找到凶手。”
小吴警官严肃的表情似乎因为看到了这么重要的证物而松动下来。
我记得以前他也是爱笑爱闹，可能年纪大了越来越像他的老上司黄警官了，严肃的时候多于轻松的时候。
“快坐！你给我说说这命案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机缘巧合，这次入梦不仅带回了王营这个小鬼，我还无意间看到了小水鬼身前被杀死的记忆？”
“你确定那是它生前的记忆？”小吴警官倒是不会去纠结我是如何看到的。
实际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小水鬼看了我一眼，我就闯入了他的记忆世界。
之后尸蛟告诉我，死者如果变化成了鬼怪，肯定是有什么东西让他一直放不下，所以他才不愿意投胎，反而转化成形形色色的鬼怪。
让小水鬼无法放下的就是这段被自己哥哥害死的记忆。
而在他编织的梦境中进入这段记忆，没什么奇怪的，因为这是支撑他化为鬼形的动力。
“他生前被哥哥骗去青砚湖，说是教他游泳，实际上是把他扔进湖里想偷偷淹死他。这块金牌，就是他哥哥曾经在游泳比赛里拿过的奖牌。”
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第二届XX杯青少年游泳大赛。
“不对啊！”小吴警官仔细的看了看奖牌里的字迹。
“这个XX杯是不是县体育局组织每年一次的游泳大赛？”小吴警官忽然回头问了问旁边的同事。
“对啊！我侄子上次还参加了呢。不过我记得好像是第十八届了。”
“什么？第十八届？”对于眼前的事实，我有些措手不及。
“这一块是十六年前的金牌！”小吴警官将金牌晃了晃，“你确定这是凶手留下的？”
十六年前，难道小水鬼不是最近形成的吗？难道十六年前他就一直存在。
只不过和他相关的事件，一直到最近才发生，所以我们都觉得他是最近才出现。
“怪不得我不停地查找近年的失踪和溺水案子都查不到任何线索。”小吴警官指了指我，“你这是给我挖的坑啊！”
之前确实是我让小吴警官的思路一直停留在近年的案子里。
“反正鬼怪只要鬼寿未尽，一直都会保持原样，毕竟水鬼不是妖怪，所以……”尸蛟的声音有些无可奈何，好像连他也估计错误。
“不过有这块金牌就方便多了。”小吴警官迅速的调整了思路。
“你干什么？”警察在门口拦住了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年，黑瘦黑瘦的，勾着背，穿着一件发黄的花衬衫，年纪轻却也不像是学生。
“我……那是我表弟……我见见他怎么了？”
“你找你表弟干嘛？”小吴警官扫视了对方一眼。
“我……我表弟拿了我东西！”他伸长脖子看着躺在病床里的王营，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忽然间，他的眼神落在了小吴警官手里的金牌上。
“就在你手里！”他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小吴警官手上的金牌。
我和小吴警官对视一眼，他皱着眉看着门外的少年：“你说……这东西是你的？”
“对对对！快把他给我！你是警察也不能拿着别人的东西不给吧。”
小吴警官用狐疑的眼神扫了他一眼。
那个少年也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先把他给我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