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警官走到门口,看到的是牛婶子带着一伙人跟白老倌的媳妇吵了起来。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
牛婶子觉得自己牛大伯的死和白老倌王瞎子他们也有干系。
毕竟这棺材里的冤魂厉鬼没让这两人制住。
自己的老公先行遭了秧。
她觉得白老倌和王瞎子也欠了牛家的。
白老倌应该免费给牛大伯送一副金丝楠木的棺材,王瞎子也应该给他找一处最好的风水宝地。
当家的死了,老天爷也欠她的,她把全天下的便宜占尽也是应该的。
白老倌的媳妇哪能同意,两个人直接在裁缝铺子的门口就吵了起来。
“你们不要吵了……”黄警官还不知道眼前凶悍的婆娘就是在程家打砸的主使,“我找白老板……”
“你谁啊你找他……有个先来后到知不知道?”正和白老倌媳妇吵闹着,旁边插进来一个人,她当时就不乐意了。
“不好意思,我是县里来的警察,我是过来了解情况的。”对这种悍妇实在是没什么好客气的,黄警官例行公事的掏出警官证,两边的人都吃了一惊。
“你……”牛婶子半天没挤出一个字来,她弟在后面也老实了,没耍横。
白家媳妇仔细看了看警官证,半天也没吱声。
“我知道白老板病了……他现在方不方便?”黄警官礼貌的问。
“他……他的没那么烧了,还吃了晚饭,不过现在睡下了……”白家媳妇支支吾吾,她看到警察过来还是有些慌张的,把情况如实跟黄警官说了。
“之前不是还说快死了吗?现在警察过来就好转了……”牛婶子在一旁阴阳怪气的嘲讽着。
黄警官皱了皱眉,多嘴多舌的女人实在是难以忍受。
“我没事……让这位警察先生进来吧……”门后面传来白老倌虚弱的声音。
一群人一起看向白家媳妇身后那张门。
黄警官指了指:“我……那我就进去了……”
白老倌的媳妇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牛婶子对着自己的弟弟使了个眼色,大意是等警察问完就带着人冲进去,逼着白老倌做棺材。
黄警官推开门,看到白老倌面色发红的坐在床头,带着和善的微笑看着自己。
“好……好……”白老倌打量着黄警官,嘴里说了两个好字,弄得黄警官莫名其妙。
黄警官拿出录音笔和自己的笔记本,准备例行公事的问话。
“您就是白老板吧……我找您主要是为了崔玉贵(崔二叔)死的事情来得。”黄警官找了个椅子坐下,“希望您能讲讲您现在了解到的情况。”
“好。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白老倌看得清楚,眼前的警察一身正气,阳火旺盛,而且人家是为了查案过来的,眼前的事情,跟他讲清楚也无妨,“不过我的话在你们警察的眼里可是封建迷信,你不介意吧。”
“没事。”黄警官摆摆手。“您就按您自己的方式来讲,我来村子里了解到了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对整个事件还没什么头绪,还需要您详细的讲呢。”
“好!”白老倌坐直了身子,“那我就跟你细讲。”
“前几日一副棺材从天而降,掉在了程家的田地里。一些小孩和大人看到了,当时只是当个热闹看着。”
“有人觉得眼前的事怪异又晦气,于是就请了村子里算命的王老哥过去看,他一眼就认出了棺材就是程家奶奶的。我后面也确认了,那副棺材我打的,没错。”
“按理说棺材落在哪就要埋在哪,但是因为当时落在耕地上,也不合适埋,王老哥就决定让人把棺材抬到我这来,让我做一场法事驱驱邪再处理。抬棺材的人里有两个现在发烧死了,之前门外那个牛家媳妇的老公就是其中之一。”
“还有一个人,就是你们调查的崔老二。他也是抬棺材的,不过他比较特殊,他是第一个看到棺材的成年男人,后面上吊死了。”
“当时几个人没抬动棺材,王老哥就觉得不太对劲,手里没东西也算不出什么名堂,于是带几个人上山先去坟头看看,又找人把我喊过来守棺材。”
“晚上这棺材就开始阴气外泄,各种作祟,我也差点着了道。还好王老哥来的及时,救了我一命。”
“等等……”黄警官打断他,“作祟是什么?是你们出现幻觉了吗?”
“前面是幻觉,后面作祟就不是了,阴气外泄也不是幻觉。这也是邪门的一个地方,棺材明明封好了,到了子时的时候还是阴气外泄,我和王老哥压着棺材念经,折腾大半夜,到早上才消停。”
“我们二人思前想后,觉得这作祟可能跟老程家祖上有什么关系。他之前摸过棺材,怨气很重,里面的阴煞可不是一两年,足足几十年的积累。”
“去程家的时候得了消息,崔老二晚上失踪了。”
“我们觉得这闹事的脏东西不简单,打定主意准备打开棺材看看的,后面去程家,程老头将他家老伴托梦给他,说住的地方很挤。”
“很挤是什么意思?”黄警官整理着思路。
“很挤就是……”白老倌压低声音,“棺材里面进来脏东西。”
“他家小孩星伢子也不简单,做怪梦,还有各种幻觉,看到红衣女人在槐树上上吊。这才让我们知道棺材里面究竟有什么。”
“棺材里面钻进了什么?”
“王老哥和我仔细一合计,才知道作祟的是吊死鬼,而且不是一般的吊死鬼,她是按照特殊的方法死了,又积累了几十年的阴煞怨毒,凶厉非常。”
“抬棺材的人,身体里的三昧真火不旺,就要被她侵害。我病了也是因为晚上守棺材扛不住的缘故。”
“棺材里面的东西一天比一天凶悍,如果不提早解决,很快会酿成大祸。”
“你不是想知道杀害崔老二的真凶吗?我可以以我白某人六阳魁首(脑袋)发誓,崔老二就是被棺材里的脏东西害死的!”
黄警官听到这,既感觉心惊肉跳,又不愿意相信。
正在矛盾万分的时候,白老倌忽然睁大眼睛看着他。
“眼前开棺的事非同小可,我病了,帮不了忙,只能拜托警官你!”
拜托我开棺?黄警官摇了摇头:“我可以打电话找法医过来。”
“不!等不了了!法医不管用!为了村子的安危!警官先生!我现在是请求你!”
白老倌猛地坐起,似乎要爬下床给他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