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战损问题
就在东汉帝国的首都心脏,东汉天子刘宏和朝臣们为了召张角入京的事,争论不休时,同一时间,刚刚经历一场劫难的太平道总坛,也迎来了新的一天。
黎明的万丈金芒,照亮了残破的太平道总坛。
在不久前,这里曾经有着密集的建筑群,一片勃勃生机。
可是在经过这次劫难之后,大部份太平道的建筑被焚毁,只剩下焦黑的废墟。
在过去的天师殿,太平道的核心地区,此刻,所有太平道的高层在废墟边聚集起来,模样比之过去,显得有些狼狈。
天师殿已经毁了,大家就在废墟边上席地而坐,一切从简。
从张角的角度,还能看到远处,在一些中下层头领的带领下,太平教的教众们还在忙碌着清理废墟,寻找可用的物资,寻找失踪的人员,做着收尾工作。
“主公,主公……”
萧胡平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将刚刚有些分心的张角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
张角回头看向眼前的这帮兄弟和手下们。
新多了些面孔,也少了些老面孔,这……就是战争。
在场的,左边依旧是文臣,以萧胡平为首,下面依次是麋芳、郑源、吴清远、周宁、甘钜、邓倪。
后面四个新人,是萧胡平及糜芳在这段时间观察中,从教众里挖掘出来的内政人才,目前是麋芳和吴清远他们的助手。
右边的武将人数稍微多一点,依次是褚燕、魏延、赵云、周仓、马元义、杨凤、平汉、黄权、刘申、宁夏、徐朗。
褚燕和周仓他们是山寨的老人,马元义和平汉他们是掌握兵权的渠帅,而刘申、宁夏和徐朗三人,是过去黑山盗里的头领,现在也崭露头角。
不过,这次的人来得也并不齐。
像罗市,因为连续犯错,已经完全被挤出了核心圈子。
上次让罗市去处理流民的事,结果失败了不说,还失手被孟德言给抓了,现在人是救出来了,张角给他关了禁闭,让他好好反省。
而沐铁,则是因为在巨鹿郡城一战,身受重伤,现在还躺在床上养病。
如果不是张角拥有中级治疗术,这次沐铁的命就算交待了。
除了文武两列的核心成员,在张角身侧,还跪坐着君夜凌和李君巧。
他们两人的身份和位置,与其他人不同。
李君巧属于张角的私人智囊,以及情报之首。
君夜凌则是负责张角的贴身安全。
尽管以张角的武力,目前来说并不需要有人保护,不过身边也需要有亲近的人将自己的命令和想法进行上下传达,相当于机要秘书吧。
此外,晚晚也属于太平道的情报部门,不过这个时候,另有任务在身,被张角派了出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张角身上,等着他第一个开口。
张角定了定神,目光坚定,语气平缓的说:“这一次,是我们太平道自创立以来,遇到的最大危机,但是……所谓危机,既有危险,也有机遇。
这次危机过去后,短期内,我们太平道在巨鹿郡不会再有敌人。
相信郡城的那些世家也不敢再为难我们,
不过,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今天召集大家来,就是做这次的总结,关于此战我太平道的损失,以及下一步的计划。”
说到这里,张角顿了一下,目光看向左手的萧胡平:“军师先说吧。”
“是。”
萧胡平拱了拱手。
东汉那时胡凳,也就是后世那种屁股坐的凳子还不流行,大家现在都是弄个蒲垫,跪坐在地上,所以他也没法起身,只能拱手代表对张角的尊敬。
然后,萧胡平提高声时道:“我先说一下此次我太平道的损失吧……”
“此战,我太平道,折损最高将领为渠帅张牛角;其次,重伤了骑兵头领沐铁……
渠帅之下的中层将领,损失七十一人,护教的普通兵士,死亡两千两百三十九人;不包括骑兵损失五百零七人;另外,前来支授的友军,赵头领手下骑兵,损失六十三人……
此外,普通教众死于战乱,共计三千零四人。”
萧胡平这段话说完,整个现场鸦雀无声,难言的沉默,气氛几乎凝固了。
不说张牛角和沐铁这两名太平道高层武将。
就说中层将领——
太平道现在的武力算是护教的私兵,兵制是仿的汉制。
五人为一伍,五十人一屯,五百人一曲。
整个太平道总坛,总人数目前在三万左右。
这其中,除去老幼妇孺,年青力壮能拿来当护教兵士的,一共也就七千来人。
按军制,其中中层的将领,也说是屯长和军侯,总共也就一百四十多人。
现在一次性死了七十一个,可以说是损失过半,折损率百分之五十。
如果是一支队伍,中层军官死伤过半,可以说这支队伍已经被打残了。
此外,普通兵士死亡两千两百三十九人,折损率在百分之三十以上。
按古代的军制,一支队伍折损两成就承受不了了,折损三成,百分之八十的军队都会崩溃,基本上是三个人里,就有一个人死掉。
骑兵更惨,沐铁手下骑兵总共只有七百来人,一次折损五百零七,可以说骑兵队整个被打垮掉了。
战损如此之大,也可以从另一方面说明这次危机中骑兵拚杀之勇猛,战斗之惨烈。
赵云手下总共也就两百多人,折损六十三人,战损同样超过百分之三十。
可以说,这一战之后,太平道的整个武装体系,全部被打垮打残,元气大伤,损失惨重。
这个结果,让一向心高气傲的魏延和褚燕、周仓等人,一个个都低下了头,说不出话来。
要知道,这次主要的敌人还是内部的叛乱,以及在巨鹿郡城时对抗流贼,除了骑兵遇到东汉的郡兵打了一场,其余的部队还没有跟真正的职业军人正面较量。
这个惨重的伤亡比,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褚燕做为张角手下个人武力最高者,同时也是武将中地位最高者,沉默片刻后,向张角拱手,声音凝重的道:“主公,此战,我负有不可推托的责任,愿意接受主公惩罚。”
“还有我……”周仓在一旁瓮声瓮气的道:“我没有把兵带好。”
“我也有责任。”
魏延在一旁咬着牙道:“我个人能力太差,给大家拖了后腿……”
眼看马元义他们也想说几句,张角摆了摆手:“好了,这次的事,非战之罪。太平道成立到现在,毕竟时间还短,半年时间里,能有这个局面, 已经不容易了,而且,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