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的好!!]
赫箩一身城里女孩的打扮,一边接受喝彩,一边将巨大的木制的啤酒杯放在餐桌上。
赫箩的嘴边长满了好像隐居的圣人一样的白色泡膜胡须,好像是说“再来一杯”似的,放开了手中的啤酒杯。
酒吧的客人们觉得很有趣似的,一个接一个的将自己的酒倒入赫箩的杯子里,啤酒杯不一会就被装满了。
某一天,突然来到城里的奇怪的二人组。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大方的请在酒吧里全部的人喝酒,自己也相当能喝,一般不管在那里也会很受欢迎的。
如果其中一位还是罕见的美人的话,那就更不用说了。
[喂喂,如果输给你带来的那位小姐的话,可是会丢我们男人的脸的哟,来来来,继续喝。]
因为赫箩的出色表现,就连罗伦斯也被不断的劝酒,但罗伦斯和赫箩不同,罗伦斯本来打算在这里收集些情报。
所以不能尽情的喝个烂醉。
罗伦斯以不破坏酒吧气氛的程度喝着酒,边吃着食物,边和其他客人闲聊着。
[呀!真是好啤酒呢。这啤酒有什么特殊的酿造方法吗?]
[哈哈哈,那是当然。这里的老板娘伊玛.拉勒鲁在这附近可是相当有名的哟。听说她的腕力相当于三人,饭量相当于五人]
[别向旅行者说谎哟。这是您点的羊肉炒大蒜,让您久等了。]
刚才提到的伊玛,用木盘的一角轻轻撞了下说话的男子,熟练的将菜摆放在餐桌上。
伊玛将红色的卷发绑了起来,很有气势的挽起衣袖的样子,让罗伦斯也觉得伊玛被说成腕力和三个男人相当一点都不夸张。
但是,男子的回话并没有回答罗伦斯的问题。
[好痛哟。我刚要开始赞美老板娘的说。]
[那刚才说的就是坏话咯。所以这是刚才的回礼。]
坐在同一张餐桌的人全都笑了起来,这时另一个男人接过话继续说道:
[这个老板娘呀,曾经一个人背着酿造啤酒的锅四处旅行过哟。]
[哈哈哈怎么可能。]
[哈哈哈哈,第一次听到的人都是这样说的,但那可是真的哟。]
正在招呼着别桌的喝醉了的客人的伊玛,听见男子和罗伦斯的对话,转过身来干脆的回答道:[阿阿,他说的没错哟。]
没过多久,大概是已经没什么事了,伊玛回到了罗伦斯所在的餐桌开口说道:
[那是我比现在年轻得多.也漂亮得多的时候的事,我是出身在比这里更西边的一个沿海城市,但是被海浪袭击也是沿海城市的宿命,有一天一条巨大的海船来到港口,紧接着海浪就吞噬过来了。]
罗伦斯立刻就明白了伊玛口中所说的海浪其实是指海盗这会事。
[我虽然也是混在人群中逃出了城市,但当我松了口气才发现自己背上背着酿造的锅,手里拿着装满了大麦的口袋,说实话,现在想起来都不知道当时我在想些什么。]
望著遠方老闆娘正誠懇敍説着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是在怀念什么地方似的。虽然伊玛笑着说着,但当时的情景一定很不得了。
罗伦斯和同一桌的客人一边说道:[来,敬老板娘一杯。]一边举起了啤酒杯。
[おっと真是不好意思。而且一个女的单身逃往别的城市也很难找到什么正经的工作,那个时候山的对面海盗也在继续肆虐着,于是我就用手中的酿造锅和麦子,还有流经那里的河水酿造了啤酒。]
[而且喝了我的啤酒的是正巧路过那里的,来视察海盗退治情况的边境的伯爵一行人。]
在一片掌声中,老板娘将啤酒杯中的啤酒一口起喝完,吐出一口酒气后继续说道:
[那个嘛,那时真的不是什么羞耻的事啊。我在想那个头发蓬松,面目全黑的年轻女孩在森林内想干什么,原来是酿酒啊。那之后伯爵还说他以为遇见了森林妖精呢,那个伯爵还挺有眼光嘛……]
这次连其他的地方也响起了喝彩和拍手声,看来是胜过了赫箩喝酒的样子。
[伯爵对我说,我酿的啤酒非常好喝。之后还说,他接下来要去的城市因为海盗的肆虐所以喝不到好久,所以打算邀请我一起旅行,为他酿造啤酒。]
[这是正合心意的,跟着伯爵一起出发的年轻的野心家伊玛.拉勒鲁!]
[那位伯爵大人已经有位漂亮的夫人了。]
[但是美丽的我,配那样丑的伯爵大人实在是太可惜了。虽然我是很想要那件黑色的貂皮大衣]
[那您答应做私人的酿造师了吗?]
罗伦斯将心中所想的说出口之后,立刻就察觉到了伊玛应该没有答应才对。
如果成为了伯爵的私人酿造师的话,就不会在特雷欧村心满意足的做老板娘了。
[哈哈哈,那是不可能的。当然当时涉世未深的我确实曾今做过那样的梦,如果要说在和伯爵大人一起旅行时得到的礼物的话,那就是,在大的吓死人的豪宅里享用了一餐豪华的晚餐,和能卖印着伯爵大人印记的啤酒的权利。光是那一点对我来说也是太过誉了。]
[那,在那之后世间少有的徒步卖啤酒的女人的物语就开始了。]
伊玛用拳头敲着桌子说道:
[应该说流浪的少女酿造师才对。]
客人全部都严肃的点着头。
[就那样在旅途中,不断的酿造啤酒来卖,当然也曾经遇上过各种各样的事,好歹还算一帆风顺。但唯一的错误就是]
[没错,就是来到特雷村时所遇到的袭击伊玛的惨剧。]
在绝妙的时间段,插入台词。
罗伦斯认为一定是每次有旅客来这里都会讲的故事。
[为了尽可能多的卖出去,我是决不会喝自己酿造的啤酒。所以我并不是很清楚自己酿造的啤酒的味道,在这个村子里第一次喝了自己酿造的啤酒,没想到喝上瘾了,当我喝的酩酊大醉的时候,乘机而入的就是这里现在的老板。]
罗伦斯一边幻想着现在一定在厨房里苦笑的老板,一边笑了起来。其他人明显的假装的哭了起来。
[成了这种偏僻地方的酒馆老板娘,但这个村子也是个不错的地方,所以也就安心的留下来了。]
伊玛微笑着离开了餐桌,罗伦斯脸上露出了没有丝毫做作的笑容目送伊玛离开。
[呀.真是个好酒馆,像这样的酒馆就是在安迪玛也不常有。]
普罗阿尼亚的王都安迪玛是座连教会都市卡梅尔森都会显得渺小的普罗阿尼亚以北的最大都市。
这个是在普罗阿尼亚夸奖城市和村庄时常用的句子。
[不错不错,身为行商人的小哥还真有眼光呢。]
大概没有自己的故乡被夸奖而不高兴的人吧。
男子们全都微笑着喝起酒来。
罗伦斯认为这是个好时机。
[而且,酒也很好喝,这个村子一定是被神眷顾着的吧。]
罗伦斯巧妙的在会话中加入想打听的情报。
罗伦斯的话就像是在油中滴入水滴似的立即炸开了。
[这太失利了。]
在异教徒的酒席中因无意中失言,而被吓的发抖的故事,在罗伦斯认识的行商人中有很多。
罗伦斯也遇到过很多这样的情况,那时候那些异教徒的反应和现在一样。
[不不,其实也不能怪小哥,这里也有间很大的教会嘛。]
其中一人担心的说道,接着其他的人也跟着点头认可了。
[虽然是偏僻的村庄,但也有着各种各样麻烦的事确实,已经去世了的弗兰茨先生对这个村子来说是大恩人。但是]
[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违抗托鲁埃翁大人。]
[托鲁埃翁大人?]
[恩,是这个村子的守护神。给村子带来丰收,让孩子们健康的成长,使恶魔不能靠近。是成为这个特雷欧村名字根源的神。]
原来如此,罗伦斯在心中嘀咕着,看来就是西姆房间里放置的那条蛇吧。
罗伦斯接腔后,将目光看向了赫箩,发生了那样大的骚动,可还是在大口喝着酒的赫箩,罗伦斯的目光和她交织在一起。
这里的神也是非常不允许他人轻蔑的。
[是丰收之神吗?因为我是行商人的关系,也听过各种传说,果然托鲁埃翁大人也是狼吗?]
[狼?别胡说八道了。那种恶魔的手下,怎么可能是神。]
说的相当过分呢,罗伦斯心理想着:看来可以成为捉弄赫箩的材料呢。
[那是?]
[托鲁埃翁大人是蛇
哟,蛇之神。]
稍微一大意就被钻入货物里,然后以毒牙相向,不管是蛇还是狼,对于行商人来说都是麻烦的存在,至少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在北方将蛇作为神灵来崇拜的地方有很多。
而且蛇也是被教会视为眼中钉的存在,圣典上记载,使人类堕落的也是蛇。
[我也曾经听说过蛇之神的传说,听说从山上下来爬向海里的时候,爬过的痕迹会形成一条大河。]
[おお、おお、将托鲁埃翁大人和那种程度的东西混为一谈可不行哟,据说托鲁埃翁大人的头和尾巴的两端的距离连气候都不同,早饭是吞入月亮,午饭则是吞入太阳。等级是完全不同了的哟,等级!]
“不错,不错”周围响起了其他客人的附和声。
[而且在这一带关于托鲁埃翁大人的传说,并非是人们胡说八道的空想,因为在这个村子的外面残留着,托鲁埃翁大人为了冬眠而挖掘的巨大的洞穴!]
[洞穴?]
[当然洞穴的话是不管那里都有的,但是那个洞穴就连蝙蝠和狼也不敢靠近,以前曾经有旅行者为了试试自己的胆量而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从以前就传说,如果进到那里的话会遭报应。就连弗兰茨司祭也曾满脸严肃的说过“不能进入那洞穴”。如果想要去看看的话,步行也一会就到了。]
罗伦斯露出害怕的表情摇着头,清楚了因为正是有这种原因存在所以才没被教会所利用。
但是洞穴到现在也没被教会所破坏,罗伦斯也不禁觉得这也是种奇迹。
但是在稍微想想的话,也明白了其中的理由。
大概是因为特雷欧的附近有埃宾鲁库的存在吧。
[你来这里之前,途径了埃宾鲁库的吧?]
罗伦斯正在考虑着怎么继续寻问关于洞穴的事的时候,却从村民的嘴里先蹦出了“埃宾鲁库”的单词。
[那座城里不是有间很大的教会吗,现在是一位叫做邦的司祭在管理那,那里世代都有让人生气的家伙。]
[原本,那里是座比这里还要小的贫寒的小村子,明明得到了托鲁埃翁大人的恩惠的,但是突然有一天被教会去那里传教的家伙欺骗了,居然开始改信教会了。很快的就在那里修建起了教会,来了很多移民,也修建了道路,最后终于成为了座不错的城市,还强行给我们这座村子出难题。]
[听爷爷那一辈的人说:当时他们当然是想让我们村子也改变信仰,在我们先组的代代的努力下,先建起了教会用来稳住他们,但是村庄和城市的差距是明显的,作为放过我们的托鲁埃翁大人的代价这个村子一直被课以重税……]
用表面的改变信仰作为交易,即使是现在,在传教的最前线也听过这种做法。
[在三四十年前来到这里的就是那位弗兰茨先生。]
罗伦斯渐渐的知道了关于这个村子的各种事。
[原来如此,但是,现在管理教会的是那位叫爱尔撒的年轻人呢。]
[恩,那怎么说呢……]
因为喝上头了后,嘴就不会那么紧了。
所以罗伦斯决定一口气,将自己想问事,全部打听清楚。
[刚到教会里祈祷旅途的平安的时候,看见像爱尔撒那样的年轻人居然穿着司祭服我还吓了一跳呢,果然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果然是那样想的吗,爱尔撒那孩子被弗兰茨司祭捡到也已经十几年了,虽然爱尔撒确实是个好孩子,但是作为司祭对她来说也太勉强了。]
说话的男子寻求同意的似的看了看其他人,其他客人也同意的点了点头。
[对于爱尔撒小姐来说那是过于沉重的负担,不能从埃宾鲁库的教会招人来吗?]
[那个呀……]
男子含糊其词的答道,向坐在他旁边的另一男子看了看,被看的那名男子也向他旁边的男子看了看。
最后这样互相看了一圈,最初的那名男子接着说道:
[你是遥远国家的商人吧?]
[恩,没错。]
[那么,这什么呢,你认识教会里了不起的人吗?]
虽然不知道这句话和罗伦斯的提出的问题有什么关系,但现在的气氛让罗伦斯觉得如果有认识的话,就会被告知详情。
[可以对埃宾鲁库的家伙说一句话——]
[喂!]
突然伊玛出现敲了下男子的后脑捎。
[到底在跟旅客说些什么呀,会被村长骂的哟。]
像是被母亲骂的孩子似的,男子立刻腌了下来,罗伦斯差点笑了出来,但看见伊玛的目光转向自己,罗伦斯慌张的将笑意收进心底。
[不能告诉你真的很抱歉,但是旅行者也,不,正是因为是旅行者才能理解吧。在村子里也有村子内部的问题。]
曾经背着啤酒的酿造锅四处旅行过的伊玛的话,很有说服力。
而且,罗伦斯也很赞成她的意见。
[对于旅行者来说,只要能高兴的喝着村里的酒,吃着村里的料理,然后到别的地方去的时候,赞美那座村子的优点那样就足够了,我是那么认为的。]
[恩,我也深表同感。]
伊玛边笑着说道:[你们也尽情的喝吧,这是今天最后的工作哟!]边拍了拍男子们的背,突然伊玛的目光转向了别的地方。
然后对罗伦斯露出苦笑说道:
[虽然想那样说,但你的朋友好像已经醉了。]
[因为她很久没喝酒了,或许是尽情过度了。]
正好自己啤酒杯里的酒也没多少了,罗伦斯一口喝完剩下的酒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在露出丑态之前,得先把她带回宿屋。在怎么也还没嫁人呢。]
[哈哈哈,虽然是以我的经验来说,但让女人喝酒,还真是粗暴呢。]
伊玛豪快的话语刚一说完,周围的男人们都为难似的偷笑了起来。看来或许有各种各样的逸闻呢。
罗伦斯回答了句[我会作为参考的。]之后将银币放在了餐桌上。
为了溶入这酒馆里而大摆宴席所花费的十妹托尼银币。
虽然化钱无度的朋友会被讨厌,但是化钱大方的旅行者无论到那里都会被欢迎。
罗伦斯回收了烂醉如泥的就那样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赫箩,在嘲弄和感谢的话语中,走出了酒馆。
不幸中的万幸的是,酒馆和旅店就在广场的两对面。
就算赫箩的体形在小,但这只饭桶狼少女吃了让人不敢相信的分量的食物,那些食物让赫箩的身体变的很重,光是抱着就让罗伦斯感到相当辛苦了。
但那也是要赫箩真的烂醉了的时候的情形。
[吃喝的太多了。]
罗伦斯将赫箩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半抱着她的胳肘窝搬着赫箩走的罗伦斯刚那样说完,赫箩的脚好像注入了力量似的,身体稍微轻了一些。
[……咱一句话都没说,光是吃喝,那个也是有目的的。]
[我当然知道……不过你也是光点高价的东西吧。]
只要是和金钱相关的事情罗伦斯的眼睛就像赫箩眼睛一样很敏锐的。
并不是没看见送到赫箩那一桌的酒和料理。
[真是小气的雄性………….咱想先躺一躺………好难受。]
赫箩已经连步伐也不稳了,但这不是演技吗,虽然小声的叹息着,但因为罗伦斯也稍微喝多了点,也想平稳的坐一下。
虽然才日落不久,但特雷欧村的广场上,只有几座建筑物的灯火照射了出来,没有一个人影。从这点来看果然和城市不同。
好不容易到达了旅店,门是开着的,小小的蜡烛只提供了象征意义的光亮,并没有看见老板的身影。
那是因为旅店老板是和赫箩同桌一起喝酒的。
察觉到客人回来了,旅店的老板娘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赫箩的丑态不由的露出了苦笑。
罗伦斯拜托老板娘送点水来后,走上发出“咯吱咯吱”声音的楼梯,向二楼的房间走去。
总共有四间房间,但客人只有罗伦斯和赫箩两人。
即使是这样,每到秋收和春播的祭典的时候,从附近有相当多的人会来,到时候会非常的热闹。
在无心装饰的旅店内,唯一的装饰品是挂在走廊的墙壁上,以前来过这里的骑士的纹章的刺绣品。
如果罗伦斯的记忆没错的话,被打开的窗户所撒进来的月光,所照射着那个纹章是在普罗阿尼亚以北,非常有名的一个叫做圣人杀的傭兵的标记。
是不知道呢,还是明明知道才挂上去的,这点罗伦斯就无法解答了。
但特雷欧和
教会是怎样的关系,光是看这个,也能多少明白了。
[喂,马上就到了,现在别睡。]
刚到二楼,赫箩的双腿就开始靠不住了,看来走到房间前,赫箩终于到达极限了。
“又要宿醉了呀”比起吃惊罗伦斯更加觉得赫箩可怜,边那样想着的罗伦斯边进入了房间,好不容易才将赫箩放到了床上。
从关闭了的木窗中,几缕月光照射了进来,罗伦斯将破烂不堪的木窗打开,深深的吸了口气,将肺里充满喧闹的热气,换成冬夜里的庄严的冷气。
这个时候响起来敲门声,一转身罗伦斯就看见老板娘拿着水和从没见过的水果,走了进来。
据老板娘说,这种水果对宿醉很有效,但很不巧的是,现在最需要这个的赫箩已经完全的睡着了。但是拒绝的话也很不好,所以罗伦斯很感谢的收下了。
又硬又圆的水果,单手能握住两个左右的大小,一吃进嘴里,像是连太阳穴都要痛起来似的酸味在口中激烈的回荡着。
但确实好像有些效果,或许这也能成为一门生意也说不一定,等明天以后有空的时候在调查看看吧。
罗伦斯回想起了刚才在酒馆所引起的骚动。
对于赫箩适应酒馆的速度,罗伦斯看的目瞪口呆。
当然,罗伦斯也事先告诉了赫箩去酒馆的目的和赫箩应该扮演什么角色。
如果两个旅客突然去酒馆,要么被其他酒客不断的打听来历,要么就会被冷淡对待。
所以罗伦斯为了回避那种情况的发生,只好化些现金。
没有进行交易的村庄,基本上没有什么取得现金的手段,如果是没有被完全隔离的村庄,没有现金的话也是寸步难行的。
之所以那么欢迎旅客也是为了得到现金,不然谁会欢迎来路不明的人进村子。
接下来就是喝酒,吃饭。
因为不知道会给初次见面的客人拿出什么质量的酒和饭,运气不好的话,可能还会被下毒,虽然不至于要命,但至少会被拖的精光,然后被扔在附近的山里。
也就是说,想好好的吃喝,至少要信任对方。
虽然要小心那样的情况,但也有表面冷淡,实际却是很不错的人。这也可以算是这个世界上有趣的地方。
虽然这些是在行商时開拓新的商路时所学到的经验,但是赫箩却比罗伦斯更加的适应酒馆的气氛,也多亏了如此罗伦斯才能比预想的更轻松的从村民口中,打听到了一些隐秘。
虽然最后在最关键的地方,被身为老板娘的伊码所打断了,但也已经取得很多情报了。如果这是平时行商的旅行的话,罗伦斯只有递出一份红包就能打探到足够的情报了。
虽然如果那样做确实也能很好的收集到情报,罗伦斯也是一直那样经商过来的,但对现在的罗伦斯来说却不怎么有趣。
这就是所谓的年高经验多吧。
但是。
罗伦斯关上了窗户,自己也躺在床上想着。
如果赫箩掌握了经商的知识,那个时候一定会成为个厉害的商人。容易和人打成一片的行商人如果有了自己的生意圈,就会考虑寻找别的的商路,赫箩也能成为那样的商人吧。
罗伦斯的梦想是在某个城市里开设自己的店铺,如果那个愿望真的能实现的话,到时候当然是两个人比一个人,三个人比两个人好(忍不住插一句,罗伦斯连小孩都考虑进去了…)罗伦斯觉得如果赫箩也在身边的话那就比什么都能让他安心也是当然的。
赫箩的故乡哟伊茨也没有多远了,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地点。
就算在这里没有问到修道院所在的地址和得到新的线索,最迟也能在夏天前找到吧。
那之后赫箩打算怎么做呢。
虽然是口头上的约定,但罗伦斯和赫箩订立的契约是将赫箩带到故乡为止。
罗伦斯就那样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虽然明白旅行迟早有分别的时候,也打算去认可。
不光是赫箩的才智,连平时的说笑和吵闹也全部包含在内,一想到和赫箩的旅行有结束的一天,罗伦斯就难受了起来。
罗伦斯想到那里的时候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在黑暗中只将嘴角做成微笑的形状。
商人一考虑生意以外的事,脑袋就变的不怎么灵光了。
这也是罗伦斯经过七年的行商所得的教训之一。
应该认真考虑一下自己的钱包,和怎么劝阻只想着吃喝的赫箩的办法。
不是什么好事。
完全不是什么好事。
罗伦斯在心中反复那样嘀咕着,不一会也想睡觉了
在宛如在锅里煮干的破布似的毛毯中,也不能战胜早上的寒冷。
因为自己的喷嚏而醒了过来的罗伦斯意识到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在这种时候,毛毯中的温暖虽说比的上万金,但那份温暖岂止不会产生任何利益。
还是消耗时间的恶魔的孩子。罗伦斯边那样想着边从被窝里爬了起来,一看旁边的床,赫箩已经起来了。
[赫…………]
之所以中途停口,是应为罗伦斯看见赫箩的尾巴,前所未有的膨胀了起来。
[怎,怎么了。]
罗伦斯好不容易问出话来,赫箩的耳朵微微的动了下,接着,慢慢的转过身来。
太阳还没有升起,在早上清爽的空气中,一边从嘴里吐出白色的气息,一边隔着肩膀回头看的赫箩。
眼中挂着泪水…………….手上握着刚刚被咬过的圆圆的水果。
[………吃了吗?]
听到罗伦斯半笑本认真的寻问后,赫箩边伸出舌头,边点了点头。
[什什么呀,这个是。]
[昨晚回来后,老板娘拿来的,好像是对宿醉很有效似的。]
或许在嘴里还残留了些,紧紧的闭上眼睛将其咽下的赫箩,抽了下鼻子然后用手去擦拭眼角的泪水。
[吃下这个的话,就算是百年的烂醉也会清醒过来吧。]
[看样子,那水果有效吗?]
赫箩皱起眉头,将咬过的水果向罗伦斯扔了过去,开始抚摩起依旧膨胀着没有恢复的尾巴的毛。
[咱也不是每天都那样的。]
[那样的话,我可谢天谢地了。话说回来今天也很冷呀。]
赫箩扔出去的水果已经少了一半。那么酸的东西居然一口咬下一半,一定一咬下去就吓了一跳吧。与其说是没有发出悲鳴,不如说是发不出来。
[先别管冷不冷了,这个村子,现在还没有人起来呢。]
[谁都没起来的话……………那不就是还没开门吗。]
罗伦斯下了床,将根本不挡风的木窗打开,瞧向外面,充满了晨露的广场一个人也没有。
见惯了城里商人和外地商人在广场上一边互相逞强一边占位子的罗伦斯,看到这种景象,不知为什么觉得有些寂寞。
[咱也比较喜欢热闹呢。]
[关于那点我也一样。]
罗伦斯关上木窗一回头就看见,赫箩好像还打算睡回笼觉似的正在钻进被窝里。
[神给我们制造的可是一天只睡一次就足够了的身体哟。]
[咱是狼。]
赫箩说完打了个哈欠。
[那是因为谁也没起来嘛,就算咱现在起来了,还不是又冷又饿。]
[也是,确实不是起床的好时候,但总觉得有些奇怪。]
[恩?]
[不,并不是你所期待的事…………只是有些在意这个村子村民的收入而已。]
赫箩很感兴趣的抬起了头,可听罗伦斯一说,又将脸钻进了毛毯里。
罗伦斯对那样的赫箩露出了笑容,然后在大脑里想着些无聊的事。
就算是在农闲期,一结束收获就不用工作的富裕的村庄,只是很少数。
而且,也在酒馆听到过,这里一直被埃宾鲁库课以重税。
看来村民并没有在做副业呀。
村子里正如赫箩所说的那样真的很安静。
农村的副业一般都是:毛织物的加工,用麦杆做篮子,编织袋子之类的。都是些不靠数量的话就不能获利的商品,因此一般每当太阳一升起村民就开始工作了。有沉重税收负担的村子更加是那样。
而且昨天在酒馆喝的酒和吃的料理,都意外的很不错。
特雷欧好像令人费解的有钱呢。
如同赫箩的鼻子能分辨食物的好坏一样,罗伦斯对钱的嗅觉也特别敏感。
调查一下金钱的流通,或许能对自己的生意有利也说不一定,罗伦斯在心里那
样嘀咕着。
而且村子里也完全没有外来商人的身影,那样对罗伦斯来说也是个好条件。
虽然不算是经商的旅行,但对于自己头脑只对那方面好用,罗伦斯不禁露出了苦笑。
这个时候,从木窗外传来了“嘎嗒嘎嗒”的开门声。
因为村子里非常的安静,那开门声非常的醒目。罗伦斯从木窗的缝隙向外看去,看见的又是伊凡。
但是,这次不是进教会,而是从教会里出来。
手上提着像便当似的小包裹。
伊凡还是很小心的观察了下四周,然后轻轻地跑离了教会
但是没跑多远,伊凡又停下脚步转过身向爱尔撒挥了挥手。看见伊凡向她挥手的爱尔撒露出了,和对待罗伦斯时天差低别的微笑,也向伊凡挥着手。
真是让人羡慕的光景。
罗伦斯在目送伊凡的背影离开后,心里想着:原来如此。
爱尔撒所管理的教会和埃宾鲁库的教会发生争执,难怪伊凡会那么生气,原来有这层原因在里面呀。
话说回来,正是因为罗伦斯是商人为了让自己拥有好的眼光,所以有些时候视野稍微有些狭窄。
映入罗伦斯眼里的只有自己伸手够的着的利益而已。
[今天的目的地决定了。]
[恩?]
从毛毯下露出脸的赫箩,不可思议似的看向罗伦。
[明明就是在寻找你的故乡,为什么总是我在努力。]
赫箩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微微动了下耳朵,打了个喷嚏,然后擦了擦鼻子。
[那是因为咱对你很重要吧?]
对着厚脸皮的赫箩,罗伦斯只有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种台词,还是少说出来更有价值。]
[汝真是彻头彻尾的商人。]
[想得到大的利润,当然也要买大件的东西,因为小东西是不行的。]
[恩,那么在汝胆小的时候会怎么做。]
看见罗伦斯无言以对的用手遮住眼睛,赫箩“咯咯”的笑了起来,突然又改变口吻的说道:
[咱如果在你身边的话,汝行动会很困难吧?因为是个狭小的村子,不管在那都会引人注意。]
罗伦斯只是「あっ」了一声,并没有说其它话。
[如果让咱自由行动的话,那个时候就是咱咬下那个嚣张的教会小女孩的脑袋的时候。快去从那里打听出修道院的所在吧。咱想快点去修道院问出情报,已经没有磨磨蹭蹭的工夫了。]
罗伦斯为了平息如被火点燃起来的麦杆似的赫箩而回答道:
[知道了。]
在赫箩没有干劲的表情下,实际上是燃烧着着急的火焰。这才是赫箩的真正的心情。
虽然是麻烦的旅伴,但对罗伦斯来说却是重要的伙伴,所以罗伦斯的行动也是为了自己。
[我最迟会在中午回来。]
[那咱的礼物就拜托咯。]
对着从毛毯下发出的模糊的话语,罗伦斯只有报以苦笑。
下到一楼的罗伦斯向在柜台里铁轻着脸呻吟着的老板轻轻的打了招呼之后,顺便去了趟马厩将行李中的装满了还没磨成粉的麦子的袋子取了一个出来,然后走了出去。
即使没有农活,但太阳一升起来也会起床了吧。但是在村里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或是正在摘着种植在自己院子里的蔬菜,或是照顾着自家的家禽。
看来昨晚在酒馆的热闹,果然起了效果。昨天刚来的时候投向罗伦斯的全部都是觉得奇异的视线,但现在已经有好几个人笑着向罗伦斯打招呼了。
还有些因宿醉而笑不出来的家伙也向罗伦斯打了招呼。
总之作为旅客被村民接受这件事,让罗伦斯感到松了口气。
但是认识罗伦斯的人多了,反而变的不好行动了。
罗伦斯一边佩服着赫箩正确的判断,一边稍微有点嫉妒起赫箩来。
一边那样想着一边向伊凡所在的水车小屋走去,罗伦斯打算去向伊凡打听打听爱尔撒的事。
因为罗伦斯不是赫箩,自然不会对伊凡和爱尔撒的关系说三道四。
比起要驯服无须多言就亮出利牙相向的爱尔撒,从看起来好像了解事情详情的伊凡下手,还要来的省事些。
罗伦斯边由昨天马车来的路徒步往回走,边向在村边田里拨着杂草的男子打着招呼。
虽然罗伦斯并没有什么印象,但昨晚那男子好像也在酒馆,男子看见罗伦斯后笑着回应了罗伦斯。
之后理所当然的向罗伦斯问道:[走着去那里呀。]
[打算把手里的小麦磨成粉。]
[打算去磨面粉那里呀,小心面粉别被偷了哟。]
这是去磨面粉的时候,常说的玩笑。罗伦斯带起亲切的面具道过谢后,一路走向水车小屋。
虽然商人也是不被商人以外的人所信任的职业,但是在这个世上还有很多更受歧视的职业。
本来罗伦斯还在在想:宣扬职业不分贵贱的教会之神,究竟到底在做些什么时。罗伦斯回想起了,特雷欧的村民,并不认为自己是神的仆人这件事。
这个世上有很多不能顺心的事,还真是件麻烦的事。
通过收获结束后显得很冷清的麦田,从被小山丘和小河夹着的道路上走下去,很快看见了水车小屋。
罗伦斯刚一走到水车小屋附近,好像是听到了脚步声伊凡突然出现在了入口处。
[罗伦斯老板!]
伊凡依然很有精神的样子,昨天才刚刚相遇,今天就被叫“老板”罗伦斯稍微有些不好意思。
罗伦斯举起手中装满麦子的袋子袋子回答道:
[石磨现在空着吗?]
[恩?是空着的……………已经要走了吗?]
罗伦斯边将袋子交给伊凡边摇了摇头。
确实,旅行者将麦子磨成粉时,被认为是在做新的旅途的准备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还打算暂时呆在特雷欧一段时间。]
[不是要走呀!那稍等一下,我会将这些磨成能烤成香嘭彭表包的面粉。]
伊凡讨好罗伦斯是为了式机离开这个村子吗,伊凡安心似的吐了口气后,就回到小屋中了。
罗伦斯也跟着伊凡进到小屋,刚踏如小屋的罗伦斯,突然吃了一惊。
里面被打扫的与外面不相称的干净,石磨也是出色的三角石磨。
[这里很不错呢。]
[是吧?别看外表很破旧,但特雷欧的麦子可是全部都是在这里磨的哟。]
伊凡边得意的说着,边将转石磨的木棒和水车回转的木棒组合起来,将回转方向不同的两根木棒连动起来。
之后将细长的竹杆伸向河里,固定水草的绳索一取了下来,伴随着冲击的“嘎嗒嘎嗒”声石磨开始转动了起来。
伊凡做完那些步骤后,将罗伦斯袋子中的麦子从石磨上打开的口子部分倒了进去。
之后就等着麦粉从落入石磨下面的盘子中就行了。
[不愧是老板呢,我已经很久都没看到过小麦粒了,重量的话一会在算,费用是3个琉库。(リュート)]
[很便宜呢。]
[呀,是那样吗?我还觉得收贵了呢。]
在税金高的地方,被收取三倍的费用也不奇怪。
但是对不知道市价的人,或许会觉得高。
[村里的家伙每次来这里的时候,付钱都不爽快,但钱没收上来的话,被村长骂的可是我呀。]
[哈哈哈,像那种事,那里都是一样的。]
[罗伦斯先生也做过磨面粉的吗?]
伊凡露出意外的表情看着罗伦斯,但罗伦斯摇了摇头回答道:
[我做过的是,收税的代理人。像是肉店的食用肉处理费,杀了几头猪之类的事情。]
[哼——老板也做过那些呀。]
[清洗肉和骨头不仅会污染河川,还会产生很多垃圾。因为处理那些都要花钱,所以要征税,但是大家都不愿意给钱。]
税收的代理权,是通过竞拍来取得的。如果谁拍下了,拍下的金额就那样直接变成城市的税收,接下来就由竞拍着自己去收税,多收的就是利润,如果收不上来就是大亏损。
在罗伦斯初出毛驴的时候曾今做过两次就再也不敢尝试了。
得到的利润完全不能和付出的劳力相等。
[而且,最后对方就算是哭着付了钱,也要费很大的工夫。]
[哈哈哈哈哈我也明白那种感觉。]
为了让对方对自己抱有亲近感,说些共
同的辛苦,是很有效果的。
罗伦斯边和伊凡一起笑着,边在心里嘀咕着:[接下来….]
[你刚才说特雷欧全部的麦子都是在这里磨的吧。]
[恩,是说过。因为今年的麦子大丰收,明明我没做错什么,但还是被骂了。]
罗伦斯能很容易想象出,在大量麦子前不睡觉彻夜转着石磨的伊凡的身影。
但是伊凡却露出了“那也不是什么不好的回忆”的表情轻轻的笑了起来,然后继续说道:
[什么嘛罗伦斯先生,和昨天说的不同哟,是为了做小麦生意才来特雷欧的吧?]
[呜?恩,看情况而定嘛。]
[那么我劝你最好还是早点放弃好哟。]
伊凡干脆的回话道。
[对商人来说放弃是不好的哟。]
[哈哈哈,不愧是罗伦斯先生。你如果去了村长那就会知道了,这个村子的麦子全部都是由埃宾鲁库来收购的。]
伊凡边和罗伦斯聊着天边注意着石磨的情况,用不知是猪毛还是什么毛所做的小扫帚,小心的将卡在石磨上的麦粉扫了下去。
[那是因为,这个村子的领主就是埃宾鲁库呀。]
那样的话,村民还能悠闲的生活就很奇怪了。]
抬起头的伊凡露出了有些得意的表情。
[我们和埃宾鲁库是对等的,埃宾鲁库的家伙买我们的麦子,我们从那些家伙手中购买麦子以外的东西。而且,我们从那些家伙手中买酒和衣服之类的不会被收取税金。怎样,很厉害吧?]
[如果是事实的话………确实很厉害。]
罗伦斯在通过埃宾鲁库时,看见那里是座有相当规模的城市。
虽然说特雷欧是贫寒的村子有些失礼,但怎么看埃宾鲁库也不是像特雷欧这样的村子能反抗的对手。
一般来说,能够免税从城里进行采购之类的,并不是一般的小事。
[但我昨晚我在酒馆听说,这里被埃宾鲁库课以重税哟。]
[嘿嘿那已经是以前的事了,想知道原因吗?]
伊凡叉着手,像个小孩似的挺起胸膛。
但是那样的伊凡不仅不会让人觉得厌恶,反而让人觉得很有趣。
[请一定告诉我。]
罗伦斯做出两只手掌朝上,请说的姿势。但是伊凡却突然放下了双手,抓了抓脑袋。
[抱歉,实际上我也不知道。]
罗伦斯以苦笑回应着害羞的笑着的伊凡。[但,但是。]伊凡慌张的补充道。
[我知道是谁办成的。]
在这一瞬间,罗伦斯得到了很久未抢到的先机的快感,说道:
[是弗兰茨司祭祀吧?]
伊凡露出了就像是被用骨头打了头的小狗似的表情。
[为为为为什么你知道。]
[也没什么,这就是所谓的商人的预感。]
如果赫箩在的话,这时候赫箩脸上一定会浮现出坏心眼的笑容吧。偶尔这样摆摆威风也不错。虽然自从和赫箩相遇之后就常常在口头上吃亏,但在那之前常占优势的可是罗伦斯。
[好,好厉害,罗伦斯先生果然不是一般人呀。]
[即使称赞我也没什么好处哟,比起那个,麦子还没好吗?]
[恩,阿,是呀,稍等一下。]
看着慌张的收集起麦粉的伊凡,罗伦斯轻轻的笑了起来,之后在心中叹了口气。
想着:在特雷欧呆久了或许会有危险也说不一定。
所描绘的这个村子和相邻城市埃宾鲁库的构图,罗伦斯偶尔也见到过。
[那个,虽说是三个琉库的费用,但是反正现在也没人,不给也可以呀………….]
[不,我要付,在水车小屋应该随时都要诚实才对,是那样吧?]
手里拿着将磨好了的面粉放入计量用的工具里的伊凡露出了“真是服了你”的表情笑了起来,然后收下了罗伦斯递过来的三枚黑黑的银币。
[做面包事不好好的用筛子筛过的话,可是不行的哟。]
[我知道,但是。]
罗伦斯向正在收拾石磨的伊凡开口道:
[这个教会的早晨的礼拜一直都是那么早的吗?]
罗伦斯还以为伊凡会吓一跳,但是伊凡只发出:[恩?]的一身,然后转过身来,好像是察觉了罗伦斯的话所指的事似的,边笑着边摇了摇头说道:
[不,不是那样的,夏季的话还好说,但冬季是不可能睡在这里的,我是住在教会。]
因为是罗伦斯所预想的答案,所以罗伦斯用能理解的表情说道:[原来如此。]
[话说回来,你和爱尔撒的关系看起来好像不错呢。]
[诶?恩,是呀。嘿嘿嘿嘿……………]
伊凡露出了,混杂着将得意,喜悦,害羞稍微加水而轻轻搓出的那种表情。
如果在加入嫉妒的火焰,那张表情,一定会好好的膨胀起来。
[昨天去教会问路的时候,遭到了非常冷酷的对待呀。根本不给我好好说话的机会。今早的朝拜一结束,就变的圣母似的和蔼,还真是吓了我一跳。]
、[啊哈哈,尽管爱尔撒又小气又是急脾气,但却很认生,对初次见面的人会像山鼠似的利牙相向,简直太乱来了,]
伊凡将水车从石磨上取下,灵巧的将木棒重新安装在绳索上。
一边灵活的操作着工具一边和罗伦斯说着话的伊凡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大人的样子了。
[爱尔撒心情好已经是很久的事了,罗伦斯先生去的不是时候,昨天晚上爱尔撒都心情都还很好,但是……….话说回来,爱尔撒也没说罗伦斯先生来过的事,平时她就连每天打几次喷嚏也要给我说的。]
虽然伊凡打算说些日常小事,但作为听众的罗伦斯却紧张的要打嗝似的。
但是为了接近爱尔撒,最好和伊凡拉近关系。
[那一定是因为我是男的吧。]
听到罗伦斯的话,伊凡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傻笑了起来开口道:
[难道是害怕我误会吗,那家伙也是个笨蛋呀。]
从伊凡的样子来看,罗伦斯却清楚的知道伊凡虽然年龄不大,但实际上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这个问题,或许比做生意还要难也说不一定。
[但明明那样生气,为什么心情突然就变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伊凡的表情有些阴沉的问道:
[为什么要问这些。]
[因为我的伙伴的情绪也是比山上的天气变的还要快。]
罗伦斯那样说完,耸了耸肩。伊凡想起印象中的赫箩,好像感觉到什么似的。
朝着罗伦斯同情似的笑了起来。
[罗伦斯先生也很辛苦呢。]
[真的很不得了呢。]
[但是你问我,我也没法回答,爱尔撒的心情之所以好起来是单纯的因为迄今为止的问题告一段落而已。]
[那是指?]
[那个是…………….]
刚说到一半,伊凡就慌张的闭上了嘴。
[我被交待了这件事不能告诉村子以外的人,如果罗伦斯无论如何也想知道的话,还是去问村长吧…………….]
[恩,不没什么,不能说的话也没关系。]
罗伦斯干脆的放弃了追问,之所以放弃追问当然是有原因的。
罗伦斯觉得能打探出这么多情报已经足够了。
但是,伊凡好像以为自己的拒绝影响到了罗伦斯的心情似的,突然露出了胆却的表情,像是在找什么适当的说辞似的。
[阿,但是,我觉得罗伦斯先生如果现在去问爱尔撒的话她一定会好好的回答你的,因为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坏家伙。]
罗伦斯觉得就连村长好像也不知道修道院的具体所在似的,问题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解决的,但是罗伦斯还是决定在去一次爱尔撒那里问问看,或许能出现某种契机也说不一定。
不管怎么说已经知道了下手的目标。
如果像罗伦斯预想的那样的话,总会有办法的。
[明白了,那么,我就再去和爱尔撒小姐谈谈吧。]
[我也赞成。]
罗伦斯也接着说了声:[那我先走了。]就转过了身,正打算离开的时候。
伊凡慌张的向罗伦斯说道:
[那,那个,罗伦斯先生。]
[恩?]
[做行商人很辛苦吗?]
能看透内心决意的不安的眼神。
伊凡也一定也想某
一天迟去磨面粉的工作,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吧。
但然罗伦斯不会去嘲笑伊凡的那份决意。
[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轻松的职业,但是现在的我对自己所做的职业感到很快乐哟。]
罗伦斯在心中对自己自言自语道:虽然在遇到赫箩之后和遇到赫箩之前的快乐有很大的不同。
[是吗………确实是那样拉。我明白了,谢谢你罗伦斯先生。]
虽然对磨面粉的要求要诚实,但诚实和老实是不同的。
罗伦斯想着:如果伊凡成为商人的话,虽然大概会得到不错的评价,但在赚钱方面或许会很辛苦。
当然罗伦斯也不会那样直接告诉伊凡。向伊凡道过磨面粉的谢后,罗伦斯拿起皮袋离开了水车小屋。
罗伦斯一边悠闲的沿着河边小路前进一边想着:即使是那样。
对伊凡说过的爱尔撒连打喷嚏的次数都要告诉他这句话,给罗伦斯留下了很奇怪的印象。
如果是赫箩的话大概就是用叹气的次数来向罗伦斯表达她的恨意和痛苦。
这种差别到底是什么。
话说回来,正是因为当事人不在身边罗伦斯笑着想着:强气的赫箩真有些令人畏惧。
回到广场,说是早市的话,虽然规模有些太小了,但还是有几家露天店,为数不少的村民正聚集在那里。
但是,他们与其是说是来买东西的,倒不如说是为了一天开始的谈笑而来的,完全没所有那种市场里讨价还价的感觉。
伊凡曾经说过,这个村子里的麦子全部被埃宾鲁库所定购了,而这个村子从埃宾鲁库买商品全部是免税的。
虽然让人一时间难以相信,但如果那是事实的话,罗伦斯也能够明白村民为何会那么悠闲。
村子隷属于城市,为了生活而被工作所压的喘不过气来,以酒,食物,衣服为首,包含家禽在内的生活必要品是不能完全自给自足的。
将村子所产的麦子等物卖给城市,再从城市买回相对价值的生活必要品。
但是购买从不同的地方运到城市里的各种各样的商品是需要现金的,将麦子卖给城市商人换取现金,必须用换来的现金从城市商人手中购买各种各样的商品。
这里的重点是,对村民来说虽然现金是必要的,但对城市来说也不是非要那个村子里的麦子不可。
因为这种明确的实力关系,麦子被杀价的很便宜,而商品又用关税之类的借口卖的很贵。
村子的财政会变的越来越恶劣,城市就能乘人之危。
然后,终于村民向城市借钱,因为没有还清的希望,最后就只有沦落为不断的向城里运送麦子的奴隶。
对于罗伦斯这些行商人来说,那样的村子也是好赚钱的生意的源泉。货币能成为拥有可怕威力的武器,所有的东西都能便宜的买进。
当然如果村子从那里得到现金收入的话,就会再一次的和城市里的实力关系所对抗,那样的话作为城市来说会觉得很困饶,因此会进行各种各样的争吵,为了各种各样的权利展开反复的争夺,但特雷欧好像与那些无缘似的。
罗伦斯在只是单单的开了门却丝毫也没有做生意的意思的干货店里买了晒干了的无花果果实,回到了旅店。
一回到旅店的房间,看见和世间的艰辛无缘似的熟睡着的赫箩,罗伦斯无声的笑了起来。
罗伦斯为了让赫箩醒来,发出了沙沙作响的声音,终于从毛毯下露出头来的赫箩第一句话就是:[饭]
罗伦斯决定先处理完,来这里的旅途中节省着没吃完的的食物。
[奶酪原来还有这么多呀,正是因为汝说不多了,咱一路上还吃的很客气的。]
[谁说过可以全部吃了,有一半是我的。]
罗伦斯用小刀切开奶酪,取了一半,赫箩就像是在看仇人似的狠狠的瞪着罗伦斯说道:
[在之前的城市汝应该赚了不少吧。]
[那些钱已经全部花光了,给你说过的吧。]
准确的来说是罗伦斯在、将在卡梅尔森和卡梅尔森附近城市所留下的赊帐全部偿还了。
与其是说为了去北方寻找哟伊茨所做的准备,还不如说是罗伦斯觉得携带太多的现金过于危险。
剩下的现金也存商会了,现金就那样直接成为商会的助力,当然商会也会付利息,那个时候赫箩并没有说什么。
[那种事说一次咱就明白了,咱不是指那个,咱是说只有汝在得利,但咱啥的好处都没有。]
被赫箩那样说罗伦斯也觉得难堪。
在卡梅尔森因为罗伦斯的误会,而引起了很大的骚乱,确实赫箩没有得到任何好处。
但是,示弱的话就会被这只狼执着的咬住不放。
[你不是已经那样大吃大喝过了吗,还好意思那样说。]
[那么将汝赚的钱和咱所花费的费用详细的告诉我吧?]
被说到痛处,罗伦斯闭开了赫箩的视线。
[光是咱从那鸟类的小女孩那里买的矿石就应该赚了不少的。而且………….]
[知道了,知道了。]
拥有能看破谎言的耳朵的赫箩,有时甚至比征税使还要恶劣。
再笨嘴笨舌的抵抗也只是徒劳的扩大伤口而已。
投降的罗伦斯只好将全部的奶酪给了赫箩。
[恩哼哼哼哼,谢了哟。]
[不用客气。]
被人道谢却反而不高兴对罗伦斯来说也是很少有的。
[那么调查有进展吗?]
[多少吧。]
[多少?只告诉了汝到中途的路线吗?]
罗伦斯笑道:[有那的问法吗。]然后稍微想了下并组织了下语言。
[我想和昨天一样即使今天再去教会也会吃闭门羹吧,所以就去了磨面粉的伊凡那里。]
[从和小姑娘关系不浅的人那里下手,汝也干的很不错嘛。]
[……………那,后来呢。]
罗伦斯清了清嗓子说道:
[能放弃去修道院吗?]
赫箩楞了下问道:
[………….理由呢?]
[这不是普通的村子,我觉得在留下去会有危险。]
赫落的脸上浮现出赫罗特有的表情,咬了一口涂了奶酪的黑面包说道:
[难道为了找到咱的故乡就不值得冒险吗?]
听到那样说的赫落,罗伦斯拉了拉下巴说道:
[那种说法………不,你是故意那样说的吧。]
[哼。]
赫落张着嘴不断的咬着面包,没一会就吞了下去。
虽然罗伦斯不知道赫落有多少话随着面包一起咽了下去,但赫落露出了非常不高兴的表情。
罗伦斯了解赫落多次暗示想去修道院打听消息,赫罗想去修道院的意愿或许比罗伦斯所想的还要强烈。
但是目前从在这个村子里收集的到的情报和以多年作为行商人的经验来说,继续呆在这个村子并寻找那座修道院都是很危险的。
[因为]
[按照我的预想,我们所寻找的修道院,我认为或许就是那座教会。]
虽然赫落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耳朵前面的毛发却倒立了起来。
[我一点点的来说明,好吗?]
捏着倒立起来的耳朵前面的毛发,赫落点了点头。
[首先,教会里的爱尔撒,明显是知道修道院的位置,却装做不知道。正是因为是要隐藏起来的事,被谁知道的话会感到很为难吧。昨天去村长那里打听同样的事的时候,村长好像也是知道的样子,但也是装做不知道。]
赫落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
[接着,在这村子里,那座教会是紧次于村长家的豪华的建筑,但想一想昨天在酒馆里的对话,在这里教会并没有被村民所信仰,比起教会的神,村子里的家伙好像更加信仰从以前开始就守护这里的蛇之神。]
[那为什么咱们应该问路的对象,教会的弗兰茨会被当成村子的恩人。]
[对,村长也那样说过,一定是弗兰茨司祭为这个村子做过些什么,而且那一定不是因为弗兰茨司祭讲解的神的教会拯救了村民之类的事。大概是做了什么对村民有利的事吧,其中的内容,我也是刚才才从伊凡那听来的。]
用手指碰了下面包,赫落稍微歪着头在思考些什么。
[概括起来说的话就是:这个村子和相邻的城市埃宾鲁库缔结了分量不相符的契约,这个村子的人每当麦子的收获一结束就能过着悠闲的生活的理由就在于那份契约,村子里不会为了钱的事而困饶,而之所以
能实现那种生活,是因为和埃宾鲁库缔结了那份让人有些难以相信的契约。而且缔结契约的人好像就是那位弗兰茨司祭。]
[恩。]
[因此我在意的是,伊凡曾说过,这个村子和埃宾鲁库正在起争执当中,说起教会的争执一般都是指围绕着司祭祀或司教就任权的争夺,或着地区的捐献金,还有信仰的偏差之类的。我最初也是以为是因为管理教会的爱尔撒太过于年轻,又是女性这件事村民和教会发生了争执,但我认为那只是表面的理由,真正的理由应该是别的什么事。]
爱尔撒即使勉强也要继承弗兰茨的遗志这件事和罗伦斯在村长西姆家时进来的旅行装束的男子。
而且还有伊凡说的,在昨天爱尔撒所担负的问题告一段落这件事。
如果放入罗伦斯所熟知的构图来看的话,就能完全理解了。
[埃宾鲁库想解除和特雷欧的关系也是很自然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怎样缔结的契约,埃宾鲁库看来是想将和弗兰茨司祭缔结的契约,随着弗兰茨司祭的死而取消吧。虽然最快的方法是用武力制压,但是不巧的是这个村子里有教会,埃宾鲁库只所以没有出手,可以说是因为特雷欧将教会作为后盾。那么埃宾鲁库怎样做,才能除掉这个村子的教会呢。]
昨天去村长的家里的男子,交给村长的东西是不知是那里遥远城市的教会发出的承认爱尔撒作为弗兰茨司祭继任者的文书,或许是由那里作为后盾的贵族说发出的同样的文书。
不管是那种,都一定能增强爱尔撒的立场。
[这个村子好像并没有隐瞒祭奠异教的神,如果能认定为异教徒的村子的话,埃宾鲁库也能有攻击这里的借口了。]
[假设只是知道去修道院的路的话,就没有特别隐瞒的必要,只有修道院在这座村子里的情况下,才有隐瞒的理由。]
罗伦斯点了点头,再一次向赫落建议道:
[-不打算放弃吗?从现状来看,这个村子一直隐瞒着那个会被埃宾鲁库乘机而入时的决好的借口修道院的存在。而且如果照我预想的那样修道院就是那座教会的话,那么修道院长就应该是弗兰茨司祭吧,或许异教的神话已经和弗兰茨司祭一起长眠于地下了。既然不能期待相应的利益,就没有必要引起纷争。]
而且罗伦斯和赫落也不能证明自己是和埃宾鲁库没关系的人。
不能证明“我不是恶魔”是已经被众多的神学者所认可了的事。
[而且,事情和异教的神话有关,造成骚动的话,万一我们作为异端被发现的话,事情就大了,]
赫罗大大的叹了口气,咯吱咯吱的抓着自己的耳根,大概也明白眼前的事不是能简单无视的小事,但是即使这样赫罗也不想简单的就这么放弃。
罗伦斯清了清嗓子,对在思考着的赫落再一次开口道:
[我知道你想尽可能的收集关于你故乡的情报,但是我还是觉得应该避开这里的危险。关于哟伊茨所在地的情报的话,在卡梅尔森已经收集到足够的情报了,况且你也并不是失去记忆,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一走到附近————]
[汝呀。]
赫落突然打断了罗伦斯的话,打断之后就像是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似的闭上了嘴。
[我说,赫罗。]
对于罗伦斯的招呼,赫罗微微翘起了嘴唇。
[在你又误会我什么之前,我想请你先告诉我,你到底对异教的神话期待着什么?]
赫落避开了罗伦斯的目光。
罗伦斯为了不用盘问的语气,尽量平稳的开口道:
[将你的故乡,那个….毁灭了的那个传说,想调查关于熊怪的事吗?]
赫落依然是避开罗伦斯的目光,一动也不动。
[或者是………关于故乡的同伴的事?]
罗伦斯能想到的可能性就只有这些。
赫落所执着的到底是那一个呢。
或许是两边都有。
[如果是的话,汝打算怎样?]
赫落露出了让人连心脏都能冻结的锐利的目光冷冷的说道。
但那并不是瞄准了猎物伺机而动的高傲的狼的眼神,而是将在身边的全部东西都视为敌人的受伤的野兽的眼神。
罗伦斯斟酌着用词,意外的很快的找到了恰当的话语。
[当然根据情况,也不是不能过危险的桥。]
归根到底就是要衡量利益和危险是否相符。
赫落如果无论如何也要收集毁灭了她的故乡让她憎恨的熊怪的情报,或者是调查同伴的消息之类的话,罗伦斯很愿意帮忙。
赫落并不是像外表一样是个小孩子,应该能看清自己的心意。如果赫罗拜托的话,罗伦斯为了回应那份心意,已经有了冒险的觉悟。
但是,赫落却突然放松了肩膀的力量,边小声的笑着边解开了盘腿。
[那样的话,也不错。]
然后那样说道。
[好吧,反正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然罗伦斯不能理解赫罗所说的话的意思。
[汝呀,如果按照咱的本意的话只要猛揍那个小姑娘的脸一顿,就可以一句不漏的问清楚想打探的情报。但为了汝所说的那样咱只好忍下来呢,另一个理由,单纯的想知道对哟伊茨有关的话题。即使是汝如果听到故乡的事,也会想知道详情的吧。]
罗伦斯对赫箩所说的没有异议的点了点头,赫箩也满足似的点头回应着。
[那么对于汝敢于度过危险的桥的回报,咱虽说会稍微有些困饶,但就以打探出哟伊茨的地点的线索为止吧。]
[阿、恩。]
[那样就好。]
虽然赫箩那样说,但罗伦斯心里并没感到轻松。
罗伦斯虽然的确建议赫箩应该放弃寻找修道院,但罗伦斯也会按照赫箩的心意来帮助她。
如果赫箩干脆的同意的罗伦斯的意见,罗伦斯大概又有开始胡乱怀疑赫箩是否在说慌了。
那样想着的罗伦斯结节巴巴回答着,赫箩座到床的边上,任由双腿垂在半空中,开口说到:
[汝呀,汝认为咱不谈故乡的原因是什么?]
赫箩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问道。
虽然赫箩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但怎么看也不像是在捉弄罗伦斯。
[咱偶尔也会想夸耀下咱的故乡。也想说些故乡的回忆。之所以没那样做是不想汝担心咱,就像刚才那样。虽然咱也明白如果因汝太过担心咱而责备汝的话那咱就太任性了,但对于汝的担心咱也会觉得难为情。]
赫箩说完后用手抓住了尾巴的毛,有些发呆的继续说道:
[真是的,如果汝更善于察言观色的话,咱明明可以不用说这些难为情的话的。]
[那个…………对不起………]
[恩,虽然做人太好也是汝为数不多的优点…………但咱却有些害怕汝滥好人这点。]
赫箩从床上站了起来,转过身背对着罗伦斯。
微微的摇晃着因毛茸茸的毛发而倍显美丽的尾巴,赫箩边用双手抱住自己的肩膀,边隔着肩膀看了看罗伦斯。
[即使咱做出这么寂寞的样子,汝也无动于衷,真是让人担心的雄性呢。]
赫箩挑战似的向上瞪着罗伦斯,罗伦斯微微的缩了下脖子说道:
[就算外表是水果,但如果不好好挑选的话,也会遇到味道很槽糕的呐。]
听到罗伦斯说完,赫箩将手从肩膀上拿开,从新转过身来对着罗伦斯咯咯的笑了起来。
[确实,或许会遇到非常酸的也说不一定。]
赫箩慢慢的逼近罗伦斯,满面笑容的这样说道:
[咱是不甜的还是?]
说这种话的家伙那里甜了。
罗伦斯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
[嚯,真是有胆量呢。]赫箩笑着说。
罗伦斯立刻补充说道。
[既不苦也不美味,就像是啤酒那样的。]
[……]
听到罗伦斯那样说赫箩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之后好像察觉到什么似的露出了“糟糕了”的表情,闭上了眼睛摇着尾巴。
[恩,对小朋友来说酒是毒药哟。]
[是呀,第二天宿醉的话就糟糕了。]
赫箩故意撅起嘴唇,挥起右拳打向罗伦斯的胸口。
目光也随着右拳跟了过去。
罗伦斯觉得是在表演傻嬉嬉的小话剧。
罗伦斯轻轻的握住赫箩的手,缓缓的说道:
[其实你就算放弃寻找修道院也不是没关系吗?]
判断什么是合
理的,什么是不合理的,以赫箩的头脑是能立刻分辨出来的。
但是,就像神不是能用理性来理解的一样,赫箩也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感情。
赫箩过了会才静静的回答罗伦斯道:
[汝那样问……….真是太狡猾了。]
将打在罗伦斯身上的拳头拿了开,轻轻的抓着自己的衣服
[咱呀,如果是关于哟伊茨的事,同伴的事,还有让我愤怒的熊怪的事的话,咱都很想清楚的知道。在卡梅爾森那个鸟类小姑娘所说的情报根本不够,就像是在口渴的时候只喝了一点水一样。]
赫箩小声的嘀咕着那些。
罗伦斯边珍惜着赫箩的心意边小声的说道:
[那你想我怎么做。]
赫箩点了点头,答道:
[让咱……撒撒娇好吗。]
抱住的话一定很柔软吧,赫箩的身体,罗伦斯那样想着
深深的吸了口气简短的回答道:
[交我我吧。]
赫箩抬起埋着的头,将尾巴在空中转了一圈。
虽然罗伦斯不知道赫箩的行为有几分真几分假,但罗伦斯觉得不管怎样都有冒险的价值,这个每当想起与所冒得风险成正比的利益,罗伦斯就不能不沉醉在其中了。
但是突然抬起头的赫箩大胆的笑了起来。
[实际上拉,咱有个想法。]
[嚯,什么样的想法?]
[呜,那个呀…………]
对于说出单纯明快的方法的赫箩,罗伦斯轻轻的叹了口气。
[你认真的吗?]
[拐弯抹角的事情也没有进展吧。汝刚刚不是说了可以让咱撒撒娇吗,所以就是说咱也要和汝一起走过危险的桥。]
[但是——]
赫箩稍微露出在嘴唇下的两课利牙微笑了起来。
[汝不是像个男人一样的对咱说“交给我”吗。咱听了可是非常高兴的哟。]
契约书之所以被写的又长又臭,就是为了防止有多余的解释。
口头约定危险的地方在于,说过的话也可以当作没说过,也可以运用不管怎样解释都能行的通的话,所以根本没什么好顾虑的。
但是,作为罗伦斯对手的是自称为贤狼度过了数百年岁月的狼。
罗伦斯以为完全的握住了事情的主导权,所以完全大意了。
因此,赫箩高兴的说道:
咱偶尔也会让你不能重新握住缰绳。]
对于自己梦想着能很帅的回应赫箩的期待那种事,罗伦斯感到有些丢脸。
[恩,如果不能顺利的进行下去的话,那时就交给汝吧。]
说完赫箩一下子握住了罗伦斯的手说道:
[现在只是握住汝的手。]
赫箩害羞的低下了头。
罗伦斯做到不到将那只手甩开之类的事。
[那你就赶快吃东西吧。]
罗伦斯简短的,但是清楚的回答了赫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