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端(注:可能源自已故日本歌手田端义夫的爱称端央)
社团的前辈(男)最近对我进行性骚扰。
起初只是挠痒那种比较温和的程度,但最近开始对身体的各种部位进行爱抚,真的很令人头疼。请问有什么让他再也不会来性骚扰的对策吗?
Answer's
梨乃:将校服涂满毛漆树的树汁。
文:参考阿市,赠送他礼物委婉地表达拒绝吧。(注:战国时代美女,织田信长之妹)
郁美:别认输!被骚扰了就骚扰回去。
咨询者也去摸他身上的各种地方!
绘美:制作打倒性骚扰的校服。
态度术求学后的第二周。
一如既往的部室中以一如既往的成员组合开着人生咨询专栏。
“果然咨询专栏还是在部室不急不慢、心无旁骛地进行最好呢。”
文露出舒坦的笑容,一副回到温暖的家似的放松姿态……
旁骛当然有!
对我来说这次咨询本身正是旁骛之集大成,堪称决定胜负的一手。
毕竟这是我为了达成和有马的约定,和这些成员中的某人亲一下而精挑细选出的咨询。
本来要是有“不明白怎么亲亲”这种直白的咨询当然再好不过,但既然没有也无可奈何。收到的咨询中这件就是最好的了。之后就是伺机等待谁稍微给出有点那方面意思的回答,然后强行推向亲亲的展开。央端君,请借给我力量吧!
“虽然直接当面拒绝也未尝不可……这种情况确实有些难以说出口呢。”
率先发言的人是文。文对我的隐藏心思浑然不觉,和平时一样以温和的语气开始说道。
确实直接了当地说出“这是性骚扰哦”有些困难,加之这次的情景中对方还是前辈,会很难说出口吧。
“因此,我觉得这里参考阿市的做法就好了。阿市在金崎之战中以战场慰问的名义,给哥哥织田信长公送了一个两端绑起来的装有小豆的袋子,暗示他正受两面夹击,信长公得以勉强从金崎撤退。我觉得像这样送个什么东西传达讯息是个好办法。”
“诶~完全听不懂啊。”
有个人这就对文的话起了排斥反应。不用说是郁美。她嘴里叼着百奇的同时嘟囔着。
“才刚讲到阿市的故事……有什么地方听不懂呢?”
“首先为什么送个装小豆的袋子就能明白是两面夹击的意思啊。”
“这是因为,袋子的两边被紧紧绑住了,暗示里面的豆子一粒也出不来。”
“袋子很紧?唔~感觉还是听不懂!文说的故事听不懂!”
郁美保持盘腿的姿势向后倒在榻榻米上。
“确实有些牵强。光是装小豆的袋子很紧还不足以提供信息让对方明白正受两面夹击吧?说到底紧的定义是什么?不同人对于紧的标准也会不同吧?如果阿市和信长的握力差得比较远,对方也可能并不认为袋子很紧……”
继郁美之后梨乃又多加了几句吐槽……
因为这个故事很有名所以之前也听说过,仔细一想确实感觉信长的洞察力有点太好了……
“一定是因为阿市和信长公的关系很好,所以凭借这点线索也能明白……真是的,还只是举了个例子而已!我想说的事情接下来才正要说。”
文由于被反复打断自己的话而非常不开心。
“嘛嘛,于是,具体来说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安慰文的情绪让她继续下去。
“也就是说,这位咨询者也送个东西传达讯息就好了。”
文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个便利店的塑料袋,将袋子的底部往里折,然后将袋口封住。
“将这个送给前辈吧。”
大家一同看着放在矮桌上的形状诡异的塑料袋。
郁美也从地板上起来,朝塑料袋投以正经的目光。
“我明白了!是‘再敢骚扰我就把你的关节也拧成这样!’的意思对吧。”
“郁美同学,不对。”
郁美二度倒了下去。似乎猜错了。
“生命的痛苦,以及重生……”
“绘美同学,这不是给塑料袋起标题的栏目!”
“原来如此,像聚乙烯那样将高分子聚合链……”
“梨乃同学那个绝对是错的!”
至于梨乃还没说完答案就被叫停了。
“真是的,不是那样哦。底部陷了进去,口部被绑了起来,所以是‘虽然嘴上说不出来,请不要再摸屁股了’的意思。”
文似乎觉得自己被捉弄了,鼓起脸颊作出不满的表情……说实话太难懂了。搞不好连信长都没法注意到。
总之文的意见先到此为止吧。很遗憾并没有出现能通往亲嘴展开的迹象……
“唔~原来如此,总之先听一下其他人的意见吧。梨乃怎么看?”
“果然还是只有在物理上阻止前辈接触。将校服浸透毛漆树的树汁,让他碰了之后就会起斑疹怎么样?”
梨乃提供了一条非常物理性的解决途径。
“当然什么措施都不做的话咨询者也会起斑疹,所以只需在最容易被摸的部位涂上树汁,在内侧贴胶布之类的保护自己的皮肤……”
“梨乃同学,那样的话不会产生类似‘碰了XXX就会起斑疹哦’的传闻吗?”
文宛如对刚才的吐槽予以回击似的反驳道。
“当然,可以预想到这种情况的发生。不如说假如产生了那种传言,肯定谁都再也不敢碰她了吧。不是挺好的吗。”
“总觉得为了前辈一个人而失去了某种重要的东西……”
“……毒太危险了,可以改成设计让人不想碰的服装。”
绘美插入文和梨乃间的对话。她这样说的同时取出自己带来的素描本,在纸上沙沙地画起校服的设计图。
“这是啥?”
郁美指着画中裤子的屁股部分。看起来好像有什么正从屁股上滴下来……
“是血浆……一触碰屁股里面的袋子就会破裂流出血……”
“这个呢?”
郁美指着衣服的背面。
“……是美杜莎的图像。做成印花。眼睛对上了就会死。”
“掉在地上的这个呢?”
“这个是猪的尸体。”
“浮在空中的这个很恐怖的家伙呢?”
“……这个是死神。”
喂喂,退一百步,在校服背面画毛骨悚然的画还可以算是一个主意,死神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本来应该是旨在防范性骚扰的校服设计,结果创作欲完全暴走了。这样下去就要变成画画环节了。
得快点打住才行。无论于给咨询者提建议而言还是于找机会亲嘴而言都没有任何前途。
“绘美……大致明白了所以先这样吧。”
“等一下……现在才正要开始……还有羽蛇神库库尔坎没有画。”
“不画也没关系。”
“有关系!羽蛇神库库尔坎绝对有必要。画在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被生气了。
向正在画画的绘美搭话,就如同摸正在吃饭的狗一样危险。
还是放着她不管进入郁美的意见吧。
“大家想的都太复杂啦。”
郁美的意见比迄今为止任何一人的意见都要单纯。
“没必要想那么多复杂的事情,被摸了只要摸回去就行了哦。就这么简单。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被人摸了屁股就摸回他的!就这么简单!”
“郁美,那个应该有问题吧……对性骚扰回以性骚扰,那个,怎么说呢,前提就不成立吧。”
梨乃反驳的同时脸颊稍微泛红。恐怕是在想象男生互相触摸身体的样子……但是郁美似乎一点都不理解她为什么要害羞,呆呆地含着百奇。
“成立是指什么啊?”
“不,没什么……所以说,假如两人相互摸对方的话……”
“摸对方的话?”
“所以说……没事!”
梨乃一下子扭过头中断了对话。虽然知道她不擅长恋爱或者性方面的话题,男生之间也不可以吗……应该说感觉她好像对男生之间的还更敏感?
“不过确实挺难判断呢。既有的人像梨乃同学这样敏感,也有人像郁美同学这样不怎么在意。或许咨询者的前辈也只是像郁美同学一样不怎么顾忌触摸他人的身体哦。”
原来如此。正如文所言,有可能虽然对咨询者而言是性骚扰,但在前辈看来只是普通的打招呼。
梨乃听到文的意见也大幅点头。
“正是这样。说实话我认为郁美的挠痒痒攻击也属于一种性骚扰。”
“诶~!这个?是性骚扰?”
郁美瞬间跳到梨乃身边,绕到背后开始咯吱她的小腹。郁美的十指如同溜冰一般平滑地运动着。
“所以说,性,性骚……住手……慢着,啊呜……”
梨乃试图逃脱郁美的手指而挣扎着,而郁美就像预判了她的动作,总能不慢不快地追上。手指的攻击区域逐渐从小腹下移到臀部,然后到黑丝裤袜包裹着的肉感适中的大腿……梨乃的长发变得凌乱,嘴里已经组织不出语言而只剩不断的喘息。
“我觉得这个不算性骚扰哦!”
郁美无视倒在榻榻米上、气喘吁吁的梨乃这样断言道。
郁美……说实话我觉得这算性骚扰哦,只是不会拦着你。
“只,只是稍微挠一下痒,还可以判定为单纯的肢体接触……但郁美的太长了。而,而且,不只小腹……还摸到了别的地方……”
梨乃晃晃悠悠地爬起身,充满羞耻地整理凌乱的头发。
另一方面郁美则若无其事地往嘴里又塞了一根百奇。
挠痒和被挠痒的双方反差实在太大了。
“我觉得这就是非常典型的例子哦。咨询者和前辈的关系很可能就是这样的。动手的人和被动手的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这还算是温柔的呐。挠痒痒攻击又不会受伤,而且也很开心吧。”
“但是被挠痒痒的梨乃同学都变成这样了哦。郁美同学也该好好反省一下。”
“你说什么!信不信我对文也这么干!”
这回郁美又面朝文摆好姿势。重心压低,眼睛如同享受狩猎的猫科动物一般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等一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真的讨厌,还是说其实有点开心,只要试一下就明白了吧。”
“已经不知道体验过多少次,所以不必了!”
喂喂,这次打算蹂躏文的小腹,臀部,还有那丰满的胸部吗……
郁美,多么淘气的家伙,做那种事可是不行的哦。虽然我不会拦着你。对真心厌恶的人做那种事真是不行的哦。虽然我不会拦着你……要来了,即便文表露出如此的抗拒,郁美仍然一步一步向文接近……啊,回到原位了,坐下来了。还真反省了吗!
“嗯~就算是我,假如真那么讨厌也不会做的呐。一点点就好。”
“是很难判断吧。一点点的话我和梨乃同学都可以接受哦,只不过郁美同学有做过火的倾向。”
“因为很好玩啊。又不清楚做到什么程度才算过火!”
就在郁美撅起嘴,为自己辩护的时候,我感觉脑海中闪过一丝细微的光线。就是这个……
以研究肢体接触要做到什么程度才会被讨厌的名义实验各种各样的肢体接触,然后果断做过火。这样不就能制造出亲嘴的展开了吗?虽然坦白说完全没有自信,但我只能想到这个。自己当然也知道很乱来。想顺着烦恼咨询的讨论找机会亲嘴本来就足够乱来了。这里只能大胆上了。
我冷不丁站起身来,发表自己的意见。
“对每个人来说什么程度的肢体接触算是安全,什么程度算是过分,我觉得研究一下这个对咨询者也很有帮助哦!”
和我强有力的话语相反,大家的反应很平淡。
集体茫然注视着我。
本来只用最低限度的寥寥数语引导讨论流向的我突然积极发言,或许显得很可疑吧。
“你们看,这个咨询专栏的特点就是在讨论的基础上进行各种各样的实践吧。所以我想着……调查一下肢体接触的程度和容许范围可能也不赖。”
“那倒也没错……”
连性格最为单纯的郁美也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我。
莫非我的企图被洞穿了吗?但是不可以在这里退缩。这也是为了保护第二新闻部。靠气势硬冲过去吧。
“那么,接下来一星期我会对大家进行各种各样的肢体接触,希望大家事后能告诉我做到什么程度是OK什么程度是NG。然后我会把结果整理成一张表公布出来。做一张表……用excel什么的……”
大家的视线逐渐充满猜疑。梨乃、文、郁美,谁都一言不发。
虽然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地方奇怪。她们大概是这么想的吧。但是只能这样硬干到底了。
“那就这样,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要干了哦!”
我学着郁美握紧右拳高高地举过头。
但是谁都没有跟着我喊“噢~”。仅仅一言不发,一直露出讶异的表情看着我。
第二天,我的Kiss Week终于开始了。
昨天晚上我用一整晚思考了争取亲嘴机会的优先顺位。
个人心情而言很想将梨乃作为一号目标。虽然比较慢,感觉和梨乃的距离也一点点地在缩短。
但是亲嘴实在太胡来了。毕竟她是只要谈到恋爱就会有过敏反应的体质。绝对不可能的。而且一旦考虑到强吻失败时的风险……
很可能会被毒杀。被用迷之药剂溶掉骨头达成完美犯罪。虽然很遗憾,梨乃还太早了。
文也比较困难吧。毕竟是被当作掌上明珠的良家闺秀。假如被强行亲的话,可能会因厌世而投河自尽。而且万一被文的爷爷知道了……毫无疑问会被杀掉的。
接着是郁美,出于某种原因,感觉她被亲了可能不会像梨乃或者文那么生气。毕竟她自己也经常对人使用挠痒痒攻击,或是抓着文的胸部,有许多近乎性骚扰的行为。假如我去亲她一下的话应该也……虽说也有可能被掐断脖子。
然后是绘美。首先根本不晓得她整天在想什么。毕竟她有着动不动就想脱衣服的习惯,比起其他成员在各种方面都奔放许多。虽然没向她问过,有可能亲嘴这种程度无论何时都OK。但是真心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假如一切都是我的误解,下场不敢设想。到头来,还是可能被杀掉。
应该从谁开始呢……成功概率有多少?失败时的风险又如何?
将几种可能被杀害的情景综合比较并慎重考虑之后,我将第一个目标定为郁美。
放学后,我一下课就前往了体育馆。
今天郁美的日程安排都提前调查好了。放学后她似乎要参加篮球部的练习。
必须在郁美见到篮球部的部员们之前下手。
我在体育馆的入口附近待机了一会儿,郁美终于出现了。
经过我反复推敲得出的对郁美用亲嘴作战,那便是直率好朋友作战。
因为郁美又大大咧咧又充满元气,要是这边主动寻求肢体接触,或许她顺着气氛一上头就会允许我亲一下。
“呀,郁美,真巧呢,居然在这里碰见了!”
我尽量伴以夸张的动作走近郁美。
“……你在体育馆入口前干什么啊?”
“哎呀,不知不觉地就走到这儿了哦,不知不觉。真是巧呢!”
我大幅张开双臂表示对郁美的欢迎。
来吧,顺着气氛扑进我的怀里吧,然后就直接上正戏。
但是郁美并未扑进我的胸口,而是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直勾勾地盯着我。
“来啊,来啊,郁美!”
我竭力张开双臂引诱她。
以她那天生爱起劲的性格应该会扑过来才对……
“来啊,来啊!”
郁美也张开了双臂!为什么要学我。两个人张开双臂面向彼此,这是哪门子仪式……但是都做到这步已经无法半途而弃。我保持张开双臂的姿势一点点拉近距离。
“来啊,来啊!”
“来啊,来啊!”
郁美和我张开双臂缓缓接近着。虽然不太明白状况,但照这样一直接近的话最后会抱在一起吧?我下了如是判断后径直前进,从正面抱上郁美的肩膀。
“喝啊啊啊啊啊!”
我的双手并未触及郁美而是抱上了空气。郁美灵敏地低身避过,接着顺势抓住我的皮带将我在半空抡了个圈。
这用相扑术语来说就是下手摔!
我的身体在半空转了一圈后背部狠狠摔在地面。
“咕呃!不,不是这样的!”
但是我的话根本没传进郁美的耳朵。她间不容发地骑在倒地的我身上。身体被固定,完全是胜负已分的状态。
“怎样,服不服?”
郁美骑在我身上浮现出骄傲的笑容。
确实假如这是格斗的话我已经无计可施了,但这并不是格斗……这是亲嘴!This is Kiss!乱战正合我意。
我任郁美骑在身上,强行伸出手抱住郁美,向她索吻。
但是我的手马上就被荡开,在几乎要亲上的位置被制止了。
“你在干什么!笨蛋!”
一记热辣的耳光在我的脸颊上炸开。
“不,不是,本来想反击,结果弄错了……”
“才没有人会那么弄错!是想做那个对吧……亲亲……”
郁美的脸涨得通红。
似乎是感到极度震惊,眼睛甚至微微渗出泪水……
“没,那个……只是有点来劲。”
“来劲了为什么会想要亲亲啊!……明明我之前还有点尊敬赤松哦。还觉得作为金龟子侠的里面的人挺适合哦。但是!太过分了,突然想要亲亲什么的,金龟子侠才不会做那种事!”
连续使出的耳光自左右袭来。这,这还真是一点都不手软。意识要模糊了。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不是那样……饶了我吧。”
“就是那样啊,真是的!到底在想什么啊!笨蛋,笨蛋,笨蛋!我……我啊……其实……够了,赤松这个笨蛋,笨蛋!”
郁美好像也陷入混乱,有些语言不清。而代替语言的则是越来越密集的连击,无论我怎么拍地板都不停下来。
“真是的,再也不认识你了!真是的,真是的!”
数不清的巴掌向我的面部袭来。
就这样,我的亲嘴作战第一轮以被连续巴掌扇晕而告终了。
到了第二天的放学时间,我走向了美术室。
和郁美的亲吻以失败落幕。虽然经过一次又一次谢罪好不容易请她原谅了我,但是代价也非常大。我的脸肿得跟苹果一样。
但是我既没有反省的工夫也没有等待脸颊消肿的时间。
下一号目标是绘美。
兼任美术部成员的绘美在不开烦恼咨询专栏的日子应该都在美术室画画。
幸运的是走进美术室发现只有绘美一个人。
她正露出肃穆的表情一动不动地盯着画板。
那是给咨询者提建议时画的防性骚扰设计图。结果她自己好像喜欢上了,打算用油画来画一幅。至于咨询者已经融为了毛骨悚然的地狱图景的一部分。
对绘美用亲嘴作战就是瞄准她在创作过程中热情高涨的时机。在那种高度陶醉的状态中也许稍微亲一下她也不会注意到。
“脸……肿肿的。”
绘美看见我这样说道。
“是吗?可能有点睡多了吧。”
绘美并没有回应我的牵强借口,只是来回看着我的脸和画板。
“来得正好……我想在这里画一个……脸肿肿的人。”
究竟打算画一幅什么样的画……
不过,这还真是走运。我才想说自己来得正好。
“原来如此,就是说当个模特对吧?”
我遵从绘美的指示,站在摆有画板的画架稍微后方的位置。
绘美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肿胀的脸颊,瞳孔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看来绘美的创作欲正在逐渐高涨。
“唔噢噢噢噢噢,要画了,脸肿肿的人!落下地狱被恶鬼随便拔掉牙齿的脸肿肿的人!”
那主旨是什么情况……到底打算画什么样的画……但是现在不关心绘美的创作主旨,只要她情绪高涨起来就行了。
“唔噢噢噢噢噢!”
我配合着绘美一起大叫。既然要趁乱达到目的我也得一起叫才行!
“哟哦哦哦哦西,状态出来了!唔噢噢噢噢啊啊啊啊!”
“唔噢噢噢噢噢!”
我大叫着的同时朝绘美缓慢接近。哟西,就趁着她情绪爆棚的这会儿一鼓作气亲上去!
“唔噢噢噢噢!”
“唔噢噢噢噢!”
“唔噢噢噢噢!为什么要亲上来!”
直到抱住绘美的肩膀为止都还成功靠爆棚的情绪蒙混过去,但也到此为止了。
嘴唇凑过去的瞬间,绘美手中的画笔朝我的后脑勺直直挥落,画笔的柄部无情地插在我的头上。
“唔噢……唔……咕呜呜呜……”
我不禁停止大叫发出了呻吟。
“稍微等一下……马上就把深翠绿灌进你的眼睛。”
绘美的眼神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哇啊啊,对不起,对不起,真的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着这样可能有助于画画!”
“为什么亲嘴会有助于画画!”
“是误解,对艺术产生误解了。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再也不会这么干了。”
“下次再敢做……就让你喝深翠绿喝到脸变绿为止。”
绘美缓缓将装有颜料的软管取过手中。看她这发怒的样子,搞不好真的会被强灌深翠绿。
距上次谢罪没过多久又再度谢罪。总归是靠低头致歉勉强博得原谅了。
就这样,与二号目标绘美的亲嘴也以失败告终。
Kiss Week第三天。
郁美和绘美都没戏了,可以说成功的希望已然极其渺茫。正当我几乎要放弃时,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一个盲区。
还有爱丽娜不是吗。
爱丽娜是摩尔多瓦出身,说实话连那国家在哪儿都不清楚,但风俗习惯应该跟日本完全不一样。据我所知,外国人不同于日本人肢体接触相当频繁,拥抱之类的行为在那边似乎也是很稀松平常的。另外虽然不知道是哪里的习惯,好像还有一种打招呼的方式是挨近彼此的左右脸颊做类似亲吻的动作。
既然如此对亲嘴的抗拒应该也远低于日本人!
有搞头!为什么一开始没把爱丽娜作为目标。早这么做的话就不必凄惨地负伤了……
记得这个时间爱丽娜应该在部室写着关于日本文化体验的报道。
而最好的慰劳当然是亲她一下。
要上了哦,和金发美少女亲亲!
走进部室,只见爱丽娜正认真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和预想的一样。
“哎呀,爱丽娜,很努力呢。”
“赤松同~学,怎么好像七零八~落的呢?你要死~了吗?”
爱丽娜看见脸颊肿胀,后脑勺鼓起一个包的我睁大眼睛。
“不,完全没关系哦。只是有点落枕而已。”
“日本的落~枕,威力真是强~大。果然正宗的就是不~一样呢。”
“落枕的正宗是不是日本倒不太清楚,不过爱丽娜真了不起呢,在写报道吗?”
“是的。正在将之前去温泉和喀秋莎制作的体验写成报~道。”
爱丽娜被表扬了似乎很开心,露出满脸笑容。
真是个又坦率又可爱的好孩子。
而我接下来准备对这么好的孩子实施强吻……胸口忽然油然而生罪恶感。但是我凭强韧的精神力将其压了下去。这也是为了爱丽娜好。而且在爱丽娜的国家接吻或许并非那么沉重的行为。是的,只能上了。
“真了不起呢,有这样的后辈我也感到很幸福哦。”
我和对郁美那时一样张开双手。
“非常感~谢,我有赤松同学这样的眼镜男前辈也很幸~福。”
爱丽娜站起来毫无抵抗地扑进我的怀抱。
娇小的身体恰好能够容纳进去。
然后我们从背后轻轻搂住彼此。
拥抱成功。果然拥抱在她的国家很普通!没想到居然这么轻易就成功,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但是直到目前为止还只是前菜,从现在开始才要享用主食,也就是那小巧的粉唇……
我虽然不太了解,还是尽量想象着欧洲上流绅士的感觉,靠近彼此的脸颊。
爱丽娜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但并没有抵抗。看起来只是在好奇“为什么要用欧洲的打招呼方式?”而已。
我就这样挨近我们的左右脸颊,发出类似亲嘴的声音。这似乎是叫做air kiss。当然事先有进行过周密的演练。
都来到这一步,可以说胜利就在眼前了。
右,左,右,左……然后是正中间!
“噫呀啊啊啊啊!”
爱丽娜朝我的鼻子使出了全力头槌!
“咕噢噢噢噢!好痛……”
巨大的疼痛和冲击使我不由得按住鼻子发出呻吟。
“这就是据传斯特凡大公也十分擅长的头~槌。亲亲,是不~可以的。右,左,右,左,正中间是不~行的。”
“只是稍微偏了点而已啊,因为落枕了导致脖子的活动有些僵硬……”
但是爱丽娜根本不听我找借口。
“赤松同~学,我要
叫警察~了。请乖乖被铐~起来吧。我们法庭上见~”
“别这样,别这样,真的是失误啦,只是个低级失误而已!”
“骗~人。赤松同~学,在右,左,正中间的时候,露出了很恐~怖的表情。那不是失误的表~情,那是撒旦的表~情。”
“不是撒旦啊,真的。只是脸比较肿所以看起来像撒旦而已!”
我不断地拼命道歉。说实话已经是第三次感觉也有些习惯了,甚至能隐约判断眼下是不是一个劲谢罪就能获得原谅。这样下去我在成为态度使之前就要变成类似谢罪大师的存在了。
Kiss Week第四天。昨天和爱丽娜的亲嘴在将要成功之际失败了,不过倒是靠着逐渐提升的谢罪力勉强求得了她的原谅。
但现在不是谢罪的特训,目的是亲嘴。这样一来剩下的就只有梨乃和文两人了。是梨乃还是文呢……
硬要选一边还是文的可能性高一些吧。性格上有些天然和迷糊,能不能基于这点想想办法……事到如今已经完全丧失自信,但也只能去做。
我估计着文从学校回来的时间拜访了她的家。
文和我同班,可以的话本来想在班里找机会,无奈文是班上备受欢迎的人,无论何时身边都围着一圈女生,根本没有两人独处的机会。
既然如此只有拜访文的家这个选项了。
问题在于来文家做客的理由。假如文落下了什么东西还可以说是来送还的,但很遗憾文是个小心翼翼的人,从来不落东西。总之先说学习上有不懂的地方想来请教一下她吧。
要是这回还不行的话,之后就只剩梨乃了。说实话,梨乃百分之一百没可能。堪称实质上的最终挑战。
我下定决意,按响了文家的门铃。
过了一会儿,令人联想到武士宅邸的大气的正门打开了。但出现在那里的并不是文,而是文的爷爷。他露出一副让人就算事先有预约也不由得想逃走的严肃表情,一动不动地瞪着我。
“什么人?”
文的爷爷面向我如同威吓般地说道。
“那个,我是文同学的朋友赤松。您,您还记得吗?”
“赤松君我当然记得……但你是谁!”
“所以说我是赤松呀。”
“赤松君的脸才不是长这样!一点都不像!”
看来他并没有将我认作赤松。那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我脸颊肿胀,后脑勺鼓起一块,鼻子也通红。就连面部认证系统也可能将我判作其他人吧。
“请仔细看一下,您没有一点印象吗?”
“没有!你这个冒牌赤松!是想假扮成赤松,对文动什么坏主意对吧!”
……并不是冒牌赤松而是赤松本人,但很遗憾我就是来对文动坏主意的所以无法否定。
“您看,还认不出来吗?那就,能不能请您出几道关于文同学的问题……”
“才不会给你出什么问题!快滚,冒牌赤松!不然就让你成为我的枪下亡魂!”
从稍微打开的门缝中冷不丁刺出了十文字枪的枪尖。
糟糕,爷爷就连面对正牌赤松都敢刺过去,在冒牌赤松的状态下搞不好真要成为枪下亡魂。
“今,今天就先告辞了。”
正当我调转脚步,准备回去的时候。
“哎呀,赤松同学,有什么事吗?”
传来了熟悉的软绵绵声线。
不知何时,文也走到了门前。
“那个,稍微有点想请教的问题……”
约好只能逗留十五分钟后,我被允许进入文的房间。由于爷爷威胁说过了十五分钟后超一秒就在我的身上捅一个窟窿,所以必须得严格遵守时间。
“于是,哪个科目有不明白的问题呢?”
“与其说科目……该说是更一般性的……其实我想试着写小说,关于女性心理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特别是关于和女性接吻。”
我并没有将手伸向文特意倒的茶,而是直接切入正题。毕竟时间不等人。
“接吻……?”
文听见这唐突的单词睁圆眼睛。
“想和女性接吻的话应该经过哪些必要的阶段呢?比如说文自己如何?在哪些步骤的基础之上才算OK呢?”
“说,说的也是呢。当然双方彼此相爱是必不可少的大前提……之后再度过几次二人独处的时光……牵牵手……然后应该就是接吻之仪式吧?”
文似乎有些害羞,略显腼腆地回答道。
原来如此……接吻之仪式!?
“九条家有着在亲吻之前先洗净身心的惯例。和九条家女性接吻的男性首先要在山中隐居,修炼名为千日接吻行的苦行。”
“千日接吻行?”(注:捏自日本天台宗的千日回峰行)
“是的,在道路艰险的山中漫步,亲吻岩石,树木,以及路上遭遇的各种动物,持续整整一千日,培养坚强的意志力以及强韧的嘴唇。”
我觉得嘴唇的强度跟亲吻应该没关系……
“也就是说,修行结束之后就可以进行接吻……”
“不,还没到。那之后要藉由断绝稻、麦、粟、稗、豆这五谷,净化体内的污秽。”
接吻之仪式,未免也太苛刻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从现在开始苦修根本不可能赶得上。毕竟我是现在就想亲。
“那个,顺便问一下在未经过接吻之仪式的情况下果然会?”
“是的。身体会变得再也无法亲别人。”
文大幅点头,露出充满慈爱的微笑。
……这应该是没戏吧。要是采取强硬手段的话真心会死的。
可能性渺茫到这种程度反而让人有些坦然。
“原来如此,很值得我学习。多谢。”
我面带笑容致谢,说完就迅速而麻利地离开了文的房间。
事已至此只能将最后一缕希望寄托在梨乃身上了。
拜托了,梨乃,让我亲一下吧。
Kiss Week第五天的午休时间。
我为了和梨乃一起吃午饭而走向梨乃的教室。
昨天从文的话中确实学到了东西。
感觉至今为止我都是突然想上去亲人家。接吻之仪式那种当然太夸张了,但事前经过一些应有的步骤也是很重要的。首先应该一起吃个饭之类的,让心情松弛下来。
梨乃一如既往地在教室跟谁都不说话。
孤零零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读着某种很厚的书。
“呀,梨乃,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然而梨乃没有任何回应。目光依旧落在书页上,根本没看向这边。
“梨乃?中午要不要……”
完全没有一丝回应。
可能是读书过于集中,没注意到我的声音吧。我为了让梨乃注意到而轻轻向她伸出手。
梨乃的手倏地伸过来,像反手拳一样用手背将我的手拍开。
诶!?怎么回事?明明还什么都没做就生气了?而且感觉是动真格地在生气……
“怎么了啊?为什么这么生气……”
但是梨乃连目光都不和我对上。我一转到梨乃的正面,她就毫不掩饰厌恶地撇开视线。
“等一下,怎么了啊?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扪心自问吧。”
梨乃背过脸这样说道,如同为了宣示自己的愤怒而重重合上书本,从座位上起身。
“喂,等一下!”
然而梨乃当然不等我,甚至不转身看我一眼,飞快地走出了教室。
胸口异常焦躁。
感觉自己似乎犯下了某种巨大的失误。
我从来没见过如此生气的梨乃。至今倒也不是没看过梨乃不开心的样子,但程度完全不一样。
而且,梨乃将脸撇向一边的时候,眼角似乎隐约闪烁着泪光……
究竟是为什么?我该怎么办才好?
大脑徒劳地空转着,想不到任何具体的答案。我就这样带着第一次体验到的胸口的焦躁感,呆呆地伫立在原地。
【回答】
关于对性骚扰十分苦恼这点,或许这在前辈看来只是一种亲昵的表现,可能不要想得太深比较好。对于肢体接触的容忍范围因人而异,相同的举动在不同人眼中可能也具有不同含义。
于是,我为了调查各人对肢体接触的容忍程度,尝试对烦恼咨询专栏的成员们进行了非常密切的肢体接触。
关于调查的结果,在这里不想细说,总之演变成了非常糟糕的状况。真的非常糟糕……果然毫无顾忌的肢体接触还是会令人不悦的。请务必告诉
前辈没分寸的肢体接触可能会带来生命上的危险。
◎最后是来自烦恼咨询专栏全员的────────────────
祝言
“我要叫警察~了。请乖乖被铐~起来吧。我们法庭上见~”
【附加咨询】
我是个路痴,就算在很小的车站或者厕所也会迷路。甚至厕所没有地图都会令我觉得不安。感觉将来就算考到了驾照,也会连人带车不知道开到什么危险的地方。请告诉我有什么治好路痴的方法。
(比比利阿尼)
*Fumi's Answer*
要不要借鉴寓言故事呢?
在来路上撒面包块吧。(注:捏自格林童话的《糖果屋》)
*Ikumi's Answer*
去山里隐居取回野性的直觉吧。
那样的话光靠气味就能辨别方向!
*Emi's Answer*
因为有目的所以才会迷茫。身在哪里,哪里就是目的地。
*Alina's Answer*
请参考Japanese忍~者吧。
靠树桩来辨认方~向。
没有树桩的时候就用i~Ph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