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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咨询2「不晓得怎么交朋友」

人生 川岸殴鱼 14457 2021-04-12 10:40

    高二增川弘幸

    我不晓得怎么交朋友。

    虽然很想和各式各样的人拉近距离,建立良好关系,就这样安定过完一生,却发现自己没办法顺利跟人来往。

    还有,我实在不晓得怎么衡量彼此间的距离,怎样才能知道我们交情有多好。

    明明一点都不熟,却自以为是朋友而装出我们很熟的那种人,让人感觉很恶心。相对地,要是对方认为我们已经是朋友,那表现得太客气也不好。

    感情变好以后,要是有段时间没机会见面,总觉得有点尴尬,交情又会回到原点。我开始感到不安,会不会就这样一辈子交不到任何朋友。人生在世,靠的就是人脉。如果不想办法救救我的沟通能力,好像会被别人抛在后面,让我很害怕。

    Answer's

    梨乃亲密接触是有效手段。

    文能说会道不如擅于倾听。

    郁美靠韵律和节奏总会有办法的。

    这烦恼简直说到我心坎里了。

    即使结束第一次的烦恼咨询,我和她们三个也没变熟,有种又回到原点的感觉。

    梨乃还是老样子,在教室默默看书,不和任何人说话。我有好几次想跟她搭话,但她全身依然散发生人勿近的气息,让我怎么也开不了口。跟女生说话本来就让人莫名紧张,这难度对我来说太高了。

    至于文和郁美,我和她们不同班,而且她们还有各自的交友圈,又要到各种社团当帮手等等,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这两人和我在走廊上擦身而过时,是会向我挥手打个招呼,但我光是慌张地挥手回应就用尽全力了。当我心怀一丝寂寥,认为「我们的交情大概就这样了吧」的时候,却在一个礼拜后收到了社长的简讯,要我们开始第二次烦恼咨询专栏。她说,或许是因为咨询内容慢慢累积起来的关系,这次要从多数咨询中选出一个,于是我毫不犹豫地选了这个人的问题。

    时隔一周,梨乃、文以及郁美等三位回答者再度聚集,围在社团教室的矮桌旁。

    有监于第一次的教训,我决定请她们先用简讯把回答传过来……

    不过仔细想想,在座全是些难以沟通的人啊……

    「梨乃不会为人际关系烦恼吗?」

    我鼓起勇气切入主题。

    「嗯……我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真的?和人来往不会有压力之类的吗?」

    「为什么?我认为那清澈得就像贝加尔湖一样啊。」

    梨乃一副被问到意料之外问题的表情,似乎认为在教室孤伶伶地一个人独处这种行为一点问题也没有。

    「骗人,你在教室不都一个人,不和任何人说话吗?」

    郁美单刀直入地戳进我不敢踏进的领域。

    「……我是保持适当距离。」

    「那样的距离不能说适当吧?我听说你就像超级足球强队的守门员一样孤——伶伶的喔。」

    「我就说啦,每个人都有觉得最舒适的距离。举例来说,就像金属键和共价键的区别。」

    虽然不晓得哪个近哪个远,不过梨乃大概是想强调她是有意为之,并不觉得孤单吧。

    「我听不太懂,但我只知道你在说谎。你不知道怎么跟人交朋友!」

    郁美毫不留情地断书。

    「我……我可以,所以才会说『我不那么做』啊。你怎么就是听不懂?」

    梨乃也认真起来反驳。

    「那你要怎么做?就请你教——教我们怎么跟人交朋友吧!」

    郁美露出得意的笑容,探出身子。

    「是因为只想靠对话缩短距离,难度才会显得很高。要用就用亲密接触的方式。」

    梨乃的声音恢复了活力,看来是找到了自己谈得上的领域。

    「人类毕竟是动物,感情也不过是受脑中荷尔蒙平衡影响所产生的生理现象罢了。人类藉由多巴胺、脑内啡和肾上腺素分泌的量感受到幸福感,而血清素的受体……」

    ……也太有活力了。若把对话比喻成传接球,这就像瞄准太阳穴杀下去的触身球。她再怎么看都不是讨论如何缩短人际关系的人才。

    「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嘛。听着肚子就痛起来了。」

    郁美将下巴搁在矮桌上,用怨恨的眼光盯着梨乃。看来她的注意力涣散了。

    「……要不擅长对话的人突然变得很会说话的可能性可说是低到令人绝望。因此,以对话之外的方式来弥补短处是很合理的。有一种住在非洲的类人猿倭黑猩猩……」

    「接下来是倭黑猩猩吗!就算是倭黑猩猩本身听到也会说:『够了』喔!」

    郁美仰躺到榻榻米上,手脚开始乱蹬。虽然梨乃滔滔不绝的论迤确实让人无法招架……但你是小孩子吗?

    「郁美同学已经开始活动四肢了,梨乃同学你也快说重点吧。」

    文看不下去,催促梨乃结束话题。

    「意思就是不用话语,而是用身体表现亲爱之情。很简单,就是拍拍肩膀、握握手这样。」

    「既然这样就早说嘛!」

    郁美的手脚动得更厉害了。

    「原来如此……用身体表示啊。这也让我想到张飞夜战马超,两人惺惺相惜的故事。」

    「嗯……嗯,虽然我想不起来,不过大概就是那样吧。」

    文举的这是什么例子?梨乃难掩困惑的神色。

    「那么,梨乃同学,请你马上为我们示范吧。」

    文脸上带着无忧无虑的笑容,对梨乃这么说。

    「咦?」

    「难得提出了好点子,你大可示范一下啊。来吧,赤松同学也站起来。」

    「等一下,要我示范……」

    我被文硬拉着站了起来。

    「那么,请。」

    梨乃和我相对两无言。直到刚才还那么火爆而自信的梨乃,突然像只借来的猫一样缩成一团。

    「你还好吧?」

    她对我的话也只是战战兢兢地点头。

    「哎呀,难道你没办法示范吗?」

    「不……不是。好不容易有实践理论的机会……我当然可以。」

    梨乃也很固执。上次也是这样,她好像受不了别人认为她只会纸上谈兵。

    她像下定决心一般,大大做了一次深呼吸,走到我面前。

    我和梨乃再次无言相对。

    她一下子忸怩了起来。

    「嗨,你……你好吗?」

    梨乃这么说着,手指像划过我手臂似地碰了一下——而且只用一根手指。

    梨乃和自己的理论相反,根本不擅长身体接触,而且变得满脸通红。看她那么害羞,连我都不由得难为情起来。

    「什么嘛,干脆点啦。」

    郁美在一旁出声奚落。你是哪来的性骚扰大叔啊!

    「最近过得怎样?」

    满脸通红的梨乃在说话的同时,继续用手指滑过我的侧腹到腰部一带。

    好……好痒!

    我知道她大概觉得很害羞,不过这种碰触太过轻柔,反而给人很A的感觉。

    「这样根本不行嘛!」

    「我并不是为了与人交谈而为难……而且,对方还是……男的……」

    梨乃低着头,微弱地辩解着。

    「哎呀,梨乃同学该不会害羞了吧?难道你不擅长应付男性?」

    听了文的话,梨乃的脸愈来愈红。

    「才不是!男性不过是多了一个Y染色体的生物。我有什么好不擅长的啊?」

    「因为你在害羞嘛。」

    「嗯,害羞了,害羞到不行。」

    郁美用力点头。

    「谁……谁害羞了,我很冷静!」

    梨乃顺势握住我的手。手很热,还在微微颤抖。她果然很怕男生吧。

    「…………」

    她就这么握着手,一语不发。我们俩面对面地红起脸来,默默注视着彼此。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啊?

    「说点什么吧!」

    被郁美一激,终于,梨乃开口了。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呃……像地球环境、森林破坏之类的……你觉得怎样?」

    这是牵着手该聊的话题吗?梨乃彻底陷入恐慌状态。

    「这问题真有深度。」

    「……的确。」

    梨乃的声音愈来愈小。明明牵着手,气氛反而冷下来,这是为什么?

    「距离反而变远了吧?」

    郁美一脸诧异地看着默默牵着手的我和梨刀。

    「可以肯定的是,再不快点让他们两个分开,总觉得有点可怜呢。接下来轮到我发表意见了吧。」

    我和梨乃终于解脱,回到原本的位子坐下。

    梨乃依然脸红地低着头。大概真的觉得很不好意思吧。

    「那……那么,来听听文的意见。」

    「好的。我们九架家自古以来便很重视沟通能力,甚至有代代相传的交谈秘方——《能说会道不如擅于倾听》。这句话由父母传给子女,已经传了好几代了。」

    听起来好像只是普通的诀窍而已。众人皆知的祖传秘方……传承下去好像有点多此一举。

    「好厉害的秘方,也传授给我嘛。」

    尽管是这种随处可见的秘方,郁美也显得兴致勃勃。

    「好吧。代代相传的擅于倾听,其中还有被称为三大奥义的附和方式。」

    「三大奥义!好厉害!」

    然后,文郑重地停顿了一下,公开了那个叫什么附和三大奥义的东西。

    「『我也是!』『我们真合得来!』『真巧!』这三句话正是有三大奥义之称的附和方式。据传只要这么回答,对方就会自顾自地炒热气氛。」

    「你家祖先代代都这么瞧不起人吗?」

    梨乃说得没错,这秘方只是教人敷衍交谈对象而已,有够随便,何况从讲话的语气看来,总觉得这秘方是一直到不久前才完成的。

    「而且,还有个被封印而禁止使用的终极回答存在。」

    「终极?」

    只有郁美上钩。

    「是的。就是『警察叔叔——!』这句话绝对不能使用。」

    确实如此。警察听到了就会过来嘛。

    「总之,就是比起当个能说会道的人,不如以擅于倾听为目标来努力的意思吧。」

    「是的,就是如此。」

    哎,算了。先不管三大奥义,对不会说话的人来说,或许擅于倾听也是一种有效手段。

    「那么,接着是郁美的意见。韵律和节奏指的是?」

    「咨询人和梨乃都想得太复杂了啦。交情怎样又没有一定标准。别想太多,聊天的时候把握好节奏,自然就会混熟了。」

    「能把握节奏就不会辛苦了……就是因为做不到,才会那么伤脑筋啊。」

    梨乃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沟通有障碍派的代表了。

    「因为你想太多啊。反正也不是聊些什么了不起的事,安啦。」

    「听那些在教室里很吵的家伙的对话,的确有很多都是没营养到让人惊讶的内容……不加思考就说话?这种事有可能吗?」

    梨乃立刻盘起手臂,陷入沉思。

    「呵呵呵。对你来说还太难了。只要成了像我这样的高手,无论何时都能不加思考就说话喔。」

    郁美自信满满。没想到居然有人会为了不经大脑说话而自豪。

    「郁美同学,我想看看范本。」

    文再次强迫她当场示范。

    「好吧。这很简单,只要负责吐槽就行了。把握好节奏吐槽就能顺利进行下去。」

    「那么,马上开始吧。」

    说着,文牵起郁美的手让她站起来,接着又拉我的手。

    欸?又是我?

    「请赤松同学说些有趣的话,再由郁美同学吐槽吧。」

    「突然要我说有趣的话……难度也太高了吧。」

    「没关系,你一定办得到的,我十分看好你哦。你隐藏于眼镜之下的双眸蕴含着某种热情,倘若你拿下那副眼镜,想必就会在这个校园里掀起有如黄巾族一般的旋风吧。」

    我很感谢她给我这么高的评价,但摘下眼镜只会让我看不到前面而已,何况黄巾之乱很快就被镇压了。

    「好啦,请你讲个笑话。」

    文紧紧拉着我的制服袖子强求道。被人像这样撒娇,不禁让我想勉强试一试了。她和梨乃不同,很擅长身体接触。对了,聊聊温泉的事吧。我们全家视力都不好,去年家族旅行去泡涊泉的时候,父亲以为温泉旁边的池子是露天温泉,结果泡进去了。哎,其实也只有这样而已。

    「呃,那么……」

    我一开口,文就微微曲起身子,摆出如同猛兽瞄准猫物的架势。呃,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前不需要那么凶恶的吐槽力啦……

    「我家的人视力都很差。」

    「骗人!」

    郁美的手背用力拍了我的胸膛。好快!

    「不不,是真的。」

    「你家有几个人啊!」

    「是四人家庭。」

    「这么普通!」

    「重点不在那里。能不能让我进入正题啊?」

    「嗯,请。」

    这时候很听话呢……

    「视力很差,然后去年全家一起去泡了温泉。」

    「不要去啦!」

    「去了喔!让我们去泡温泉啦!」

    「然后,我父亲他的视力也不好,泡露天温泉的时候,跑到温泉隔壁的池子里去了。」

    「警察叔叔——!」

    「喂喂,又还没出事,能不能不要用被封印的秘方啊?」

    都是郁美害得我搞不清楚状况了。她根本不适合吐槽吧!

    「然后呢?什么时候说到笑点啊?」

    「说完了!」

    搞什么,吐槽吐得那么凶,结果还是有好好听我说完吗?

    「说完了啊……」

    「嗯,我爸被冷水吓了一跳。」

    「这样啊……」

    「……」

    「嗯,实验失败了呢。」

    梨乃静静地点头。

    「为什么?我吐槽的节奏抓那么准,怎么可能不顺利……」

    因为你没在听人说话。没有经过任何训练,果然做不到快节奏吐槽。

    「既然如此,或许只好请你传授我三大奥义了呢。」

    我其实只是想开开玩笑,不过——

    「你终于有这意思了吗?」

    文的眼神十分严肃。

    「你很想传授吗?」

    「是的。难得我将奥义的存在公诸于世,却好像被轻轻带过一样,其实打击满大的。」

    这样啊……那你怎么不早说呢?

    「教练,请传授我奥义!」

    郁美来到文跟前,深深低下头。

    「想变得擅于倾听吗?」

    「教练,我想变成擅于倾听的人,还有我也想打篮球!」

    文轻轻将手搭到低着头的郁美肩上。

    「我明白了。那么请大家明天在这个时间带着海带、米或者肉乾到这里集合。」

    文难得露出有点严肃的表情。

    海带和米?像演出费那样的东西吗?是说我们也要拜她为师?

    第二天,我带着从家里厨房借来的海带乾及※二合左右的米,前往社办。(译注:度量单位,一合=十分之一升。)

    看来九条家似乎有所谓的束修,也就是为了拜师学艺向师父献上食物的传统仪式……

    一踏进社办,郁美已经正襟危坐地等待文的到来了。她膝前摆着饭团和牛肉乾,一眼就能看出两个都是从便利商店买来的。

    「为什么连我也要当弟子啊?」

    接着出现的梨乃手里也抓着海带和米。她嘴上抱怨,还是乖乖带来了,真了不起。

    我们三个到齐后,文马上进入社办,时机巧得简直像一直在等大家集合一样。或许她真的在不远处等着我们吧。

    「大家都到了呢。」

    我们三人并排坐下,文与我们相对而坐。总觉得她的语气比平常更有威严。

    「我正式批准各位加入我九条流社交术的门下。」

    她瞥了一眼我们交出来的海带和米做确认。

    「谢谢您。」

    郁美低下头,额头几乎贴到了榻榻米上。她真是容易被气氛带着走。

    「那么,我马上来传授奥义。」

    「不会太快吗?」

    梨乃有些吃惊地说。

    「其实本来应该从基础练习开始,还要入山闭关、在瀑布下修行,但烦恼咨询时间有限,所以就此省略。」

    文倏地起身,开始慢慢伸展躯体。重复好几次伸出手臂、肢体前屈、上半身后仰的步骤。

    「要在短时间内记起来,最好的方法就是实践。请你们用身体记住代代相传三大奥义的可怕之处。来吧,梨乃同学。」

    「我吗?」

    「不要紧。只是要你像平常一样说话而已,由我来将对话气氛漂亮地炒热。来吧。」

    梨乃心不甘情不愿地站到文面前。

    文小声重复了好几次三大奥义「我也是!」「我们真合得来!」「真巧!」,接着微微点头。看样子要开始了。

    「哎呀,梨乃同学。居然在这里遇到你,真巧呢!你在做什么?」

    「我来当烦恼咨询专栏的回答者。」

    「我也是!我们真合得来。」

    「对……对啊。」

    「天气真好呢。」

    「对啊,虽然我比较喜欢雨天。」

    「我也是,我也喜欢雨天呢,我们真合得来。」

    文同意的频率高到有点夸张。她真的觉得她们合得来?

    「知道吗?车站附近新开了一家卡拉OK喔。」

    「唔,我讨厌卡拉OK,所以不会去就是了。」

    「我也是!我也讨厌。我一直在想大概不会去那家新开的卡拉OK,下次一起不要去吧。」

    「好……好啊。」

    附和得也太牵强了。梨乃不自觉露出困惑的表情。

    「让我们无视卡拉OK,各自回家吧。你昨天在家做了什么呢?看了新一季的连续剧吗?」

    「没看。」

    「真巧,我也没看呢!真希望连续剧那种东西永远不要开播!有什么喜欢的节目呢?」

    「我家没电视喔。」

    「呜!我家也是!我家没有暖炉桌!一样都是家电不足的伙伴呢。」

    「暖炉桌的话我家有三张。」

    梨乃家到底是怎样啊。

    「真……真巧呢。三个……我家有三个的东西也很多喔。」

    总觉得文的声音愈来愈小。

    「比如说?」

    「呃……像车子轮胎……」

    轮胎只有三个?剩下那个到哪去了啊?

    「其他有三个的东西多得不得了。虽然想不出例子。」

    「我没兴趣,所以我也不会问就是了。」

    「梨乃同学平时在家里做什么呢?昨天回家做了什么?」

    「先喂宠物鹌鹑饲料……然后,因为觉得吃饭很麻烦,就用营养补充剂打发了;检查培养中的大肠菌菌落;画海胆卵裂的素描,再来就是在网路上买些东西。」

    太强了,尽是一些普通人不会做的事。

    「买了什么呢?」

    文紧咬不放,大概是估计找出共同点的机会只有现在了吧。

    「滴管。」

    买这什么东西啊!这让文很沮丧耶!?

    「之后又画了一次海胆素描,就去睡了。」

    「睡了!我也是,我昨天也睡了!真巧呢。」

    结果到睡觉为止一个共同点都没有啊。

    「嗯……说不定合得来……」

    大概觉得很不好意思,这下子连梨乃也勉强摆出同意的姿态了。不过很明显的,三大奥义败下阵来。

    文似乎受了相当大的打击,眼眶有些湿润。

    「梨乃同学太奇怪了。原本应该要说『我也是我也是!我们真合得来!』才对!平常才没有这么合不来的人呀。你晚上的生活未免太奇怪了吧!」

    「总觉得很抱歉。虽然我不是故意的……」

    文愈发不甘心,蹬蹬地跺脚抗议。

    她看起来有点无地自容,我得打个圆场才行。

    「我很能感受到文的内涵呢。」

    「嗯,很棒喔。干得漂亮。」

    郁美也像称赞被换下场的足球选手一样,拍手迎接文。

    「米和海带还给你们!但是,就算打倒社交术四天王之中最弱的我,想必其他四天王——爷爷、奶奶,还有乔治叔叔,不论哪一个都能和梨乃同学变成好朋友!」

    「为什么我非得和你奶奶交朋友啊?」

    文抽抽搭搭地说,将海带各自还给我们,然后从教室落荒而逃。

    「喂……」

    我连忙叫住她,她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梨乃,你不讨厌文吧?」

    「嗯,不如说跟她交谈还满愉快的。」

    「看吧,没问题的。」

    文应该有听到我的声音,但她没停下来,快步离开校庭。

    如此这般,文的社交术在梨乃奇怪的日常生活前败下阵来。至于社交四天王最后的那位乔治叔叔究竟是什么来头,至今依旧无解。

    回答

    交朋友似乎有很多方法。积极地接触身体,或以擅于倾听为目标来努力也许都很有效。

    另外,交谈的时候别一直想着话题,跟着节奏和韵律走,总会有办法聊下去的。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因为要搞懂对方是否乐在其中,其实是一件意外的难事,所以不用那么在意对话气氛是否热烈,或是自己的话有不有趣。

    ◎最后是来自烦恼咨询专栏全员的——————————————————留言

    仔细听听教室里那些聊得很起劲的家伙在说什么,其实也不怎么有趣嘛。

    补充咨询

    我在玩乐团。团员有我——吉他手DAICHI(大地)、贝斯手EITA(瑛太)、主唱AI(爱)、鼓手TOSHI-HIKO(俊彦)、电子合成器HIRA-YAMA(平山)这五个人。团名「DEATH」取自每个人名字的第一个字母,不过主唱AI却说要退出。主唱退出倒是无所谓,但团名去掉A以后就会变成DETH了,说真的,母音退出的话实在很尴尬。怎么办才好?

    (高三DAICHI)

    *Rino’sAnswer*

    让空气中的氩(Ar)入团,补上A的位子,

    *Fumi'sAnswer*

    想办法把安达(ADACHI)老师挖角过来吧。

    *Ikumi'sAnswer*

    挖角安达老师,再把D和H的人赶出去,改成EAT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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