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SheroX
这是德尔菲尼亚和坦加两国恢复邦交纪念仪式顺利结束,拉蒙纳骑士团长和恩德华子爵夫人拉蒂娜正式决定结婚的一天。
德尔菲尼亚的国王像往常一样在芙蓉宫享受着晚餐,慢慢的说道:“偶尔好好休息一下如何?”
这是,芙蓉宫的女主人珀拉,正在为国王切烤的恰到好处的雉鸡肉,用不可思议的口气问:“是让泰丝夫人和玛丽休息一下吗?”
“不,不,我说的是珀拉。”
“我吗,但我明明没有做什么值得去休假的事情。”
因为这口气十分认真,所以德尔菲尼亚国王渥尔-格瑞克不禁苦笑。
珀拉-达尔西尼是国王的爱妾,所以现在两个人是一起在享受晚餐,但这也是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
在最开始来芙蓉宫的时候,国王在的期间她绝对不会坐下,更不用提吃饭了。
在国王陛下吃饭的时候不能坐着,所以要么就坚持在厨房专心做饭,要么就当服务员,但这样的话国王就只能一个人吃饭了。
结果,从某种意义上说,王妃对珀拉的影响力比国王的还要强,她笑着说:“那个陛下说要和我们一起吃饭,所以没问题。如果是国王的爱妾的话,听听国王的希望也是工作之一。”
于是,珀拉一边惊讶地害怕着,一边对着渥尔坐了下来。最开始非常紧张,表情和身体都很僵硬,完全吃不出食物的味道,但最近终于能习惯了,吃饭的时候也露出了笑容。
“虽说不需要休息,但珀拉自从来了城堡之后就一直待在芙蓉宫吧。”
“是的,因为这是我的责任。”
实质上虽然是夫妇,但珀拉始终不破坏自己作为侍奉渥尔的妾的立场。
收到送给国王的爱妾的奢侈服装和豪华宝石,珀拉都笑着退还了回去,她最希望的是待在国王身边。
珀拉擅长料理,针线活也做得很好,她满怀爱意,每天致力于照顾国王,并为此感到高兴。
“是啊,虽然我知道珀拉很擅长劳动,但一年到头光照顾我也会无聊吧。”
听到这句不经意的话,珀拉脸色都变了。
“无聊什么的,绝对没有这回事……”
国王慌忙道歉。“对不起,是我说的太随便了。我很高兴珀拉照顾我,也很感谢珀拉的帮助,这是事实。”
来到这座宫殿就能忘掉政务,放松一段时间,品尝家庭团圆的美味。
虽然珀拉只是理所当然的工作着,但这对于国王来说是意料之外的喜悦,也带来了幸福感。正因如此,才想予以回报。
“只有我觉得幸福是不公平的,我希望珀拉也能偶尔散散心。”
“啊……”觉得自己只要在陛下身边就很幸福了,珀拉点了点头。
“不过,陛下,如果需要散心的话,王妃不应该先去吗?”
“那件事不需要我特意去劝。现在她一直在西离宫,但过去几个月见不着面的情况也不稀奇。但是珀拉几个月不在这里会让我很为难,所以妥协一下,离开这里一天,去市内好好参观一下如何?”
作为德尔菲尼亚国王的爱妾的日常生活,绝对不是轻松的。
与重臣夫人的交往自不必说,正式场合也必须露面,接待外国要人。最近应该一直过着费心的日子。
大概是体会到了国王哪怕是一点点的慰劳的心情吧,珀拉终于露出了笑容。
市内参观真的让人高兴,对于出生于偏远地方的贵族的女儿珀拉来说,寇拉尔一直是她憧憬的大城市。现在住在这个王城的顶点之中,不过珀拉一次都没有参观过寇拉尔。
“谢谢,那我就听您的吩咐去逛街吧。”
“当然可以,马车和随从都准备好了!”
“哪里的话,我自己有脚,走着去就好了。”
国王又苦笑了。“至少用一辆马车吧,从这里到外门有两条大街,如果徒步走,再逛逛市内的话,会弄伤脚的。”
“哎呀,我是在山里长大的,如果是平坦的街道,无论走多少脚都不会痛。”
“可是,脚浮肿了,会变胖的。”
“没关系,我的脚本来就像拉车的马匹一样壮实。还是,那个……”
一边含糊其辞,窥探着国王的脸色,珀拉一边战战兢兢的问。“陛下不喜欢腿粗的女人吗?”
“不,我觉得比起像雉鸡那样只有骨头的脚,健康一点更好啊。”
王妃听了之后抱怨道:“就不能再说更机灵点的话吗?”但珀拉却因为国王的话而放心了,微笑着点了点头。
第二天,阿兰娜来到芙蓉宫玩。
阿兰娜是拉蒙纳骑士团长纳西亚斯的妹妹,出身和婆家都是小贵族,按理说不是能和国王的爱妾亲密交往的身份,但两人关系非常好。因为珀拉也是小贵族出身,所以话很说得来,气场也相合。
“得到陛下的允许去参观寇拉尔吗?”
“恩,阿兰娜也一起去吧。老实说,我一个人不知道要去看寇拉尔的哪里。”
“当然可以啊。哎呀,正高兴,我会把孩子们寄在玛利亚那里的。”
阿兰娜兴致很高。
两人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相谈甚欢,不过,阿兰娜突然停下手沉思。
“去哪里看看呢?舞台剧?演奏会?索性奇术什么的怎么样?我还在南边的时候看过几次,是相当令人吃惊的东西。人吞剑,操纵火和水。我想珀拉大人一定会吓一跳的。”
“听起来很有趣啊,阿兰娜大人。但这样的节目一般不是太阳落山后才举办的吗?”
阿兰娜惊讶的瞪着眼睛,对稍显担心的珀拉说:“哦,珀拉,那你打算白天出门晚上就回来吗?”
“恩,寇拉尔有着中央最繁华的街道,所以想要看一次这种地方,但是太阳落山后还不回来就太对不起丈夫了。”
因为只有在白天才能出门,所以大城市所有的乐趣的一半都无法体验。如果有想看的喜剧或者节目,一开始就这样说带国王一起去就好了,但是,妻子不能抛下丈夫去夜游。
虽然大贵族的夫人停了会笑的鼻子冒泡,但珀拉就是出身于有这种想法的阶级。
值得庆幸的是,阿兰娜也是一个对珀拉的意见持赞同态度,十分谨慎的女性。
“你说得对,我不在家的时候,会觉得丈夫有奇怪的想法,必须赶紧回去监督他。”
一边说着这些恶作剧的话,一边做出思考的表情。
“白天在市内游览的话,还是以购物为主比较好吧,逛一下市场,机会难得就去魔法街看看吧?”
“魔法街?”
虽然珀拉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阿兰娜却眼神炯炯地拍着手。
“是啊!白天参观寇拉尔的话,就一定要来这里!我也没去过,那里是一年到头都像是过节一样的地方,卖着普通的街上从未见过的珍贵物品,也有很多的街头艺人,一定会很愉快的。”
“真是不可思议的名字啊,魔法街吗?”
“恩。因为能干的占卜师和祈祷师聚集在一起,所以被称为“魔法街”。传说中真的有能使用魔法的人……到了晚上,街上到处都能听到谜一般的咒语。”
被做出戏剧性的气势的阿兰娜感染,珀拉压低了声音问:“在那种地方出入没有关系吗?会不会不安全?”
阿兰娜笑着摇了摇头:“不用担心,说到底那是天黑之后的事情,白天非常热闹。虽然也有传闻,但是在这座城堡里建造宅邸的贵妇人们,也经常会隐藏身份秘密拜访魔法街。”
这样说阿兰娜气势也是“被国王陛下直接赐予宅邸的贵妇人”,不过,这个事实她们好像谁也没有想到。
另一方面,珀拉也不愧是珀拉。
“居于深闺的贵妇人们偷偷溜出去吗?”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身份更高的国王的爱妾,瞪大了眼睛。
“请什么都能占卜的人占卜自己心爱的人的心意,或是施行实现自己心意的魔法,有时候会采取更加大胆的手段……。说实话,我也曾经烦恼过要不要依靠这种神秘的手段,当然不是我自己用啦!”
阿兰娜笑了一下继续说道:“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胡思乱想,因为哥哥总是慢吞吞的,我才动了心思。嫂子非常配得上哥哥,他们两个人也明显喜欢对方,这种时候嫂子采取了积极的态度。我虽然在暗中鼓励哥哥,但成果一直让人心焦,我非常担心,导致菜的调味都弄错了。于是想到倒不如去那条街上看看吧。我认为拿到药直接下给哥哥会不会更快呢?”
“连那种东西都有吗?”
“恩,好像有功效十分强劲的评价。因
为那个东西好像十分高价,是我家完全买不起的东西。不过,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真是松了一口气。”
亲妹妹阿兰娜认真考虑过这种强硬的手段,是在拉蒙纳骑士团长纳西亚斯和恩德华夫人的恋爱迟迟没有进展的时候。
如果火烧眉毛的巴鲁大人不发动强权的话(雷迪顿骑士团长用自己第一公爵的身份,对纳西亚斯施加压力,而纳西亚斯则回应道:“发动强权也要挑个好地方!”),阿兰娜叹息道,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哥哥好像对好友的插手感到不满,不过,这个情况下,怎么看都是巴鲁正确,阿兰娜坚信哥哥没有反驳的余地,同事衷心的感谢着巴鲁。
不知为何沉思着的珀拉抬起头,用非常认真地语调询问着阿兰娜:“那个迷恋药,是能让意中人心向着自己吗?”
“是的,我认为这是宫廷妇人的游戏之一。当然是秘密游戏。”
阿兰娜的语调有些苦涩,“深爱着丈夫的阿兰娜无法理解这种游戏。不过,宫廷妇人们也会笑着说拒绝这种乐趣的阿兰娜是‘很可笑的人’吧。”
“那个药,效果怎么样?”
“不知道。因为没有真的确认过,刚才说的都是传闻里听到的。”
“到底是什么种类的呢?譬如——只是很强的连接使用了的人和特定的对象之间的效果吗?还是说,能用到特定的女性和男性之间呢?”
阿兰娜惊讶地反问道:“珀拉大人,难道是想让陛下喝吗?”
珀拉跳了起来,急忙摇了摇头:“哪里的话!我已经很幸福了,但是现在……”
“是谁的事情?”
“两个人都互相爱慕,却没有进展,这种时候应该由男性主动接近。这简直是……”
虽然是一边说着一边干着活的珀拉,突然停下拿针的手,悄悄地低声私语,“感觉他们也适用……”
阿兰男也理解的点了点头,她那圆圆的脸和娇小的身躯,使她即使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也仍散发着少女的气息,“您是说夏米昂和独骑长吗?”
“恩,那两位真的很般配,为什么独骑长……”
珀拉很痛苦的咽下了想说的话,那个黑衣战士和德拉伯爵家千金的亲事,现在仍旧悬而未决。
既没有成立,也没有破弃,好像说是临时保留。
据说,作为王国英雄的德拉将军直接请求收下女儿,不管怎么说,伊文也不好不回答。
这个始末是珀拉难以理解的事情。她对伊文和夏米昂都不是很了解。
对方毕竟一个是国王的亲信,另一个是名门德拉伯爵家的独生女。
对于一年前的珀拉来说,简直是相当于云上的人们。
可是,当珀拉进入芙蓉宫时,伊文非常高兴地热情地迎接了她。
夏米昂在很多贵妇人对珀拉都咬牙切齿的时候,作为亲密的朋友,亲切的招待了她。从那以后,那两个人都一直对她很关照,无论怎么感谢都不够。
自从听说那两个人的婚事一直难以谈妥,珀拉就暗自痛心。
话句话说,对表现出犹豫不决的伊文也有一种责难的心情。
明明是求之不得的好缘分,为什么不马上答复,为什么徒劳的伤害夏米昂的心情呢……。
珀拉对夏米昂有好感,也觉得伊文很出色。正因如此,真的不可思议,也感到些许不慢。
阿兰娜也对伊文的态度感到疑惑,自言自语的嘟囔着:“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是独骑长不会不喜欢夏米昂大人,所以不接受她的缺点和瑕疵把?”
“哪有的事!”珀拉禁不住提高了声音,“夏米昂是德拉将军的千金,是和陛下多次共赴战场的女骑士。虽然我说有些失礼,但她真的是心地善良的美女。”
“我也是那么想的。”
“正如拉蒂娜是和纳西亚斯很般配的人,夏米昂和伊文也和般配。”
“恩,独骑长也在和国王陛下交涉着什么吧。明明他们两个年龄和身份都很般配呢。”
两个人都不知道伊文的另一个身份,作为国王的亲卫队长出入王宫的他,实际上是率领义贼的人,她们做梦都想不到。
珀拉一脸认真地说道:“所以,我觉得值得一试。也许是过分的担忧,但觉得坐立不安……”
“我很了解你的心情,夏米昂太可怜了。”
“那么,阿兰娜,”“恩,珀拉。”发挥了这样奇妙的团结意识,两个人紧紧地握住了手。
这样,珀拉发出的主要目的是:去买让伊文吃的药。
于是,国王和王妃终将为此发出悲鸣。
虽话说当局者迷,伊文自己觉得虽然和夏米昂亲密无间,但已经毅然决然拒绝了她。但认为事情到此为止的只有伊文,认为被拒绝而心情低落的只有夏米昂一个人。
不管怎么说,夏米昂的父亲——德拉将军已经完全对这门亲事感兴趣了,与担任伊文父亲职责的吉尔紧密的联手。
这两个人最近是十分亲密的茶友。
今天德拉将军为娶了比伊文还年轻的妻子的吉尔送上礼品,直接拜访了塔乌的官邸。
“虽说是贺礼,单送你这样的东西总觉得有些难为情……”将军苦笑着递出一套仪式用的马装。
镶银的马鞍和马镫,用金线织锦缎子做成的装饰带编织了银线的绯色的胸悬挂等,是豪华绚丽的最高级的品种。
德拉将军的领地以马而闻名,手艺人的技术也值得称道,吉尔居住的塔乌在对待马的方面也毫不逊色。
打个比方说,这就相当于向织布名手送上织物,向名匠送上刀剑。德拉将军谦逊地表示了敬意,但吉尔笑着摇头:“我们的技术终究是用来实用的,所以这种绚烂的东西就算是想做也是做不出来的,我就收下了。”
“不用客气。”德拉将军轻轻地低下了头。
实际上,在现在的王宫中,作为塔乌领主的吉尔的地位并不低,早晚也应该需要这种华丽的礼服。
侍从把茶递给将军和吉尔,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那个年轻人不在吗?”
面对惊讶于看不到伊文的德拉将军,吉尔又苦笑了起来。
“听说将军要来,他又不是一动不动的,早就逃走了。”
“哎呀,真是讨厌。”
“没开玩笑地说,他昨天也没有回来。”
“哦?”将军瞪了一下眼睛。
吉尔冷笑了起来:“我家的年轻人看起来很文雅。虽然很难对将军说出口,但他不是一直住在自己青梅竹马那里吗……”
将军豪爽的拍着膝盖:“反正也就最后再玩玩了吧,那也行吧。”
即使是听到认为是女婿的男子多少有些不正当的行为,将军也不会做什么。
伊文以前曾经在各个国家流浪,加入过海盗的行列,也被悬赏过,是个自由自在的男人,在明知这一切之后,将军仍把伊文当做女婿。
事到如今,他没打算改变主意。
“话说回来,吉尔这次娶了个年轻太太,那后代怎么办呢?如果夫人生了男孩,你打算让那个孩子成为下一代领主吗?”
“这是很难的问题。”吉尔一边察觉将军其实想说的话,一边笑着避开了回答。
“我确实是塔乌的领主,但实际上是被讨厌麻烦的老人们强行逼迫的。我跟国王多少有点熟识,所以才适合和王宫牵线搭桥,只是这种程度的东西。也许在外地人眼里,得到“领主”之名得我看起来像是塔乌的所有者,但要说我在塔乌的立场,也不过是贝诺亚的头目,二十个头目的代表。如果我想让某个人成为下一个塔乌的领主,但遭到同伴们的反对就无可奈何了。凭我的个人意见什么都做不了,塔乌过去和现在都不是任何人的东西,将来也不会。”
“那可真是麻烦。”
将军坦率的低下了头,作为继承父亲的罗亚的领主,守护领地是自己的实名这种教育使将军难以接受这种思想,尽管如此,吉尔言辞中清澈而坚定地信念是能感受得到的。
“可是,正是因为受到了吉尔的熏陶,那个年轻人才如此顽固,让人有些怨恨。”
“要是怪我,我可是很为难的。那个性情从来塔乌开始就一点都没变,将军应该责备的是他的父亲盖尔古把,在不听别人话的地方很像。”
“关于那为人,陛下也提起过,是来自斯肯尼亚的森林巨人。”
“恩。”两个人悠闲地享受着塔乌南峰采摘的茶叶。
将军突然苦笑着说:“如果和我女儿的人生无关的话,那位年轻人的态度我倒是可以干脆利落的表扬……但我很难做到。”
吉尔也止住了小:“从好的意义上,请认为他是个顽固的家伙。至少他没有想利用小
姐的身份和财产来赚钱。”
“恩,我觉得这是很难得的事情。”因为如果是对自己的手腕或者容貌有自信的年轻人一般都会瞄准这些。
一边喝茶,德拉将军象棋三十多年前的一个年轻人,那个时候德拉将军只有十五六岁吧。
当然不是将军,也没有继承爵位,只是一味地埋头于剑术和马术的修行,锻炼身体,专心致志于技能的磨练,确实的增长着自己的力量。当时还是血气方刚的德拉,看到了一个比他大一两岁,跳入在罗亚召开的马术大会,一个个打败以精湛技艺而文明的强手,夺取冠军的年轻人。虽然身材纤细,但却像钢铁一样紧绷,像野兽一样敏捷的动作让人印象深刻。
以马为豪的罗亚男子们惊叹于年轻人那样巧妙地驾驭马匹,操纵长枪的手腕,从会场涌起了大声的欢呼。还健在的将军之父,当时的德拉伯爵也发出了感叹之声。
“那是什么人,我没见过他”
在父亲身边的他也想着同样的事情,这是有人回答:“哦,那是伯利西亚的贝林杰的乔丹。”
那个名字让小德拉更加感兴趣了。
作为德尔菲尼亚的大谷仓的伯利西亚平原,他也理解那个人是下一任领主,而自己也终究是即将继承罗亚这个大领地的人,所以想趁这个机会聊两句。
德拉伯爵也是一个威风凛凛的美少年,对这个靠不亚于自己的长相的技艺在马术大赛上夺冠的乔丹产生了兴趣。
在说了真心赞赏的话语的同时,还邀请他去罗亚的宅邸一趟,站在伯爵面前的年轻人的态度十分不谦虚。“我只是为了试试自己的本事。”
他用一副厌烦的表情,严厉地拒绝了伯爵的邀请。
“在马匹方面,中央第一的罗亚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事已至此,不可能对他有好的情感,少年德拉的脸因愤怒而染上鲜红。
德拉伯爵家世代是王国的泰斗。
父亲作为优秀的领主受到民众的仰慕,作为优秀的骑士被国王深深地依赖。
当然对少年德拉来说,也是比谁都自豪的父亲。而父亲在公众面前,遭到了和自己年龄相近的少年的侮辱。
组织了打算拔出剑的少年德拉的不是别人正是父亲。
“不必理会,把剑放下吧。”
“父亲大人!对这样的侮辱置之不理的话,德拉家会名声扫地的。”
伯爵目送着乔丹的背影,对满脸通红的儿子,露出不可思议的笑容说道:“原来如此,这肯定是无礼的。但是,儿子哟,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因为贝林杰家里有各种各样的困难情况。”
关于伯利西亚的复杂情况,德拉少年也略有耳闻。
乔丹是贝林杰的长子,但现在的领主是相当于他的“叔父”的人。
据说他的母亲和死去的丈夫的弟弟再婚,在乔丹之后生了三个孩子。
尽管如此,乔丹肯定是下一代的领主。
“不能让那种不懂礼貌的人继承伯利西亚。”
面对仍在生着早已没了影的乔丹的气的儿子,伯爵说了更加令他激动的话。
“在我看来,乔丹和你都差不多,真是相似啊。”
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可是父亲却长叹了一口气。
“那个年轻人啊,恐怕是驾驭不住自己的力量吧。也可以说是被自己的年轻气盛所困。更别提还有如此出色的技艺了。”
自己听说乔丹抛弃了故乡是在那之后的事情了。
虽然少年德拉觉得乔丹的脾气不是没有道理的,伯利西亚的百姓也应该可以认可这样的领主。但是父亲认为他和儿子不一样,是不可能当领主的,并同情了乔丹。
“德拉将军?”
“啊……失礼了。”
因为被叫到名字,将军的意识返回了现实。时光流逝,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
少年德拉成年娶妻,立下无数武功得到将军称号,父亲亡故后成为伯爵,成为罗亚的领主。
和少年的变化一样,年轻人无法抑制朝气蓬勃的身体和奔跑的生机,在复杂的家庭环境中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处。看上去肆无忌惮的年轻人在塔乌找到了自己的容身所,得到了同伴的信赖成为了头目,现在作为有着平静清澈眼光的塔乌的领主坐在德拉将军前。
“我感受到了命运的奇妙。”
不知道该对措辞严肃的将军有什么回应,吉尔留着胡须的嘴角微微露出了微笑。
“是邂逅吗?”
“恩。虽然也可以说是奇遇,但这个世界的道理也许就是这样吧。我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真是老气横秋啊。”
“你还有这样的奇遇吗?”贝诺亚的头目的黑眼珠中浮现出恶作剧的光芒,注视着将军。
比头发已经变得稀薄的德拉将军看上去还年轻五六岁,是整洁清爽的男人的样子。
虽说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但从现在的脸上完全无法想象那次马术大会上遇到的粗暴的年轻人。
吉尔出现在他乡的时期和乔丹离开故乡的时期多少有些距离。
不知道那段时间他怎么了。
儿子好像也出生了,但根据国王说,他自己似乎不知道儿子的诞生。
将军也微笑了,那是曾经的德拉伯爵脸上浮现过的略带苦涩,欢乐的笑容。
“比如说,女儿小时候多次访问费尔南领地的斯夏。当然我也在一起,那个年轻人是少年时代陛下的好朋友,经常访问费尔南的宅邸。尽管如此,我们在斯夏一次都没有见过那个年轻人。直到后来才知道,当时的陛下竟然有这样的朋友。但是,这两个人现在要成为夫妻,我觉得缘分真是有趣啊。”
德拉将军沉浸在感慨之中。
为了教训这样的将军,贝诺亚的头目稍微苦笑了一下。
“德拉将军,这样太急了,还没有定下来吧。”
“什么啊,不管怎么样你都来下决定吧。还是说吉尔你打算把这事就这么算了。”
吉尔笑着摇了摇头,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投降了。
“关于将军刚才说的话……我也有感慨。”
“吉尔也有?”
“恩,很讨厌就是了。”吉尔自己重新沏茶,也给将军倒了一杯。
一边啜饮着热茶,贝诺亚的头目浮现出笑容。
眼睛的颜色,头发的颜色和皮肤的颜色都不相同,但这无疑是与伊文相似的笑容。
“有一天突然出现在山上的年轻男人……奇妙的意气相投,头脑灵活,手腕高潮,所以总盯着他,下定决心把他提拔成为副头目,没想到是老友遗留的纪念品。哎呀,这才是奇遇吧。”
蓄着胡须的将军和头目,一动不动的互相对视,但不知道从哪边开始,发出声音笑了。
珀拉和阿兰娜去逛街的那天,是秋高气爽蓝天耀眼的早晨。
珀拉就像自己说的那样,没有带随从,连担心的要跟来的泰丝夫人也拒绝了,自己走路离开了芙蓉宫。
但是没有马上离开大门,穿过正门后,来到了第二城郭的塞雷纳官邸,和阿兰娜一起换上了仆人的衣服,这是事前和阿兰娜商量好的事情。
“我家的玛利亚有几件可以换的衣服,我拜托她借给我。”对于化妆成仆人这种大胆的意见,珀拉不禁惊讶地反问。
“阿兰娜大人,你至今为止做过很多次这种事情吗?”
“没有,哪里的话,这是第一次。但是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阿兰娜似乎比珀拉更加为这个冒险感到兴奋。
毕竟是封建社会,从服装和发行上看,一眼就能看出一个人是什么阶级的。女性更是如此,已婚未婚都可以通过外表来判断。
“因为有目的,所以我们应该秘密的去拜访魔法街,化妆成仆人的话,谁也不会知道。”
虽然这么说,但是珀拉稍微考虑了一下。不,其实是十分仔细地思考。
珀拉也是贵族的女儿,即使只有深山里的小领地,过着和拜访王宫的大贵族们无法比较的朴素生活,但贵族就是贵族。
而且现在的珀拉是国王的爱妾。换装成仆人走在街上,太不像话了,泰丝夫人一定会拼命劝说的。
已故的珀拉的母亲也总是把不要忘记自己是淑女这句话挂在嘴边。
真正出色的妇女没必要打扮的华丽,但她时常提醒,无论何时都要有礼貌得体的举止。
如果是来王宫之前的话珀拉应该会立刻阻止阿兰娜,慌忙地说不要做那样的事情吧。
可是,现在的珀拉咽着口水,茶色的眼睛不断闪耀,悄悄地私语道:“确实很有趣呢。”
“没错,并不是做什么坏事,也不是说要像王妃那样露
出胳膊走路。”
虽然这句话似乎是借口,但珀拉也有同感。
和那个人的胡闹相比,这样的事情好像没什么了不起的,真是不可思议。
现在穿的衣服,让裙子更有张力的内衣也脱掉,把更是用的,侍女们的内衣穿在身上。
洗过脸,化了妆,换了个朴素的头型。
两个人穿上洗过的浅葱色的木棉的衣服,带上雪白的围巾,白色的帽子,在下巴上系上绳子。
站在镜子前的珀拉,在镜子中发现在乡下长大地,侍女的身影。
确实是自己的脸,只是穿着平时不穿的衣服,就变成完全不同的人了,觉得七上八下的。
在珀拉的旁边,同样目不转睛看着镜子的阿兰娜叹了口气。
“看到自己这么合适感到有些悲伤……”
“阿兰娜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珀拉大人,如果是王妃殿下或者贝尔敏斯塔公爵的话,无论怎么变装也不会让人觉得像仆人吧?但是,在我看来,我就像是天生的女厨一样。”
珀拉也看着自己的样子笑了。
“王妃意外的穿什么都很合身……阿兰娜说了那样的话,我怎么看都像是保姆呢。”
“我们的化妆很成功啊。”
“恩,但是正如阿兰娜所说,这让我莫名的悲伤。”
改变姿态的两个人相视而笑。
拉蒙纳骑士团长的妹妹和国王的爱妾都消失了,这里只有脸和身材都圆润,声音明朗的女厨和有着苹果一样脸颊,动作轻快心情舒畅的保姆。
离开了家的两个人,到底还是稍微紧张的离开二郭的门,不过门卫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们。
要是平时,看到珀拉和阿兰娜会站直恭恭敬敬低头行礼的门卫们,瞥了她们两个一眼就把视线转回原处。她们的服装就是为贵族服务的仆人装束,对这些女人进行检查是毫无道理的。
两人轻轻地忍住笑,若无其事的走过大门,在离门卫十分远的地方,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通往大门的路上,被赋予了久违的自由时间的两个人欢欣雀跃的走下去的样子,就像外出的两个仆人一样。
三郭处处炊烟袅袅。骑士团的官邸好像在进行着早上的训练,能听见很有气势的口号。
正因为没有在这样的时间来过,所以很稀奇的环视着四周走着的两个人,同时注意到了走在自己前面的人的身影。
阿兰娜跑过来打招呼:“早上好,嫂子。”
听到呼唤无意中回头的恩德华夫人,看到意想不到的人的身影感到吃惊。在看到从阿兰娜身后变装的珀拉急急忙忙地走来时,她突然发不出声音来,睁开眼睛,交替地凝视着两人的身影。
“嗯,两个人都……”
“怎么样?很合适吧?”
“太合适了,所以觉得有点伤心,刚才和阿兰娜也这样说过,拉蒂娜也出门吗?”
“恩,听说陛下为了庆祝我们结婚,要赐予我们新的房子,所以想去选庭院里的树木。话虽如此,你们两个化这样的妆要去哪里呢?”
拉蒂娜当然还是贵族妇女的服装,只拿着手提包,连侍女都没有带,是一个朴素的妇女。
虽然珀拉的母亲经常把要华美绝伦挂在嘴边,但是那种朴素却让人感到她凛然的内心。
珀拉和阿兰娜并排走了一会儿,说明了化妆的理由和外出的目的。拉蒂娜听了两个人的话,表情更加为难。
“是迷恋的药吗?不用准备那种东西,那两个人一定没问题,我想一定会顺利的……”
可是,作为拉蒂娜义妹的人却摇了摇头。
“从嫂子的嘴里说出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因为知道因为自己一直没有前进的恋爱,让阿兰娜焦急的事情,拉蒂娜一边苦笑着道歉,一边说:“你们两去魔法街的话,我也一起去吧?正好我想着要去一次呢。”
两个仆人装束的人吃惊地相视。
“您需要买庭院的树木吧?”
“那条街连庭院的树都有卖吗?”
“恩,听说很难在中央买到的南方的珍奇植物,就算只听说过,我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东西。”
“但是嫂子,南方的树在寇拉尔长不起来吧,因为会下雪。”
阿兰娜曾经在南方生活过。
拉蒂娜因义妹的话语眼睛闪耀了起来。“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想养育它了。那么就不种在庭院里而是在花盆里,冬天尽量晒太阳,晚上就放在暖炉旁边,这样不行吗?”
阿兰娜一脸惊讶的说:“嫂子啊,就算是对草木的一半热情,要是能放在哥哥身上,我就不会那么焦急了。”
“嘛……阿兰娜不要那么坏心眼,不要再提那件事了。”
堂堂正正的贵妇人在笑着和侍女说话,这是多么奇妙的光景,不过,珀拉明亮的笑了。
“这不是很好吗,阿兰娜,难得来一次,我们就一起去吧。但是,拉蒂娜大人,也请期待我们的结婚祝福吧。夏米昂也帮了我的忙,我把珍藏的东西刚刚做完了。”
“哎呀,真令人开心,我能收到什么呢?”
“不行,在结婚之前都是秘密。”
“这我当然知道,先知道礼物是什么不就没有意思了吗?”
像这样开心的笑着,三人朝着魔法街前进。
拉蒂娜姑且不论,化妆后的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背后有凝视着她们的双眼。
这要追溯到两天以前,深夜的办公室里,王妃对瞪着文件的国王搭话:“你劝珀拉去街上逛逛?”
虽然被称为狡猾的熊,但实际上比谁都热心工作的国王。在这样的时间仍在专心于政务,王妃突然造访到丈夫身边,并赶走了秘书,两人兴致勃勃的单独谈话,在这座城堡里是很常见的事情。
“恩,最近每天都很忙碌,偶尔放松一下也不错吧。”
“那样的话,你也请一天假,和珀拉一起去休息吧。”
王妃说,那样做珀拉也许也会高兴的吧,可是,国王看着自己身边堆积如山的文件,向王妃狠狠地投去怨恨的眼神。
“你觉得这种情况下能休息吗?”
在准备邦交恢复纪念仪式之际,除了必要的最低限度的政务,其他的都拖延下来,现在正如怒涛般袭向国王。
王妃苦笑着耸了耸肩。
“仔细一想,国王什么的……”
“这是一笔不划算的生意,表弟那边的尤里能快点长大啊,我会很开心的让出王冠的。”
王妃对大声悲叹的国王发出苦笑。
“这个国王在对刚出生的婴儿说什么呢。那个,就算弄错了也不要在人前说哦?如果传到团长的耳朵里的话,可不得了!”
必然会引起争议的。被称作猛虎的萨沃亚公爵,虽然国王能想象到脸上带着微笑露出利齿逼近的样子,但还是认真的说:“那边的血统是压倒性的。可是,把这么麻烦的工作强加给他确实很可怜……结果只能是互相推辞这个下下签嘛。”
话题就这样毫无结论的放在一边。
王妃手里拿着几张打开的文件,粗略的看了一下,看上去没什么深刻的内容,但都很细致。
委托案件的判决,寻找山火和洪水受害的对策,对教会和官员的暴行感到为难的村民的情愿等等,数不胜数。
当然,来仔寇拉尔当地的控诉也各种各样。
国王是行政,司法的最高长官,地方官员要把自己处理起来棘手的案件上交裁定。
“要帮忙吗?”
“现在还没什么难题能让我的胜利女神出场……不”
国王突然想到,“对呀,说不定不久就需要你帮忙了。”
总觉得是严厉险峻的表情。与桌子上的杂事又不同,似乎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国王对询问详情的王妃摇了摇头。
“现在还不能明说,因为现在并不是应该强力地施行计划的阶段。”
“什么意思?”
“我国投入最终兵器还为时尚早。——对了,闲得慌的话正好。那我拜托你吧,能跟着珀拉外出吗?”
王妃略微歪了下头。“为什么这么说,好不容易去玩,有我在的话没法安心吧。”
当然,王妃很疼爱珀拉,珀拉更敬爱王妃。
同事,对于珀拉来说,王妃是身份高高在上的人。无论怎么仰慕都不够……正因为爱慕着,所以在王妃面前没法舒畅地欢笑。
国王应该也明白这一点的。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不要路面,不引人注目的,悄悄地注视着她。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你真行,想拜托王妃做爱妾的护卫吗
?”
王妃虽然惊讶地说道,但国王也是一个坚决的人,所以只能驳回一句“厚颜无耻。”
“如果不是我的哈米亚的话,就不能让我安心托付了。不被对方注意到,在背后默默地注视,这样的事情对你很容易吧。”
从某种意义上说,没有比这个更加强力的护卫了,但王妃露骨地皱起了眉头。
“默默地跟踪女人,不就像色狼一样吗?不用依赖我,从王宫好好地派出护卫不就好了。”
“我也这么说了,但是被笑着拒绝了,说是不要做这么夸张的事情。”
“当然了,你自己平时就这样,妻子向丈夫学习是理所当然的。”王妃无视国王的叹息,堂堂正正的断言到“明明国王都不带随从,自己也不能带随从走路吧。这就是国王太过于平民的结果啊。”
“我就算了,你也一样。自己可以保护自己,但是珀拉可不行。”
国王将胳膊肘戳在桌子上,双手交叉,半遮住脸,只让眼睛发光。于是,一头巨大的野兽静静地伏在了那里。
“将珀拉迎进王宫这事直到最后都犹豫不决,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如此,因为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样的危险。在宫廷中窝藏的贵妇人的嫉妒是很可怕的,我的生母也因此而死……”
维特加村的珀拉和前国王特鲁瓦的恋爱没有得到城内任何人的祝福。
在这场恋爱中最后诞生的男孩,也只是貌美自傲,家世显赫的贵妇们所憎恶的对象。
面对这凶猛的愤怒,珀拉十分害怕,逃离了城堡,但作为卑微的村姑,珀拉决不被允许生下国王之子。
“但是,现在应该不会有这种担心了吧。”
王妃不知道女性的嫉妒心。
虽然没能体会到这种活生生的感觉,但国王的感情是可以理解的,也感到了对装作文雅的贵妇人们阴险的做法的愤怒。
但那个时候和现在完全不同。
统管着女官们的女官长,和贵妇人中的实力者贝尔敏斯塔公爵都对珀拉有好感,是他强有力的伙伴。
“我知道,我也认为这是值得庆幸的事情。但是,她无法抵御实实在在的刀刃。”
“女人吵架的时候,很少会用真正的刀剑把。首先,是谁想要伤害珀拉?”
国王宠爱的珀拉,而且珀拉最大的伙伴不是别人,正是王妃。如果对珀拉出手,就会与国王和王妃二人为敌。
至少这个寇拉尔城李没有这样鲁莽的人。
国王深呼吸仰望着王妃。
“莉,我担心的虽然说是珀拉的事情,但其实也是你的事情。”
“我?”
“对。虽说你晚上会回来,我就没觉得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但是前几天的典礼上珀拉的脸已经让很多市民知道了……不管怎么说,还有蕾娜的事情。”
王妃缩了缩脖子,尽管已经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但是国王还没有忘记珀拉的侍女死于非命的事情。
说忘掉可能有些勉强,但王妃1确实几乎要忘掉了。
对于杀了蕾娜的那个男人,我个人觉得很中意,但那个杀人犯居然在纪念典礼上堂堂正正的路面,竟仅仅是为了吃东西而来——国王这样评价道。
“那个男人现在也正在瞄准你的性命吧。我知道那是你和他之间的问题,我不打算插嘴。但是,不能断言这次那个男人不会把珀拉当做人质来威胁你吧?”
王妃又沉默地耸了耸肩。那个那人实际上对夏米昂用过这个手法,但这个事也不能对国王说。
“虽然我们说好了不会这么做。”
“你或许能相信这个约定,但我可不行。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
“哎呀……那是当然了。”
“珀拉是我的妻子,我来保护她——虽然想这么说,但现在是这个样子,取而代之我想摆脱我的战斗女神。”
“真是个爱操心的国王。”
虽然王妃一笑了之,但也能理解国王的不安。
如果是交战的话,国王没什么好害怕的。不管什么敌人都能击破。但是,那个男人和他朋友做的事情不能用骑士的手腕来应对。
王妃大胆的坐在办公桌上,笑着探出身子窥视着国王的脸。
“总而言之,只要我在珀拉身边,你就安心了吧?”
“你说的没错。一想到我的妻子会被坏人袭击或者诱拐,我就放不下心来。虽然你对政务不感兴趣,但只要你在她身边,就没什么比这更让人安心的事情了。”
“虽然很没有道理,但既然是丈夫的请求也没有办法。我会去当这个色狼的。”
“对不起。”
“你别道歉啊。你说的没错,我不能把别人卷进我的吵架之中。”
王妃深切的感到,总有一天要和那个男人决出胜负,在自己还在这个世界的时候。
“那个,渥尔。”
“怎么了?”
“如果说我把你的妻子当成是我自己的妻子,你会生气吗?”
烛台上的光照耀着王妃端正的脸,那双眼睛深邃清澈。
十八岁的王妃时常露出这样的表情,想用自己的力量守护重要的存在,像一个男人一样的脸。
“不会。”国王摇了摇头,抬头向王妃微笑,“非常感谢,对我来说你重视着珀拉让我很开心。让我困扰的是,珀拉也非常喜欢你。”
“那你为什么会困扰呢?”
“当然会困扰了。不管怎么说,即使她和我两个人的时候,话有一半左右都是说你的事。这样不是没有作为丈夫的立场了吗?”
“真是个可怜的国王啊,小心别被甩了。”
王妃戏弄着快要瘫倒的丈夫,离开了办公室。
因此,王妃和忠实的侍女商量后准备就绪,今天早上从芙蓉宫出来之后,悄悄地跟在珀拉后面。
珀拉进入阿兰娜家的时候,换上仆人的衣服和阿兰娜两个人走出来的时候,都看的一清二楚。
无论两个人怎么变装都能分辨的王妃,因为不明白为什么做这样的事而扭头。
“去街上为什么要特意化妆呢?”
“我觉得没有深意,只是享受着成为他人的快乐吧。现在两个人看起来都很开心。”
现在雪拉身上穿的也不是平常的女官服。
浅桃色的草裙的胸口装饰着白色的花,扎得整整齐齐的银色头发隐藏在有着发带的可可色的帽子里。帽子的边缘弯着红丝带与浅粉色的丝带,和裙子非常搭配。
衣服和帽子都不贵,虽然是随处可见的商品,但雪拉的皮肤白皙清秀,实在是非常合适。
看到这个模样,任谁都会觉得是下级贵族未婚的女儿吧,准确的说是任谁都只会这么想。
在街上用这种不显眼的打扮,比较适合守护珀拉,所以做了这样的选择。
“如果知道这些人会穿那种服装的话,还是用平时的衣服比较好吧。”
“所以说,现在再去换衣服的话会跟丢的。”
王妃身着白色衬衫,无袖的金茶色衬衣,以及苔绿色的裤子,配上挂着边饰的皮靴。光辉灿烂的金发巧妙地扎起来,与特征性的装饰一起藏在帽子里。
腰上挂着平时的短剑,怎么看都是下级贵族的少年。
这两个人并排行走,像是关系很好的青梅竹马。也像是考虑结婚,但还未经世故的恋人。但他们的谈话之中却丝毫没有这种魅力。
“话虽如此,那两个人是下定决心变装了,那样的话谁都看不出来。”
“是吗?光是看背影不就知道了吗?”
“因为你的眼睛是特别的。”
“你也能看出来的吧。”
“那是当然的,因为她们是外行,并没有把走路方式和动作一起改变。但一般人比起对方的脸,更关心对方的服装。”
“蒙混外行人的话那样就足够了?”
“现在城门的看门人好像还没有注意到呢。”
途中拉蒂娜也加入,虽然很令人吃惊,但三人一起愉快地谈笑着走向外门。
尾随其后的是下级贵族的少年少女。(只是男女反过来了)
魔法街十分热闹。
时间刚刚过早上八点,街道上已经人山人海,在临时开设的早市中,人们大声地买卖商品。
早上这样的光景,无论在哪个城市都是一样的,但对第一次来的三个人来说却是那么的令人兴奋。
“这里真的是寇拉尔吗?”
“难以置信。”
“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地方呢……”
她们异口同声的说出了那样的感想。
虽然从王宫没有走多少路,却有一种来到了不同的国家
的错觉。
鳞次栉比的房子门口挂着大小各异的神秘的标志牌。
在露天市场上,各种各样的商品在售卖着,鱼干、水果等食品,身上的装饰,家中使用的小物件,五金器具,剑和盾牌都有出售。
这些商人们大多是外国人,摆放的商品也散发着强烈的异国气息。
在某个小摊子上推着小山一般的干燥树枝和树叶,它们是干什么用的呢?就连擅长料理的阿兰娜和珀拉,非常了解草木的拉蒂娜都认不出来。
问了下卖方,好像主要都是药材。
“啊,嫂子你看,那里有苗木卖。”
虽然看起来很杂乱,但摊位似乎有着一定的规律。
在集市的一角远远望去卖着植物。
从南方进口的树苗和种子,来自北方的球根等等被排列着。
“哎呀,尽是些没见过的东西。”
拉蒂娜很高兴的瞪大眼睛停了下来,注视着树苗上的名牌,开始用手挑选球根和种子。针对产地和培育方法向卖家询问,选择商品,当然也开始讲价。
阿兰娜苦笑着对挪不开脚步的拉蒂娜说:“嫂子,我们去转一圈,请您呆在这里。我们走吧,珀拉。”
穿着仆人服饰的两人继续前进,这次出现的是别具一格的小物件和工艺品的商店。
用野兽的牙齿连接起来的大胆的项链,画着长角的魔物的挂毯,用大羽毛装饰的帽子,奇妙歪斜形状的焊接人偶,用野兽的骨头削成的笛子和工艺品,刻着像记号一样的文字的各种道具。还有蛇、蝾螈之类令人毛骨悚然的物品。毕竟是小摊子,即使不想去看也会映入眼帘。同事也深深吸引住了她们两个。
用假花装饰的花灯,颜色鲜艳的蜡烛,大小不一的水晶玉石,封着五颜六色花纹的玻璃,画了图案的羊皮纸手札,银制的调羹,象牙雕刻的摆设物和小箱子,光是看着就让人很开心。
对于在贵族阶级长大的两个人来说,没什么比这个更新鲜的光景了。对她们来说,购物就是指布料、梳子等等,都是各行各业的人到家里来摆放他们的商品,然后从中挑选。
这里放眼望去,满是各种漂亮的东西,让人眼花缭乱。
“哎呀!”阿兰娜拿起了小陶瓷摆设,狗、马、猫等等动物的形状,色彩鲜艳,和真的一模一样。
“好可爱,把这个作为礼物送给我的孩子们吧。”
珀拉被一个露天柜台上垂下的绳子迷住了。这些用丝线编织的细绳,无论颜色还是粗细,包括组合方法都各不相同,很适合做男性礼服的领子、袖口搭配用的装饰品。
阿兰娜注意到珀拉的视线小声嘟囔道:“要不要给我家的人做一件新的盛装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给陛下还有王妃……”珀拉低声私语道,阿兰娜也点了点头。
“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但是珀拉大人,不要这么早决定,好像还有很多店。”
“恩,没想到会这样子,感觉怎么看都看不完。”
两个人兴高采烈地继续看着摊子。因为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买这种东西,所以她们两个人花很长时间逛每一家店,有时还会折回,很难继续往前走。两个人的脚步再看见卖着更多装饰品的一角的时候完全停住了。
在那里摆放着用贝壳制作的簪子,发出奇特音色的铃铛,珠子编成的戒指、手镯,镶有小玻璃花饰的别针、梳子、化妆箱,缎子和蕾丝的缎带等等。
两人更是被南方特产纱夺去了眼球。
锅边竖着的棍子顶端系着薄薄的纱布,好几张垂着下来。
抓起一张一看,以满满的异国的植物、动物、几何图案作为基础,有着红、蓝、绿各种颜色的纱,有的没有花纹,更有的刺上奢侈的金丝银线的刺绣。
两人完全沉迷其中,一张张拿起它们展开。
“真是漂亮啊。”
“但是,这是用来作什么的呢?”
完全摊开是相当大的方形的纱。
作为丝带的话太粗了,作为手巾又太薄太软。虽然男人可以系在脖子上使用,但怎么看都会给女人的。
卖家笑着回答了两个人的疑问:“在南方呢,年轻的女就用这种纱抱住头或者扎头发,扎好后垂下来装饰一下,或者再用一些丝带装饰,就十分华丽了。”
“哎呀,真的吗?我曾经就在南方居住,可是从没见过那边的女孩儿们用这种东西。”阿兰娜这样问道,卖家更开心的笑了。
“那是因为你在相当尊贵的贵族宅邸上工作吧。你到村庄中去看看,村姑们都是这样打扮的,你们也来一张吧?”
不管怎么热心的劝说,作为两个孩子的母亲的阿兰娜和作为国王的爱妾的珀拉是不能把这种艳丽的纱卷在头上的。虽然郑重的谢绝了,但是对方作为商人,不会轻易让步。
“试试脱下那顶没有魅力的帽子,把这个卷在头上吧。如果说在工作中做不到的话,在喜欢的男人面前装饰一下就好。一定会再一次让他迷上你的。”
听到这句话,两个人想起了本来的目的。阿兰娜发挥起自己的演技,用为难的脸色歪着头。
“是啊,确实这个很漂亮。但是对于我们现在的目的来说还不够。”
珀拉也点头表示同意,“我们,有一个无论如何都想让他回心转意的男人。”
“你们两个追同一个男人吗?”
阿兰娜向瞪圆了眼睛的商人笑着说:“不是我们。那位是我们侍奉的小姐的心上人。他明明知道小姐的心情,却让她焦急地等待回复,真是恶劣。”
“明明大小姐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呢。男方也因此确实兴致勃勃,但他本人却偏偏不肯下决定,让我们一筹莫展。”
“听说这条街上有卖对大小姐有帮助的东西,我们就来找了。”
两人都是堂堂正正的仆人的口吻。
商人理解了,并热情地给出了建议,“如果是这样的话,去维罗妮卡的店看看吧,一定会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两人请教了那家店的地址,就暂且回去和拉蒂娜汇合了。
至此,王妃和雪拉已经全部看在眼里。因为两个人的眼睛非常好,所以无论怎么样拥挤的人群也不会弄丢她们的身影。不被她们发现也不是什么难事。但王妃已经疲惫不堪了,肩膀垂了下来,背靠着建筑的墙上。
“我服了,和女人一起买东西真是有多少命都不够啊……”
站在发着牢骚的王妃身边,雪拉忍住了笑声。
作为无双勇士的妃将军居然有这样大的弱点,真是让人觉得奇怪。
“不用这么说也行吧。比起真正的战场,这场战斗中的妇女们显得悠闲而又好笑。”
“我倒是觉得真的战场好打得多。”
“我知道。哎呀……一二的忍耐还是必要的。”
沉迷于购物的珀拉们虽然没有注意到,但是太阳已经在中天了,她们从早上到中午都在不停地到处走。
精力充沛的她们精神饱满,而跟踪她们的一方就不太好了。
如果是军马之间的战斗,王妃即使整天持续作战也不在乎,但是在完全不同的次元下残酷地使用着身体。尤其是作为与女性心理无缘的人,完全无法理解她们那闪耀的目光以及在同一个地方来回走来走去的行动。
“到底有什么目的啊,如果有想要的东西,赶紧买回去不就好了。”
“这样可不能算是明智的购物。”
虽然雪拉也同样很疲惫,但不管怎么说,他作为女性生活的经历还是很长的,但也还是跟了半天也精疲力尽了。
“她们在这里才能发挥自己的本领,如果是爱好浪费的大贵族的太太姑且不论,一般的妇女对钱十分节俭。即使是认为东西好而购买,如果之后在其他店找到更便宜更好的东西的话,也会觉得吃亏了。从这种意义上讲,两个人都十分稳重,所以会买性价比最高的东西。”
随着理解了雪拉的话语的意思,王妃脸色发青了。这是无论是战场上还是在任何苦战之中,都很少见到的面孔。
“不会吧……就是说要把这些店都逛完吗?”
“我想会的——看那个样子。”
雪拉对像珀拉和阿兰娜这样的地方贵族女星们的生活也很了解。
只是处理家务一天就结束了,平稳又有规律,还有些忙碌,不过,是极度缺乏刺激和变化的单调生活。
正因如此,两人一次看到这种街道和集市感到兴奋,恐怕不会感到疲劳。
“想停也停不下来的,这个时候的女人们,虽然这么说有点失礼,能发挥出男人无法想象的马力。”
雪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王妃则是单手捂住脸叹气。“饶了我吧……”
还有从背后看着王妃和雪拉两人的视线。
就算是有着超群的直觉的雪拉和王妃,也没有注意到那个视线。当然也有着没有预料到已经在跟踪的自己反过来也被跟踪的缘故。最大的理由还是对方是消去气息的专家。那个专家努力不发出声音,紧贴着墙壁支撑着身体。明亮的茶色上衣上的肩膀微微的颤抖着,是在不断地忍住笑的原因。
“那个王妃在干什么呢?”在强忍笑声的雷蒂西亚的旁边,班特亚也难得露出了微笑。他蓝色的眸子的实现前方有化妆成少年的王妃和穿着可爱的浅桃色衣服的雪拉。
这两个人的眼睛也异于常人,虽然距离相当远,但王妃坐着似的疲惫不堪的样子,雪拉为了鼓励王妃,拼命和她说话的样子,全部都能看在眼里。
当然,两人视线的前方,还有化妆成仆人的珀拉和阿兰娜。
“好像是在暗中关注着那个爱妾,王妃做爱妾的护卫实在太可笑了。”
听到看守的人说王妃化妆后离开城堡,于是就跟来了,看到王妃一直不离不弃的跟着,但被爱妾买东西折腾的团团转的姿态。正因为知道那个人在战斗方面超人的技艺,所以觉得这十分可笑。
好不容易早起的雷蒂西亚,笑着擦干渗出的泪水。
“真可惜啊,如果把那个爱妾当做诱饵的话,一下子就能解决了。”
“应该可以吧。”
高个子的青年冷淡的回应了这个提案。
在绑架了德拉伯爵的千金之后,虽然雷蒂西亚说过今后不会对王妃身边的人下手,但他们是暗杀生灵的家族,没有遵守那个约定的义务和理由。
而且,现在的话,完全可以控制住那个爱妾,人群可以作为活生生的烟幕,遮盖住他们的身姿,但雷蒂西亚摇了摇头。
“算了,虽然知道效果不错,但是犯了一个错误的话就双送了。”
“真是少有的软弱啊。”
“你看出来了?”
“看得出来啊。事到如今,你这么说绝对不是惜命的原因。”
对持续开着玩笑的班特亚,雷蒂西亚眼睛如同猫一样,露出了笑容。
“这个和那个是两码事,我喜欢那个王妃,不想被她讨厌啊。”
个子高的青年这次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他对于自己要杀掉的对象也有一种既不喜欢也不讨厌的心情,这一点也是不用多说的。
雷蒂西亚耸起纤细的肩膀进行申辩,“那家伙就算是开玩笑,也不想惹她生气。只会让事情变得难办而已。”
在对方察觉自己存在的瞬间就已经完成了工作——换句话说,让对方停止呼吸,这是他们平时做的事情。
尤其是像雷蒂西亚这样有才干的人。
但,已经知道自己的脸,而且也知道自己这边抱着杀意。没有比这更难搞得对手了,同时,也没有比这个更有价值的对象了。
珀拉和阿兰娜回到植物市场一看,热爱花草的未亡人取得了巨大的战果。
百合、水仙、郁金香等等,还有春天盛开的各种球根,麝香,豌豆,以及瞿麦种子等等装满了袋子,中央看不到的香草的幼苗有好几种,甚至都预料不到该怎么培育,还有用草绳捆扎的不知名的树苗,两只手都抱不过来。
这样的露天摊位的缺点是不能送货上门,拉蒂娜虽然很遗憾,但因为再也拿不动了,所以就要先回去了。
“早知道有这么多值得买的洞悉,我就动员我的仆从们了,明天我再带人来。”
“你一个人没事吧,拉蒂娜大人。”
“要帮您拿到中途吗?”
“不用麻烦了,你们两个还有事情要办吧?我没有问题,到马路上就可以叫到马车了。”
与两人到别的夫人双手紧紧抱着沉重的行李,从人群中走了出去,为了不让擦肩而过的行人弄碎树苗,一边保护着它们一边走路,实在是有些困难。
突然,一个人轻巧的穿过人群走到了夫人身边。
“我来帮忙,”说这话的同时,拉蒂娜一只手上的行李被拿走,拉蒂娜很不可思议的看着帮助自己的女孩,微笑着说“哎呀哎呀,麻烦你了。”
雪拉也回以微笑,因行李的重量皱起了眉头,回应道:“我送您上马车,无论怎么说,这对女性来说太沉重了。”
“谢谢,得救了。”休息了一下的拉蒂娜把剩下的行李分在两手上重新拿起来,这下轻松多了。并排走着,轻声的问道:“您在这儿的话,王妃殿下也在吗?”
“是的,据说陛下拜托她来当珀拉的护卫,为了不让两人察觉,现在也在悄悄跟着。”
“哎呀……”
“关于这件事我想问一下,珀拉到底在找什么呢?有什么东西只有这里才能买得到吗?”
“这是王妃殿下在问吗?”
“是的,如果想要日用品或者装饰品的话,应该没有化妆来这条街的理由,我也这么想。”
拉蒂娜很为难,不管怎么说,女人之间的仁义还是要有的。要是这个漂亮的姑娘是真正的女性的话还好,不过其实她是个少年。这就是问题所在。
看到没有回复,雪拉温柔地说道:“我是侍奉王妃殿下的,不会对别人说的,当然对陛下也是。”
作为男性,能考虑到保持沉默是因为有很难说出口的话,这种关怀也向真正的女性一样纤细。
话虽如此,拉蒂娜还是犹豫着,如果王妃知道了,必然会传到国王的耳朵里。但下一个瞬间,拉蒂娜苦笑着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个王妃在任何意义上都不普通,她不属于任何人,就算对国王也不屈膝。
在拯救拉蒂娜的丈夫的时候也是那样。国王对事情一无所知,当时还是王女的格林迪艾塔一个人做出判断并行动了。
这个看上去像是侍女的少年,对王妃一个人宣誓忠诚。因为并不怀疑王妃比任何人都担心珀拉这一点,拉蒂娜慎重的说道:“知道了,我跟你说,你能答应我保密吗?”
如果在这一点不能坚守女人之间的仁义的话,自己就没有脸了。雪拉被这意料之外的话语有些吓到,那对堇色的美丽的眼睛露出担忧的神色,雪拉问道:“那两位是在谋划什么对独骑长的坏事吗?”
“啊,不是,不是的。绝对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她们两个多管闲事,就像恶作剧一样。”
在叫马车的时候,夫人迅速的说明了情况,雪拉仔细倾听,听完后再次保证保守秘密,帮夫人把行李装到马车上,送走了夫人,再次回到了市场。
即使人山人海,雪拉仍旧毫不费力的找到了变装的那两个人。
当然,王妃就在那附近藏着。
化装成仆人的两人,现在被刚烤好的面包和热茶迷住了,应该是饿了。
在这样的人群中站着吃东西,也是两人有生以来第一次的经历吧。虽然动作笨拙,但看上去十分开心。
雪拉也买了几人份的香草茶和塞满了肉的炸面包,拿到王妃那里去。
因为他相信王妃一定能吃那么多。
一会儿,王妃吃光了雪拉带的食物,听了情况,瞪大了眼睛。
“恋慕之药?”忘记自己正在跟踪,不由得大声喊了出来,然后慌忙压低声音,“那两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和王妃一起吃完饭的雪拉也很困惑。
“我也很为难,不过她们很认真。”
“她们真的要让伊文喝那种东西吗?真是有勇气啊……”
虽然雪拉想说,让你喝下安眠药的陛下才更有勇气,但他明智的选择沉默。
“但话说回来,这种药有效吗?像是这种白天的魔法街里卖的东西。”
“是啊,几乎都是骗人的东西,在糖水上涂上颜色,即使是贵的成分,也就是些玫瑰或者香草的香料,最高级的也就是融化的巧克力。那个据说有加深爱情的效果,我觉得也不能完全说是假的。”
虽然恋慕之药这个名字强烈的在脑海里回响,但应该只是一种安心的咒语程度的东西,被侍女这样说明后,王妃微笑了。
“不管在哪里的女孩子,都喜欢这种东西。”
这时的王妃想起了很久没见的“家人”。
对王妃来说只是遗传学上的血缘关系者,但在世间却被称为出色的家人。
小妹沉迷于各种恋爱占卜,其他姐妹也是对“实现恋爱的咒语”、“和他的相性占卜”、“对恋爱有用的小饰品”之类根据不明的东西十分关注。
当时的莉——那时候还不是王妃,也不是女人——非常不理解。
她并不认为人的心会因为“咒语”而产生太大的变化,如果真的发生了变化,可就麻烦了。
她对于人类社会中时候有水平那么高的咒术师感到疑
问,坦率地询问了伙伴,结果轻易地被否定了。
据说那只不过是戏言,但对她们来说,真伪和准确率都不是问题。
完全不明白。如果准确率低的话,为什么她们还那么热衷呢?
“因为觉得偶尔会中奖,所以很开心。结果,人们喜欢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东西。那些孩子喜欢那个,觉得相信那个就能安心了,别人怎么说都是徒劳的。”
虽然不能理解,但是王妃对别人的价值观并不想指手画脚,对雪拉开玩笑说道:“不过嘛,要是对身体无害的话不也挺好吗?这样的话,伊文也能下定决心,我们也要协助他们,一起让他喝。”
面对王妃开玩笑的话,雪拉难为情的摇了摇头。“问题是……”
“怎么了?”
“全部都是这种东西的话没问题的,但也有不是这样的……”
“有的有加有用的东西?”
“据说还真有有用的东西,而且还有很不好的效果。”
“什么意思?”
如果瞪圆了眼睛,就会变成天真无邪的脸,这时的王妃就如同外表一样,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年轻姑娘。雪拉虽然真身是同龄的少年,但他毫不遮掩,直接清楚的说出来:“意思就是有能让人发情的东西。”
王妃发出了呻吟:“那个,是喝的药吗?”
“一般来说是。”
“也就是说,喝了之后就会变成发情的雄性吗?”
“直截了当来说的话就是这样。”
王妃习惯性的想挠头,发现今天戴着帽子,于是把手缩了回来。
“但是,不是所有的都这样吧。”
“当然不是,就像刚才说的那样,大多都是几乎没有害处的带颜色的糖水。——就算是卖方,也不会卖给外行的女性这么危险的东西。”
但是不能说没有万一。
雪拉一脸担心的样子,王妃也沉思苦相。
“麻烦了。”
“是啊。”
“之前纳西亚斯那时候这种药可能有效,但是伊文的话就糟糕了。最坏的情况下,随便用了那种东西,能成的事情都成不了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是针对未亡人和拉蒙纳骑士团长恋爱经验不足,缺乏小小的契机的话,推一下那犹豫的两人就好了。
但是,黑衣战士和德拉伯爵家的千金之间不能这样。
如果弄错一步就会造成不能修复的嫌隙。
“两个人找的恋慕药,要是比较危险的砂糖水还好……”
“恩,那就是外行人的可怕之处,我想她们两个都不知道有发情药的存在。”
正因为如此,不知道会被卖给什么。
“据拉蒂娜大人说,两人是打算把买来的东西原封不动的送给夏米昂大人,让他们试用一下的。所以最重要的是如果能在交给夏米昂大人之前鉴定一下内容物就好了……”
“知道了,那样的话很简单,今晚我要去芙蓉宫吃饭,你也来吧。她们总不会今天就走着把东西带给夏米昂把。”王妃耸着肩膀笑了一下,“因为我们是‘女性同伴’嘛,如果拜托她偷偷地向渥尔战士购物成果,那么珀拉也会给你看的。”
雪拉也露出了复杂的微笑,确实王妃在身体上是优秀的女性,自己只看外表也是女孩儿。即使如此,内容却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但是,如果调查后发现是危险物品,你会怎么做?没收吗?”
“那是没办法的吧。万一被那样的药物煽动,推到了夏米昂。伊文会羞愤而死的。一恢复正常,他就会隐匿自己的行踪消失,一点都不奇怪。”
那个男人不可能接受强行安排好的既成事实。想着与其必须承担责任,不如沉默地消失,不再在夏米昂面前露面。当然,在国王面前也是一样。
如果那样的话,两个人的婚约只会告吹,国王会失去最好的朋友,贝诺亚会失去下一个头目,甚至德尔菲尼亚会失去塔乌。
王妃苦笑着,重新盯紧了那两个女仆。
“希望她们趁天还亮就回家,在这儿过夜会有点麻烦。”
“没关系的,她们都是优秀的主妇,在晚饭时间之前一定会回家。”
吃完饭的两个人又要开始买东西了,王妃也想跟在后面,但突然停下脚步回头。
“——?”
虽然晚了一步,雪拉也注意到了背后的情况。
回头一看,那里有个人影在看着他们。
“真是让我吃惊,多么漂亮的美女啊。如果不知道里面的内在,还想去搭讪呢。”
爽朗的男声从头顶传来。
面对堂堂正正嘲笑自己的对手,雪拉也微笑着反驳道:“公爵大人才是,您的那个装束是怎么回事,忍者游戏吗?”
实际上,巴鲁的打扮对他来说也很罕见。无论是染成深灰色的上衣,还是短外套,茶色裤子和有年头的长靴,甚至是剑和剑带,都是选了一些不加修饰的实用品,头上戴着用鹰的尾雨装饰的毡帽。
通过这个朴素的男人的形象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萨沃亚公爵的身姿的。
首席公爵的风格无论穿什么衣服都还在那里,在群众中也使得他尤为突出。只不过,服装的违和感有点强,看起来像朴素的乡下贵族,但似乎更像妓院里的“野鸭”。
也许目的是同样的,但如果公爵也想享受平民游戏的话,场所和时间就很奇怪了。
王妃也歪着头,坦率的说出了那个疑问:“如果想偷偷玩的话,来的地方错了吧,这里应该没有团长看得上的漂亮女人啊。”
“就算你这么说,你和这个美女在演什么化妆剧呢?还打扮成比任何时候都凛然的美少年模样……”
“跟你没关系吧。如果你不是来玩女人的,为什么打扮成这个样子?”
“不要把别人说的像色魔一样,这是有理由的。”
正当巴鲁挺起胸膛断言的时候,另一位骑士团长来了。看到他改变了造型的样子的王妃和雪拉瞪大了眼睛,“哎呀哎呀,这是……你是怎么了?”
说起来纳西亚斯也改变了自己的样子。披上了宽大舒适的长袖上衣,没有系带子,腰上也没有别着剑,身上穿着合身的白色裤子,皮鞋,戴着平平的圆帽,抱着一个大颜料盒,怎么看都是美术学院的学生或者画家的内弟子。
他本来就长得清秀,性格文雅,远离战场的时候根本没法想象他战斗的样子。现在的造型看起来,像是从出生以来从没有握过剑,优雅的男士模样。
王妃瞪圆了眼睛:“纳西亚斯你在干什么呢。都快要结婚了,还在和恶友交往吗?”
没带剑的拉蒙纳骑士团长俯视自己的衣着,战战兢兢地微笑着:“我也觉得这身打扮很不合时。本来说穿便装就行了,但这个男人觉得很有趣,就筹备好了这样的服装。”
“你对自己的外表评价太低了。就算是便服,如果迪雷顿骑士团长和拉蒙纳骑士团长并排走在这种地方,一会儿就会人山人海。”
王妃和雪拉都认为至少巴鲁这个主张没有错,即使隐藏了身份,两个人的外貌如此帅气,很容易引人注目。
现在的巴鲁和纳西亚斯,虽然身份多少有些差别,但看起来就像来自其他地方到寇拉尔结伴参观的年轻人。
实际上,这里也有很多游客,不想引人注目的话,这个选择很合适,王妃惊讶地对纳西亚斯发起了牢骚。“虽然知道你想享受剩下的单身生活,但是把拉蒂娜置之不理是不对的。你们一起来不好吗,她买了成山一样的东西,抱着很重的行李。”
两个骑士团长一下子变了脸色。“恩德华夫人来了吗?”
“王妃殿下,不好意思,您在哪里看到的?”
“不,刚才还在这里,但现在已经回家了,是吧?”
“是的,我亲自送到街边叫了马车。”
雪拉回答后,纳西亚斯明显的放下心来。巴鲁也变成了安心的表情。
王妃和雪拉不由得面面相觑,他们认为拉蒂娜离开太好了,并不是因为被发现会很为难的缘故。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总觉得气氛好像不是很平常。
“你们两个赶紧说一下是什么情况。”王妃焦急地说道,纳西亚斯似乎很吃惊。
“那么,王妃殿下您不知道吗?”
“等一下,纳西亚斯,换个地方说话。”
他们原本在大街的尽头,小摊之间站着闲谈,接受了巴鲁的建议,他们来到了建筑物之间的胡同深处。
魔法街的建筑几乎都是巨大的石头搭成的,也就是所谓的长屋。每家每户并不是都有外墙,而是在建筑物内部分开。
在巨大的石
块的缝隙中,有两个成年人好不容易才钻进的窄道,一直延伸到深处。在中间,突然出现了一个小门,设置了狭窄的楼梯,这是最适合躲藏的地方。
巴鲁确认周围没有人,然后说:“其实呢,王妃,我们正在进行搜索任务。”
王妃和雪拉面面相觑,两名骑士团长不带部下,自己变装,在小摊林立的魔法街进行探索任务,两个人并不很合适做这种事。
“我觉得人选上有很多问题。你们到底在探索什么?为什么团长和纳西亚斯在做这样的工作。”
“没想到你不知道。因为是来自表兄的委托,虽然被叮嘱过是私下请求,但没想到对我国的哈米亚也保持沉默。”
巴鲁长叹一口气,俯视着王妃继续说道:“寻找失踪者。最近,接连发生了年轻女性消失的案件。”
“失踪案?”
“都是贵族女性。各种年龄身世的都有。都是外出之后没有回来,这样的事情已经有三件了。”
贵族的太太和女儿外出住宿或者看戏,带仆人旅行之类的事情并不稀奇。
最初是在寇拉尔城郊也有宅邸的领主夫人消失了。因为夫人和她使用的马车以及仆人一起不见了,家人想可能是突然兴起去城外就没有在意。
然后是住在市内集体住宅,和家人们一起生活的小贵族的女儿消失了,她没有富裕到可以去看戏或者旅行,所以父亲考虑的是完全不同的可能性。女儿是不是离家出走,或者私奔,为了不把事情闹大开始搜索线索。
第三个是在第一城郭用豪宅的大贵族的千金,因此脸上失去血色的父亲引起了骚动。前些日子,女儿刚定下婚约,没有任何理由的消失,父亲利用自己的地位拜托维持寇拉尔治安的政府机关进行秘密搜索,并向熟人萨沃亚公爵提出商谈。
王妃问道:“那么,这就是团长的个人搜查吗?”
纳西亚斯难为情的摇了摇头:“这里还有另一个情报与之结合。”
第三位女性失踪后,王宫收到了匿名来信,举报这个魔法街正在进行非法的人口交易。
年轻的女孩为了钱卖身这件事本身不是违法的。得到许可就可以做买卖,与父母、亲族交换了明确的证书也可以把女儿买走。
但是,根据那封来信,有人不为人知的拐卖女孩并擅自卖掉。这样的组织据说在魔法街,并把本来就不能买卖的贵族女性拿来高价交易。
“然后这封信中也有那三个女性的名字。”
“当然也有考虑过恶作剧的可能性,可能是有人听说了她们失踪的事情并利用了她们的名字。但失踪的三个人彼此之间没有深交,没有共同的朋友,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三个人都频繁出入魔法街。而且,所到之处都一样,来信的内容一下子可信度就高了。”
王妃出乎意料的问道:“她们都去过同一个地方吗?”
两位骑士团长露出了难以形容的表情,纳西亚斯对此进行了说明。
“据说这些女性都是‘爱的秘药和神秘之馆’的常客。”
“那是什么啊?”
雪拉悄悄地对瞪着眼睛的王妃进行说明。
“大概是卖妇女们喜欢的小东西或者进行占卜吧?特别是恋爱关系的占卜……”
“没错”
巴鲁解释说,针对因不被允许的恋爱而焦虑不安的女人,以及希望占卜和恋人一起的未来的女人等等。
“曾经是老客的三个女人消失了。必须确认实际情况。——话虽如此,即使从正面诘问也不会坦白交代”
“那么团长们是要做那里的客人吗?”
王妃从两人细心的化装中这样推测,但巴鲁露骨地皱起了眉头。
“希望你能理解我说的话,关于占卜的内容,内容!这可不是男人露面的地方”
纳西亚斯也点头补充道,
“入口本身位于比较安静的小巷深处,但原本就不是男人可以进入的地方。建筑物的招牌几乎都是类似的占卜店。在胡同排列的小摊,也都是卖女性用的装饰品和化妆品的”
“啊,那连纳西亚斯都不能进去啊。”
王妃完全理解了情况说道。
拉蒙纳骑士团长那秀丽的脸像是感到为难一样地笑了。
“我虽然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对,但事实确实如此。只能尽全力窥视小巷。”
如果那样的话做得不好就会被当作怪人。
“那么,探索任务不是一开始就失败了吗?”
雪拉也完全有同感。
要隐藏树木就要放到森林里面。
潜入那样的地方不需要是真正的女人,不过,至少(像自己正在实践的一样)外表看上去像女人是大前提。
像巴鲁那样伟大的壮健的身体即使倒立也不可能,纳西亚斯也一样。无论姿态多么温和、温柔,身高也几乎和巴鲁差不多,在体格上也显著的不合理。
对于王妃的疑问,两人不知为何露出苦笑。
“所以准备了诱饵。现在正在潜入占卜馆”
失踪的女性们真的在去了那里之后就没了消息,得到这样的确实证据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如果确实如此就要搜查这里,但他指出,对方也不可能把一直被抢走的女人留在占卜馆里。巴鲁又故意地叹了一口气。
“在我们的见解中,我们想故意被诱拐来查明女人们的住处……但这个诱饵的人选非常有问题啊。被绑架的都是安静、文静的女性。然而,说起这个诱饵,的确是美丽的,但无论是姿态、口吻、恭维,都难以说她很有女人味,只能说有那么一点点苗头吧。”
雪拉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王妃用有趣的表情回头看了看。
在那里好像听着现在的对话的罗莎曼德握紧两拳头站立着。
她的拳头在不断颤抖。
“实在是太无礼了,萨沃亚公”
罗莎蒙德也完全改变了姿态。
不是华丽的骑士装束,也不是豪华的礼服,是下级贵族的妻子般的装束。
黑色和白色的毛线织成的格子格子的衣服给人一种很朴素的印象,款式也很旧。这是一件只有没钱的人才能买到的时尚实用的礼服。
脸上完全没有化妆的感觉,头发也梳成小小的发髻,戴着深色的帽子。
王妃苦笑着看着那个让人意外的身姿。
与其说完全不相配——倒不如说哪里差了一点。再怎么巧妙地塑造外侧,也无法掩饰这个人所具有的品格和渗透到身体上的公爵的风格。
“这个嘛,谁看都觉得有些勉强。”
“你也这么想吗?”
巴鲁也笑着耸起肩膀,恳切地诉说着。
“可是,听我说,王妃。这个女人一开始就说要化装成仆人”
“这简直是越说越勉强。”
大概是听不到王妃小声嘟哝的话吧,罗莎蒙德愤然地对丈夫说道。
“虽然这么说,但萨沃亚公。我知道自己不是可以卖弄姿色被诱拐的年龄,如果说诱饵的话年轻的女孩更合适。所以,诱饵应该由夏米昂来承担,我来做她的侍女去。而你却驳回了这个提案。”
“当然了。你完全不了解自己。我和你无论化装多大都有界限的。就算外表当仆人,里面的东西也完全不能能模仿,只是会被怀疑而已。”
王妃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
此次巴鲁的说法是绝对正确的。
夫妇都是德尔菲尼亚公爵的代表。因为巴罗的性格还是扭曲的,所以身份轻浮的戏子也可以扮演(只是外表),但是罗莎曼德作为大户人家的长女被严格地培育,而且她本人也非常认真。不管怎么化装,都只能让人觉得是大贵族。
罗莎蒙德背后站着一个年轻的侍女。,
看到王妃和雪拉,笑了起来。
那是夏米昂,
浅绿色的衣服与雪白的围裙重叠,戴着白色的帽子。有股年轻劲儿但看上去不是那种活泼的。作为女骑士有相当的能力的夏米安,从身姿来看是显得奇怪的神态毅然的侍女。
尽管如此,也比罗莎曼德侍女的装扮要高出百倍,王妃很认真地对比着两人,之后重新将视线投向了巴罗。
“真是意外的一场化装大会啊。”
“既然是男人进不去的地方,那就没办法了。虽说很少有武艺高超的女人来做斥候,而且我也不喜欢用这两个人做诱饵。但她们坚持要做,所以就没有放弃。”
王妃用眼睛问理由,罗莎曼德回答:“一位失踪的女性是我的朋友,不能置之不理。”
应该说的就是第三个重臣的女儿。
夏米昂也点了点头:“我也一样。第二个消失的人是我的熟人。以前,在父亲的宅邸里因为见习
仪式而被托付过,关系很好。”
“那么,纳西亚斯是为什么呢?”
“就是被这个恶友欺骗了。听说这种工作我比较适合。反正很闲,就被要求帮忙,所以被骗走了”
临近结婚的娜西亚斯并不那么有空,但迪雷顿骑士团长很了解自己。
据说,巴罗也曾被第三个女儿的父亲恳求过。女儿肯定被卷入了一些案件中,能不能拜托国王特别搜查呢?
对于父亲拼命的恳求,巴鲁最初并没有表现出积极的态度。并不是只要向国王提出任何诉求就能解决的,只会因为这样的一件私事就让表兄烦躁,我也不感兴趣。
“但是,女儿消失的事实是事实。既然在这个寇拉尔发生了,也不能说完全无关与表兄的施政。姑且想让他听一听去拜访,现在表兄正盯着文书发愁呢。”
王妃皱了下脸,对不在场的人发了声牢骚。
“那个笨蛋,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大概是因为表兄大人想尽可能平稳地解决这件事吧。国王膝下的这个寇拉尔里有人做非法的人身买卖不能太声张。最重要的是,如果这些女性真的被诱拐了,就应该尽量保密地恢复身份,回到原来的生活。越夸张越会伤害她们。但是,如果是你参与其中的话,这个事情就很难平息下来。”
“大错特错,我才不想被团长说呢。明明你的性格也和平稳行事十万八千里。”
“你有什么资格抓住我的人格说。你才是一个接一个地挑起使人胆战心惊的大事件,亏你说得出口。这件事是我被表兄给予的任务,你可别插嘴。这次一定要老老实实地不要掺和。”
王妃和首席公爵笑眯眯地相视着,旁边还有一个公爵变了脸色,不停地拉着丈夫的袖子小声地训斥着。说话要谨慎,要知道对方是谁。虽然罗莎曼德知道丈夫嘴巴很毒,但亲眼见到向王妃本人吐出如此毒舌还是第一次。
另一方面,雪拉和夏米昂,还有纳西亚斯,用笑容欣赏互相的变装,互相评价着。
“真不愧是你啊。怎么也看不出是少年。”
罗莎蒙德遮住了脸,纳西亚斯小声笑了,夏米安也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场的人中只有罗莎蒙德不知道谢拉的真面目。
作为侍奉王妃的侍女的她那清秀的姑娘其实是少年,以前是以王妃的生命为目标的刺客一事也不知道。
王妃没打算告诉她。
因为她和丈夫不同,是强硬的人。像以前的夏米昂一样地改变脸色拔出剑的事还不容易平息,不能再多事。
夏米昂像看着做得好的艺术品一样地恋慕着雪拉的身姿,俯视自己的化装稍微笑了。
“很久以前,我化装成农家的女儿,和王妃殿下一起侵入过寇拉尔城。但是,那个时候和现在都不行。我没有你的变装那么自然。”
“您说得太不像话了。”
夏米昂如果像雪拉那样反而让人头疼。这种小伎俩不是骑士应该做的,而是像自己这样生活于阴暗的生物常用的手段。纳西亚斯的美术学生的样子,从雪拉的眼看也是有模有样。
迪雷顿骑士团长是勇猛果敢、豪放磊落的策略家,拉蒙纳骑士团长是具有明智头脑的变幻自在的军师。如果必要的话,也发挥出欺骗自己的胆量。打扮成美术学生的纳西亚斯,向打扮成夏米昂搭话:
“你们潜入时,里面情况怎么样?”
“对了。我也想听那个。怎么样?”
巴罗也问妻子。
下级贵族的太太和侍女看起来象为难了一样的脸。
“该怎么说好呢……”
“怎么说那个地方呢,因为是出生以来第一次进入那样的地方……”
穿过大门后狭窄的店铺里没有窗户,白天也漆黑一片。
墙壁的架子上排列着色彩毒辣的玻璃和陶瓷瓶,昏暗的灯光令人毛骨悚然地照亮了它们,厚厚的垂帘挡住了前进的路。
从里面出来一个体格很壮的中年妇女,拜托她进行占卜,马上就被请到了店深处。
从外边看不清楚,不过,里头相当看起来深。涂满了油漆的通道狭窄而错综复杂。恐怕是为了不让客人们能碰面而考虑的吧。过道的途中有几扇门,但感觉不到人的迹象。
二人通过其中的一扇门。
侍女夏米昂被留在门里的休息室,只有罗莎曼德进到更里面去了。
“真是个充满戏剧性的房间。房间的正中央放着小圆桌,对面坐着占卜师。我坐在眼前的椅子上,只是那样就足够狭窄了。”
四面墙壁被沉重的缎子帐篷覆盖着,占卜师斜后左右立着的高大的烛台发出摇曳的光芒。四周飘散着浓烈的香味,罗莎曼德不由得皱起眉头,但空气却没有那么浑浊。
墙后面好像是通道。
据说占卜师是五十年级长得胖乎乎的女人,把眼周围镶的漆黑,眼睑很蓝,嘴唇涂成鲜红的浓妆,说话的方式也装神弄鬼。
“罗莎曼德去占卜什么了?”
对于王妃的提问,罗莎蒙德不知为何无言以对,丈夫代替沉默的妻子回答道。
“在那种地方出入的女人的咨询,未婚的话是恋人,已婚者则决定了丈夫的行情,王妃。但是,理所当然的谈话并不有趣。她尽可能地提起能让那些家伙露出尾巴的话题,但结果怎样?”
美貌的女公爵奇妙的扭曲着嘴角。
看起来像是笑但又与不快交织在一起的表情。据说罗莎蒙德首先,告诉了对方预先准备的身世。
结婚才三年,丈夫却沉迷于酒色,热衷于赌博,甚至连两个孩子也无法养活的样子,诉说实在讨厌死了。
“其实,现在我有一个男人对我有好感,我也很仰慕他,但丈夫却很阴险,爱慕虚荣,嫉妒心很强,怎么也不肯离婚。岂止如此,还会施暴。”
“没想到你能做成这样啊。”
王妃知道她的气质,连奉承话都不会说,所以十分佩服。女公爵皱起眉头,轻轻地瞪着丈夫。
全部好像都是这个男人考虑的情节。
“总之,我迫切地想办法从那位丈夫那里得到自由,有没有什么办法呢。如果说在这里进行咒术的话,能不让任何人知道而夺走了丈夫的生命,那么多少花点钱也没关系。我跟谁都不说,所以一定要拜托她……”
巴鲁故意瞪大眼睛。“真是个薄情的太太啊。”
“让她说这样的话的是哪里的谁?先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稍微想想看。至少放荡这件事是不会混淆的事实吧?”
但是,罗莎蒙德的热烈表演却没有回应,从占卜师那得到的回答也只是马马虎虎。不要性急,应该再忍耐一下。
“我还以为她会卖毒药,结果只因为可疑的占卜收了费用。”
“果然还是只对让一眼看上去很单纯的客人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吧……”
王妃询问了咂着舌头的巴鲁。
“那个地方现在怎么样了?”
“没有漏洞。我们的人在守望。现在好像没有奇怪的动作。”
“看的足够紧吗?”
“还真是很直截了当的问题。”巴罗苦笑着,但遗憾这就是现实。
一群异样装扮团队占领了胡同认真地思考着,新的人影很快地靠近了。
这就是迪雷顿骑士团的见习,卡里根。
他也化装成背着行李的小货贩。
这样的话走在尽是女人的小巷里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小贩来批发货是理所当然的行为。
卡里根好像是来向巴鲁汇报的,但是因在场意外的成员而呆呆地瞪着眼睛干站着。
“发生了什么事吗?”
回答巴鲁的问题的卡里根背着行李,采取了直立不动的姿势。
“是的!那家来了位新女客人,我来汇报一下。”
“辛苦了。这是第几个人?”
“我们开始监视后,有15人进入了。出来的有13人”
“这样啊。现在两个女人还留在里面吗?”
“是的。刚刚进去。像是侍奉富贵族的仆人的二人组。”
王妃变了脸色。
雪拉也马上冲出了胡同。寻找了珀拉和阿兰娜的身姿,不过,已经哪里也不找到。
雪拉对沉迷于谈话,对稍稍离开了视线的自己感到无比愧疚。
王妃也一样。变了脸色逼近了卡里根。
“你看见这两个人的脸了吗?”
卡里根吓了一跳。
“说长相的话,是仆人吧?那顶大帽子把脸完全挡住了。看不清楚脸部。我自己也不太敢靠近……”
“身材是?服装怎么样?”
“两个人都是中等身材的年轻女子,
穿着浅蓝色的衣服。仆人穿的领子和袖口是白色的衣服。”
王妃脸色狰狞地呻吟着,抓住对方的胸膛,勒紧了上去。
“连自己的姐姐都分辨不出来吗?”
“啊~~”
“不只是那个。一个人是珀拉的话,另一个人就是阿兰娜了!”
一下子卡里根说不出话了。一瞬间,脸色苍白,本来就很大的眼珠子都快要溢出来了。
不仅仅是卡里根。
迪雷顿和拉蒙纳骑士团长,贝尔敏斯塔公爵和德拉伯爵千金都同样苍白。
战战兢兢地钻过小木户一看,漂浮着异国风不可思议的香味。
虽说是白天,但一走进去就象黑夜一样漆黑,灯光的灯光点上奇怪的阴影照亮着店内。
墙的一面建有几层的架子,各种各样的东西狭窄地排列着。
玻璃和陶器的大小瓶子很显眼,象牙雕刻的箱子和黄铜的筒子等也非常引人注目。小装饰品在摇摇晃晃的灯光下让人们感觉它们还活着。明明摆了这么多东西,三个成人进去就满了,真是一家小店。
珀拉和阿兰娜被这种氛围所吞没,瞪着眼睛望着店内。
“你在找什么呢?客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儿的女人打了招呼。
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妇女。用象男人一样的粗的声音,不客气地笑出来。
“这里什么都有。什么都可以准备。为了俘虏男人,什么都可以有。”
珀拉和阿兰娜看着彼此的脸互相点头。
我们想要的东西正是那样的。
阿兰娜再说了一次刚才的印花布卖家做的说明,并且珀拉也点头表示赞同,想要那种绝对有效果的东西。
女人听了两个人的话,大方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那样的话就给你看珍藏的东西吧。往里边来。”
两人高兴地听从了那句话。
巴鲁和罗莎曼德主张立刻组织救援队,突入占卜馆。
这样的话,他们会一刻也不犹豫,投入压倒性的战力应该救出二人,确实是大贵族的他们的意见,不过,王妃摇了摇头。
“这样做会引起很大的骚动。里面的两个人反而很危险。”
“现在不是说那种悠长的话的时候,王妃!”
“不,巴鲁。我也赞成王妃殿下”,纳西亚斯说。
因为妹妹可能在有问题的占卜馆,所以脸上失去了血色,但是拉蒙纳骑士团长在这种时候也不会慌乱。设想所有的情况来考虑对策,这是人之常情,所以这样淡淡地说道。
“现在这种强硬手段的效果并不令人满意。如果因为疏忽大意而行动使他们逃走的话,那才是无法挽回的。”
纳西亚斯受到强烈冲击的时候会变成这样。
心中越是动摇,反而越平静。
但是,巴罗知道他并不像外表那么冷静,十分不耐烦地咂嘴。
“让别动队看后门从正面华丽突入就可以了。那样的话,坏蛋们应该都从后门逃跑了。结果是自己跳入网中。一网打尽。”
“如果只有一条逃跑的道路就是那样,但也不能断言没有别的后门。建筑物中的构造也不清楚。你断定那家一定是坏人的巢穴,不过,我想稍微过早。贝尔敏斯塔公和夏米昂的故事中,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可疑的地方,所以应该谨慎行事。”
“纳西亚斯,你这家伙……”
“巴鲁。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姑且不论妹妹,珀拉大人绝对要救出。但是,那家作为单纯的占卜馆的可能性依然残留着。深入调查之后,如果知道这是和人身买卖组织没有任何关系的房子怎么办?在这条狭窄的街道上,如果做出如此华丽的动作,会被真正的恶徒们察觉。这就等于给他一个逃命的机会。”
“好,整理一下问题吧。”
王妃环视了大家说到。
“有两个必须要确认的事情。一个是那家店真的是人身买卖的据点吗?另一个是珀拉和阿兰娜真的在里面吗?然后在这两个当中,首先要确认它是否是人身买卖的据点。因为,如果只是占卜馆的话,就算两个人在那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的确。”
“你说得对。”
“所以我有我的想法”
王妃的想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比巴鲁主张的手段还要大的骚动。虽然是平常的行径,但也粗暴的可怕。
但是,这个方案效果出众。
全体人员马上开始着手准备。
巴鲁再次指示要强化对有问题的店的监控——准确地监视通往该家的胡同,自己前往了市警卫队的监狱。
纳西亚斯去了最近的医生那里。
这段时间,王妃和莎拉一起去购物了。
幸好,这里需要的材料都齐全。
王妃买的是怀剑。
不是妇女用的装饰品。握得紧紧的,充分有刃厚度的锋利的实战用的短剑。
王妃把那个交给夏米昂和罗莎曼德,认真地说到。
“你们两个人基本上都不能借男人的力量。里面的镇压必须由我们来做。”
“正合我意。我当然打算自己动手。”
罗莎曼德勇敢地点了点头,但夏米昂看起来很不安。
“但是,王妃殿下。这个怎么带进去?照这个样子可不能藏在腰间。”
“不行吗,夏米昂?”
“恩,我想这样会被坏蛋们发现的。”
“是啊。到底怎么办啊……”
罗莎蒙德想把剑藏入袖中。
虽说是短剑,但制作的十分沉重,包括柄在内,比手臂长度略长。藏在礼服胸口有些勉强。至于夏米昂,她穿着围裙,根本藏不住。
正苦恼的时候,王妃惊讶地指出。
“你们两个人不是有最合适的隐蔽场所吗。稍微掀开一下裙子吧“
“哈?”两个人同时发出了声音。
“不是可以系在袜子上吗?把袜子圆的地方稍微勒紧一点,把它夹在那里就可以了。如果调节不灵的话,可以用带子之类的东西固定在脚上。”
萨沃亚公爵夫人和德拉伯爵千金愕然了。
好像不明白王妃的话。呆立不动地站着,不一会儿,两人的脸就通红了。
“王妃殿下。但是……那样的话,实际战斗的时候我们……”
大混乱的罗莎蒙德惊慌失措地说,夏米昂也红着脸小声地问道。
“要怎么样才能拔出剑呢?”
作为勇敢的女骑士的她们对于在裙子里藏剑也有抵触情绪。因为,一旦发生战斗,如果不在敌人面前掀开裙子,就无法取出武器。即使武艺高超,平时喜欢男装,两人都是出生在上流阶级的女性。在众人面前暴露内衣被教育为最应该忌讳的东西。
比什么都害羞的不得了。不过,在这里王妃也坦然无视了女人心。“把手伸进裙子里就很容易脱掉。我上次是第一次尝试,不过,如果只限于女装的时候那里是最好最便利的剑鞘哟。女人为什么不那样做真是不可思议。”
普通的妇女不会做那种事——雪拉又在心中悄悄地叹息道。
罗莎曼德和夏米昂仍旧被愣住了。
身着骑士装束站在战场上,漂亮地挥舞着长剑,尽管两人勇敢地面对任何难敌,但现在却紧握着小短剑,额头上冒着汗。
仿佛下定决心似的,夏米昂抬起头。
“……我明白了。做吧”
“夏米昂,你怎么了!”
罗莎曼德慌忙制止了她。
但夏米安一手拿着短剑,一手握着裙子。
“这可不是害羞的时候啊,罗莎曼德大人。为了她们俩。——王妃殿下,一旦发生什么事,可以掀起这条裙子,拔出系在脚上的剑,对吧?”
“对。快点做吧。别磨磨蹭蹭的,像要被砍似的那么难看。”
夏米昂和罗莎曼德都认真地点了点头。
作为上战场的人,已做好了死亡的觉悟,但露出内裤死去还是敬谢不敏。
她们现在在大街上人们看不见的胡同深处。虽然没有人注意到,但还是在室外,王妃当场很有气势地脱下衬衣和衬衫,连裤子和鞋子都脱掉,变成了一件内衣,就像自己说的那样,把剑扎在右大腿上。
更进一步,雪拉把买来的深红的缎子从胸部到下的躯干缠绕整齐形状,大块的布就成为了到王妃脚踝的细长的礼服。
之后是雪拉的工作。在王妃的眼皮和眼角上涂上红色和紫色的浓厚颜料,在睫毛的边缘上涂上以清晰的黑线边缘的南国风妆,腰上缠上金色工艺的带子,穿上刺绣的布鞋,用鲜艳的花纹的布料从头上完全蒙
上,遮住脸的下半部分。
这样一个异国风情的少女就出现了。
罗莎曼德和夏米昂对这种快速的变装感到惊讶,自己心惊胆战地也提着裙子,往大腿上扎着短剑。
这期间,雪拉礼貌地避开了视线。
本来是想帮忙的,但是知道自己是男的夏米昂不想被帮忙,而罗莎曼德也不想让王妃的侍女帮忙打扮,什么也没说。
雪拉自己也把帽子换成仆人的东西,取下胸口的装饰,与夏美昂同款的裙子穿在身上。仅仅如此就变妆成出色的仆人了。
一做好准备,她们就走到大街上了。
在那里有卡里根和拉蒙纳骑士团的年轻骑士约书亚在等着。
乔治亚则是化装成在民家工作的仆人。
看到化装后的王妃,虽然有点吃惊,但还是合着脚后跟敬礼。
“发生了一些问题.”
“怎么了?”
“团长要求把守店的后门……但我们不知道后门在哪里。”
那个占卜馆在死胡同的尽头。
其尽头是一小块广场,长屋形式的建筑物围着广场的边缘建造,问题的馆子也在那个长屋里。
一走进死胡同,背后就出不来了,所以绕了个大弯,从其他路绕到问题建筑的正后方,那里有的是像大石块一样的墙,贴着好几扇门。
“一共有十二扇门。我不知道哪个是目标的后门。”
“知道了。那只能监视每个门了”
“但是,王妃殿下。那么效率显著下降。会不会浪费时间呢?”
“一一一个一个调查十二个更浪费。你们只要别让慌慌张张跑出来的人跑掉就行了”
“是!”
乔治亚再一次敬礼。
另一方面,卡里根用悲痛的表情说到。
“王妃殿下……我刚才看见的两个人,真的是姐姐和纳西亚斯的妹妹吗?”
“这个是我想问的。只是,今天的珀拉和阿兰娜做着仆人的装扮这一点没错。衣领和袖口的白色浅蓝色衣服,戴着白色的大帽子在下巴下系着。”
见习骑士的少年咬着嘴唇低下了头。乔治亚轻轻地揶揄他。
“你在看什么呢。是自己的姐姐吧。如果当时是我,暂且不提珀拉大人,绝对不会认错阿兰娜大人的。”
“就算你这么说……大体上为什么姐姐——纳西亚斯大人的妹妹大人,也化装成仆人什么的呢?明明没有必要进行像我们这样的探索任务。”
王妃发出一点苦笑。
如果说珀拉购物的真正目的,那就会传入巴鲁的耳朵,那么伊文今后也会一直被当成巴鲁的玩具,而自己必将与伊文绝交。
“今天是珀拉的休息日。在王宫工作总感觉肩膀酸痛,想休息一下呢”
“进那种店休息吗?”
“女人好像喜欢占卜啊。——比起那个,两人都知道安排吗?”
“是!”
小贩少年和年轻的仆人立马挺直腰,站直姿势。
打先锋的是罗莎曼德和夏米昂。
两人和刚才一样走进了死胡同,从正面穿过“爱的秘药与神秘之馆”的门。
从里面出来的是和刚才一样的女人。
因为刚刚目送的两个人马上返回了,到底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罗莎曼德在演技方面是完全外行。
特别是现在过分担心珀拉和阿兰娜,表情也变得险峻。压抑着杀气腾腾的心,只是语调勉强装作很神妙地诉说着。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请务必再听一下我的诉求。”
夏米昂也默默地点了点头。
像燃烧火焰般闪耀的眼睛,只顾对着女人。
她看起来很客气,似乎认为她们是为了丈夫的暴力行为而深思熟虑,再次带他们向里走去。
看到罗莎曼德和夏米昂进入馆内,王妃和雪拉走进了死胡同。
王妃用戴着的面纱完全遮住脸,低着头适当地垫着脚。像是在异国他乡感到困惑、不安的少女。
说到接近王妃的雪拉的话,打扮则是献身的侍女了。
两人穿过《爱的秘药与神秘之馆》的木门,和前面的两个人一样拜托女服务员占卜,被送进了里面的单间。
王妃藏着脸,走进了单间,即使坐在座位上,也不低着头开口。
雪拉代替她张开了嘴。
“其实这位是南方的……国家的名字因为某些原因不能说,但是和王家也是血脉相连的高贵公主。”
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瘦削女占卜师。大方点头催促了谈话。
雪拉回应说这个公主,一直到祖父的祖父时代,家都非常繁荣,和王家的关系也非常亲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祖父那时家运就倾斜了,开始没落。这位公主的父亲似乎想方设法重建家园,前些日子,父亲因病去世,亲戚也接连遭遇不幸,这个公主成了这个世上无人可依赖的天涯孤独人。
“这个公主依靠以前在家里服务的我的母亲,来到了这个遥远的异国,但是我的家也不能说是富裕的,也不能好好照顾她。今后我该怎么办才好呢,实在不知如何是好。说起来,这样的不幸接连不断真是可笑,或许祖先有某种因缘,其结果不正是让这个公主受苦吗,我终于想到这一点,请务必赐教。”
这段时间,王妃一直沉默着。在脸前紧紧地压着披着的东西,悄然垂下了头。
雪拉一边可怜地窥视着王妃,一边小声地说了鼓励的话。
这是罗莎曼德和夏米昂那笨拙的动作是无法比拟的。不管怎么说,雪拉是一个经过一番精心训练的化装和演技高手,另一位则是凭借本能的野性直觉对任何事物都能化装的特技持有者。
“那么,公主殿下也打招呼吧……”
众所周知,前几天,身体很僵硬的“公主”,在“陪伴的侍女”提醒下拿下脸上的面纱,让大家看看自己的脸。
但是,和那时的情况完全不同。出现在寇拉尔城大厅里的王妃灿然闪耀,宛如华丽冰冷的金刚石花。
现在宛如南国太阳下盛开的鲜红的花朵。但是,被无数次的悲伤和不安所打倒,那朵花多少也显得枯萎了。
化了异国的妆的“公主”一边垂下眼,面向占卜师悄悄地低下了头。
“好吧,拜托了……”
终于低声下气说出了口。呜呜咽着又低下了头。
女占卜师点了好几次头,用夸张的动作窥视着手边的水晶球,一脸困难的样子摇了摇头。
“确实,这位小姐的不幸起因于祖先的业障。而且,祖先的业障也十分恐怖,这样下去的话,这位小姐也无法从那个鸭掌逃脱吧”
“诶……?”
侍女吓得魂不附体。
绝望的表情深深地表现在那个脸上。
公主也情不自禁地抬起头,用紧贴的目光看着占卜师。
占卜师强有力地向这样的二人断言。
“没什么好害怕的。确实,不切断这个因缘的话是不行的。我需要让比我更有力量的占术师看看,你们运气真好。正好现在,在这个馆中,迎来了在中央也拥有第一力量的伟大的占卜师。”
“哎呀!真是值得庆幸。请务必让那位……”
侍女热情地诉说,公主也点头,然后两人被带到了二楼。
正如罗莎曼德和夏米昂所说的那样,内部非常复杂。楼梯很窄,二楼的走廊也像迷宫一样,连返回楼梯的路线都弄错了。
公主和侍女通过了用暗幕遮盖了墙的客厅。
黑暗中只有烛台的灯光在摇曳。
坐在长椅上的两人表情不安地互相依靠着,但心境却完全不同。
雪拉毫不疏忽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王妃等待着如果有什么东西会来,就赶紧来。
先前的占卜师说了根本不存在的先祖的因缘。虽然很奇怪,但是占卜中经常会说对客人有利的话来迎合。
仅仅是这一点还不能断定这家店有问题。
比起这个,现在的王妃的姿态更为重要。
与王家血脉相连的高贵的身份,出众地引人注目的美貌之外又加上身无比。对于人身买卖组织来说,这应该是板上钉钉的猎物。
王妃断言如果他们对这个自投罗网的猎物没有任何反应,这个馆就与失踪的三人没有什么关系。
王妃主张,没落的公主角色适合雪拉,但雪拉主张自己扮演公主倒无所谓,相反『为主人的不幸而同情的侍女的角色』绝对不适合王妃,这应该适合自己,这是极为正确的事实。
房间的门开了,一个女人进来了。
这是个三十岁上下举止稳重的侍女
。
“现在请稍等一下。”
一边说着,一边给二人提供的不是茶,而是散发着浓郁甜香的果子酒。
二人按照吩咐拿起了酒杯,不过,王妃把它拿到嘴边之后手恰好停住了。
看着雪拉,冷笑起来。
“果不其然。”雪拉点了点头,把没入口的酒杯放回桌子上,用眼睛看不清的快速手法,摸到侍女背后,把从裙子中拔出的短剑按在她的脖颈上,低声说道。
“大声声张的话就刺你。”
一阵风似的动向。侍女肯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愕地站了起来,终于觉察到刀子了,脸上血色也消失了。
“让客人吃安眠药,真是让人不敢恭维的礼仪啊。应该还有人在这个馆里被放了安眠药。他们在哪里?”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要说谎。”
王妃扔掉戴的东西,挽起用脚踝盖住的布料的下摆,拉着爱用的剑。
那个锐利的视线让侍女再次颤抖了起来。
和刚才不经意间垂头丧气的公主完全不是同一个人物,有着能贯穿内心深处的目光。
“你打算让我睡着吗?”
“不,那是……”
“回答问题。被睡着的女人们会变成怎样,你应该知道。”
这种时候的王妃让人从心底里感到恐怖。
并不是有着特别严厉的样子。
虽然是正常的说话的语气,但通过态度,让人知道她说出来的话一定会实行。
那种坚定的决心才是真正可怕的。
“不想说的话就不用说了。杀了你问其他人。”
侍女虽然脸色苍白在挣扎,但因为雪拉紧紧抓住她的手臂,所以无法逃脱。
拼命地摇头。
“这,这里没有!刚才——刚刚,刚刚搬出去了!”
“去哪里?”
“不知道。真的!”
侍女一边颤抖感受着碰到脖子的刀的感觉一边也拼命说了。据说这里是存放女性的场所,收到货款交货后什么也不知道。
“刚刚搬出去了?”
“是,是的。只是差一丁点儿……”
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哆嗦地颤抖着。
看起来不是在说谎。
王妃用眼睛向雪拉示意。
雪拉只用眼睛回应,用手刀击打了抓住的女人的脖子。
女人一瞬间失去了意识,当时昏过去了。
罗莎曼德和夏米昂在和刚才一样的小房间里一个劲地拖着时间。
这次,侍女夏美昂也一起进入了小屋,两人一起罗嗦地哀叹着“老爷”的行为,等待着馆内发生异变。
如果清楚这里是坏蛋们的巢穴,王妃就会引起骚动。王妃说那时请求支援,让二人进行游击。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骚动。
因此,两人都彻头彻尾地争取时间。
王妃说,女人想发牢骚的话,肯定没完没了,所以尽量说话。
两个人按照那个指示,对占卜师的话适当地随声附和,一边重复着令人厌烦的同样的话一边等待着时间。
然后,听到了不寻常的声音。
馆内的空气突然变得慌张,两人立马交换了眼神。
“夏米昂。”
“恩,罗莎曼德大人。好像该我们出场了。”
明白这一点就不能踌躇了。两人气势汹汹地扯起裙子拔出了剑。
夏米昂按住了房间的门,罗莎蒙德向眼前的占卜师袭击。
“后门在哪里?”
化了厚妆的女占卜师无言以对。
用难以置信的眼光,注视着穿着朴素衣服的下级贵族的妻子。
正在走廊里窥视的夏美昂,判断为骚动似乎发生在二楼时,回到室内尖锐地问道。
“带我到后门去。从哪里能去?外面的走廊吗?还是从这墙后面的通道走?”
被尖锐的刀尖刺到鼻尖,占卜师吓了一跳。
她说从外面的走廊走,两个人拖着占卜师走到走廊,在占卜师的引导下向后门走去。
途中,不知是不是听到了骚动,相貌恶劣的强悍的男人们突然挡在众人面前。
全体人员提着拔出的长剑。
看到两名女子用短剑架着占卜师,男人的脸色都变了。
“啊!”
“这些家伙!”
养着这样的男人们,果然这里不是正经的占卜馆。
占卜师叫喊:“快让这些女人们老实点!”
男人们在被说之前就冲了过来。
对方只是两个年轻的女人。
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杀她们。本来打算打掉武器,马上让她们“老实”的,但是夏美昂却突然向前冲了出去。
用漂亮的身姿躲开被挥下的男人的剑,反过来向那个男人的左肩砍去,男人发出了悲鸣。夏米昂
行云流水一样的动作翻转剑,唰地切向另外一人的脸。
虽然是很浅的伤,这家伙也发出了悲鸣,扔掉剑,按住沾满鲜血的脸在打滚。
另一方面,罗莎曼德将占卜师撞飞并大踏步前进,就如同电光般快速地切断了一人的脚。
“哎呀!”
被砍掉大腿的男子发出悲鸣倒下了。
随后她躲开闯进来的男子的一击,罗莎曼德用短剑把男子的背狠狠地打了过去。
男子突然跌倒在走廊里,但还顽固地挣扎着,所以敲打他的脖子的要害使他昏过去了。
对手是长剑,即使她们只掌握短剑,夏米昂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德拉将军千金,而罗莎曼德则是和坦加长期在边境争斗中战斗的贝尔明斯塔公爵,各自接受了女骑士的教育。
和在这种奇怪的地方筑巢的保镖相比,原本剑道的等级就不同。
一眨眼工夫收拾了四个男人,两个人一只手握着裙子发牢骚。
“衣服的下摆太碍事了,不好动。我以为会踩到。”
“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大腿怎么也抬不起来。差点儿摔倒。”
“这肯定是因为罗莎蒙德的裙子做得很细。”
“哎呀哎呀,女人的衣服总觉得很麻烦……”
大声叹息着,罗莎蒙德再次抓住女占卜师让她站了起来。
这个女人在搏斗的时候,弯腰蹲在过道边上。
然后过了一会儿——。
“爱之秘药与神秘之馆”的大门打开,一个似乎是出入小贩的少年,脸色大变,冲了出来。
一鼓作气穿过广场。
广场上排列的摊主和买东西的客人,目送着那个样子。
少年很快就回来了。
他还带回了身着华丽装束的医生和负责市警卫的警卫兵。
转眼间,在《爱的秘药与神秘之馆》前出现了士兵的墙壁。
不管几个人都不让进去。
只有年青的医生进屋了。
看热闹的参观者三人四人聚在一起,一边窃窃私语一边向家中窥视,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其中也有女人想从军队墙壁的缝隙窥视门的深处,但不久医生从家里出来,对着群众这样说道。
“这家出现了流感患者。靠近危险。”
谁都知道流感是一种可怕的病。有强的传染性,也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的事。
看热闹的人尖叫着,就像蜘蛛乱飞一样消失了。
当然小摊的店主也慌张地开始关店了。
虽然太阳还是很高,但是这样生意就很难做了。
人们都逃走了,广场一片寂静。
化装成医生的纳西亚斯回头看士兵组成的人墙,对兵长点了点头。
体格魁梧的士兵长稍微抬起遮住脸的头盔。
这位兵长就是巴鲁。
“半数跟我一起来。剩下的就维持这个场面。谁都不要通过。”
简短的命令,巴鲁和纳西亚斯一起进入室内。
罗莎曼德和夏米昂从店铺的里面出现迎接二人。
她们把守住后门,把等待在那里的卡里根拉进来,故意让他从正面的入口跑出去,这是王妃的想法。
另一个在那里的乔治亚在引起骚动的同时,向在后门继续的道路上待命的别动队下令,使之封锁了道路。
“还是一如既往的坏主意。”
虽然巴鲁讽刺地嘟哝道,但他却没有忘记称赞妻子的工作。
“真漂亮。不愧是贝尔明斯塔公爵。”
可是,罗莎蒙德用苍白的脸摇了摇头。
“不好的是
,达尔西尼和阿兰娜都不在。”
“什么?”
夏米昂向变了脸色的两人说明。
“王妃殿下从馆里的女人那里打听到了。听说这个馆里肯定有女性被抓住了,但不知不觉就在刚才被搬出去了。”
“就刚才那一会儿·?”
“当然也有那个女人说谎的可能性,不过,馆内全部搜索了。但是,两人的身影哪里都……”
夏米昂的表情也很僵硬。罗莎曼德继续回头看。
“也和拉蒙纳骑士团的年轻人确认了,断言绝对没有人从后门出来。——萨沃亚公,为了慎重起见我请问您,大门那边呢?”
“出去就是一条直道。我们固守着胡同入口,不应该有疏漏。”
虽然巴鲁吐出了令人不快的咂嘴声,但他的脸却非常严肃。
表兄宠爱的女性和朋友的妹妹失踪了。
纳西亚斯的脸色也接近苍白。
或许是出于顾虑纳西亚斯的考虑吧,夏米昂急忙地搭话。
“正如纳西亚斯所说,王妃殿下说肯定有别的出口,现在正在寻找。”
巴鲁点头,重新鼓起干劲。
“好。那就交给王妃吧。首先要调查这所房子。这肯定是人身买卖组织的据点。”
罗莎曼德也勇敢地说。
“馆里的女人们都挤在一个房间里。还有其他男子被打倒了,但是没有杀。”
“做得很好,”
然后在巴罗的指挥下,进行了调查。
除了罗莎曼德他们打倒的保镖之外,占卜师、侍女、从仆等,共计二十多人在这个像洞一样的屋子里,虽然承认了在这儿进行绑架的事实,但还是坚持说女人们不知道去向。
关于把抢到的女人交给的对象,“不知道身份……。对方总是在规定的时间来,把女人们搬出去……”
“说起来,这次的事情都是那些人向我提起的。因为贵族的女客人也很多……”
他们自始至终辩解只是要求把客人们交给地方,但巴鲁却冷淡地置之不理。
“你以为这会成为逃避罪恶的借口吗,混蛋。”
拉蒙纳骑士团中的一人急忙赶来,告诉巴鲁和纳西亚斯王妃在召唤。
过去一看,王妃在一楼的厨房里。
后门旁边的厨房相当宽敞,角落里放置着生活用具的大仓库。
王妃和侍女敞开窗户,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了。打扫用具、搅拌牛奶、拌饭的工具等,尽是些轻巧的工具。
王妃敲了空荡的地板,不知为何发出空虚的声音。
“在这下面。”
这块地板不是埋在土里的。
只是盖上盖子,以堵住向下打开了的孔。
一清除木板,石头台阶就出现了。
下面一片漆黑。
王妃从士兵手中取下火把,下了台阶。
雪拉紧跟在后面。巴罗和纳西亚斯当然也跟着。
下了二十层左右的石阶,地下通道就出现了。
地板是石头,墙壁是用砖铺成的气派的地下道。
几乎感觉不到湿气和异臭。
走了一段弯曲的地下道,上行楼梯就出现了。
楼梯上的出口还是被板子堵住了。
“很认真啊。”
巴罗回应王妃的嘟哝说。“能打开吗,王妃?”
“明明有两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强迫我做力气活?”
“那当然,在这种场合,你肯定是最有实力的人。”
“别说胡话了。”
一边发牢骚一边王妃用双手推上木板,不过,没有发挥刚力的必要。板子非常简单地轻松地举起来了。
出来的地方还是装有打扫道具的仓库,但没有刚才的仓库那么宽敞。
走出狭窄的仓库外,眼前有个左右分开的通道。
王妃和雪拉向左手前进,巴鲁和纳西亚斯向右手前进。
左手边的通道中途拐过一次,前面是店铺。
不是像刚才那样漆黑可疑的店。
店面虽然很小,但看上去像是经营高级地毯的店铺。店铺的墙壁上铺着整齐的圆形小地毯,地板擦得油光发亮。
雪拉打开门往外一看,那里是刚才占卜馆西边的一角,眼前的人流也很多,马车的来往也很频繁。
王妃她们经过了卡里根和乔治亚站立的后门下面,来到了完全另外的大街。
这样一来,守着大门和后门也没有任何意义。
另一方面,骑士团长二人前进的右手边的通道通向店铺的后门。
这里与大街截然不同,是人气少而寂寞的街道。
这附近肯定走过可疑的人,于是他们马上搜索深处却一无所获,
也没看到店长的身影。应该是在占卜馆听到了流感的骚动,觉得是察觉到危险后逃走了。
在这里大家都咬牙切齿,
完全失去了线索。
王妃仰望着夕阳逼近的天空皱起眉头。
“不好办啊。天黑了要把警备队撤走。”
“你说什么,王妃殿下。必须彻夜进行搜索!”
路过地下道的罗莎曼德语气粗暴地向王妃逼近,王妃摇了摇头。
“就算说了‘上啊’,士兵也不会动的吧。半夜在魔法街上闲逛,就像傻瓜一样,会察觉不到就丢了性命。”
“怎么会!”
夏米昂也发出了悲鸣。
“我听说过魔法街这样的传闻,那不是单纯的传说吗?”
“不,夜晚的魔法街不是普通人能走的地方。有几个人受害。当地的警卫队比我们更了解这一点。如果说在空荡荡的建筑物把守的话那就算了,但是绝对不能出门。”
两名女骑士向巴鲁投去求救的目光,而现实主义者的迪雷顿骑士团长也痛苦地耸着肩膀。
他不相信口头上的诅咒和魔法。
但是,他并不能否认眼前所有的不可思议都与迷信。
现在在他眼前的人——那个人所拥有的剑,发挥着只能认为是妖术的力量。巴鲁用自己的眼睛确认了那个,用自己的皮肤体验着。
“但是,王妃。那么珀拉和阿兰娜怎么办?”
“回到那里,让我们再一次审问他们。即使自己没有意识到,可能也知道一些重要的线索。”
王妃一脸沉思的表情。
“不如干脆就这样等待黑夜吧?如果我去本家的魔法街占卜一下两人的去向……”
“别说傻话。那浪费一个晚上。你打算怎么跟表哥说呢?”
“别这么说。真让我头疼。”
虽然是开玩笑说的王妃,但实际上感到了强烈的焦躁。
那个男的明明说要相信自己,把珀拉托付给自己,自己笑着说不要担心那个问题,全交给自己就好了。
虽然现在还不想让事情传到那个男人的耳朵,但是天黑了,如果找不到她们的话,就不能不说了。
王妃一脸严厉地回到地下道,回头看了看侍女。
“向周围的人打听一下这里的主人。”
“交给我吧。”
王妃沉痛的表情让雪拉很痛苦。
自己一边跟随一边眼睁睁地看着二人失踪。
雪拉也对珀拉和阿兰娜有着温暖的感情。也许是因为自己度过了与爱情无缘的孩提时代,看到那些茁壮开朗成长的人们,心情非常舒畅。祈祷着能平安无事就好了。
来到外面的雪拉装作很困惑,去邻居家询问了一下,想让店主看看地毯,但是店主好像不在家,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在吗?真少见啊。这个时间应该在店里面。不会是开着店就回去吧?”
明朗地说的是右边的面包店的女主人。
据说地毯店的主人是三十五、六岁的单身汉。
总是一个人看店,也没有来往的仆人。家好像另有,每天早上来傍晚返回,不过,是那个家在哪里没听说过的这样的回答
和面包店的女主人亲切地道谢后分手后,无意中往下掉落的视线前方,雪拉看到了自己不属于自己的影子。
“在找东西吗?”
听到这句话,
因为对行踪不明的二人挂念而十分专注的雪拉一下子犀利了起来。
转过身去,拔出袖子中隐藏着的手掌大小的手里剑,打算将对方斩杀。
但只有斩到不是普通的东西的尖锐物品的手感,不过,不愧是他的对手。
用相似的手里剑没有轻松接住这一击,以惊讶的表情说着。
“真是躁动不安的侍女啊。现在是在大街上
!”
紫色的瞳孔中仿佛燃烧着火焰,雪拉紧紧盯着范特亚。
“你……!”
过于愤怒,话也说不好,满是杀气的寻找着对方的死角。
那就是,马上杀掉你的意思。
事实上,这个男人正打算杀掉雪拉呢。
也有能杀的技巧。机会也有很多次了,他却一点也不打算付诸实践。岂止如此,还总是像现在这样玩耍,
被敌人玩弄是因为自己的技术不足。
虽然知道应该反省的是自己的不成熟,但正因为明白这一点才觉得一点都不有趣。
但是,雪拉拿着手里剑。
这个男人说的是正确的。虽然天快黑了,周围还很明亮。行人也很多。
侍女装束的自己挥舞着武器这样的事是不行的。
因为雪拉的缘故,范特亚也收回了武器。
他似乎从一开始就不想战斗,静静地俯视着被愤怒染红脸颊的雪拉。
讨厌被那沉着冷静的脸所看见,雪拉故意转过身去。如果这个男人对她不感兴趣的话,大胆地背过身来也没问题,也不是和这个男人有什么关系。
可是,声音传来了。
“被诱拐的女人被运送到席萨斯了。”
雪拉的脚步停止了。
一瞬间冻住的头脑在高速旋转的同时,故意慢慢地回头。
表情消失的像白色的陶器,手中锐利的刀刃宛如金钢。
“你说的话,我凭什么相信呢?”
“信不信由你。我只是在说事实而已”
“……如果这是事实,为什么要告诉我?”
男人懒洋洋地耸了耸肩膀。
“这么大吵大闹,看情况是对王妃来说重要的女人落入了圈套吧,雷蒂是这样说的。”
“那个男人说的?”
“对。好像是想向你的主人卖恩情”
“她可不是会感恩的人……”
“我也这么想。”
虽然说的是不是真心话让人起疑,男子笑着点了点头说到。
“那是野兽。野兽不管别人怎么施恩也不会承情。他好像不明白这一点,这就是他迷恋王妃的弱点。”
“别说多余的话。”
雪拉吓得回过头来。
雷提西亚悠然地从雪拉身边走过,轻轻地瞪了范特亚,挥拳打了他的肚子。
但范特亚却没有碰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移开身体。
雷提西亚如同猫一般的眼睛回头看着雪拉笑了,和范特亚说了同样的话。
“信不信由你。这里被卖的女子们一旦被运到席萨斯的卖春店就会被运到国外了。在埃尔罗大街的“红椿”。快点去吧”
离开了呆呆站着的雪拉后,
雷提西亚与范特亚一起悠然的离开了。
听到从地下通道飞跑出来的雪拉慌张话,王妃马上断言说“去看看吧”。
“你觉得他们说的是事实吗?”
“我觉得那个男人没有理由说那样的谎。把它当成诱骗我的圈套,不过真是个奇怪的地方。”
实际上,雪拉也赞成王妃的意见,但是麻烦的是说服在场的人们。
巴鲁和纳西亚斯严厉地询问着被抓住了的占卜师们,女性阵容也为了寻求线索搜寻着家中。
王妃突然来到那里,
“被抢走的人们好像在席萨斯的‘红椿’娼馆里。”
听了这样的话。全体人员都漂亮地沉默了。
巴鲁、纳西亚斯、罗莎曼德、夏米昂都变了脸色逼近王妃。
“你到底为什么知道那个?”
虽然这是预料中的问题,但王妃却无言以对。
不能说是从杀了莉娜的男人那里听到的。
不管怎么说,对于这件事,就连那个国王也不会给好脸色。
说实话,必须与两名愤怒的骑士团长,以及两名担心珀拉和阿兰娜的身体而杀气腾腾的女骑士为对手。
即使是德尔菲尼亚的妃将军都是一场胜率微乎其微的战争。
四人屏息等待王妃的话。
雪拉也提心吊胆地窥视着王妃。
在旁观者无法理解的小小的焦躁和短暂的思考之后,王妃重新振作起来,挺起胸膛。
“这是现世的哈米亚所说的话。相信我!”
姑且不论这些女性,巴鲁和纳西亚斯一直将疑惑的眼光投向王妃,但如果这是真的,却唠唠叨叨地争论着消磨时间实在是愚蠢至极。
立刻命令警备兵准备马。
穿着礼服的罗莎曼德和夏米昂不像往常那样精神抖擞地跨上马,罗莎蒙曼在巴罗的后面,夏米昂在纳西亚斯的后面各自横乘。
只有王妃若无其事地骑在马背上,把雪拉放在身后赶往席萨斯。
乔治亚和凯利根等人也跟在后面。
但是,如果这样吵闹的一群人旗鼓轩昂,蜂拥到玄关前的话,不可疑的人都慌慌张张地逃走。而且也有像刚才的魔法街的占卜馆一样地被设置了隐藏通道的可能性。
这次绝对不能错过,所以一行人首先前往了负责席萨斯附近的警备队办公室。
这里是经常发生纠纷的地区,警备的数量也多,巡回也频繁地被进行。
雪拉问了一下监狱的士兵关于埃尔罗大街的情况,据说席萨斯,那里是花街,尽是娼馆鳞次栉比。
王妃咂嘴了。
罗莎曼德和夏米昂,一边看着雪拉,一边询问强壮的士兵。
“如果我们三个人去了那里,会怎么样呢?”
“咦?”
“那个,那是……”
士兵们明显惊慌失措,不知所措地互相对视。
对王妃来说那样就足够了。再一次咂嘴。
“看来这次如果不是男生就进不去了。女人在那儿走那么显眼吗?”
“不,那个……并不是完全没有女人的样子。虽然有人在……”
“那附近的女人全是斟酒的妇女和娼妇……”
看起来很难开口。这恐怕不是贵妇人驻足之地吧。
但是,不靠近的话就无从下手。
女骑士们的决断很快。自己化身为斟酒女很难。那么成为男的就好了。
她们对普通女性难以抵抗的男性的衣服很是熟悉。向警备的士兵借了换的衣服,戴着头盔遮住了头发。
虽然有点奢华,但这样看起来就像巡回的士兵。
王妃从厨房的仆从手中抢下一套衣服,头上缠着布,变成了少年。
雪拉请附近的料理店的女老板娘借衣服和化妆道具整理了准备,一转眼地变成了浓艳的侍女的身姿。
看到那个样子,巴鲁吃惊地说。
“这次又太美了。稍微有点难办,会被路过的醉汉缠住的。”
“团长带着你就行。那样的话,就没人会去想什么会对雪拉出手。”
包括王妃在内,三位女性都(到底能不能把王妃数在女性心中是个疑问)身着男装,实际上是少年的雪拉却穿女装是很奇怪的事情,但正因为很适合,所以不能抱怨。
乔治亚和卡里根已经呆住了,这次望着扮成仆从的王妃和化装成艳丽的侍女的莎拉,还有变身为警卫兵的罗莎曼德和夏米昂。
卡里根一心佩服的样子,呆呆地注视着,不过,因为乔治亚知道雪拉是男人的事实,怀疑着自己的眼睛。
因为无论怎么弄错,都看不出是男人。
巴鲁脱下士兵长的外套和头盔,换上不值班的士兵衣服,纳西亚斯也脱下医生的上衣,回到了美术学生的身姿。
将天空染成鲜红的太阳沉没在西边的地平线上,映照在云彩上的残影也差不多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群星在蔚蓝的天空中开始闪耀。
虽说天还很黑,但席萨斯已经很热闹了。
不愧是进入寇拉尔港的水手们蜂拥而至的繁华街。
其中,繁华的妓院林立的埃尔罗大街是最受欢迎的地方。
虽说是娼馆,但种类和格调各异,这条街的娼馆的特点是平民百姓吧。
大部分的娼馆一楼有一部分是酒馆,男人在这里点上一杯酒,物色排列着的女人们。
如果有喜欢的女人就叫到房间里,如果没有喜欢的女人就只付酒钱去别的店。
与豪华的春楼相比,真是个简便的游乐场。
《红椿》在埃尔罗大道的一边。
一楼的酒馆里有几位客人。
一边侧目确认那个情况,化装成警备兵的罗莎曼德和夏米昂通过了店铺。
如果警卫兵在玄关前停下
脚步的话,会显得很奇怪。
巴鲁一只手抱着雪拉的肩膀,一边悠闲地前进戏弄着同伴的卡里根。
纳西亚斯和乔治亚不习惯来这样的地方(实际上这对主从与花街无缘)稀奇地环视着周围。
这都是这一带是很常见的景象。
王妃一边装作在杂事上工作的样子,一边绕到建筑物后面,确认周围的情况后回来了。
然后他们在街角的背阴处无意地聚在一起商量。
“果然,只是从外面看是没用的。只能进去看看了”
“说进去看看是……?”
“团长和纳西斯很简单。作为客人进去就可以。那样也很容易探索内部。用客人以外的身份进去的话……”
拉蒙纳骑士团长面对自言自语所说的王妃一脸复杂。
“请稍等。王妃殿下。作为客人……难道在那家馆叫我买娼妇吗?”
“男人进妓馆不需要别的借口了吧。”
这又是理所当然的说法,但对于这个主张,连迪雷顿骑士团长都露出了苦笑。
“你也别再说些强人所难的话了。在妻子面前买个娼妇?”
扮成警备兵的女子们还没回来,确实是这样。容易被认为是轻浮的萨沃亚公爵,似乎是想避免这个局面。
纳西亚斯犹豫不决的理由更为明显。
在临近结婚典礼之际,如此做或许会有抵触情绪吧。
当然不是真的买女人。
只是作为借口来使用,问题就在后来。买了个女人上二楼,把女人扔下跑出房间,女人吵起来就麻烦了。
“先把钱交给他,然后默默地走掉也不行吗?”
不工作,拿到工资对妓女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过,对这样的地方和女人们的性质详细了解的巴鲁为难地说。
“一般来说很正常,但根据女人的不同,有时会认为是侮辱而引起骚动。”
“那么,我们就把年轻人送过来看看吧?”
受到王妃视线的卡里根和乔治亚齐声跳了起来。
比起他们说什么,巴罗先摇头。
“不行啊。这两个人根本不可能摆脱进来的房间的伎俩。妓女们耍点花招,他们很快就会被剥光的。”
“哎呀哎呀,怎么回事啊……”
在马路的一隅听到了着那样的话,悠闲的声音传了进来。
“大家一起来了。出什么事了?”
那里站着身为独骑长的黑衣人。
用有趣的眼光注视着整齐地装扮着的大家。
王妃和雪拉姑且不论,两个骑士团长的身姿对伊文来说实在是意外。
这时,化装成警备兵的两个人回来了,伊文又睁大了眼睛,她们也惊讶地看到意外的脸。
“独骑长,你在这样的地方干什么呢?”
这的确是罗莎曼德式的无忧无虑的提问,但这只是有点愚蠢的问题。
伊文微微地喷了出来,挠了挠鼻子。
“哎呀,这让我很为难啊。就算有人问我在这埃尔罗大道干什么……”
答案肯定是一个。
罗莎曼德慌忙吞下话语。
夏米昂的表情一下子变硬了。反射性地凝视男人的脸,又像是会疼一样地,急忙转移了眼神。
看到这复杂无比的表情的意思,雪拉就明白了。
王妃也瞥了一眼夏美昂,但现在不能照顾她的心情。
幸运的是,可以把独骑长收为同伴。
听了情况,伊文也大吃一惊。
国王的爱妾失踪是件大事,但随机应变的独立骑兵队长立即说道。
“那么,换个地方决定一下安排吧。”
巴鲁用讽刺的语调问道。“有什么办法吗,独骑长哪?”
“想方设法也要去红椿那里调查吧。而且人数越多越好。所以说赶紧做那个准备,比在这儿偷偷摸摸地说悄悄话要好得多。第一……”
伊文有点认真地说。“你们太显眼了。”
这是正确的意见。
伊文毫不畏惧,带领他们到自己熟悉的娼馆后门。
看着带着奇怪的人物陆续出现的伊文,店老板娘般的女人惊讶地说道。
“怎么回事啊,连续住了三天好不容易才出门,却带着这么多人回来,你胆子真大啊。”
“别说那个啊。看看气氛啊。我出钱。租个房间吧。”
“你在说什么啊。如果是你的话自便就好了。”
语气爽朗而又随便。看到这个异样的一群人也不会惊慌失措。她是个稳重的女人。
在妓馆的一间房间里,大家以伊文为中心进行了商讨,决定了潜入“红椿”的方针。
不久,《红椿》的后门来了两名男女。
“哟,主人在吗?”堂堂正正地走进里面的伊文亲切地打了招呼。
看到有人从后门进去后马上聚集起来的保镖们一起看了一下,但是看到伊文就放松了警戒。这边也回应亲近的笑容说。
“哦,今天来的挺早的啊。有什么事吗?”
伊文默默地回头看了看后面。在那里的是身体僵硬的两个女孩儿,和像是陪伴那两个人的年轻男子。
保镖的男人冷笑着去叫店主。稍稍出现的《红椿》的主人是一个看起来忙碌的,有着帅气的身形的男人。这个男的看到伊文笑了。“哎呀,上次多亏你照顾了。”
“什么啊。别在意。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话说回来,在忙碌的时候呆了这么一大群人来,虽然很抱歉,但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用说秘密似的语调,伊文让两个女孩转过去。
两个女孩很漂亮。打扮很朴素,低着头,很害羞的样子,但仅仅一瞥,那种美就令人窒息。
店主也是多年来做这个生意的男人。只是看二人就大体上察觉了情况,不过他只是点了点头,让伊文继续说:“其实,这位是某位贵族的儿子和女儿们。情况虽然你也能想象得到,但还是有点难以说出口……”
这对兄妹的父亲被坏朋友欺骗,财产和领地都被抢走了,父亲因为太过受打击而病倒,那个治疗费又增加了债务。家具等也卖光了多少,不过,尽管如此还不及清算借款。如果说再能卖出去的东西的话,就只有这两个女儿了。
“嗯,我以前也受过他们的父亲的照顾。就想想办法吧。”
“但是,贵族的女儿们没做过这种生意。她们能工作吗?”
“小姐们差不多也已经做好觉悟了吧。她们已经被逼到不能挑三拣四了。”伊文低声地向店主私语,让他们听不见。“看到这种很少见的货色就知道了吧?我想到你才来特别拜托你了。给我的中介费有平时的一半就可以了。因此,我希望你买得贵一些。”
虽然表面上很同情她们的境遇,但又实际上是很自然的,而且是很热情的推销。他平日里是不是就在做这种生意啊?扮演“借款的形式卖身的贵族的女儿”的王妃和雪拉虽然没有改变表情,不过,也隐隐的感到佩服。
妓院里不只是买女人的男人。不说别的,如果是“身陷险境”的年轻姑娘,呆在娼馆里一点也不奇怪。作战会议中的伊文主张,理所当然的顺利通过。
在这种情况下,最适合这个角色的莫过于雪拉。伊文很清楚雪拉是拥有非凡能力的细作。
“所以,你就去当商品吧吧。”如此断言到后,又用有点客气地和王妃搭话。“如果可能的话,请王妃殿下也能成为商品的话就太感谢了。”
“独骑长!你在说什么!”巴鲁按住了变了脸色的的罗莎曼德。王妃也没有异议。
虽然明白了自己和雪拉的职责,但现在的自己应该是一个站着生闷气的人,虽然对现在的职责没什么不满,但是又不得不又要改变姿态实在是麻烦,于是吐出了苦涩的叹息。
“真是的,即使是演员也不会这么忙的……”
巴鲁打断了王妃的牢骚:“你说什么呢。不是为了达尔西尼和阿兰娜嘛?——那么,我该做什么呢?”
“你从正面堂堂正正地走进去会比较好吧。在这边的女公爵面前很难说出口,但如果是女人方面的事情的话,应该很厉害吧。拉蒙纳骑士团长请和我一起来”
“我该做什么呢?”
“请帮我作为这两个人的哥哥来介绍一下她们。”
无论是怎样的借口,只要进到里面,男人走在娼馆也不会被奇怪。送巴鲁进去也是同样的理由。刚才的巴鲁担忧的如果只付钱就直接从房间出来,女人会不会吵闹这样的问题,伊文给了否定的答案。据说那个馆子里的女子没有那种行为。
四人合力调查里面,得到女性们在这里的确证后,通知在外面
待命的夏米昂和罗莎曼德,让警卫兵突入就可以了。
但是,伊文明确表示自己不参加那个突入。
“独骑长!”
“伊文大人!”
女性阵容又发出了悲鸣。
这个男人说他不会帮忙救出珀拉和阿兰娜。她们惊讶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伊文苦笑着告诉了这样的两个人:“我和《红椿》的主人很熟悉。其实,我借过他一点钱。正因为如此,才能用这个关系。素不相识的人说去卖女人也不会被理睬。不过,我去说的话对方也会听一听。所以,我出场之后就拜托你了。我和警卫队关系很好的事情,我不想被这个街上的人看到。”
两位女骑士目瞪口呆,王妃笑了:“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这里的人还不知道伊伊文独立骑兵队长吧?”
“现在这家店的老板娘知道,但是没有理由特意在街上到处乱说吧。我也不想失去街上的人们对我的信任”
“信用……失去吗?”罗莎曼德似乎越来越不明白是什么道理了。侍奉国王的骑兵队长这个地位应该比什么都值得自豪。尽管如此,他却说如果说出了那个身分会丢失信用,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面对露出疑念的贝尔明斯塔公爵,伊文带着恶作剧的神情,同时又带着一种可怜、嘲笑的目光。“是啊。如果被知道自己和国王关系很好,我就会被这个街上的伙伴们嫌弃。这里相当有脾气好的人和朋友。所以我希望避免被讨厌。”
“但是,独骑长。我难以理解。这是作为陛下的臣子不该有的行为……”
“罗莎曼德,”静静制止她的是王妃。只用绿色的视线盯住了她,让她不要再说了:“《红椿》不是我们针对的对象。你能给我们引进去就足够了。救出被绑架的女性也是警备兵的工作。”
虽然王妃的说话让罗莎曼德似乎很不满,但是却意外地听到了对伊文的援护之声。
“说到不忠,的确是极其不忠,但对这种地方熟悉的人对表兄更是必要。这是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
虽然形式上是辩护,但语调看上去并不有趣。但是,在这样的下层社会中,贵族的做法有不通用的规矩。
作为大公爵家的总领出生,在贵族社会的王道上生存着的巴鲁,与妻子不同,与平民都很亲近,也经常出现在这个席萨斯附近。正因为如此,才明白那严峻的事实。
事实上,伊文在这条街上稍微有点“面子”,在巧舌如簧下《红椿》的主人完全相信了两人的身份。
“如果是你介绍的话,我同意做这个交易,你这个做哥哥的真的这样可以吗?”
哥哥带着悲壮感的表情点了点头。:
“……为了父亲。让妹妹们牺牲也是没办法的事。”
大概是为自己的无力而叹息吧,哥哥低着眼睛叽叽咕咕地说了:“那个,在托付妹妹之前,有个请求……”
“请求?”
姐妹的哥哥看了下店主,自己的脸上渗透着憔悴和苦恼。“如果可以的话,妹妹们可不可以不在这个城市……不,不在这个国家……工作。能答应我让她们在他国效劳吗?”
“哈哈……”店主好像有点吃惊,但很快就接受了。不想让同乡的人们知道姐妹的境遇吧。这无疑是贵族无聊的虚荣,但能理解他的心情,所以很和蔼地点了点头。“可以。因为我也认识去外国的船长。这很容易。”
“还有,还有一个请求……”姐妹俩的哥哥急忙又补充说:
“我把妹妹们带到这里来,今晚想和妹妹们在一起。虽然知道会给大家带来困扰,但是三兄妹的交谈今晚也是最后一次了……。今晚也许就是今夜今生的离别了……”
两个妹妹用手巾捂住脸,忍住眼泪,对着垂头丧气的无力的哥哥。
但是,如果看到那张嘴,店主想必会大吃一惊吧。
因为本应是今后被卖到国外的悲惨境遇的女儿们拼命地忍着不笑。
顺利地用大钱被买下的两个女孩儿被送到了位于《红椿》二楼的一间房间。
伊文很礼貌地向兄妹打招呼后回家,主人也说,“别的不说了,请不要到房间外面去。”
虽然这样叮嘱着之后才退了出去,但是没有担心这两个人会逃走。后门有强壮的男人们,要想从正门出去,必须穿过人山人海的酒馆。被悲伤打垮的女孩们看起来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最重要的是外行的女孩在馆内徘徊,太显眼了。
房间里现在只有三个人,一个女孩儿大声地吐出了气。为了忍住笑声。“真有意思啊。纳西亚斯。你现在就像职业演员。”
“别戏弄我了。我已经冷汗淋漓了。”一边苦笑一边擦额头,纳西亚斯表现的悲壮感有一半是真的。如果在这里也找不到阿兰娜,她和珀拉一起被带出国外的话,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妹妹了。
店主没锁门。但即使锁了也没用。如果在建筑物中,对雪拉来说就如同没有门和墙一样。而且还是晚上。
走廊上虽然点着蜡烛,但是残留着许多阴影的极其不可靠的灯光。在灯光的另一边,王妃和雪拉像影子一样消失了。
另一方面,纳西亚斯堂堂正正地抬起头,这次成为了客人,在二楼环视了一下。
途中,遇到了爬上楼梯的巴鲁。
“我试着找了下酒馆以外的部分,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
“我去二楼看了一下,大部分是客房。”
“哼,那就是说……”
“如果和那个占卜馆是同一伙人的话,果然是地下,或者是屋顶吧?”纳西亚斯的意见是正确的。
没有任何脚步声或者迹象,雪拉返回了,在二人的旁边低声私语:“里面走廊的尽头很奇怪呢。虽然看起来是墙壁,但对面好像是空洞”
“什么?”
“我想有响声通向屋顶。墙壁本身有像门一样移动的装置,要打开看看吗?”
纳西亚斯微笑着说:“你真是个有才能的侍女。”
“不好意思……”
“门马上就能打开吗?”
“不。因为锁上了,如果稍微用点时间的话……”
“没有那个必要。”巴罗说,“隐蔽的门和阁楼的房间就够奇怪的了。时间很紧张。叫警卫队冲进去吧”
“我赞成。”纳西亚斯也点了点头。
雪拉对此有点不理解,她注意到,他们不确认女性是否平安,这也太过省略了救助人质的程序。这些人完全相信王妃所说的“女人们在红椿里”的言词。
随后汇合的王妃也主张应该马上叫警备队。“因为找不到其他人可能被关在里面的地方。——被捕的都是女人吧。如果叫嚷就麻烦了。最好赶紧收拾好。”
“恩,如果只是个储物柜的话,那个时候就再说那个时候的话了。”巴鲁说完,急忙赶回自己买的女人的房间,把窗户打开。
从那里可以看到街灯也非常华丽的埃尔罗大街。在马路上来来往往的群众中,有人担心地抬头看着这边。
巴鲁对着有点生气的妻子笑了笑,大大地点了点头。罗莎曼德也点了点头,让旁边的卡里根跑起来。
马上警卫兵跑了过来。
女性们确实在那里。
雪拉发现的隐藏门确实通往屋顶里面的房间,除了到现在为止断绝消息的3个女性以外,还有4个女性被关闭着。
在前来救助的警卫士兵中,她们认出了作为熟人的罗莎曼德和夏米昂的身影,被诱拐的女性们感到放心,感激得哭倒在地。
据说她们是在《爱的秘药与神秘之馆》中被灌下药物,被迫入睡带回来的。即使想逃跑,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一直被监视着,所以无可奈何。
那里有两个穿着浅蓝色衣服的仆人。身体紧靠在一起颤抖,被警卫队救出后,知道自己已经自由了,很放松。
虽然一切都可喜可贺,但脸不一样。她们既不是珀拉也不是阿兰娜,而是别人。
这两个人一个是真正的仆人,另一个是女主人。
一听姓名,她就是在二郭建宅的年轻男爵夫人。
据说,最近男爵夫人对占卜很讲究,所以她第一次拜访了据说很合得来的那家馆,并遭受了绑架。
看到被意外的始末惊呆,精疲力尽也说不出口的大家,男爵夫人颤抖着,提心吊胆地诉说了。“啊,那个,这件事请对丈夫保密吧……”
可怜的是卡里根。他被拉蒙纳骑士团长和两个女骑士被可怕的白眼盯上,被王妃和上司打下了超大的怒雷直击:
“说过很多次了!你眼睛到底在盯着哪里!连自己的姐姐都分辨不出来吗!”
“将来在战场上也要犯下这样的错误吧!等着惩罚吧!卡里根-达尔西尼!”
“都说了没看到脸……!”他一脸哭丧的样子拼命找借口,但像火上浇油一样。陷入了被狂怒了的王妃和上司紧紧地束缚的困境。
维罗尼卡的店经营了各种化妆品。
粉底、口红、眉墨、头发上涂满油的染料等,为了给女性增添美丽的色彩,所有的东西都备齐了。
“如果让皮肤充满香气的话就会很有效的哟。”
珀拉和阿兰娜稍微歪了下头。这和二人心中所想的“迷恋药”多少有些不同,但说完后,维罗尼卡皱着脸挥手:“好啦。不要想着靠那种东西。比起这个,更应该考虑让女人看起来漂亮、有魅力的事情。这样的话,男人不管多少都会过来的。”
两个人想,这么一说,也许的确是这样。而且,选择在那里排列的物品也十分开心。
她们试了试,闻了各种各样的香味,一转眼时间就过去了。
最后,两人细细品味之后买了一瓶香水,离开了夕阳逼近的魔法街。
途中听说附近有流感患者。
“好可怕啊。”
“要是不扩散到街上就好了。”
一边皱着眉头说一边赶着回家,在日落前就已经回到了王宫。
那天晚上。一边准备晚餐,珀拉一边等候国王。王妃和侍女一起出现了。
“我也想一起吃饭,现在可以准备了吗?”
“当然可以。请交给我吧。”珀拉笑着向厨房走去,突然停下脚步回头,不可思议地凝视着王妃。“王妃大人。你怎么了?”
“什么啊?”
“总觉得……您好像很累了。”
王妃苦笑着,像珀拉根本不会懂一样,悄悄地与侍女交换了眼神。疲惫的理由怎么也说不出口。
“珀拉才是,外出愉快吗?”
“是的。非常有意思。”
“我从拉蒂娜那里听来的,你给夏米昂买了礼物了?”
“是。”因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可能买了危险的东西,所以珀拉很坦率地回答了。
王妃对珀拉买了什么东西想看一看,珀拉毫不惊讶,高高兴兴地上了二楼,小心翼翼地把小玻璃瓶拿了回来。
雪拉接过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盖子,但马上笑了起来。
王妃也闻了闻那个气味微笑了。
“好香啊。”
王妃既不喜欢化妆品也不喜欢人工香味,但这时候她真的这么想。
味道不是太强太甜,只有清爽的玫瑰香味。
“那个,珀拉。”
“恩。”
“把这个送给夏米昂完全不要紧,她也会觉得很高兴,但是还是不要说伊文的事比较好。”
珀拉有点脸红了。“果然,你是觉得我做得太过分了吧?”
“没有那样的事。我理解你焦急的心情。我也是,想赶紧地让他们抓住这个缘分。只是,那两个人的话放任不管也没关系。”
拉蒂娜也说着同样的事,不过,珀拉还是看起来不安地也确认了:“真的吗……王妃你也这么想吗?”
“我想。如果知道珀拉那么费心,夏米昂应该会反过来觉得很不好意思。所以现在还是悄悄地观望比较好。”
虽然这么说,但是在埃尔罗大街的抓捕行动之后,夏米昂却陷入了低谷。
踏入席萨斯对夏米昂来说还是第一次。热闹非凡的繁华街上流露出略微带有猥亵的杂乱感。
这里和夏米昂的人生没有缘分,也不是她可以接受的地方。
但是,那个男人对这个城市很亲近,很融洽。
说待在这里很舒服。
她感到胸口被勒紧了。她似乎意识到自己所居住的世界和那个男人所生活的世界是截然不同的,所以感到很痛苦。
王妃对夏米昂说了安慰的话,鼓励了她,但她还是一副阴沉的脸。“果然,我可能无法成为自由民的妻子……”
面对她悄然的嘟哝王妃爽朗地一笑了之:“如果说成长环境差异太大是问题的话,我和渥尔又怎么样呢?他是国王,我是身份来路都不明的人。”
夏米昂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然后微笑着摇了摇头。“那种事……。陛下和王妃殿下明明是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妇,让人羡慕呢。”
“这种程度,夏米昂也是可以做到的。并不是只有我们是特别的。”
“有什么保持夫妻关系的秘诀吗?”
“有是有的吧。——想知道吗?”
“是的。为了作为将来的参考,请务必教授我。”
“不要勉强到无法交往的地步。”
“……”
“我和那家伙在战场上比谁都合得来。马上就能理解对方想干什么。政治问题也是如此,思考的事情几乎是一样的。即便如此,我也不想和他一起呆在与各国使者打着无聊的招呼和交际辞令的场合。那家伙,也不想和我走山路。”
“……”
“伊文也不能参加夏米昂穿着礼服与贵妇人开茶会的场合。就是这样。只是,有关女人的游戏,与夏米昂结婚了之后无论如何,那个德拉将军都会制止他的。现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他吧。”
“不,那种……”夏米昂疯狂否定着。
从那个样子来看,夏米昂在担心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结婚,也许他不会像她想的那样为自己着想。
王妃下定决心要把这个说清楚,把夏米昂的担心一笑了之:
“那是不对的。我不是想否定夏米昂,但塔乌的男人大概是代代相传的乖僻。想要的东西非要假装不是真的那么想要。不要被那种样子骗了。”
德尔菲尼亚的妃将军远超人类的刚力无双的战斗姿态自不必说,她的开朗也是她的魅力所在。
夏米昂也跟着笑了起来:“但是,那样的话就更加不明白了。他为什么要用那种方法欺骗我呢?您这么一说,我就很高兴成为他的妻子了。”
“到那种程度不问本人是不明白的。”
话虽如此,王妃似乎也理解了。
不管怎样,束缚自己的东西是不能原谅的。不管是自己喜欢的东西,还是自己希望的东西,都不能束缚自己。
对王妃来说绝对的自由就是这样的。
恐怕伊文所感受到的,也是一种恐惧,认为此前的自由将受到侵害。
对于夏米昂来说,伊文追求的塔乌的自由民主是未知的世界一样,对于伊文来说,伯爵大小姐夏米昂也是异分子。
王妃想起从前,说道:“……我们那时候也是这样啊。”
“没有那样的事。德尔菲尼亚国民都祝福你们俩。”
王妃说不是这个,不是渥尔的事。她想起了很久没见的伙伴的手,很舒服的感觉。
拉的伙伴们不认为连出生和成长和存在都差异过多的二人可以系结纽带的事。
现在她还不明白是什么问题。唯一能确认的是,这些反对声只不过是耳旁风。
莉也一样,因为那只手绝不是束缚自己的,也不是贬低自己的,莉按照自己的意志和伙伴交换了名字。那个誓约至今仍然有效。
“其实也不如预料中得容易啊。结婚不就是这样的吗?”
“王妃殿下。您忘了自己也是人妻吗?”
王妃想,如果说自己是贤妻,那对真正的贤妻是失礼的。
但是,在这里遇到的不可思议的国王有点像他的搭档。不是姿态。也不是气氛。而是在他旁边的话很温暖。
“夏米昂喜欢伊文吧?”
面对突然询问的王妃,勇敢的女骑士脸上染上了一点点红色,点了点头。
王妃也灿烂地笑着说。“所以没关系。总会有办法的。”
结束了漫长的一天的王妃,在二城与夏米昂分开,来到了芙蓉宫。
珀拉把重要的香水瓶子放回二楼的房间,现在和雪拉一起站在厨房里,一边说着什么一边继续做饭。
王妃一个人回到起居室,躺在喜欢的长椅上。
听着厨具微弱的响声,飘来一股香味儿。
被这悠闲的气氛消除着今天一天的疲劳,国王稍微有点迷迷糊糊地跑了过来。看到在长椅上伸展身体的王妃,他平静地打了招呼。
“哦,你来了吗?”
“有问题吗?如果你不来,我就要一个人吃饭。”
莉躺着回答。
在爱妾的住所里,这就是国王夫妇的对话。
珀拉从厨房里快跑过来迎接国王。
“陛下,欢迎光临。”
接过外套,挂在老地方,急忙地回到厨房一边打招呼。
“两位都请再稍微等一下。我马上给您准备饭菜。”
国王拿起餐桌上准备的玻璃瓶,自斟自斟,倒入杯中。
虽然珀拉是为王妃准备的,但王妃瘫倒后没有动手。
但当她看到国王喝了酒,摆了个姿势暗示他自己也要喝一杯。
“真是个懒汉啊。”
虽然吃惊,但国王还是用倒了另一杯,递给她。
王妃靠在长椅背上,国王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两人沉默了一阵,喝了几杯,但不久王妃就小声地搭话。
“那个,渥尔。”
“什么?”
“与其说是迫切的要求,倒不如说是请求。”
国王瞠目结舌。王妃只用视线回答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拜托了,下次珀拉出去的时候,把护卫交给其他人吧。”
国王对这些出乎意料的言语一下子泄气了。
用不可思议的表情问了过来。“这是迫切的愿望吗?”
“是啊。我可担不起这样的重任。和今天的重大任务相比,和佐拉塔斯和奥隆作为对手要轻松得多。”
“这实在是不能置若罔闻了。发生了什么?”
“哎呀,太长了……一言难尽。一会儿我慢慢跟你说。”
国王越来越不可思议地歪着头。
正想说什么的时候,王妃看着起居室的入口,国王也心领神会地住口了。
“让您久等了。”
拿着能勾起食欲的热气腾腾的菜盘子的珀拉回到了起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