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拉尔已经开始进行狂欢节了。
那种阴暗的气氛就像谎言一样,人们的脸上充满了明快、活力和喜悦。
得知国王军凯旋的市民们迫不及待地去城外迎接国王,等待着队伍的到来。
“是狮子的徽章!”
一个人发现了阳光中发光的矛头,大声地叫了起来,群众哗然地沸腾了起来。
“陛下凯旋了!”
“德尔菲尼亚取得了大胜利!”
“王妃殿下一起吗!”
那个没有怀疑的余地。
身穿狮子徽章的国王站在队伍的中心,悠然自得地让马走着。
但是,在那旁边,比国王骑的马还要漂亮的黑驹慢慢地走着。
骑乘的是一个金发光彩夺目的美人。身上穿着皮夹克皮鞋的样子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美貌。额头上闪耀的绿色宝石更显着那个人的身影。
欢声四起
爆炸般的欢喜之声。
“王妃殿下!”
“欢迎回来!”
“我们的哈米亚回来了!”
寇拉尔的市民们很清楚地记得王妃。
带着强烈的兴奋,目送着和往时一样,骑着同样的马驹回来的王妃。
“陛下——我们国家的国王,深受胜利女神的喜爱!”
一进城人就更多了
为了看到作为奇迹胜利的重要人物的王妃,街上几乎所有的人都蜂拥而来。
在通往寇拉尔城的道路尽头,微笑着的市民们并排站在一起,向队伍的前方投掷鲜花,祝福凯旋。
国王和王妃笑着回应着市民们。
只有这个时候,主角不是国王,而是王妃。
紧闭城门的寇拉尔城也迎来了回来的主人,第一,第二,第三城郭的大门都打开了。
通往正门的通道两端,无论身份高低,人们都排成一排。
在狂热的欢呼声中,队伍肃然起敬地前进了。
穿过外城门,穿过正门,王妃注意到了在远处蹲着的老朋友。
“——还好吗?”
马被送来,王妃直接从马上叫了一声,年老的马厩看守人瞪圆了眼睛抬起了头。
“……哦,你还记得我吗?”
“你还在工作吗?”
“不,几乎都退休了,听说王妃要回来了,我坐立不安……”
看守人看到了王妃骑着的黑马,皱巴巴的脸更加皱巴巴地说。
“这样的日子居然会来……哇,今天死了也不后悔”
“有你在真是太好了。其他人的话,有点担心”
王妃轻轻地从黑主跳下来,说
“格雷亚拜托你了。你能带去马厩照顾吗?”
“啊!交给我吧!”
看马的人像被弹了一样站了起来。
王妃抚摸着至今为止交往过的黑驹的头,笑着说。
“——到这里为止谢谢了。能再次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
黑驹也愉快地叫着,轻轻地将头推到王妃身上。
王妃一边回应着格雷亚,一边和熟悉的马厩管理员搭话。
“我想明天会回罗亚。应该是随便就离开的,到时候可不要挽留啊。”
老的马厩管理员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不用说。到时我会送它到大门。”
托付的是没有缰绳的马。
即使带它去马厩,一般也必须要套着马辔才行,不愧是王妃看中的管理员,与众不同。
“黑马大人。欢迎光临”
就像是人类的来客一样深深地低下头,非常认真地向马搭话。
“虽然您不记得我的名字,但是上一代的马经常受我照料。请让我从心底里为您服务,请到这边来”
这种充满敬意的态度似乎完全可以理解。
黑主一下子把头向后仰,悠然自得地跟着他。
全部看到这一切的国王笑着说。
“果然很能看穿别人——和乘坐的人一样。”
与渥尔同行的奥特斯也对这一景象感到惊讶。
“我知道骑手不是普通人,那匹马也是吗?”
“的确如此。那是罗亚的黑主。除了王妃以外绝对不会让其他人乘坐,也不会让其他的人照顾,之前的黑主也对那个马厩管理员很放心”
国王也把马交给了负责人,和奥特斯和王妃一起进了城里。
穿过本宫的入口就是一个很大的空间。
亲信们聚集在那里,迎接了一行。
每个人都以恭恭敬敬的态度深深地低下了头。
在那之中,王妃发现了快要哭出来的两个人,笑着走了出来。
“两个人都。看起来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
宰相布鲁库斯感动得哽咽着。
女官长卡琳脸上泪汪汪的。
“王妃殿下。非常怀念”
“欢迎回来……”
想说的话有很多,但那是在那之后。
两个人都作为公职人员工作很多。
布鲁库斯恭恭敬敬地向国王和奥特斯鞠了一躬。
“陛下。奥特斯王恭喜凯旋”
“哦。你也辛苦了,宰相啊”
“您过誉了。——从坦加来了祝贺凯旋的使者。”
“哦?也就是说……”
“是的。坦加国内的叛乱被比巴斯王给平定了”
“那比什么都好。”
渥尔毫不犹豫地笑了起来,布鲁库斯也笑了,稍微压低了点声音说道。
“据说比巴斯王为了救助陛下,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但是据说在出发前陛下的大胜利通知已经送到了坦加……”
比预想早得多的结束让比巴斯很吃惊,再次感叹渥尔和莉的勇猛的同时,对于没能帮上这个大事感到非常抱歉。
“原来如此。比巴斯王真是心地善良。必须告诉坦加的使者,不要在意”
莉也笑着点了点头。
“多亏了比巴斯,塔乌得救了。就算只是消除了背后的危险,我也应该感谢”
“嗯。”
布鲁克斯再次用笑容催促了两个人。
“那么,请。各位,久等了”
守门的重臣们自不必说,各地都聚集了有力的贵族来庆祝国王的凯旋。
国王在接下来会聚一堂的家臣们面前犒劳他们,宣告自己国家的胜利。
那之后当然是庆祝宴会了。
食堂里已经摆满了厨师长的手艺,等待着主角的到来,在这之前和家臣们的谒见将在大厅举行。
在大厅里,国内的贵族和重臣们,打扮得很华丽的夫人们排成一排,等待着国王一行的到来。
当然也有珀拉。
得知王妃归来的快马到达后,珀拉每天都仰望天空发呆。今天国王和王妃终于要回到寇拉尔城了,这才像山上的栗鼠一样慌慌张张的。
大厅里还为身孕珀拉准备了椅子,但是坐着好像也没有坐立不安(顺便说一下,她绝对不会坐在正面准备的国王宝座旁边。总是在下座等候)。
或许是担心着和平时明显不同的母亲,阿拉贝尔很担心地在姐姐的保莱特身边低声私语。
“妈妈……怎么了?”
“一定很紧张。王妃殿下终于回来了。”
在这个大厅里孩子们也被叫来了。
通常在这样的正式座位上,即使是国王的孩子,年幼的孩子不露面是惯例。
国王一家出席仅限于加冕仪式、婚礼、葬礼、迎接外国宾客的仪式等,在返回寇拉尔的途中,王妃突然说了这样的话。
“我想在那个仪式上见到你的孩子们。”
国王虽然表情有点不可思议,但似乎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笑着点了点头。
“是啊。孩子们也只在画上看到过胜利女神的身影吧。让他们同桌吧”
巴鲁立刻从旁边插嘴。
“那么,我们家的孩子也可以吗?”
“哦,当然。”
“嗯,那我的孩子也拜托了。”
因为在行军中,所以伊文向纳西亚斯提议一起加入。
“你的孩子们也一起怎么样?想尽快见到孩子们吧”
“别这样。我只是个臣下”
伊文继续对坚决辞词的纳西亚斯笑着。
“你能帮我说下吗?我想让我的孩子们看一眼王妃,如果只忽略了你们家的孩子们,我以后会被怨恨的”
平时装傻的样子也非常聪明。
知道攻击的地方。这次是纳西亚斯的失败。
“……确实。我想让他们也看看王妃是什么样的人”
这样的话,就不能除去奥特斯的家人了。
就这样,在队伍之前,使者会跑到寇拉尔城,通知孩子们也会一同出席。
被叫来的孩子们紧张得很僵硬,同时也感到自豪。
知道周围都是有着优秀身份的大人们,所以必须要有礼貌。
尽管如此,能早点见到父母他们很开心。
艾米尔正颜厉色地对妹妹说。
“听好了,伊芙琳。就算看到爸爸妈妈也绝对不能跳出来哦。不要大声喧哗。那样做的话,会让爸爸妈妈很丢脸的”
赛勒斯也同样在安慰妹妹。
“好孩子,忍耐一下吧。回到家后,大家一起庆祝就好了”
但是,当时的伊芙琳似乎对哥哥们的这种态度非常不满。与同龄的婕拉汀小声叹息。
“哥哥们以为我是婴儿啊。”
“哥哥真是的。完全不相信我吗?”
在这样隆重的场合,必须作一个小淑女。和一直调皮的男孩子不同,如果是已经六岁的女孩子的话是可以做到的。虽然也想和关系很好的阿拉贝尔说话,但是国王的孩子们却站在和他们分开的上座。
婕拉汀的哥哥爱尔文似乎比妹妹更担心母亲。担心地抬头看。
尽管拉蒂娜不像珀拉那么紧张,但她还是非常紧张地双手交叉在一起。
尤里和塞拉看起来也不平静。
担心是否平安的父母平安回来了。
同时,还没见过的王妃的样子让人非常在意。
忐忑不安地等着,大厅里的人们突然欢呼起来。国王和王妃进来了。
此外,奥特斯、巴鲁和罗莎曼德紧随其后。
奥特斯一家人作为宾客在大厅的上座。
莉莉娅自不必说,萨蒂亚斯王子和奥利特王子看到父亲的样子都很开心地脸上闪耀着光辉。
国王军的勇士们也跟着进来。
看到父母身影的孩子们不论身份高低,都快欢呼起来,慌慌张张地闭上了嘴。
当然,珀拉首先站起来行了一个礼,但忍住了没有打招呼。
如果是平时的话,国王会和站在入口旁的珀拉打招呼,一起前进到对面的宝座。
但是,现在国王的旁边有王妃。
珀拉的视线很快就被泪水浸透了。
那个人一点也没变。
与简陋的衣服相反,她那光彩夺目的美,还有经历过多次战斗的勇士都比不上的魄力,而且和她的美貌相反,她有着严肃的表情。
没错,王妃在进入大厅之前,就和见女官长们时的笑脸截然不同,表情非常认真。兴奋不已的人们瞬间冷静,情不自禁地闭上了嘴。
国王站在正前方的宝座前,向家臣们宣告胜利,再次从满座中喝彩。
按照胜战的惯例,从身份高贵的重臣们依次来到中央,向国王表示祝贺,王妃一只手挡住了。
指示按原来的样子退回去。
重臣们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不可能对现世的战女神提出异议。
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躬退了下去。
国王也不知道王妃准备做什么,默默地守护着。
就在原来大厅中间空着的地方,王妃盯着国王的孩子们所在的墙角。
“费尔南”
国王的长子跳了起来。
“是,是!”
“到这里来。”
被稀世的英雄——而且还被天上世界的人突然叫到,费尔南走了上来。
大人们同时关注着自己。
费尔南的弟弟妹妹们也对意外的动向感到吃惊,注视着哥哥。
费尔南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地迈出了脚步。
寂静的大厅里只有小小的脚步声。
能走到的距离父亲的宝座和总是能空着王妃的椅子的线是被定好的,约4米远的地板的花纹是记号。虽然觉得记着真是太好了,但还是很不自然地走到王妃面前,怀着对年幼时的敬意鞠了一个躬。
出生以来第一次在附近看到德尔菲尼亚的胜利女神——非常恐怖。
因为那个人连笑都不笑。
王妃用宝石般的绿色眼瞳,将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当作猎物一样抓住并责问。
“爱妾之子是指谁?”
费尔南突然变了脸色低下了头。
王妃打破了沉默,并且问了少年。
“费尔南。好名字啊。你知道那是谁的名字吗?”
“……是的。我听说是父亲的守护者的名字”
王妃的表情更加险峻了。
“谁对你说了那样的话?”
费尔南没有回答。
眼看着脸上没有了血色,脚开始颤抖。
知道自己被责备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骂。
“那是你祖父的名字。”
断言后,王妃继续保持着严峻的表情。
“这是你的父亲被驱逐出王国,在这个国家最痛苦的时候,勇敢战斗过最艰苦战斗的英雄的名字。那个英雄,不是别人,是你的祖父,只是一个守护者?谁告诉你这样的胡言乱语?”
少年猛然抬起头来。
王妃稍微放松了一下表情,用会议中去世的那个人的语气,恳切地告诫他。
“费尔南伯爵是个优秀的人。真的是勇敢、高洁的精神骑士。我忘不了他看着我的眼睛,称赞我那是他故乡五月森林的颜色。——你见过斯夏吗?”
“……不。没有”
“那可不行啊。那是你祖父爱的土地,是养育你父亲的故乡。你可以去一次。德鲁瓦是将你的父亲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当然要尊敬。——但是,把父亲培养成现在的父亲的,真正意义上是诞生了现在的德尔菲尼亚国王的是斯夏的费尔南伯爵。和艾米尔一样,你继承了伟大祖父的名字。你为什么不更加自豪呢?”
少年太吃惊了,张着嘴,而父亲不由得把头抬高。
为了防止眼泪掉下来。
作为伯爵的好友的德拉将军和少女时代受到宠爱的夏米昂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小时候,经常被那个人骂的伊文也因为怀念而湿润了双眼,现在思念着遥远的故乡。
国王的长子还不相信,睁圆眼睛听王妃的话。
王妃生气是因为自己不尊重费尔南伯爵吗?
原以为会有这样的事,但王妃却用崇高、神圣的声音说。
“我再问一次。你还以为那个人只是父亲的守护者吗?”
少年眼中如同看到了鲜血飞溅。
觉得舌头都动不了了,但试了好几次,下定决心,几乎要吐了。
“那么……那么,王妃殿下”
“什么?”
“我可以把费尔南伯爵当做爷爷吗?”
“那是当然的。”
王妃第一次对费尔南笑了。
明明生气就吓得让人缩成一团,可一笑,就像千朵玫瑰盛开一般美丽。
从另一个意义上来说,费尔南的脸上突然冒出了血。
王妃微笑着点点头,用温柔的语调对少年说。
“我没有见过像费尔南伯爵那样有勇气的骑士。我想我没能做和伯爵一样的事吧。你作为国王的长子,被取了一个最好的名字。——我保证”
费尔南的眼睛闪闪发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动得面颊绯红,深深地低下了头。
“谢谢!”
声音很大。充满自信和骄傲的声音。
王妃也莞尔一笑,不知为何又一脸严肃地叫了下一个人。
“珀拉”
“是!”
为儿子的荣耀而热泪盈眶的波拉,立刻采取了直立不动的姿势。
十年没让这个人叫我名字了。
仅此就新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同时,珀拉也感受到了背部的寒冷。
王妃没有对珀拉说要她过来。
自己靠近,站在大厅的中央,把伫立在墙角的珀拉作为新的猎物捕捉了。
“这次就不要再麻烦了。现在开始和这个笨蛋一起去奥利格神殿。这次我一定要把那张可恶的纸片撕破扔掉,替你们两个人提交结婚证明书”
包括国王在内,全场叫苦不迭。
“莉!”
“王妃殿下!”
“请稍等!”
国王急忙跑去王妃那里,但是珀拉比其他人脸色都变得厉害。
马上跪在那里,两手托着恳求。
“王妃大人!不成!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一点请原谅!”
王妃毫不动摇。
用冷淡的目光俯视着珀拉。
“说过不管什么惩罚都要接受。那是骗人的吗?”
“没有!不!但是!”
“那就当是惩罚你了。请在渥尔和结婚证书上签名。今天开始,现在马上”
“王妃大人!”
满座的人都发出了惊恐的声音。
她紧握着双手,抬头看着王妃的脸,拼命地诉说着。
“任何惩罚都会接受。我对那句话发誓不会说谎。但是,现在德尔菲尼亚的王妃——伟大的国王渥尔-格瑞克-劳-费尔迪恩的王妃,只有格林迪艾塔-莱丹一个人!”
在大厅里响起了尖叫声。
珀拉的孩子们吓得脸色发青,颤抖着,注视着拼命恳求的母亲。寂静的大厅里只有国王爱妾的哭声在回荡。
“无法称呼王妃为王妃……只有那个……请原谅我”
每个人都为震撼人心的恸哭而屏住了呼吸,只有王妃一个人没有表情。
“孩子们会怎么样?”
“……”
“因为有那张纸片,珀拉的孩子们都在背地里说‘没用的庶子’。珀拉是我选择的德尔菲尼亚国王的妻子。妻子生下的国王之子为什么被蔑视为“尽是些没用的庶子”?”
“……”
“我无法忍受这种情况。包括那个肚子里的孩子在内,珀拉的孩子必须要被承认是威风凛凛的国王之子”
在断然断言了的王妃旁边,发生了壮烈的愤怒。
“莉……这是怎么回事?”
国王到现在什么也不知道。
平时表现的温厚的国王脸上的可怕的怒气让臣下的任何人都害怕而退缩了。连珀拉都脸色变绿了。简直就像是怒吼的熊,立着的仁王一样,王妃却把愤怒当做耳旁风,反而严厉地斥责了国王。
“所以说你是笨蛋。虽然知道战争已经很忙了,但是把握家里发生了什么也是一家之主的责任吧”
“……无能的庶子?别说傻话。我本来就不是庶子吗!”
“是啊。连这都不懂的人,把你的孩子当成了没用的人”
王妃忌讳地咂嘴。
“结果说,因为我不喜欢珀拉的孩子,所以我不来帮你什么的……”
“什么?”
“街上好像流传着这样的传闻。说我在嫉妒”
熊怒不可遏,愣住了。
王妃嘴里尽是些莫名其妙的话,让人无法理解。
“说你嫉妒吗?”
“啊啊”
“嫉妒谁?”
“珀拉”
“为什么?”
国王一本正经地问,王妃半途目瞪口呆——然后半苦笑着看着丈夫。
“从一般常识来看,这不是没有根据的谣言。正妻我无子,爱妾却有孩子就是说那个意思吧”
愤怒的熊这次沉默地瞪大了眼睛。
“真傻!戏言也要有个分寸!我和你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呢!”
这是作为一国之王绝对不能说的台词。
桑塞贝利亚的国王夫妇禁不住仰望着天空,那些孩子们瞪圆了眼睛,不管怎么说在这个国家国王和王妃都不寻常。
有义务生下国王的孩子的人堂堂正正地挺起胸膛,用可怕的眼神盯着丈夫断言。
“哦。如果你逼我的话,我就先把你下巴摔碎,然后再把肋骨打断,最后把胯股间踩碎”
“莉,等一下。下巴和肋骨如果没办法的话就放弃了,但胯股之间不行!”
虽然巴鲁嘟囔着“哪里有放弃下巴和肋骨的国王”,但是其他的男性们却非常认真地点头说“是的”“胯股之间是不行的”。
这个对话的意思孩子们——特别是女孩子不明白。碎了下巴,断了肋骨,很多冲击性的话都无法接受。
阿拉贝尔还小声地悄悄地问:“为什么胯股间不行呢?”虽然对姐姐喃喃自语,但是保莱特也不知道答案。向哥哥求救,但费尔南根本没法回答妹妹们。
屏息注视着父亲和王妃的对话。
外表纤细的王妃,对那个父亲一步也不让步。不仅没有退缩,王妃更是压倒了父亲。简直不敢相信。
这种情况自不必说,其他孩子也一样,都僵直了。
比谁都美丽的现世战女神,比谁都严厉地带着可怕的表情,对身为丈夫的现世英雄微笑着。
“不做傻事的话,胯股之间就没事了。从真正意义上来说,我不能做妻子。我找到了珀拉给你。——是个好妻子吧?”
王妃用无比温柔的语气问了最后的话,国王也认真地点了点头。
“哦,当然。”
“侮辱那个珀拉生下的孩子等同于侮辱我。我真佩服他竟然说出了这么愚蠢的谣言,不过问题是,连你的长子都相信这个传闻”
“什么?”
无法忍受父亲锐利的目光,费尔南脸色苍白,再次低下头。
王妃目瞪口呆的声音补充道。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和珀拉没有正式结婚。现状是你的长子是庶子,没有被定位太子。早晚也会发生王位继承问题。我要把那个全部解决。是一张纸就能解决的故事”
蹲在地板上的珀拉在颤抖。
拼命咬紧牙关是因为如果不那样做的话会嚎啕大哭。
十年过去了,这个人一点也没变。
不管是常识还是惯例都不在意,豪爽而又温柔。
和那个时候一样疼爱自己,关心着自己。谢谢你。为了让自己的孩子们得到正当的待遇,就这么简单地放弃王妃的地位。高兴得心都哆嗦了。
对这个人的温柔,不知道自己被受到宠爱,被多少次拯救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这样。只有那个绝对不能让你做。抬起头,盯着王妃,珀拉颤抖着说。
“……非常抱歉”
“……”
“……我再也不让人说那种话了。我清楚地告诉他们,侮辱我生的孩子等同于侮辱王妃。所以……所以不要……”
王妃断然拒绝了这个请求。
“不行。那问题就没有解决。原因是珀拉和渥尔没有结婚”
“莉……”
国王也很为难。为了让自己的孩子——特别是长子拥有王位继承权的世子,确实只有和珀拉正式结婚了。
但是,正如珀拉所说的那样,莉不再是德尔菲尼亚王妃——这一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莉……我也拜托你了。能先冷静一下吗?”
就在这时,王妃愤怒的矛头指向了国王。
说到那绿色的目光的锐利,让所有的观众都情不自禁地惊呆了。
身经百战的勇士国王也成了牺牲品。
“你知道情况吗?”都是你的错。如果你能好好注意城内的空气的话,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我知道。确实是我的监督不力。应该大加反省,但是,那个和这个是……”
“但是?德尔菲尼亚的国王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连妻子都不能保护的胆小鬼了?”
孩子们一起叫苦。
尤里和塞拉的下巴都快掉了。
(竟然……指责陛下)
(骗人!)
伊文的两个儿子禁不住面面相觑。
(可以对陛下说这样的话吗?)
(不可能吧!要去监狱了!)
不仅仅是这个发言。
虽然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注意到,王妃称呼国王为“你”,连说着“笨蛋”之类的话(其实是独立骑兵队长的口头禅,但他在孩子们面前很漂亮地装模作样,绝对不会这样称呼国王……。
这是一个严格按照身份制度建立起来的世界,国王是至高的存在。贬低那个人的话即使是王妃也不应该说。
比别人聪明一倍的爱尔文是脸色发蓝,女孩子们靠在一起颤抖着。
被称为“胆小鬼”的当事人的孩子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副要哭的样子。
(……父亲被侮辱了吗?)
(如果是别人说的话绝对不能原谅,但是,毕竟是妃将军……)
(爸爸可不是个胆小鬼!)
(王妃殿下……害怕)
即便如此,王妃的弹劾还是止不住。
不管怎么说,必须让国王说“是”。
“问题很清楚。也知道解决方法。在这种情况下犹豫什么?不是很简单吗?”
“虽说如此,也不能离婚!”
国王也不能让步。痛苦地喊叫。
“最重要的是,我希望你做王妃!”
王妃用
鼻子对这个恳求一笑了之。
“连女人心都不知道吗,这个笨蛋王是?”
国王似乎要说自己能明白,呻吟着。
“你……不要只在这种时候把自己当作女人!”
“离婚有什么不好。反正是只有名字的王妃。我那时也说过同样的话啊。”
“那么我也和那个时候说同样的话吧。你太不知道自己的价值了!”
家臣们一齐点头。
只有国王对王妃的心情不是问题。
这是一种算计的说法,“与现世的战女神结婚的国王”这一头衔无疑提高了渥尔-格瑞克的身价。算是贴了一层金。
而且,这次证明了那个镀金是真的。面对德尔菲尼亚前所未有的危机,王妃从天界赶来。他向国内外表明,德尔菲尼亚的国王深受胜利女神的喜爱。
把那层金箔从国王身上剥下来是不可接受的事情。
这里聚集了以德拉将军为首的两位骑士团长、独立骑兵队长。
和王妃交往很久的他们已经预想到了最坏的事态。
德拉将军把脸贴到了巴鲁耳边,悄悄地低声私语。
“巴鲁。趁现在有人要去神殿。”
“但是,将军。那不是能阻止的人”
“我知道那件事。让年轻的神官带着证书逃走”
“原来如此……”
他们一边低声私语,一边用锐利的目光窥视着在大厅里并排坐着的重臣们的脸色。
吃惊的人、战战兢兢的人、还有——旁观者都脸色苍白颤抖、因强烈的动摇而惊慌失措。
把那些脸的全部记在了脑子里。
不难想象就是那些对王妃的怒火脸色苍白的人对国王的儿子恶言相向。
同样是对重臣们冷眼旁观的将军女婿小声私语着。
“神官真的能逃脱吗?对方是那位王妃殿下哦。最坏的情况下,可能会打雷拦住他们”
罗莎曼德立刻低声私语。
“那么我去吧。王妃殿下不会在我身上打雷的”
夏米昂也果敢地提出了。
“我陪您去。罗莎曼德大人”
想着一定要从本国的王妃那里死守国王的结婚证明书,这是生死攸关的问题。
既然那个王妃说到这个程度,就不认为无论珀拉怎样哭泣请求,国王拼命劝说能够阻止。
在这里的人们知道王妃的厉害。
关于这个问题,早就知道她是一个顽固、宠爱珀拉的人,如果不高明地去阻止的话,连神殿都有可能破坏的危险的人,真是令人难堪。
当罗莎曼德和夏米昂做好悲壮的觉悟,为了不被王妃发现而从大厅逃出的时候,救星出现了。
大厅的入口,是为了后来的家臣而开放的,但是没有做好准备的女性脚步声粗暴地跑了进来。
“王妃殿下!”
是纳西亚斯的妹妹阿兰娜。
从这身打扮来看,阿兰娜好像离开了寇拉尔。听到王妃的归来,她一眼就知道自己急急忙忙跑来。
因为很着急,无论是在大厅里并排坐着的重臣们,还是国王的身影,现在的她都看不见了吧。
直奔过去,狠狠地抱住了王妃。
“王妃殿下!欢迎回来!啊啊!感谢您的降临!看起来很健康比什么都好!”
“阿兰娜看起来也很健康,我很开心。”
被抱住的王妃只能苦笑。
和十年前相比,似乎稍微胖了点,但现在也是一个精神饱满的人。
“哎呀!真是的!王妃殿下!您没有变老吗?好年轻啊……”
王妃在眼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这回才笑了出来,但阿兰娜却越来越生气了。
“王妃殿下!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连告别都不让我说,太过分了!一想到这次要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回去就太不痛快了。拜托了,那件事请好好告诉我们。十年前的那个时候,我和珀拉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妃苦笑着举起了双手。
“——知道了。我投降了。阿兰娜以后好好聊吧。所以,能看看周围吗?”
被温柔的说了之后,阿兰娜环视了周围,立刻慌了起来。
哥哥即使是著名的骑士团长,阿兰娜也只是中流贵族的妻子。脸色发红,朝着国王一个劲地低下了头。
“也是,非常抱歉!太打扰您了……那个,请继续”
虽然这么说,但是两个人都完全被冷静了下来。
阿兰娜慌慌张张张地走到墙角,注意到跪着的珀拉,急忙蹲在旁边。
“珀拉先生。直接跪在地板上的话,会影响身体的”
“没有。因为是王妃大人的御前,所以在这里……”
“那么,至少请坐在这上面吧。”
阿兰娜把穿的外套脱去,叠好铺好,帮她坐在了上面。
孩子们又沉默了。
特别是爱尔文和婕拉汀,他们因为阿兰娜的行为都睁圆了大眼睛。
“伯母大人……好厉害”
艾米尔、塞勒斯、伊芙琳也似乎大吃一惊,用惊愕的眼神看着阿兰娜。
“是勇者……”
迪雷顿骑士团长的孩子们和国王的孩子们,都对这个展开感到愕然,拉蒙纳骑士团长的妹妹们似乎重新认识到了这不是普通的地方。
有笑声传来。
“稍微等一下好吗?”
是路法。
留守的家臣们脸上露出“是谁呢”的表情,但马上吓了一跳。
因为从王妃的故乡来的人丢落了黑色闪电的故事已经在寇拉尔也很有名了。
大家都在想这个人是这样的吗,屏住呼吸注视着他到底要说什么。
在众人的视线中,路法毫无畏惧地走到大厅的中央,对搭档笑了起来。
“总之,只要国王大人的孩子被当做世子来看待就可以了吧?”
王妃忌讳地咂嘴。
“啊,对啊。所以把那张纸……”
“稍微冷静点。国王大人和珀拉都说不愿意,所以不要强迫。——那么,我想了想”
黑天使说了一句话。
“把珀拉的孩子——今后出生的孩子们也都当做你的养子怎么样?”
“啊?”
王妃瞪圆了眼睛。
“你也成为当时国王的养女了吧。因此只有身份被称为公主。——不是一样的吗?”
完全不同!无视重臣们的心声,王妃认真地思考了。
重要的是国王和珀拉的孩子们要受到正当的待遇。如果有可能的手段的话,没有必要拘泥于自己的离婚和两个人的结婚。
“我觉得是个不错的想法。但是……这样能解决问题吗?”
“那要看这个国家的法律了。只是,你不只是四个人——而是马上就要有五个孩子了,这样也可以吗?”
“只挂名的话没关系,但是不可以叫我妈妈。”
“是啊。那个我也有点讨厌。模仿珀拉叫,‘王妃大人’不是很好吗?”
“是啊。正好”
简单地结束了可怕的谈话,王妃回头看了国王。
“——这么说来,怎么样,渥尔。和我结为亲子的话,费尔南能继承王位吗?”
国王也目瞪口呆。
反正没有先例。虽然王位是用血继承下来的,但确实是合适的提议。
“谢谢你,拉维殿下。那就这么办吧!”
重臣们大声疾呼。
那样的话就麻烦了!他们一定是想大声喊出来的。
下定决心不能再沉默了,一个人战战兢兢地进言。
“不好意思……陛下请不要性急。首先要查一下成文条例……”
“如果没有办法的话,只能这么做了。我是国王。”
被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全体臣下完全失去了声音。
路法一边笑着一边拍手。
莉回头看了珀拉。
“亲生母亲的意见呢?这样可以吗?”
还跪着的珀拉无法跟上故事的展开,眼睛和嘴巴都睁圆了。
“孩子们……当王妃的儿子?”
王妃有些担心地问。
“只是挂名而已。身为珀拉的孩子这件事是不会变的。——很讨厌吗?”
珀拉露出哭笑的表情摇了摇头。
即使嘴裂开也不可能说出这种话,这个人真的是温柔。
“王妃大人才是……真的可以吗?”
“不愿意的话就离婚。”
立刻举起无条件投降的白旗,两手托着,珀拉深深地
低下了头。
祭出这个法宝就没法办了。
“……我很高兴接受”
王妃第一次微笑了。
她走近垫着阿兰娜外套的波兰,帮助她站了起来。
“对不起,珀拉。让你久等了”
面对王妃手上的温暖,她那和那时一样美丽的绿色眼瞳,最重要的是她对自己的笑容,珀拉的自制心终于崩溃了。
“王妃大人!”
本来想见到这个人就说那个,想说这个的,但是想了想怎么打招呼都说出来。毫不顾忌别人的目光地紧紧抱住王妃,珀拉大声地哭了起来。
王妃抚摸了好几次珀拉的后背,用温柔的声音跟她说话。
“不一会儿,珀拉就成了一个出色的妈妈。孩子们都成长为好孩子”
四个孩子的母亲珀拉看起来真的很开心,像少女一样染红了脸颊微笑着。
比别人表扬自己更开心。
“……谢谢”
王妃也微笑着点了点头,但好像在现世的战女神身上还留有想法。
凝视着一排排排在墙角的孩子们中的一个人,打了招呼。
“塞拉”
“——是!”
没想到自己会被叫到,巴鲁的长女像棒子一样僵直了。
反射性地跪下,王妃用身体停止了,站在少女面前,慢慢地说。
“来了,塞拉。我要斥责你”
少女的脸变得刷白了。
想起来自己说了什么。低着头的纤细身体过于害怕,一个劲儿地颤抖。
虽然不知道情况,同样脸色苍白的尤里却保护着塞拉向前走去。
“王妃殿下。如果妹妹犯了什么错,我替她道歉”
“你真是个好哥哥,尤里。但是,我有话要对塞拉说。——抬起头来!”
塞拉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却意外地看到笑容满面的王妃屏住了呼吸。
肖像画的话,从小就看过好几次。
父母、国王、国王的爱妾都赞不绝口地称赞这幅画完美地描绘了王妃的灵魂,真是胡说八道。
实物更漂亮。
如果是以美貌而闻名的宫廷夫人的话,知道的很多,但谁也比不上。那首歌说的美得让人无法想象是活着的人,高贵得比纯金还要耀眼,并没有夸张。
被惊呆了的塞拉的脸上通红。
王妃用温柔的声音说
“别在意别人的话。今后也请继续支持费尔南”
塞拉已经不知所措了,“嗯,那个,是的……”这样才好不容易说了出来。
“但是,那不是你该担心的事。交给大人吧”
“……”是的”
虽然悄然而然,王妃却露出了恶作剧般的微笑,仿佛是在鼓励那样的塞拉。
“还有一点,要更加信任爸爸妈妈。你的父母没那么脆弱”
塞拉有生以来第一次想到,如果被这样批评的话,想被更多地训斥。气势汹汹地点头。
“是的!”
接下来王妃走向了是同盟国的王妃。
面对恭恭敬敬地跪着再次站起来的莉莉娅妃,德尔菲尼亚的王妃微笑着说道。
“谢谢你为我准备了那辆马车。多亏了你,帮了大忙”
莉莉娅王妃也微笑着郑重地鞠了一个躬。
“真的帮助到您了吗?”
“当然。虽然很复杂。应该更加称赞王妃的工作。桑塞贝利亚多亏了聪明的王妃才赢得了战争”
“……别这样说,格林塔王妃”
奥特斯呻吟着,莉莉娅王妃高兴地微笑着再次行了一个礼。
“承蒙夸奖,不胜惶恐。”
德尔菲尼亚的王妃盯上了孩子们。
“是下一代的桑塞贝利亚国王和他的弟弟吗?”
萨蒂亚斯王子和奥利王子急忙摆正姿势自我介绍。
“见到您很荣幸,妃将军。”
“恭喜您凯旋。”
两个人都是国王的儿子。虽然年幼也知道这种时候的礼仪,但无法抑制声音的上扬。
心怦怦直跳
两个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性。
美得无法想象是这个世界的人。尽管如此,她还是一副男子般的打扮,是一位不逊色于德尔菲尼亚国王的豪杰,自己的父亲也对这个人非常客气地对待。
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王妃对用闪闪发光的眼睛仰望自己的王子们温柔地笑了起来。
“拥有优秀的继承人和他的右臂,奥特斯王很幸福。当萨蒂亚斯王子成为国王的时候,请和德尔菲尼亚结下更深厚的友谊”
说了应该说的话,王妃似乎已经没什么事了。
因为想转身离开大厅,所以渥尔慌张地打了招呼。
“莉,要去哪里?现在开始是祝贺的宴会”
王妃回过头来笑了。
“那么麻烦的东西就交给你了。不是以前就那么做了吗?我还是久违地和珀拉喝茶更重要”
就在这一瞬间,国王的爱妾也自动决定将祝贺的宴会无视掉。
“马上为您准备。”
珀拉打算小跑从大厅跑出去,立刻被王妃警告了。
“喂。孕妇不要跑”
如果是女士们的茶会,自己也会参加,夏米昂和罗莎曼德也兴高采烈地走了出来,但是王妃对一直沉默着的人特别伸出了手。
“拉蒂娜也来啊。喝杯茶吧”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比直接和这个人打招呼更为光明正大的名誉了。
大贵族的夫人们并没有掩饰自己的羡慕,而是注视着平时并不显眼的嘉佩尔夫人。
如果是明白这一点的话,那她和国王一样,实在是不可小觑的人。拉蒂娜暗自佩服,恭恭敬敬地走了出去,行了一个礼。
“王妃殿下。欢迎回来。再见到你,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了”
“我也是。”
德尔菲尼亚的王妃基本上对女性很温柔。
因此,对男性阵营的处理常常变得粗糙。
“男人们就随便做吧。庆祝胜利的宴会,即使只有一开始也需要国王的身影吧”
被坦率地说了,国王苦笑了。犒劳家臣确实是主公的工作
“知道了。我之后也会和你汇合的”
“如果有酒味的话就算了。要适可而止。对珀拉的身体不好”
没有国王的立足之地。
但是,在这对夫妇之间却很普遍。
于是国王和家臣们走向食堂,王妃和女性们走向了本宫的里屋。据说这里是国王一家的居住空间,自从长子出生以来,珀拉也给这里住下了。因为原本是正妃居住的里屋,所以她坚决表示非常惶恐,但据说是国王按照自己的意愿搬家的。
但是,芙蓉宫是来王宫一直住着的住宅,似乎对那里很有感情。
“战争开始后虽然在本宫,但那边总觉得很轻松。招待亲密朋友的时候总是在那个宫里”
“那么,现在去芙蓉宫吧?”
“没什么!如果知道了王妃的到来,那座宫就会人满为患。今天在这里……”
珀拉的话里包含着不被任何人打扰,想和王妃交谈的愿望。
卡林从里面出现了。见到王妃们莞尔行一礼。
“茶的准备已经在藤之间准备好了。”
不愧是个精明的人。卡琳更是下定决心问王妃。
“王妃殿下,我有件事想问一下……”
察觉力强的王妃微笑着反问。
“你是说雪拉吗?”
“是的。”
关于和王妃同时期从城堡消失的女官,国王说“是和王妃一起走了的吧”,但并没有确认。
正因为是特别在意的女儿,所以很担心。
“雪拉现在正在收拾西离宫。”
“……你说什么?”
在女官长愕然的时候,一位女官从通向西离宫的通道走了出来。
看到女官长,高兴地小跑过来。
“卡琳大人!好久不见”
年轻的声音和姿态让人怀念,女官长吓得屏住了呼吸。同时,珀拉也发出了欢呼声。
“啊,雪拉!不,雪拉大人!”
雪拉曾经是长发的女官。
因为男人的姿态无法在这些人面前露面,所以就拜托路法让他们暂时变长。
突然被用敬称呼吁,雪拉急忙恳求了珀拉。
“珀拉大人……那可不行啊。”
拉蒂娜微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是和王妃殿下一起登上天界的
人。我们当然要表示敬意”
珀拉然地点了点头。近看的话,雪拉也没有变老是一目了然的。
女官长也深呼吸,向雪拉低头。
“像是平安的样子,比什么都好……”
雪拉也向着已经变得银白的头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是的。女官长也没变……”
“天界的生活……怎么样?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吗?”
“没有。每天都过得很快乐,很充实。那时候一句话也没对卡琳说……真的非常抱歉”
“这不是雪拉的错。”
王妃说。
“不管怎么说,是我突然要回对面去了。”
女性们面面相觑。还有后来追上来的罗莎曼德和夏米昂。
身份最高的罗莎曼德犹豫地说。
“王妃殿下。刚才阿兰娜都说了,这次请给我们说再见的时间”
莉轻轻地露出了微笑。
虽然很担心会被热心挽留,但相棒戏剧性的登场却比预想的效果更好。
因此,在布拉西亚的德鲁菲尼亚军兵们(无论多么遗憾)还是无意识地认为王妃是不能长期停留在地上的,不久就会回到天界的人。
回到了寇拉尔的现在,那个话在街上传播着吧。
但是,令人吃惊的是,明明没有看到那个黑色的闪电,却瞬间判断出“王妃殿下马上就要回天界了”的阿兰娜。
她大概在无意识地想到,不会一直留在德尔菲尼亚。
珀拉也能说同样的话,看起来平凡庸碌,实在是不能轻视的女性。
那个阿兰娜出来晚了,还在大厅里。
因为首先被哥哥纳西亚斯抓住,被恳切地说教了。
“阿兰娜。你也都这么大了,冷静点行动吧。——感觉寿命都要缩短了”
哥哥深深地叹息着,阿兰娜一个劲地畏缩了。
“对不起……哥哥,我想如果来不及了怎么办……”
在更加叹息的纳西亚斯旁边,巴鲁热烈地称赞着阿兰娜。
“不,谢谢你,阿兰娜!不愧是你。好好地闯进那个地方来了!不畏惧那位王妃,太棒了!”
虽然本人很认真,但是被公爵身份的人这么说了,阿兰娜害羞得脸红了。从哥哥和撒萨沃亚公爵中解放出来,为了追随王妃们从大厅出来,这次被男人们包围了。
有七、八个人。在城里尽是些没见过的面孔,看起来像是从地方来的有力贵族。
在当地享有权力,在战争中也提供士兵,但是和在第一城郭被上次宅邸的重臣相比,和国王的距离感是明显的。就是那样的人。
阿兰娜不知道他们,但他们好像知道阿兰娜。异口同声地搭话。
“夫人。太棒了”
“不愧是拉蒙纳骑士团长的妹妹。真了不起”
“夫人以前就和王妃殿下有过亲密的关系吗?”
阿兰娜虽然是纯朴的性格,但绝对不愚蠢。
对现在的自己用柔媚的声音接近的人们在追求什么,马上就能猜到了。
虽然通过自己想要接近王妃是真心话,但是无论怎么热心追求都是不可能的。
王妃决不会被虚假的亲切和华丽的辞藻所欺骗。阿兰娜不知为何被她喜欢疼爱,正因为如此,在自己的眼里无法在意这些人物。
虽然想用笑容来摆脱困境,但他们却没有预想到自己会被毫无保留地挽留。
“其实我和您哥哥拉蒙纳骑士团长是情投意合的。”
“我听说您丈夫确实是个商人,我想我能为您丈夫的工作尽一份力吗……”
“趁着这个机会,请一定要认识一下。”
自我介绍也草草了事。
阿兰娜有点不舒服。
一想到自己是不是被这样轻薄的话打动了心的女人,就很生气,但毕竟不能面对身份高的贵族们还嘴。那样做的话,那才是给丈夫和哥哥脸上抹黑。
这是一位贤明的贵妇人,用暧昧的笑容来搪塞过去,平静地离开这个地方,但是阿兰娜却被体格强壮的男人们团团围住了。
“我离夫人您家只有两个街区。”
“一会儿我去拜访您,请再详谈……”
“请稍等。不要就这样离开了”
“一会儿那我们也去打扰一下吧。”
不知什么时候,很多人都挤到了阿兰娜的身边。慌忙申诉。
“不,我很为难。我不能对王妃殿下说什么……”
“那太谦虚了。”
“当然。我是听这个耳朵说的。那个妃殿下向你投降了。”
“在你答应之前,我们不会放弃的。”
虽然每一张脸都在笑,但这显然是一种以身份为要挟的强迫。
阿兰娜真的很为难。
可以拜托的哥哥们已经出了大厅,求救也不行。虽说如此,但接受他们的要求是不可取的。正着急着要怎么办的时候,柔和的声音传了进来。
“对不起,各位。如果太过勉强瑟蕾萨夫人的话,才会引起王妃殿下的不快吗?”
地方贵族们聚在一起呆住了。
光是想到会伤害王妃的心情,他们就发抖了。他们一边慌慌张张地辩解,一边匆匆地离开了。
阿兰娜抚摸着胸口。想对帮助我的人说谢谢的时候,那个人也消失了。
“……诶?”
阿兰娜吓了一跳。
虽然只看到了背影,但却是个个子高、身材好的年轻男子。
从服装来看,无疑是身份高贵的贵族。
快步向食堂走去。
虽然想直接道谢,但是以阿兰娜的身份无法出席祝贺的宴会。
不得不放弃追赶那个人。
感觉很像以前认识的青年,但不由得摇了摇头。
“……不会吧,不会是那样的”
那孩子是侍奉北方老爷的贵族,不可能在城里。就这样自己告诉自己,阿兰娜追赶着王妃。
一眼就看到了阿兰娜的样子,班特亚很满足。
听说王妃回来了,觉得阿兰娜一定会到城里来,若无其事地混入了大厅。
在布拉西亚,黑天使对班特亚和莱蒂西亚这样说道。
“之后呢,只要你们想回去,什么时候都可以回去。啊,但是,人前是不行的。一个人的时候。我觉得时间不会错开很多,所以暂时在这里看看也不错吧。——来,这是活动资金”
拿出的是相当大的面额的金币和银币,收到的莱蒂西亚惊讶地问。
“这钱是从哪里拿来的?”
黑色天使只是微笑而不回答。
看到那张脸,不由得明白了。
不是“拿来了”。
是变出来的。
注意到了的班特亚突然像想起来一样问。
“你能从无中创造出有吗?”
“取决于事物。——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嗯。一套衣服。请准备走在寇拉尔的本宫也不奇怪的上流子弟的衣服。现在的我不会穿。返回寇拉尔再用”
知道这里没有服饰店。
从布料做需要时间。
虽然对这个世界没有留恋,但对班特亚多少有点担心。
莱蒂西亚也同意了。
“是啊。我的份也拜托你了。稍微环视一下海岸也不错。好久没喝这边的酒了”
“那么,现在交给你也会变成行李,到了寇拉尔就交给你。”
班特亚和莱蒂西亚作为士兵加入了凯旋的行军,在寇拉尔城前军队解散后采取了其他行动。
如果是第三城郭的话,任何人都可以进入珊瑚城。
在建筑物的背后,换上从路法那里收到的衣服,一个士兵马上消失,诞生了一个优秀的贵公子。
班特亚没有被任何人阻拦,堂堂正正地进入了本宫,与诸侯们走到大厅,看着王妃鼓励爱妾的孩子。
时隔十年看到的阿兰娜虽然年龄增长了,但是印象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有变。
当时的阿兰娜十七岁结婚,刚刚来到丈夫故乡。与其说是初次见面的新婚妻子,不如说是一个精神饱满的女人。
干净利落地把家务事处理完,很快就连作为女主人的威严的一点点伶俐也表现出来。
班特亚没有去食堂,走出本宫,沿着通往大门的路走下去,来到了城外。
奇迹般的胜利使街道上一片狂欢。
想到那个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寇拉尔已经恢复了以前的活力,重新开始营业的商家鳞次栉比。
在那之中,班特亚拜访了
比较大的店,把酬谢的银币交给了店里的人。
“我想写信。请把笔借给我”
店里的店员很快就把班特亚带到店一角的书桌上,准备了优质的纸。
坐在椅子上,班特亚刷刷地用笔疾驰。
收信人的名字是“阿兰娜-瑟蕾萨”。
请原谅我十年久疏问候。
总有一天我想和您见面,但随着主人的频繁迁移,很难有机会访问德尔菲尼亚。
这次,主人又去了北方,虽然很遗憾,但是好像不能去中央。
从以前开始我就知道简单的读写,但从那以后我就开始认真地学习文字,现在已经很擅长了。我向主人请求向我的救命恩人夫人告知自己的近况,得到了他的允许,于是我就这样亲手写信了。
那时候,承蒙夫人的关照。
我过得很好。
对新的土地生活,不知道的习惯感到困惑的地方也有很多,但是因为和新的人们的相遇而感动,世界是如此广阔,每天都被新鲜的事务吓到。
那也全是托夫人的福吧。
我想恐怕我们不会再见面了,但是我会从遥远的地方向瑟蕾萨夫人祈祷,希望您的家人都能健康幸福。
永远,你的班特亚。
带着封好的信再次去了城门,把信交给了寇拉尔城的佣人。
“请把这个送到第二城郭的瑟蕾萨宅邸。”
“知道了。——请问您贵姓?”
“不,我也只是受委托而已。据说寄信人的名字写在信里”
“是吗?我接受了”
因为班特亚给了这个佣人银币作为跑腿费,所以非常高兴地跑去了第二城郭。
目送着那个,班特亚转身。
他的嘴角露出了微笑
连自己都觉得做了不像样的事。
尽管如此,不知为何心情还是不可思议地好。
避开了人来人往的道路,刚走进没有人的小路。
突然注意到的时候,班特亚在影像图书馆的鉴赏用展台前了。
刚才还穿着皮靴在小路上走,现在坐在椅子上。衣服也不一样。
不用看镜子,身体的感觉不一样。
现在肉体年龄是17岁,是普莱西斯高中二年级的班特亚-法罗德。
被带走的时候如果很突然的话,回去的时候也太突然了。
至少感受到预兆怎么样,班特亚在内心大声抱怨。
有更严重的问题。
在他眼前,刚刚开始看的电影的结尾部分正在播放。
当然,内容完全没有放在脑子里。
一看表,差不多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
没有时间再看了。也就是说,必须再借一次同样的东西。
图书馆的图书管理员因为从单间出来的班特亚露出了可怕的表情,吃惊地问。
“——怎么了?没意思吗?”
“不……好像打瞌睡了,不知道内容”
“你一边看电影一边打瞌睡。”
图书管理员说:“明天要下雪了!”用非常古朴的表现表现表现了吃惊。
高中生班特亚有手机终端。
在去宿舍的路上,犹豫了一会儿,叫了一个几乎没挂过的人,他马上回答了。
“——哦,那边也回来了吗?”
“电影没看成。还得借”
莱蒂西亚在喉咙里笑着说。
“不是挺好的吗。我两个小时都在马桶上”
“——你在对面多久了?”
“胜利归来已经三天了啊。”
班特亚稍微有点吃惊的。
“——虽然是这样,但是回来的是……是现在吗?”
“啊。你是凯旋当天就回来了吧?”
猜对了,莱蒂西亚用戏弄的口气继续说道。
“你不是给那个女人写信了吗?”
班特亚安静地笑了。
“……真是个敏锐的家伙”
“就算不是我也注意到了吧。因为她非常兴奋”
“有那么高兴吗?”
“那是当然的。眼看就要飞上天空了。王妃殿下回来了,那个孩子竟然给我写信了!但是。如果对方那么高兴的话,写出来也有价值。据说会成为一生的宝物”
班特亚微笑着问雷蒂西亚。
“那之后三天你干了什么?”
“我很好奇王妃对他们是怎么想的。可以说是情报收集”
“——那个王妃?”
“第三天的时候还在城里呢。”
“……”
“刚才向学校询问了一下,现在好像不在这个星球上。在和家人休假”
这是只有从共和宇宙中聚集学生的联邦大学才有的制度。行星不同时间也不同。因为季节不同,所以配合故乡的家人的长假,学生也能休息。
当然,那部分必须提前学习,回到学校后必须要去听不在时候的课。尽管如此,十几岁的少男少女应该重视和家人一起度过的时间,这是联邦大学的教育方针,为此也建立了支援体制。
两个人沉默了一下。
莱蒂西亚嘟囔着同时感受到的疑问。
“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
在奇迹胜利之后很久,扣来而又恢复了原来的繁荣昌盛,稍微有点富余的国王准备了和拉蒂娜两个人对话的机会。
拉蒂娜以前是国王的爱妾。在那之前,她和成为国王之前的渥尔-格瑞克也有过亲密的交往。
成为了纳西亚斯的妻子的现在和珀拉关系也很好,对国王来说也是能说心里话的贵重的女性朋友。
因此吧。国王确认周围没有人,断然说出了。
“现在才能说的话,对帕莱斯德取得胜利,能平安返回,我从心底感到安心。”
“是的。丈夫也非常高兴”
“拉蒂娜。不是那样。能让那个丈夫平安回到你身边,我为你不用再成为遗孀而感到高兴”
“陛下……”
“在战场的场合没有考虑过这样的事情。也有不能考虑的事情。如果我需要的话……这是必须命令你丈夫去死”
拉蒂娜用真挚的表情点了点头。
“丈夫应该很高兴地听从命令。”
国王也点头。
“对。你丈夫的忠贞是无与伦比的然后,如果能让我自恋的说的话……我下那样的命令的时候,无论是什么理由,都会什么都不说就服从我吧”
“是的。”
“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想下那样的命令。本来打算用我的首级来解决,可是这首级已经是王妃的了,我不能自由支配。真是的……。总是凌驾在我头上”
“是的。”
在这里点头的作为臣下的妻子有点不太好,但是拉蒂娜温和地微笑着。
“王妃殿下如果能掌管陛下的性命的话,我比什么都放心。”
“珀拉也说了同样的话。”
“是吗”
夫人开心地微笑了。国王也笑着叹了一口气看了拉蒂娜。
“胜利的余韵,使我们的放松了许多。只是玩笑而已。请忘记”
拉蒂娜还露出了微笑,但却混合着似乎要哭出来的、奇妙的痛苦的、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是自然的愿望,但是作为王国的居民是不被允许的。
“陛下。我也有件事想代替忏悔来自白。恕我直言,我可以谈谈我的真心话吗?”
“说吧”
拉蒂娜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拼命想冷静下来,但声音还是微微颤抖。
“……我觉得,即使陛下和公爵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丈夫没事,只要丈夫一个人平安回来就可以了……在祈祷国王陛下平安无事和胜利的同时,在同一个心灵的角落里思考着那样可怕的事情”
这是大胆的自白。
因为这是作为妻子、母亲极其自然的愿望,但作为王国的居民是不被允许的。
拉蒂娜也知道那件事。
“但是,……在失去了陛下和萨沃亚公爵的世界里,丈夫无法生存。纳西亚斯-嘉佩尔是我的丈夫,也是孩子们的好父亲,在那之前是守护陛下的王国的骑士。就算身体回到了家人的身边,心也会留在战场上吧。——所以我拼命祈祷陛下和公爵大人平安无事。”
“……”
“……我不能说请您原谅。对不起。因为心里是有这样的算计”
国王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如果那是算计的话,那其实无所谓的吧”
拉蒂娜瞪圆了眼睛
看着国王,国王喜笑颜开。
“很遗憾,我没能成为你的丈夫,但最值得信赖的骑士纳西亚斯娶了你为妻,建立了一个幸福的家庭,我比什么都开心。——我的任务是,让这个和平能够长久持续下去。”
那个信念从即位当时开始就没有改变。
“就在那里。希望那种和平成为坚定不移的东西,我觉得您女儿和尤里的结婚也可以定下来”
“陛下……”
拉蒂娜用责备的眼神对着国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陛下从年轻的时候开始一点都没变呢。……没有疏忽和漏洞”
从他还是一个纯朴的乡下骑士的时候开始,这个人就有着磊落、表里如一的性格。
尽管如此,他还是利用偶尔想不到的洞察力和计算,一针见血地斩杀过来。
而且正因为本人不认为这是计算,所以让人很难受。
当时国王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说的。
“婕拉汀是你和拉蒙纳骑士团长的女儿。我觉得就算成为萨沃亚公爵夫人,也能很好地处理公爵家”
“陛下,请停止戏言。如果变成那样的话,我和丈夫和我的女儿都会在墓下被亚拉诅咒而死”
拉蒂娜认真地颤抖着,国王笑着摇头。
“那个诅咒已经不起作用了。拉维殿下一个漂亮的祓除了。”
“但是……”
国王笑着制止了似乎很担心的拉蒂娜。
“我知道。婕拉汀才六岁。没有父母想让女儿不幸。不过,能不能和丈夫商量一下,也有这样的未来呢?”
“丈夫……应该说很难赞成吧”
“恩。纳西亚斯到底是什么心情呢。但是,现在不用说了,萨沃亚公爵家对德尔菲尼亚来说是重要的存在。费尔南成为王后,尤里会成为王的左膀右臂。作为我来说,我想慎重地选择下一代的萨沃亚公爵的妻子”
即使主君说得这么热心,拉蒂娜也毫不退缩。温和地微笑了。
“那么,陛下。那件事十年后……”
国王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我觉得有点慢……是啊。没有必要现在马上决定”
“是的。”
“……像做梦一样。我、表弟、我的青梅竹马,都做好了穷途末路的觉悟——这样又能聊到未来了”
“是的。这也是……”
拉蒂娜又清楚地宣布了作为臣下的妻子不能说的话。
“一切都是靠王妃殿下的力量。”
“哦。真的。一个劲儿地让我欠人情,无论如何也还不上”
时隔十年的茶会成了一件愉快的事。
要说的话有很多。珀拉,阿兰娜,拉蒂娜,夏米昂,罗莎曼德都热情地向王妃讲述了这十年来的事情。
不用说,那个座位上也有雪拉,在服务的工作中,珀拉和阿兰娜毫不在意地和雪拉搭话。
“怎么下定决心陪王妃殿下去了。”
“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你没有留恋吗?”
雪拉平静地微笑着回答。
“因为我既没有父母也没有亲人。现在能侍奉王妃殿下我也很开心”
转眼间太阳就黑了,就这样结束了。
这天晚上,王妃久违地在西离宫休息了。
据一起上去的雪拉说,空房子已经十年了,却被清扫得连收拾的必要都没有,甚至还装饰着花。
实际上,王妃走上了离宫,看到了雪拉烛台火焰摇曳着的红玫瑰,悄悄地微笑着。
凯旋的第二天,王妃去看望了阿诺侯爵。
幸运的是,听说病情正在好转,但还是担心。
阿诺侯爵去看王妃的时候,热泪盈眶。
听到王妃归来的侯爵虽然很吃惊,但脸上却带着哭笑的表情说。
“……让你看到了难堪的样子”
“没关系,比想象中还要健康,我就放心了。”
阿诺侯右肩和右腿都被箭射中,伤口化脓了,所以长时间地趴在那里。
王妃伸出手,侯爵似乎很吃惊,但还是紧紧地握住了王妃的手。
王妃因为他的坚韧而放心了。即使没有医学知识,她也是对生物所具有的生气很敏感的人。
感觉病情确实在好转。
“这次我指挥明白了,近卫兵团还需要阿诺侯爵。不快点好就麻烦了”
“……您说的太过份了,真不好意思”
躺在床上,侯爵微笑着。
“在培养下一个指挥官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就是这个意思。”
在侯爵馆的一间明亮舒适的病房,仆人献身地照顾着他。
这样的话,应该马上就能把病养好。
这天还举行了论功行赏。
立下武功的人各自都受到了褒奖,当然最活跃的是王妃。
王妃对奖赏等没有兴趣,但还是暂且在场。不管怎么说,现在访问王宫的人最想见的是王妃。
王妃想见的人也来了。
塔乌的领主贝诺亚的吉尔盯着和十年前一样的王妃,微笑着低头。
“——和那时一样呢。陛下的危机使你精神抖擞地出现了。很遗憾,这次我们完全没能帮上忙……”
“没关系,你能坚持就很好了。”
塔乌的东峰压制了坦加的叛乱军,西峰防御着化作妖怪的奥隆。
贝诺亚的头目似乎越来越有威严了。
不只是那个。锐利而温暖的眼睛,带着独特微笑的嘴角,甚至飘逸的气氛都和独立骑兵队长的形象重叠在了一起。
伊芙琳说“吉尔和父亲一模一样”是对的。其他人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是因为他们深信“不可能”。
这是一个不受先入为主观念束缚的孩子经常能看穿真相的好例子。
王妃后来悄悄地向伊文低声私语。
“也许是多管闲事,但吉尔是伊文的什么人……还是好好跟孩子们说一下比较好吧”
伊文看了王妃一眼,苦笑起来。
“我觉得总有一天。如果我女儿真的说想和我的叔叔结婚的话就麻烦了”
王妃这天也和女性们畅谈,微笑着看着因以前认识的少年寄来的信而高兴的阿兰娜,对她说“太好了”。
画了这幅画的蒙顿卿依然健在,与王妃的再会,他也很高兴,但同时也很沮丧。
“即使就这样出现在眼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画你的眼睛。”
自己仰望自己特大的肖像画总觉得有点难为情,王妃坦率地说。
“这样就可以了。画得很好”
蒙顿卿松了一口气行了一个礼。
“……承蒙夸奖,真不好意思”
第二天巴鲁就畏缩了。
“我的孩子们好像完全被王妃所迷倒了,从早到晚只会说王妃的话!”
纳西亚斯也苦笑着点点头。
“我们也一样。从前天开始一直从和王妃殿下的相遇开始就被要求详细讲。昨天晚上还讲巴尔德的女儿在我面前战斗的经过,我不得不从头说起了”
“不要说这些多余的话!”
伊文也一个劲地在抱怨。
“吃饭的时候也净说王妃殿下的话呢。已经是轮番提问了。“王妃殿下总是像男人一样说话吗?王妃殿下不尊敬陛下吗?那样的事能被原谅吗?”真是势不可挡。三个人的攻势怎么也停不下来。好不容易在最后的问题上回答说“只有我国的王妃殿下是被允许的”
巴鲁用认真的表情说。
“真愚蠢啊。独骑长你这样说只会让他们更难听懂你的话”
“正如你说的那样。这一点我完全同意。“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就这样和声问我”
也不是不可能。因为他们学到的常识就是这样的。
就像孩子尊敬并顺从父母一样,王妃应该是尊重国王、忠诚地侍奉国王的存在。
实际上珀拉是这样做的。
那位王妃的态度对孩子们来说简直是天翻地覆的冲击。
“你小子到底是怎么回答孩子们的?”
“因为王妃殿下不是地上的人。地上的规矩对我国的王妃殿下是行不通的。其他任何国家的王妃都会向国王宣誓忠诚,但只有我国情况不同。也许会被骂,但是我们的陛下倒不如说是在王妃殿下的立场上象征性‘结婚了’”
“这是事实啊”
巴鲁想着这套说辞自己在家也能使用,他一边若无其事地点头,一边记在脑子里。
伊文的牢骚还在继续。
“进一步问道,‘为什么他们俩之间没有生孩子呢?’”只能和夫人两个
人苦笑了。因为妃殿下是天界的人,所以没办法,但结果我却被保姆责怪道:“请不要让孩子们太兴奋,让他们睡着也是一种辛苦。”
两骑士团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次可不能嘲笑你……”
“完全一样。”
当然,孩子们不仅依赖父亲,还果断地逼近王妃本人。
王妃从凯旋的第二天开始,就马上帮着忙于战后处理工作的国王,趁着这个空档访问了芙蓉宫。
珀拉太高兴了,脸上露出融化的笑容,但那是她妈妈。女儿和朋友一出来,马上就会注意到并打招呼。
“啊,阿拉贝尔。伊芙琳和婕拉汀也是。欢迎光临”
同龄的三个人关系很好,做什么都一样。
小声打招呼说“你好”,提心吊胆地走进房间。
“怎么了?你要跟妈妈说什么吗?”
即使问,也只是扭捏不回答。
三人的视线前方是坐在长椅上的王妃。
“有我的话不方便说吗?”
王妃刚要站起来,少女们就慌忙摇头,微微低下头,什么也没说就从宫里跑了出去。
因为是个小女孩,所以想起了在大厅的王妃,觉得很恐怖。没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在芙蓉宫露面,说出一句“你好”或者“您身体好吗?”似乎就已经是最勉强的了。
王妃笑着回了一句:“谢谢,你呢,身体怎么样?”这个又逃走似地回去了。
这次轮到男孩子们来了。
爱尔文、艾米尔、塞勒斯、塞德里克、费尔南、尤里等齐聚一堂。
似乎所有人都带着恭敬而勇敢的表情,他们事先练习了台词。
一起行礼后,最活跃的艾米尔突然向王妃提问。
“你真的接住了父亲吗?”
“你是说伊文从城墙上被扔下来的时候吗?”
少年们发愣得漂亮。
“……什么?”
“……什么?”
“……扔下来?”
“做的不是我。是渥尔。——然后,我在城墙下接住了”
这对少年们来说好像是太刺激了。
王妃瞪圆眼睛吧嗒着嘴对他们——特别是费尔南和塞德里克笑了。
“你们的父亲更重。我甚至觉得手臂会断”
男孩们一脸惊讶的表情,最后连第二句都没说出来慌慌张张地回去了。
孩子们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事实上,他们也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竞争着到底能接近王妃到什么程度。
离开芙蓉宫后全体人员集合,马上开了反省会。男孩和女孩都在大声叹息。
“……再往前走一步就好了!”
“可是,脚怎么也动不了!”
小女孩们跺着脚。
只知道大人们说的德尔菲尼亚的妃将军真的很美。美丽,耀眼,而且有点可怕,无法轻易靠近。
尽管如此,还是想尽可能地接近。
有一点试胆的感觉。
“……我没有这么大的勇气!”
塞拉为自己的不争气而咬牙。
男孩子们也一样。年长的费尔南和尤里,在王妃面前无论如何都会说出话来。虽然回答了问题,但因为对方说得太干脆了,所以没有可靠性。
塞勒斯可疑地问了哥哥。
“……那个妃殿下真的有接住父亲吗?”
“王妃殿下没有撒谎的理由。——但真的不敢相信……”
“难以置信……”
兄弟俩认真地呻吟着,塞德里克喊道。
“但是,爸爸不行啊!父亲比独骑长要胖得多!”
哥哥费尔南正颜厉色地教训了弟弟。
“塞蒂。王在妃殿下面前能说出这句话吗?”
很快,塞德里克就软下去了。
即使想再次冲锋,也没有勇气。
首先必须要在王妃面前好好说话——要不然会被认为是奇怪的孩子。
对于孩子们来说,那是最重要的必须避免的事情。
王妃不知道那些孩子们怎么回事。
在芙蓉宫的长椅上一个劲地苦笑。
“……被讨厌了吗?”
“哪里的话。”
珀拉笑着说。
“看孩子们的脸就知道了。看王妃的眼神很耀眼。和以前的我一样——当然现在也很仰慕!”
珀拉脸色一变,急忙补充道。
王妃哧哧地笑着。
“你现在还仰慕我,我很高兴。”
“哎呀,王妃大人。那是当然的”
珀拉一脸严肃,就向王妃郑重地低下了头。
“关于儿子的事,我再次表示感谢。真的非常感谢”
“如果是伯爵的话,我只说了我想说的话。”
“没有。托您的福,儿子被拯救了……作为母亲的我一点也没有注意到那孩子因为名字而那么烦恼,真是太可怜了”
“这样啊。没注意到的是那个笨蛋。那是父亲的职责”
王妃断言后,突然在意地问。
“费尔南是伯爵家的姓吧。伯爵个人的名字是什么呢?”
珀拉微笑了。
用高兴的表情深深地点头。
察觉到了那微笑的含义,王妃的眼睛瞪圆了。
“……是塞德里克-费尔南伯爵吗?”
“是的。因为费尔南伯爵家的独生子继承了王位,所以伯爵家断绝了。于是陛下首先起了伯爵家的名字。然后次子给取了伯爵的名字”
王妃微笑了。觉得他很有男子气概。
“这样啊……那就必须要对塞德里克说同样的话了”
“不用了。小儿子已经很了解了。“我的名字是祖父的名字吧”,真的很开心”
“伯爵一定也很高兴吧。”
“是的。”
第二天
王妃在本宫的国王面前露面后,伴随着雪拉来到了左翼的庭院。因为这是去芙蓉宫的近路。
广阔的寇拉尔城有各种各样的庭院。
王妃在树丛之间走着,右手边有玫瑰环绕的喷泉,孩子们聚集在一起。
也有桑塞贝利亚的王子们。
好像因为孩子们的事情关系很快就变好了。
卡里根、布莱斯和赫克特在一起。
作为骑士的他们和孩子们一起玩是非常令人欣慰的情景。
国王的孩子们相当于卡里根的侄子和侄女,平时就很亲近。
虽然布莱斯也是庶子,但他是萨沃亚公爵的直系,巴鲁的孩子们都尊称他为“布莱斯哥哥”。赫克特是作为莉莉娅的护卫深受桑塞贝利亚王子们的喜爱。
不被发现地走近一看,年轻人被孩子们包围着,受到了什么责难。
听了一下,孩子们好像对他们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妃将军很强吗?”
“有多强?”
于是三人详细地讲述了这次战争中王妃的战斗情况(但是,不善言辞的赫克特只能说是“太强大了,不是人类”,让王子们大为焦虑)。
“难以置信!”
“明明身体那么细!”
“那样太夸张了!”
“布莱斯哥哥,别胡说了。”
说实话被人抱怨是没办法的。
卡里根痛苦地说。
“可是,如果是那个王妃殿下的话,不是也可以把陛下抬起来吗?”
“骗人!”
“骗人的!”
王妃走出去了。
“——我可不允许别人说谎。”
孩子们一齐站直。
王妃感到为难,含糊其辞地微笑了。
自己随便说点什么会让这些孩子害怕,所以内心很提心吊胆。
值得庆幸的是,正好看到三个孩子的父亲聚集在一起。
巴鲁作为代表打招呼。
“孩子们怎么了,王妃?”
“团长。来得正好。能帮我来充当一下行李吗?”
“什么?”
“这些孩子们都说他们在说谎。给赫克特他们添了麻烦”
“哦?”
听到事情的经过,巴鲁哈哈地笑了。
“那可不能置之不理啊。这是关系到骑士名誉的问题。但是,我是行李吗?”
“团长是最重的吧。和渥尔差不多”
刚说完,王妃就抓住了巴鲁的左臂,用手捂着他的肚子,用力举起来。
巴鲁俯卧着,比王妃的头更高。
尤里和塞拉发出了悲鸣。
其他孩子们都目瞪口呆了,忘记了闭上张开的嘴。
耷拉着脚的巴鲁抱怨道。
“王妃。这个姿势有点不舒服”
“——是啊。可以转一下吗?”
“什么?”
巴鲁说的时候,王妃说:“哟!”于是,头上的男子灵巧地转了半圈。
这次在面向天空的王妃的双手上,举着体格非凡的巴鲁的后背。
孩子们都是一副眼睛、下巴都要从脸上掉下来的样子。熟知王妃力量的年轻人也太过目不转睛了。
这样的事情我们自己绝对做不到。
突然一变,巴鲁变成了仰望天空的窘境,稍稍抬起脚,灵巧地在王妃手掌上保持平衡,在这种状态下大胆地将手臂交叉起来。
“你打算让我当杂技演员吗?王妃?”
“团长太重了,不适合。”
王妃用一个动作把头上豪爽地笑着的巴鲁按原样放在了地上。
孩子们还没有声音。不能动,像做梦一样呆着。
纳西亚斯温柔地向桑塞贝利亚的王子们打招呼。
“——殿下们也这样理解了吗?”
不仅是王子们,孩子们连忙点了点头,但还是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王妃。
年幼的他们这时才第一次感觉到王妃不是地上的人,而是真正来自天界的人。
王妃对这些孩子们莞尔一笑,用稍微斥责的口气说道。
“对不起这句话,你们会对那三个人说的吧”
孩子们一起仰望年轻的骑士们,“对不起!”这样道歉了。
之后塞拉一边颤抖一边反省。
“怀疑独骑长的话的我真是个笨蛋。那个人真的……可不是什么女性啊。”
和孩子们分别后,王妃抬头看了看巴鲁,发表了感想。
“团长也变重了呢。和装在袋子里的时候相比,太不一样了”
“那是当然的。从那以后已经十六年了”
虽然巴鲁用苦涩的表情说,但他的口气和她的嘴唇相反,洋溢着笑容。
“嘛,现在那也是令人怀念的回忆。”
这是对雪拉来说第一次听到的话,不由得低沉声音问了纳西亚斯。
“……那个人连公爵也装在袋子里?”
纳西亚斯瞪着水色的眼睛。
“……那时候你还不在呢。是啊。是送给我的礼物”
听了纳西亚斯说了内乱时代的逸闻,雪拉大吃一惊,然后默默接受了。
“……我终于明白了。那个特大麻袋有这样的历史啊”
于是,纳西亚斯笑着说。
“你不是也被装进去了吗?”
“诶?”
巴鲁也笑着说。
“不记得了吗?是布拉西亚的我的别墅。确实是行军的行李袋”
雪拉目瞪口呆。
那还是自己以莉的性命为目标的时候的事。
注意到的时候被塞进行李袋里,突然被扔出去,不知道是什么。
那个也是那样吗……雪拉抱着头,突然无力地垂下了肩膀。
“虽说没有意识……连我自己都疏忽了。那时候,突然就被毫不留情地塞进袋子里……”
纳西亚斯和巴鲁露出有趣的表情,向王妃询问。
“这孩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在天界也把人装在袋子里吗?”
“不是我。是我的伙伴”
王妃很抱歉地回答了。
巴鲁问道。
“话说,那个搭档在哪里,王妃?”
“在城里探险。”
凯旋以来,路法非常喜欢在寇拉尔城随便走走。
国王把这个人当做宾客对待,城里的人谁也不能随便搭话。
以前就知道路法,但眼看着那个黑雷,巴鲁还是第一次。
和王妃们分开后,命令侍从特意去寻找路法的住处,去了和前面庭院不同的蔷薇小路,坦率地打了招呼。
“你喜欢玫瑰吗?”
“嗯。好漂亮的小路啊。老虎先生也是来散步的吗?”
微笑着的白色脸庞,即使知道是男人,也会有让人内心骚动的东西。
“不,我在找贵公。”
“哇啊……被老虎先生尊称为贵公,总觉得心情不好……”
“对于住在天界且拥有神之歌声的人来说,如果放在席萨斯的男娼街上的话,绝对是最受欢迎的美青年。”
“……是啊”
路法哧哧地笑着。
“说很认真的。趁现在,我有件事想问你”
巴鲁是个对任何事情都坦率的人。确认了没有人,单刀直入地问。
“——就是奥隆的妖术。你不是说妈妈只是一个诱因吗?”
“我说过了。”
“那么,直接的原因是什么?”
在巴鲁看来,今后如果发生那样的事情就不好办了。再也不会发生才好。就很想弄清楚,但青年人的回答出乎预料。
“不是谁的错,也不是什么原因。但是,如果有可能性的话……”
“什么?”
黑色天使露出了暧昧的微笑。
眺望着香味浓郁的蔷薇小路,慢慢地说。
“我觉得是因为那个孩子在这个世界上呆了太久了。”
“什么?”
“艾迪在这个世界上呆了六年——没有我。”
“……”
“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产生了歪斜吧。”
巴鲁不明白意思。像是很焦躁的样子,用表情催促说得更清楚些。
“有太阳的地方会产生影子。光线越强影子越浓。这个世界上有国王。本来就有太阳,却还加了那个孩子。大概是太强了吧。尽管如此……当时需要那样强烈的光吧”
“没错。”
巴鲁点了点头。
“如果没有王妃的话,表兄就不可能夺回王位了——甚至连性命都有危险吧。”
“是啊。但是,从结果来看,这对世界产生了影响。因为是六年的份嘛。相当强烈的影子——产生了危险的黑暗也不奇怪”
巴鲁的声音稍微有些粗暴了。
“我知道理由,王妃回到天界已经十年了!为什么现在发生了?”
“十年就发生了,不是挺好的吗?”
“什么?”
“如果这是一百年后的话,你、王、艾迪都不会在了吧。你和王的子孙被那黑暗吞噬。没有变成那样——在我还看着的时候真是太好了”
就连巴鲁也瞠目结舌了。
“……要把十年后和一百年后并列说吗?”
“是啊。在宇宙的洪流中没有太大区别”
这是一句可怕的话。即使自己、国王和王妃不在了,也会有这个年轻人吧,巴鲁若无其事地改变了话题。
“因为费尔南先生的一件事,表兄啊,更是对王妃抬不起头来了。——嘛,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如果庶子不行的话,现在的王就不成问题了吗?”
“表兄大人是救国英雄。国民的支持也有很高。对婚姻誓约很挑剔的人也只对表兄是个例外,只能靠一句“没办法”默认”
“——在大厅里脸色苍白的人们?”
“好犀利啊。对,被王妃说了还没注意到的我们也有问题,但是,像对表兄上的孩子们做出那样侮辱的腐败官员们,也受到了那种世子至上主义的人们的影响吧”
“……”
“问题是,那个婚姻至上主义的人们,虽然是旁系,却被数为王族。”
“旁系?”
“对了。那个贝尔森——虽然这么说我也很不爽,但那家伙是个皇族的远亲。他继承了王家的血统”
“有多远?”
“非常远,虽然有各种各样的事情,但是说到他们的中心卡克兰公爵的话,就是从八代前的王弟殿下的公主那里继承了王家的血统。”
“真的很远呢。”
路法瞪着蓝色的眼睛表示吃惊。
“身份是公爵,继承了同一王族的血统,他们的实力如何?”
“如果我是老虎的话,卡克兰公就是老鼠。一味地啃着家名,让那个家越来越贫困。尽管如此,却对守护王家血统表现出异常的执著,所以风评很差。——应该是对费尔南殿下说了不好的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最麻烦的类型呢……”
结果,这个卡克兰公爵成为了契机。
这是凯
旋以来的第五天。
国王这天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忙于战后的处理,到了正午还有时间的时候,虽然是旁系却继承了王家血统的公爵及其一派提出了谒见的请求。
说实话,不想被人打扰,但是作为国王,也有不能向这些人妥协的情况。
来到了办公室。
卡克兰公爵带着五个人来了。
大家都是和公爵一样旁系,继承王家血统的人。虽然用优雅的动作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躬,但他们的要求却是令人害怕的奇怪的东西。
“请赐给王妃殿下一个儿子吧。”
接着说道。
“如果这样的话,王妃殿下就不会回到天界,而是会一直留在我国。”
也就是说。
国王沉默着。虽然有很多难以理解的话,现在在怀疑自己的耳朵,但是公爵们还是以很低的声音继续。
“我们绝不是想粗率地对待珀拉大人。我想如果那位大人能像以前那样作为陛下的妻子,掌管本宫的深处就好了”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所谓的道理。王妃殿下既然和陛下缔结了结婚誓约,那就应该遵循这个道理”
“珀拉的孩子们,本来的样子就是侍奉迟早会诞生的正式的世子殿下。我觉得这才是孩子们的幸福”
凯旋之日,看到王妃在大厅的样子,他们似乎更加觉得轻视珀拉和珀拉的孩子们是个失误。
王妃比预想的还要疼爱爱妾。
如果知道了自己对爱妾之子说他们毫无用处的话,很有可能会被王妃斥责。
想避开那个。为了明哲保身,一定要买王妃的欢心。
虽然明白这一点,但在那里想到的手段只是“为了让王妃殿下成为真正的正室,请务必赐与她陛下的孩子”,所以国王完全无法理解他们的思考流程。
如果说了这样的话,反而会招致王妃的愤怒,这是他们不知道的。
正因为重视婚姻誓约的人,所以他们觉得——王妃也一定是这样认为的。
想要守护结婚证书的国王和珀拉拼命的行动,在他们看来完全看不到。
或者说,王妃说的“离婚”只不过是一种威胁而已。
为什么呢,因为在他们的感觉中,不会有对王妃的地位感到高兴而抛弃的女人。
“原来如此。我很明白你们的说法”
国王一边感受着巨大的疲劳感和膨胀的巨大的悲哀,一边想,这也许就是时机吧。
停下工作,向侍从们询问。
“王妃现在在哪里?”
“和前几天一样,在蔷薇花园。”
凯旋进入寇拉尔城后,似乎有恳求对方时刻明确自己所在的场所,侍从流利地回答了。
“那么,我们直接去谈判吧。”
王族旁系的公爵们似乎因此放心了一点,但是渥尔并没有放他们走的意思。
说是在这里等着,走出了院子。
天空晴空万里,飘散着花香。
王妃在被五颜六色的蔷薇包围的喷泉旁,和女性们谈笑着。
旁边有雪拉在等着,还有珀拉、阿兰娜、拉蒂娜和夏米昂。
国王笑着和王妃说话。
“莉,我有话跟你说。可以吗?”
“啊,我也是。”
虽然是很普通的对话,但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无法用语言表达。
敏感地察觉到的珀拉和女性们悄悄地屏住了呼吸。
“我想呆到领养手续办好,结果怎么样了?”
王妃问道,国王点了点头。
“得到议会的承认了。没问题吧。你要说也就是这个吗?”
“不?以前在这里的时候,我被人说了很多话。——头脑一直很顽固”
王妃一边抱怨一边笑着。
国王也笑着说。
“在王妃之间说吧。没关系吗?”
“是啊。那里正好”
珀拉急忙提出了。
“我也可以去吗?”
王妃用轻松的语调向女性们打招呼。
“啊。大家也一起来吧”
“我陪您去。”
夏米昂和拉蒂娜对旁边的侍从们说了些什么。侍从们迈着矫健的身躯跑去。
国王和王妃都不慌不忙,一边悠闲地散步一边前往“王妃之间”。
这期间周围发生了一点骚动。
快步的侍从们几个人都从第一城郭跑出来,向第二、第三城郭跑去。
接到传令的通知,本宫聚集了很多人。
从第二城郭伊文和纳西亚斯,德拉将军快步赶到,从第三城郭的骑士团官舍,嘉兰斯和阿斯汀以惊人的气势跑了上来。
国王一行进入王妃之间的时候,路法在那里等着。看到伙伴的样子,微笑着。
“这里可以吗?”
“啊,好吧。”
其间也不断有人蜂拥而来。
女官长和宰相都放下工作急急忙忙地来了。
国王命令卡克兰公爵们到这边来。最后现身的卡克兰公爵和其中一派对这可怕的样子感到吃惊。
很多人蜂拥到王妃之间,无法进入房间的人们都到走廊里。
“陛下,有什么事吗?”
“说什么事情。这不是你们提出来的事吗?莉,听说这边的人和你有话要说”
只以与王族联名而自豪的人们对当时的气氛感到困惑,并站在了一边。
王妃把话题泼了过去。
“想说的和昨天是一样的吗?”你想让我生渥尔的孩子吗?”
国王和与王妃关系亲密的人都目瞪口呆,公爵们却欣然同意。
说到底,自己的想法是正当的,也能得到人们的支持。
“是的。夫妇应该一生在一起,努力诞生二世”
“王妃殿下和陛下缔结了结婚誓约,请您务必履行作为妻子的职责。”
“王妃殿下只要有了孩子,我们国家的光荣就有保障了。”
原以为一定会让王妃爆发,王妃却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
“是啊。确实,夫妻应该在一起”
“正是!”
公爵及其一派的人们满脸喜色,但空欢喜也有个限度。
王妃用一只手的大拇指指着国王说。
“所以,我带他去天界。”
比凯旋之日还要高昂喊声在王妃之间传开了。
不仅是公爵一派。德拉将军、两位骑士团长、独骑长等人也脸色大变。
虽然女性们抑制不住悲鸣,但也没有去纠缠王妃。
改变血色,以唾沫四溅的气势提出投诉的还是卡克兰公爵们。
“什么!”
“王妃殿下!请稍等!”
“请不要开玩笑!”
王妃用难以理解的眼神回看了公爵们。
“你说过夫妻应该在一起的。——那我要怎么做?”
德尔菲尼亚的国王俯视着妻子点了点头。
“我的哈米亚如果希望的话就没办法了。这也是与胜利女神缔结婚姻誓约的王的职责吧。跟着你升上天界吧。”
公爵们的动摇越发强烈了。
被逼得走投无路,狼狈的他们为了打破这种窘境,用带着血色的眼睛四处寻找,无耻地向僵直的孕妇求助。
“珀拉大人!”
“请阻止王妃殿下!”
“不能让陛下去!”
这时,国王和王妃背着肖像画,站在房间的中央。
国王的爱妾静静地走到他面前。
“王妃”
好好地跪在地板上,仰望王妃,珀拉用坚定的语调说。
“……这十年,像做梦一样幸福。四个孩子也很幸运。现在已经有第五个人了,值得庆幸的是孩子们没有大病,大家都健康地成长着”
珀拉的声音很强硬。
王妃回来后已经练习了好几次的台词,却一点也说不好,就太不好了。
“王妃殿下的活跃使这个国家恢复了和平。这是陛下最希望的。所以,请带上陛下”
周围又响起了巨大的悲鸣。
“珀拉大人!你在说什么!”
她跪着,静静地看着他们。
“夫妻应该一起过。大家不是这样说的吗?”
“但是!”
“王妃回到天界的话,丈夫陛下也一起去是理所当然的事。”
珀拉认为这次轮到自己了。
十年前,王妃一个人回到了天界。
所以这次会带国王去吧。
那个时候,自己必须笑着送别。
本打算高高兴兴地笑着,但珀拉的笑容却明显地不自然。
“陛下不在的时候,萨沃亚公爵会很好地统治这个国家吧。只是……”
看到王妃,珀拉急忙补充道。
“只有这个肚子里的孩子会在不知道父亲的脸的情况下成长,让人觉得可怜。如果不是厚脸皮的请求……十年一次左右,能和陛下一起降落到地上吗……”
虽然后悔在最后的最后差点哭出来的声音颤抖了,但该说的话还是说了。
面对着呼出放心的气而坐着的珀拉,国王和王妃脸色变了。
“……真是个好太太啊”
“那是当然的。是你找到的妻子”
德尔菲尼亚的国王和王妃凝视着对方的脸,微笑着。本来打算哭着求人的,但是计划大幅度地打乱了。
“别担心。这个笨蛋放在这边”
听到王妃的话,珀拉瞪大了眼睛。
“……王妃?”
“这个男人是国王。如果放下百姓、领地和政治,国王就不再是国王了。那不是我的本意。就像这个男人不喜欢我离开一样。所以,你们要白头偕老”
看到笑脸相迎,珀拉吓了一跳。
急忙站起来,不由得打了招呼。
“王妃大人。我有个请求……”
“什么?”
把手贴在肚子上,珀拉说。
“如果这个孩子是女孩子的话……我想知道王妃的名字,请原谅……”
王妃脸上有点为难。
“别这样。”
“请原谅……可以告诉我吗?”
“不是那样的。因为名字的关系,这样的话,那个孩子会很可怜。取而代之的是——玛格丽特怎么样?”
王妃笑着说。
“这是生我的人的名字。”
珀拉用颤抖的手捂住了嘴。
“王妃的……你母亲的名字……?”
“啊。据我所知,她是最好的女人。她既漂亮又温柔、开朗,但是绝对不是软弱的人。是真心爱着家人、丈夫和孩子们的人。我希望我的女儿能成为那样的人”
王妃再次对含泪的珀拉笑了一次,走向了房间的深处。
国王和雪拉紧随其后。
肖像画的正下方立着路法。
到了那里,王妃回头看了看,一排一排地盯着自己的人们的脸。
坚持让自己说再见的阿兰娜一副说不出话的样子。
夏米昂和拉蒂娜一个劲儿地盯着王妃的脸。宰相,女官长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德拉将军故意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拼命忍住眼泪。
纳西亚斯深深地向王妃低头。
伊文轻轻地举起了手。
巴鲁简短地说。
“保重,王妃”
“团长也是。要长寿啊。”
讽刺家的迪雷顿骑士团长察觉到了语言背后的意思小声咂嘴,但除此之外什么也没说。
王妃和国王在肖像画前再次面对,国王小声私语。
“……如果是男孩子的话,可以叫爱德华吗?”
王妃目瞪口呆地低声私语。
“你……应该说叫他亚瑟吧”
“不行吗?”
被黑色的眼睛一直盯着,王妃苦笑着耸了耸肩。
“如果能保证不说名字的由来的话”
“当然。”
从在布拉西亚打倒奥隆开始,就知道不久这个时候就会到来。
王妃干脆地说。
“再见”
国王犹豫着问。
“……还能再见面吗?”
“……不知道”
王妃老实地回答了。因为知道世界并不是那么容易连接在一起的。
尽管如此,还是抬头看国王,用强硬的语气说。
“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叫我来。如果可以的话,我什么都会做”
国王也坚定地点头,断言了。
“回到天界的你,不知道在地上的我能做什么。但是,如果你需要我的力量的话,请告诉我。无论做什么事都会赶来,一定会成为你的力量。赌上我王妃的名字发誓”
那句话里没有谎言。
恐怕这个男人会拼上性命起誓吧。
王妃微笑着,用手势向国王示意了一下。
国王弯下身子,德尔菲尼亚的王妃轻轻地把自己的嘴唇贴在了丈夫的嘴唇上。
最后,王妃的身影和搭档黑天使银色的随从一起从寇拉尔城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