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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天满地飘飞爬动的蛊虫中,老者和几个随从周身渐渐笼罩起一圈黑雾。姚四出顾着自己不肯轻易出手,他的弟子们也没有一个傻蛋。对方显然是来了强援,连师父都不敢对阵的高手。在这苗疆巫蛊之地,对方的高手意味着什么?想想刚刚死去的两个活活被啃光骨肉和内脏的同伴吧,落到这些人手里,那是个什么下场?
这个时候,人性中自私残酷的一面在这帮本就早已道德沦丧的败类中彰显无疑。早有人豁出去不管什么师父师兄师弟师妹,挥舞着法器护身,浑身贴满符箓,拼命地向着谷口逃窜。有人逃出去了,有人死在了半路上,有人抢夺着身边人的护身法宝,更有人随手一脚踹翻身边的同伴踢向虫蚁太多无法落脚处,毫不客气地踩着伙伴的尸体亡命飞奔。
姚四出喝止了几声见是没用,一看大势已去,再留下去就剩自己孤家寡人百分百遭殃,一跺脚挥舞铜铃杀开一条血路,裹着弟子们一起逃了。
不是他比别人多谢爱心,而是他清楚地知道强敌在侧,矛头最可能对准他,关键时候多一个帮手,他便多一分生路。
神识中一直追着那伙败类逃得极远了,蓝草心才勉强掐个驭风诀从山崖下跃下,落地时脚一软,脚腕竟然还崴了。蓝草心嘶地一声一屁股坐倒在地,白着脸朝老巫师挥手道:“收了蛊术吧,我不行了,没力给你们借了。”
对面几人满面震惊地瞪大眼看着她,除了惊骇还是惊骇!
蓝草心停下小心检查脚腕的动作,顺着他们的目光看看自己身上一身休闲运动服,在看看地上和空中明明还在飞舞蠕动却自觉避开她三尺的大大小小的蛊虫,呃了一声。这个,似乎忘了一件事。
她是知道他们必定是白夭矫的信徒,又猜到了跲鲁村的事大约的脉络,才不惜巫力出手相救的。可是该怎么对他们解释自己的身份和出手的原因呢?
看那几个年轻随从的眼光,不是把她看成了……神的化身吧?
貌似有点像,可是那眼神好像又难以置信。难道是因为……蓝草心不得不想到……女神貌似一般不会崴脚?更不会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蓝草心小心斟酌了言辞:“那个,你们说的那条千年毒蛟,的确在聃城渡了天劫。渡劫是失败了,不过没死。因为我给他挡了一挡,他就用他的毒龙涎给我养伤来着。所以我现在的身体不怕蛊虫。”
那老者似乎点了点头,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几个年轻人眼中的惊骇也释然了几分,取而代之以好奇和期待。
蓝草心赶紧解释:“那些修真界的败类是从中原逃来这里的。他们在聃城成立了一个门派叫丹香阁,去年被道门围剿,这些人无处藏身,估计那时候躲来了这里。你们不要记恨中原玄门啊,这事儿他们不知道的。等我回去告诉门中长辈,自有人过来清理门户。”
还是没人吭声。
蓝草心挠挠头,还有什么没解释的,那就是她帮他们的巫力了,可这个该怎么说啊?想了半天,决定在这样的老者面前还是不能撒谎:“我刚才帮你们的那个不是我们道门的法力,是和你们那守护神兽有关的力量。我看你们是他的信徒,才出手帮你们的。你们不要告诉别人啊,要不然我恐怕会有大麻烦的!”
“我们苗疆的人,从不忘恩负义。”老人终于开口了。他从盘坐的姿势端端正正跪立起来,十分认真和虔诚:“您身上有巫神的气息,又像巫神一般护佑了巫神的子民。在苗疆,您就是巫神的代言人。我是大巫医手下的信使头一卡卡,左右这两个是我的亲孙。尊敬的神使,神的信徒拜见您!”
蓝草心从未试过骑乘一只蜈蚣赶路。
头一卡卡老人坐着的是一只磨盘大的蜘蛛。他的孙子们一人骑着一只蝎子。他们的坐骑都是他们的本命蛊虫,体内融合着他们出生时的脐带血和他们的精神力,跟主人亲昵无比,在他们的驱使下灵活异常。
蓝草心脚崴了,巫力又用得空空荡荡,也需要一头坐骑。她试着以头一卡卡老人教给她的心法放开神识向深山中呼唤有灵识的百年虫豸,满心希望能召来一头美丽的梅花鹿。实在没有,老虎豹子什么的大虫也凑合。最后很无奈地看到了这只丈许长、尺许宽,数不清有多少条腿的蜈蚣。
呃,她忘了,蛊术从来都针对的不是四足兽。
她不得不向这条唯一可能的坐骑传达请求和善意,竟然立刻感受到了蜈蚣诡异的小黑眼里传达回来的兴奋和亲近之意。这种感觉如此清晰和奇妙,蓝草心第一次感受到了通过巫蛊之术与昆虫沟通的美妙!
蓝草心震惊地沉醉在这种奇妙的感悟中,闭上眼,全副身心浸入其中细细领悟,完全没有注意到头一卡卡祖孙一路惊喜莫名的眼神。
这些昆虫在丛林中奔行的速度,竟比虎豹还要快!天快亮了的时候,蓝草心知道自己已经身处茫茫大山的极深处。
伴着山中的第一缕晨曦,蓝草心见到了苗疆巫蛊的最高首领——大巫医。
蓝草心原以为巫蛊人中相互会以巫师相称,来了这里才知道,自从华夏那个火红的年代来临,巫师全部退居深山,从大巫师到那些出去为族人治病禳解的小巫师,所有人对外都自称苗医,对内也只略略放开,彼此互称巫医。
如今的大巫医,正是原来小白的饲喂者,苗疆本地人人敬若神明。
茅屋的门扇缓缓推开,开门的是一只半人高的碧绿的蟾蜍。蓝草心在蟾蜍的“咯咯”声中顺着晨曦移动目光,看到了一个老婆婆。
粗布陈旧的苗族传统彩衣,花样繁复,浆洗干净,舒适地穿在一个身躯有些佝偻的老婆婆身上。老婆婆发髻梳得稳妥,头上戴着不多不少和寻常苗寨老婆婆差不多的银饰,颈中也一样挂着极宽大的银项圈,低着头看不到脸,树皮般粗糙黝黑的手中握着一根黑黝黝的树杈,正一圈一圈慢慢地搅动着面前土灶上小锅里半锅糊里糊涂的汤汁。 惊世俏巫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