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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厚道地把工作全都推给小白,蓝草心悠悠然地带着奶奶去了德村。奶奶一辈子的时间几乎都在这里度过,这里有她最多的熟悉的乡里乡亲。每年蓝草心和林菱放假了,都要有一个人陪着奶奶回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人老了,跟熟悉的人聊天是他们最大的乐趣。
在德村的老宅子里,蓝草心意外地见到了陆大勇和蔡花。
两年不见,陆大勇和蔡花变得蓝草心一眼都没能认出来。两人穿着干净朴素,一点当初喜欢花花哨哨的模样都没了,看人的眼神平和而喜悦,带着丝无欲无求的满足。那种神态说不清楚,不像是个普通人,倒有点像是出家修行多年的僧侣。
蓝草心忽然想起,自己这对曾经的养父养母唯一的儿子陆家雄托自己的福送进了基督教会医院重新接骨,并且洗脑治疗毒瘾,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蓝草心和奶奶从出租车上下来进院门的时候,陆大勇和蔡花正在扫院子。看到蓝草心和奶奶进门,两人脸上都露出真正的喜悦和那么一丝尴尬。
陆大勇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蓝草心一眼,望着蓝奶奶叫了一声“妈。”蔡花也叫了一声妈,然后赶忙放下扫把在衣服上匆匆擦着手过来帮着提行李。蓝草心没吭声由着她接走了行李,看了一眼奶奶的神色,奶奶脸上竟然一点喜怒都没有,淡淡地好像早知道他们会在,又好像他们在不在这里她根本不关心。
看着蔡花拿着行李匆匆去奶奶那屋去放置,奶奶才拉着蓝草心在客厅里坐下,叹了一声说:“他们没家了,不过人真是转了性子。也算奶奶没养出一个王八蛋来。”
蓝草心默然。跟养父母脱离关系之后,为了教训他们对蓝草心的不仁不义,青虫在出手帮助陆大勇治伤洗脑的同时,也让这两夫妻自以为自愿地为教会献出了财产。两年来,两人一直在教会做义工,家产都没了,儿子的生命和未来却有了希望,这才有了如今这样的变化。
两个已经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并且懂得羞愧和赎罪的人,她也没有必要再跟他们计较当初了。说到底,这个曾经的养父跟她一样是奶奶抱回来疼大的孩子,家里撕破了脸互相伤害,最伤心的其实是奶奶。
从奶奶明知道两夫妻如今常住在这里还愿意回来这一点,蓝草心就明白,只要他们改了过,奶奶还是愿意见到他们的。
家里有陆大勇蔡花夫妇做饭打扫,奶奶出去找老邻居老姐妹聊天的时候,蓝草心就无所事事了。又不想跟前养父母多待,便背了蛟皮背包漫步往后山去。
后山的小木屋依旧干净如昔,依稀还有淡淡的粥香和一对有情人彼此归属的浓情气息。蓝草心静静地在屋里站了一会儿,走出门坐在台阶上,拨通了衣小虫的电话。青龙会内的情势说不清此时会是如何,蓝草心拨通后只响一声,挂断。等他方便的时候回过来。
对方回电话之快让蓝草心觉得刚刚自己其实只要再等一秒钟,电话就会接通了。然而她接起了电话喂了一声,那边却不说话。
蓝草心又喂了一声,那边还是不说话。蓝草心警惕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别人拿到了衣小虫的手机,沉默了三秒,决定挂断电话关机。
仿佛知道她的想法似的,就在她的手指已经触到红色按键的时候,电话里响起了衣小虫明显不愉快的声音:“终于想起我来了?”
蓝草心有些莫名,又有些好笑:“你又哪根筋不对了,说这么奇怪的话?”
那边像个闹别扭的孩子似的倔倔地沉默着,好一会儿才传出闷闷的声音:“初二,抢我的先。”
蓝草心嘴角扯了扯,又扯了扯,眼中露出悄无声息的笑意,故意不答话,急着他。
见蓝草心不答话,衣小虫的声音有点恼了:“明年初二我必须要去!”
蓝草心闷笑,口气却是一本正经:“明年我家人都不在家过年,计划全家出去度假。”
“那我就陪他们去度假!”衣小虫低吼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你逗我!”
蓝草心无声地笑了,屈起双腿抱住膝盖,眼睛悠然望着远方:“知道我在哪里给你打电话吗?”
那边只停了两秒就猜了出来,声音每个字都比前一个字轻柔了许多度:“德村后山?小木屋?”说到小木屋三个字时,哪里还有刚刚半点气恼的口气,从声音里都透出别样的味道来。
蓝草心不说话,默认了他的猜测。
他便也不说话,许久,才听到他低低哑哑的声音:“小巫婆,我想你了。”
假期剩下的日子里,蓝草心除了陪着奶奶待在老宅里,就是去德村后山。衣小虫每天都会给她打来一个电话,有时早些,有时晚些,但都不会太快结束。两人有时在电话里互相聊聊身边的人身边的事,有时说说两边的天气两边的风景,更多的时候说着说着就停在一句“想你”,然后就是长长久久的彼此沉默。
每当这样的时候,蓝草心就觉得仿佛时间和空间都已经消失,只有彼此的思念让两颗心远隔千万里紧紧地纠缠在一起,酸酸涩涩的甜蜜,揪心揪肝地想见他。
待在后山绝大部分的时间里,蓝草心迷上了炼器。
后山,让她想起当初制作王符的时候。那是她第一次炼器,在疯道人的指点下炼成了第一个成品。用的是凤小稚送给她的稀有的凤凰木,后来在沙漠里得到十八星宿大阵大阵和特殊自然之力的淬炼,成就了王符。而他送给她的传自他亲生母亲的紫檀金星手串也淬炼成了现在她戴在腕上的星珠。
转眼两年多过去,如今她的巫力修为已经今非昔比,背包里的材料也是极为丰富,再来到这里并且一段时间都会无事可做,蓝草心不由得动了修炼炼器功夫的心思。 惊世俏巫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