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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顿了顿，胸腔似乎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有一丝酥酥麻麻的感觉自胸腔向外扩散。
他已经好久都没有听过周立这么软软的语气了，周立……
他皱了皱眉，想告诉周立这样不好，却又舍不得就这么挂断电话。
这一次，他并不想跟随自己的意识，他点了点头，“可以。”这大概是他死前给周立的最后一通电话了吧，就让他，再贪婪一点吧。
“给我讲个故事吧，何青，我想听。”周立突然说道。
“好，讲什么？”何青问道。
“讲一讲，上次睡觉，你没讲完的那个，姜饼人的故事吧，最后，他们两个怎么了？”周立想到了以前他睡不着觉，缠着何青给他讲的故事。
何青讲没讲完他不知道，因为他听着听着睡着了，剩下的故事，一直到大结局，他都没有听到。
何青给他讲的这个故事，大概是自己自创的，反正他是没有听过的，也可能是他缺少童年的原因。
他一直记挂着故事的后半段，可是后来因为忙，或者做别的，拖到了他们分手，都没有听到。
他想，总应该有始有终吧，就让何青为这个故事，画上一个句号吧。
“姜饼人……”何青回忆了一下，似乎真的有给周立讲过这么一个故事，还挺久远的，久远到，他都忘记了他之前讲过的剧情。
“我讲到哪儿了？”他开口问道。
“讲到小白为了救被巫婆困在高楼上的小姜，独自一人对抗着守卫野兽。”周立马上接口。
“你都还记得……”何青的唇瓣微微张合，有些颤抖。
周立叹了一口气，目光定在前方的某一处，忽的不动了，过了一会儿，他缓慢的抬起了手，在空中描摹着，好似眼前有一张何青的脸。
呵呵，想得太多，都快疯魔了，竟然连幻觉都出来了。
“我说过的，你说的一切，我都记得。”周立的话轻柔而又缓慢，明明是轻飘飘的两句话，却像是重锤一样狠狠地敲在了何青的心上。
何青的心脏猝不及防的又被重重的一击，一阵生疼慢慢的向四周蔓延，他靠着栏杆，慢慢的蹲下身子，用手掌攥住胸前的衣襟，捂住胸口。
有那么一刻，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就要溺死在周立为他创造的这一点幻想乡里。
在这里，没有现实差距，没有病痛，没有舆论，有的只是单纯的何青和周立，有的只是他们两个纯粹的爱。
“你不喜欢听我这么说吗？”周立吸了吸鼻子，问道。
何青闭了闭眼，“没有，只是，我们已经分手了，这样说不太合适。”心越来越痛。
“好，那我注意。”周立苦涩的说。
“嗯……”何青自喉间艰难挤出的一个音节，竟然还有些微微发颤，他理了理自己的思绪，才说:“上回讲到小白去救小姜了。”
“小白穿着铠甲，一路打怪，遇到的怪物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刚开始他还轻松自如，后面却有些吃力了。”
“在他打完最后一个怪物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精疲力竭了，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才到了困住小白的那个塔下。”
“他在塔下用着自己干涩的嗓子，无力的一声又一声的叫着小白的名字，一声，两声……”
“可是他的声音太小了，小白根本就听不到，他拿出了两人以前传递信号用的树叶，放在嘴边，熟练的吹了一段熟悉的旋律。”
“小姜听到了熟悉的吹奏树叶的声音，飞快的跑到了窗口，看着塔外已经体力不支跪在地下的小白。”
“小白是他的骑士啊，怎么能倒下呢？小姜立刻红了眼眶，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小白的名字。”
“小白看到塔里还好好的小姜，才松了一口气，‘小姜，我来带你回家！’小姜这么说着。”
“小姜却哭着摇摇头，他的脚踝处早已被女巫用铁链锁住了，是不可能打开的，而且，这座塔下去的路早已被封死，如果想下去，只能跳下去，非死即残。”
“小姜没有长发公主那么长的头发，也没有可以绑成一条长长的绳子的床单，根本就无法下去。”
“小姜哭的凄惨，约摸着是小白的哭声吸引来了女巫，女巫发出尖利的笑声，在小白的面前停下，扬着头，‘想救他？’”
“小白恨极了女巫，却已经再也没有力气和女巫继续斗争下去了，只能用最恶毒的眼光瞪着她。”
“女巫却一点也不在意小白的这种眼神，甚至有些兴奋，‘想救他？你可能要付出一点代价哦……’”
“‘放他出来’小白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女巫，咬着牙恶狠狠的对女巫说，恨不得把女巫生生抽了筋拔了骨。”
“‘放他出来有个条件哦，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看这种儿女情长的东西了，你确定，你真的想要他出来吗？即使你付出一点代价也无所谓？’女巫笑着问道。”
“‘是！’小白的话掷地有声，十分坚定。”
“‘即使你要失去你身上的一些东西？’女巫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微微瞪大了眼睛。”
“‘是。’小白坚定的点点头，旋即把视线定在塔边窗户上仍旧流着泪的小姜身上，眼睛顷刻变得温柔起来，对着小姜做着口型。”
“虽然距离很远，小姜还是看到了小白那个口型，‘别怕，有我。’可是这次，小姜却并不像以前那样安心，反而更多的是内心的恐慌，他觉得，他好像要失去什么东西了。”
“‘好，那我需要你的灵魂，给我的魔法球献祭，怎么样？给不给？’女巫嗤笑一声，‘给了，你的小姜，就自由了哦，否则，他将被困在这座塔里，永远，不见天日！’”
“小白的喉结上下滚了滚，目光在小姜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像是要把小姜的面容全都刻在心里一样，良久，他才转过头来，‘献祭……灵魂吗？’”
“女巫看着小白，脸上突然勾起一个讥讽的笑，‘怎么，怕了？’” 一朵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