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偶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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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机班的人开始欢呼,体委他们冲上来紧紧抱住褚浩晖,一边喊着“阿晖你真是太棒了!!”而何瑞雯,也微笑着看着他,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褚浩晖完成了自己的梦想,十分帅气地赢得了比赛,而且受到了全班的赞扬。
而与之相反,材创那边,自然是没什么活力,众队员们无不摇头叹息,叹息自己能力不佳,未能帮班级取得胜利。
而在这群人当中,刚刚和褚浩晖交手的那名男生的反应显得格外激烈,此时他用力地挥舞着拍子,正朝着自己的搭档——那位名叫衷天艺的女生,宣泄自己的不甘与怒火。
“妈的你有没有搞错!我不求你有什么突出的贡献,至少别拖后腿好么我的大姐?你是红绿灯吗,全场站在那里不动等球飞来你拍上啊?你连跑都不会吗?明知道对面在网前就不要打那么高,实在不行你挑后场都行啊,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最后几回合更是离谱,我跑到后场的时候你不会往前面跑吗?补位你总该知道吧?妈的……傻逼队友,带不起带不起……”
衷天艺被他吼得不敢吭声,只是抱着无比的惭愧的心情低着头任由他嘶吼。很显然这个男生也确实做得有些过分了,周围材创的同学也纷纷过来打圆场。
一位身材高挑,腿线条很好的漂亮女生走了过来,挡在衷天艺和他之间,用着很御姐的声音说:“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输了就输了下次努力重来就是了,至于这样骂你的队友兼同学吗?”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本来我们就可以赢!但是因为她,我们……”
“哎呀冷静冷静,走吧走吧……”
好几个男生识时务地走上来把骂骂咧咧的他给推走,一边给衷天艺道歉,衷天艺眼角带着眼泪,那位女生此时正在低声安慰她。
褚浩晖突然感觉自己能够理解衷天艺此时的心情:她很害怕,害怕同学因为她的无能而指责她;又极度自责,责备自己连很多最基本的事情都没能做好……
他能够体会到这种感觉有多么的难受,因为刚刚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也曾经在他身上出现过。
“扑街!都怪你拖累全班,连个接力棒都拿不稳,整个队伍都被你害死了!本来接力我们班是十拿九稳的,你看看!现在倒数不说,连总成绩都惜败只能拿个第二!这已经是第三次第二了!在毕业前的最后一次校运会上,本来应该弥补整个高中的缺憾的,结果就因为你,让这个缺憾成为了永远!你他妈的没有接力经验就别报名啊傻屌!……”
两年前,自己蹲在操场上,心里不断渴求着有人能过来安慰一下自己,然而没有。
两年后,同样的场景,不过是不同的人,所幸起码她还有一个站在她这边的朋友。
一股冲动涌上心头,在朦朦胧胧中,褚浩晖竟径直朝她走了过去,轻轻地拍了拍衷天艺的肩膀。她慢慢抬起了头,双眼红红的,眼镜上也沾满了泪水。
褚浩晖微笑着,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说:“别哭了,你已经尽了你的全部力量了,这不怪你。”
“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上场拖累张铭轲的……都是我不好……我让张铭轲生气了……还害得班级拿不到冠军……”
“真的不是你的问题啦,只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张铭轲他沉不住气,一时间意气用事打乱了你们队伍的节奏,所以才被我抓住了契机的。怎么,难道你信不过我这个对手的话吗?”
衷天艺停止了流泪,呆呆地看着褚浩晖,吸了一下鼻子,说:“真的吗?这不是我的错?”
褚浩晖想,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让她平复下心情,于是说:“当然,和你无关!”
一旁的那位女生也连忙说:“你看,对手都这么说了,还能假了不成?没事的没事的,你已经尽了全力了,不用太自责。”
那个女生把衷天艺扶到一旁坐下,接过褚浩晖递过来的纸巾,轻声说了声“谢谢”后,帮她擦眼泪。
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涌上心头,褚浩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天突然有勇气去搭讪一位素不相识的女生,或许,只是因为自己想帮助一下当年的自己吧……
他正要继续说些什么,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背:“你是褚浩晖?六中的?”
褚浩晖扭过头去,是那个张铭轲,他不知什么时候又折了回来。
对于这个随意责骂女生的人,褚浩晖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他冷冷地说:“是,有事?”
“果然是你!”
张铭轲突然激动起来,“超高水平的反手吊球,不愧是六中羽协最强男单!刚刚没能认出你实在是疏忽!怎么样,刚刚是我因为猪队友拖累没能发挥出全力,有没有兴趣来挑一局,大家比比?”
“你……你怎么知道……”褚浩晖不可思议地看着张铭轲,因为他完全对对方没有任何印象。
张铭轲冷冷一笑:“我当然知道!整个六中,但凡是羽协的人都知道,17届有一位男单天才,是六中这么多届中的最强,能够轻松驾驭所有技巧,击球范围覆盖全场。而我,则有幸和这位天才在同一届羽协打球,是吧褚浩晖,我说得没错吧!”
衷天艺不可思议地看着褚浩晖,瞪大了眼睛:“你……你原来这么厉害的吗……那看来……真的输得不冤呢……”
张铭轲的话让褚浩晖开始细细打量起这个令人讨厌的人了。小眼睛、大嘴巴……
嗯?褚浩晖像是想起了什么,指着他说:“我好像记得……你是那个……那个……11班的……”
张铭轲既像是苦笑,又像是冷笑一般,说:“是啊,谭明皓的专属搭档,那个曾经单打被你打了两波21:1的张铭轲,想起来了吧?”
这下褚浩晖彻底想起来了。记得那一天,虽然找遍了体育馆,但都没能找到有空位的场子,于是他就去踩场,在一号场地将原来的那四个人全部打走了,其中有一个就叫张铭轲。
还记得击败了张铭轲后,他还趴在网上,对张铭轲竖了一个倒的拇指,戏谑道:“像你这样跟不会打没什么两样的人,还好意思来占场打球?滚回课室里学习吧!想赢我,你还差好几年呢!”
当年自己年轻气盛,仗着羽毛球打得好四处踩场,为此得罪了不少人,这也确实是自己的锅,于是他很惭愧地说到:“那时候很抱歉,我……”
“你不用道歉!”
张铭轲冷冷地说:“你说得没错,我那时候确实太菜了……你对我的那些侮辱我全都记在心里,杀脸、遛球……我拿到的那两分也是你故意发球发到网上的……那时候的你多威风啊,全场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你装逼,赞叹你的强大,而我则像条狗一样,牺牲自己的尊严去衬托你……”
他说着,不知不觉间开始咬牙切齿。
“所以我一直记在心里,发誓有一天要打败你!从那以后我每天都刻苦训练,只是为了战胜你,像你当年戏谑我一样嘲讽你!现在过去五年了,我不知道这五年你有没有进步,不过今天,我就要为我当初受到的侮辱而复仇!再一次面对面和我来一局啊!敢不敢啊褚浩晖!”
原本还是无比愧疚的褚浩晖倒是被他这一番话给惹火了,好家伙我都给你道歉了你还敢这么嚣张?不敲打一下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褚浩晖同意了,二人来到了一个在角落的球场准备比赛。此时班上的人几乎都走了,没有什么人留意到褚浩晖的情况,只有衷天艺抱着拍子坐在旁边,和她的朋友静静地看着。
“刚刚因为一个猪队友拖累,所以我并不能使出全力。现在没有debuff,我可以全力以赴了,所以你也尽全力吧,别藏着了,让我看看,五年后,你这个天才,还衬不衬得上六中第一男单的称号!”
褚浩晖接过球,没有说话。张铭轲没什么天赋,这五年就算他再刻苦,没有专业人员的指导,在技巧上是很难有明显提升的,然而技巧偏偏是自己的强项。此外他还打了三局男双两局混双,体力消耗太大了,肯定支撑不住的,无论如何,自己依旧是赢定的。
今天是我凭借羽毛球王者归来的一天,就拿你来开开涮吧。褚浩晖心想。 来自异世界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