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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金琳的教养嬷嬷,金夫人不过一天就请来了。
教养嬷嬷姓霍,首先来拜见大太太。
大太太见着来人,微不可见地蹙眉。这位霍嬷嬷眼睛小,嘴巴大,额头宽,下巴尖,一看着就是个刻薄小气的人,哪里能当教养嬷嬷?
只是金夫人执意,就算是大嫂,她也不好搀和,便冷淡地点点头,随金夫人去了。
霍嬷嬷倒是好话一箩筐,捧着大太太半天,见大太太没有多少反映,懒洋洋的,一瞧就是不怎么待见她。霍嬷嬷也不恼,笑眯眯地接过金嬷嬷手里的赏钱,就回到卿兰轩了。
金琳见着这位霍嬷嬷,心里也有些不喜欢。只是金夫人请来的,听着霍嬷嬷狠狠夸赞了自己一番,金琳也欢喜了。
霍嬷嬷没像林嬷嬷那般严格,对金琳嘘寒问暖的,不像是教养嬷嬷,倒是来照顾起居的奶嬷嬷一般。
金琳却是喜欢的,家里金夫人只顾着跟黎姨娘斗法争宠,哪里有时间理会自己,她总是一个人,又没同龄的玩伴,更不喜那个同父异母的庶出弟弟,身边的竹香又是愚钝的,没个能说话的人。
这霍嬷嬷不但亲切,聆听她发牢骚,还不吝啬地夸奖,不过半天,就让金琳撤下了防备,对霍嬷嬷很是亲近了。
竹香这个贴身的大丫鬟反而被冷落在一边,对霍嬷嬷登时没什么好印象。
霍嬷嬷倒是没在卿兰轩作威作福,只围着金琳打转,金夫人看着很是满意。作为教养嬷嬷,跟平常嬷嬷没什么区别,也就是个下人,必然要捧着哄着主子才是,哪里像林嬷嬷那般不手软乱惩罚打手板的?
霍嬷嬷听闻金琳的手伤,也很是气愤:“那林嬷嬷真不是个东西,居然敢打小姐。小姐身娇肉贵的,以后进宫当贵人,哪里能随意折腾的?”
金琳听得心满意足,就知道只有霍嬷嬷能明白自己,也能看出她的厉害来。她抬着下巴,笑吟吟地道:“所以林嬷嬷没脸在萧府呆下,直接卷包袱走人了。”
“就算她们不走,也得叫人赶走了。”霍嬷嬷闻言,笑着附和了。
这厢金家母女对新来的教养嬷嬷很是满意,联络感情时,端砚却给徐灵芸悄悄递来了消息。
春英传话时,声音忍不住一再压低:“姑娘,听说聂公子的文书下来了,是翰林院从九品侍诏。”
闻言,徐灵芸大吃一惊:“从九品?”
一个举人老爷,花费了多少年岁苦读,最后却得了最低的从九品职位?
以聂睿羽心高气傲的性子,只怕接到文书快要气得吐血了!
“确实是从九品,端砚一再反复打听了。”春英有些幸灾乐祸,自然不介意看聂睿羽倒霉。
徐灵芸托着下巴,琢磨着这里面有没萧老爷的手笔。
春英皱着鼻子,又道:“可是又听闻余大师准备出手,聂公子或许会因祸得福,成了余大师的入室弟子。”
“因为余姑娘?”徐灵芸挑眉,看来余雅倩的事,终究还是传到了余大师的耳边。想要出手帮忙,也是给聂睿羽一个人情,或许还想撮合他跟余雅晴的婚事。
“他还真走运,碰上余姑娘了。”春英有些不忿,喃喃道。
“是不是走运,还不自知。”徐灵芸很快把这事抛在脑后,专心致志地练大字。聂睿羽的事,跟她又有何关系呢!
那日被萧晗碰触后,她总觉得静不下心来。
乱了心,实在让徐灵芸有些害怕……
只是不过写了两张大字,徐灵芸不满意,揉成一团扔在角落,手中的毛笔突然脱手,春英急急忙忙地闯进来道:“姑娘,不好了,二太太那边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没顾及袖子上被墨水沾上的一小片,徐灵芸脸色微变。
“听说是小厨房出了问题,凌大娘做的点心里放了红花。如今萧老爷正大发雷霆,说要把凌大娘绑起来赶出府去!”春英一边跟在徐灵芸后头,一边匆匆忙忙地告诉她。
徐灵芸加快的步伐,皱眉道:“凌大娘哪可能会害二太太,肯定是被人栽赃嫁祸的!”
“可是小厨房是凌大娘管着,平日也没有其他人进来,帮忙的厨娘都是府中看着萧老爷长大的老人,哪可能动手脚?”春英擦着额上的汗珠,也是急得不行。
徐灵芸快步进了月夕院,就见几个粗壮的婆子守在门口,凌大娘灰头灰脸地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好不狼狈:“凌大娘!”
她大吃一惊,想要过去扶起凌大娘,却被几个婆子拦住了,只好隔着远远问道:“凌大娘还好吗?”
凌大娘咳嗽了一声,抬头见是徐灵芸,勉强笑笑道:“还好,这把老骨头没被折腾散架了。不过说到底,还是我没注意了。”
因为都是萧老爷派来的人,凌大娘就没多加注意,没想到最后却被反咬一口,到底是自己在子衡院轻省惯了,太过于放松了。
徐灵芸点点头,抬脚就往前厅走去,大夫已经到了,查看了华月喜的身子,摸着胡子道:“二太太没有大碍,点心里的红花量极少,幸好只吃了半口还吐出来了,要不然胎儿就得遭殃了。”
大夫写了解毒的方子,不敢用药,便写了药膳来慢慢清理余下的一点毒素。
萧老爷紧紧握住华月喜的手,把她拥在怀里,依旧心事重重,担忧道:“还有别地方不舒服吗?要不要喝点汤药?”
华月喜瞥了他一眼,摇头道:“不必,点心我不过含了一会儿就吐出来了,根本没咽下。只是凌大娘素来跟在大少爷身边,是个忠心的,从来没有差错,这次的事怕是跟她无关。”
萧老爷自然明白,但是心里的愤怒需要一个发泄的地方,凌大娘恰好撞上来了,哪里能姑息养肝?
说出口的话,他从来没收回来过,不由蹙眉:“即使不是她做的,负责整个小厨房,出了事她也脱不开干系!”
华月喜小手轻拍了萧老爷的胸口,又揉了揉,柔声道:“老爷息怒,孩子没事,我也没事,而且惩罚了凌大娘,却便宜了那个真正下手的人,难保下一回……”
萧老爷赶紧捂住她的小嘴,皱眉道:“胡说八道什么?不过你说的对,跟在身边的人时间长了,倒是忘了本分。”
他站起身,目光柔和地看了华月喜一眼:“你好生养着,我去去便来。”
恰好在门口碰见赶来的徐灵芸,满头大汗,担忧之情几乎从小脸上溢出来,萧老爷面色更是一缓:“二太太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你进去看看她吧。”
“是,”目送萧老爷离开,徐灵芸赶紧提着裙子进去:“娘亲,你没事吧?”
她跪在华月喜跟前,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
华月喜握住徐灵芸的手,笑道:“我没事,瞧你满头汗,快擦一擦?”
她接过夏草递来的帕子,细细给徐灵芸擦着额上的汗珠。
徐灵芸看华月喜无恙,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春英说月夕院出了事,我就赶紧跑过来了,幸好娘亲你没事……”
“放心吧,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哪里会不防备?”华月喜笑笑,示意夏草守在门边,拉着徐灵芸走进内室坐下,低声说道。
徐灵芸诧异地抬头,哆嗦着双唇道:“娘亲,你说这不是第一次?难道这段时日来,那些人居然这般大胆对你下手?”
“不对,萧老爷都派了身边信得过的人进来照顾娘亲,怎会出这种纰漏?”
华月喜摇头,无奈道:“老爷是做大事的人,哪里管得了内宅那些小动作?他是把身边人调过来了,可是人心会变,那些人也有可能。”
“所以是其中有人要针对娘亲,那为何这次才抓出来,而不是第一次就提醒萧老爷?”徐灵芸不解了,若是华月喜一早就知道有人要害她,哪里会如此淡定地等着一波又一波的下手?
“傻丫头,没有证据,再怎么解释也很难让人信服,尤其还是老爷身边的人。”华月喜了解萧老爷,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却也对身边人很是护短。
那些都跟着他将近二十年的老人,哪里舍得处罚?
若是小事,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他们不一次次的试探,慢慢变本加厉,又怎会让我抓住把柄?”地板上沾了水,丫鬟的衣裙熏上了淡淡的麝香,若是不小心,也说得过去,没出什么事,萧老爷自然不会多作计较。
但是华月喜自然不会轻易放过那些人,示弱了几回,仿佛没发现出来,引得对方变本加厉,这才能抓住小尾巴,呈在老爷跟前。
不必华月喜开口解释,点心里渗入的红花,大夫的话,都足够证明一切,容不得萧老爷再护短。
以退为进,釜底抽薪,就能一举摆平那些宵小,还暗地里警告了弄小动作的人,一箭双雕,华月喜何乐而不为? 良宵谁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