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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灵芸打了个哈欠,看着手上的小衣服,满意地笑笑。大红的小褂子,最适合刚满月的孩子穿了。她一点点地缝着,针线细密,就怕有不妥当的地方让华月喜肚子里的孩子穿得不舒服。
她又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泪来。看着窗外的天色,子夜过了。只是平日没有这般困,想着这几天累了,便收拾好针线,扬声唤道:“春英?”
没有回应,这还是第一次。
徐灵芸奇怪,春英从来不会睡得这般沉,连自己叫她都听不见,不由站起身来。只是才刚站起,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晕倒在床榻上。
她眼皮沉重掀不起,手脚沉甸甸的,浑身不能动弹,偏偏脑子还清醒着。
徐灵芸听见外面一阵声响,有个陌生婆子的声音传来:“徐姑娘?徐姑娘?”
她想要动一动,却根本没办法,心急得不行。
那婆子见徐灵芸一动不动地躺着,似是睡熟了,心下松了口气:“成了,快动手!”
徐灵芸心里一惊,没想到萧家居然有人敢闯进她的院子来动坏心思。她仔细回想了一遍,也没想起这婆子究竟是谁。若是曾经听过的声音,自己绝不会忘记。
她仔细聆听,便感觉到有两个人粗手粗脚地把自己抬起来,便往外走。
“走这边的小路,待会护院换班,不会有人经过。”
闻言,徐灵芸心里更急了。这些婆子显然是有备而来,连护院换班的时辰都摸得清清楚楚,必然是府内的人。
那婆子谨慎得停留了一会,见四处确实没人,这才放心把徐灵芸抬着往前走:“快点,你们再慢吞吞的,就别想要赏钱了。”
抬着自己的两个婆子唯唯诺诺的,听着声音便底气不足,加上搬着不重的徐灵芸,却喘着粗气,抓着她双脚的那手粗糙得磨人,显然不会是萧府的婆子,而且出身不高,经常做苦力,身子骨也不怎么好。
看来领头的婆子才是萧家人,这两个倒是从外面雇进来的。
徐灵芸暗忖着,就感觉两个婆子一停,似乎是到了地方。
“在这里放下。”
那婆子的声音刚落下,徐灵芸就被粗鲁地扔在一个柔软的东西上,似是被褥。
被人用力往内推了推,她碰到了一个温热的胳膊,旁边居然还有人!
那人没有吭声,也没有动,分明也是被人迷晕了过去。
徐灵芸大惊失色,拼命想要动弹,依旧徒劳。
那婆子瞧着平躺在一起的两人,总觉得有些违和,低低笑道:“这样可不行,得添点才好,没得让小姐失望了。”
小姐?
徐灵芸捕捉到这两个字,萧府里被叫小姐的人,莫非是金琳?
她大费周章把自己弄出来,就是扔在这里跟一个人同榻而寝?
徐灵芸想到一个可怕的猜想,旁边这个难不成是一个陌生的男子,金琳想让自己名声受损,身败名裂?
她被吓得手脚冰凉,可惜迷药的效果还在,根本动不了。这种迷药最可怕的地方,是自己根本无法动,却仍旧清醒着,眼睁睁看着被陷害,还不能看不能言不能动!
没等徐灵芸懊恼完,那婆子伸手扯开她的腰带,掀了外袍,又胡乱抓了几把,将衣衫弄得凌乱。
她只觉胸口一凉,满心羞愤,这些人果真是要毁了自己的名节,扯开衣裙,露出小衣,被人看见,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那婆子仿佛端详了一会,感觉满意了,这才招呼两个婆子出门:“戏台已经搭好了,剩下的,就等明早来看戏了。”
她低哑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有些尖锐而刺耳,听得徐灵芸心里凉了半截,难道自己就要如此任人宰割?
徐灵芸感觉到眼睛热热的,脸颊一凉,一行热泪便滚落下来。她心慌慌的,想着自己谨慎小心了这么多年,没料到最后还是棋差一着,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她害怕得不知是好,远远还听见抬自己的两个婆子小声地询问:“……什么时候醒……”
“放心……明天午时……”
徐灵芸听到那领头婆子的声音,仿佛像是坠入冰窖中,浑身冷得直想哆嗦。明日午时,她再想挽回,根本一切都太晚了!
她绝望得,似是心里在淌血,药效越来越重,眼皮越来越沉。自己拼命想要保持着清醒,可惜到最后依旧敌不过,慢慢坠入黑暗之中。
只是在昏睡前的那一刻,徐灵芸仿佛感觉到有人轻轻地吻过自己的脸颊,舔去那滚落的泪珠……
“啊——”
徐灵芸是被一道尖锐的叫声惊醒的,她脑子昏昏沉沉的,眼皮还很重,却有些不敢睁开去面对。
昨夜残留的记忆还在,她害怕睁开眼后,看见的是一个陌生而丑陋的男子,而自己却不得不把一辈子都托付到这个人身上。
若是如此,倒不如闭上眼,把所有的都当做看不见。
“怎么会这样,你们——”
徐灵芸昏沉中辨别出,这居然是一向端庄贤淑的大太太的声音。尖锐高亢的惊叫,让她吓了一大跳。
她轻轻甩了甩头,尝试着睁开眼,就被身边人长臂一伸揽进了一道结实温暖的怀里。
“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灵芸听见萧老爷的声音,心里更是难过。萧老爷都来了,华月喜会不会很快知道了这件丑事?会不会因此伤了心,影响了腹中的胎儿?
她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无力,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徐灵芸被人用被子一卷,推进床榻里面,身边人慢吞吞起身,一阵轻响后坐在了床榻前,一只大手还拂开了她脸颊上的乌发,露出自己的面容来。
大太太惊叫一声,不可置信道:“徐灵芸!”
徐灵芸被她叫的一个激灵,终于战胜了沉重的眼皮,缓缓睁开了双眼,只是她恨不得再次闭上。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身边的人,披散的乌发落在肩头,玉冠早就被扔在一旁,衣衫凌乱,只是胡乱披上了一件月白色的外袍,坐在自己的床头,俊美的面庞,一双漆黑的星眸定定地看向自己,里面透着温柔和安抚。
那只手轻轻托起醒来的自己,揽在身边,扶住还浑身无力的徐灵芸。
她哆嗦着手,拥住身上的被子,目光落在这人身上,有些不明白,又觉得一直提起的心,陡然间放了下来。昨日的害怕、惊惶、绝望,在见到这人的一刹那,终于决堤而下。
徐灵芸双唇轻启,泪眼摩挲中依旧不忍移开目光,轻轻地,带着一丝难掩的脆弱,试探着问道:“……大少爷?”
“嗯,”萧晗伸出手,指尖轻柔地拭去徐灵芸脸颊上的眼泪,低低应了一声:“没事,别哭了。”
徐灵芸用尽抓住他的衣襟,哭得不能自已。她没想到,原本以为身边躺着的陌生男子,居然会是萧晗!
大太太看着相拥的两人,气得面色发青:“真是不知廉耻,大晚上居然爬到男人的床榻上,你究竟……”
萧老爷伸手,止住了大太太的话,沉着脸看向萧晗:“芸儿或许中了药,但是你呢?”
萧晗沉默半晌,在大太太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点头道:“她被人下了迷药,抬去了偏院,我亦是中了药。”
“无色无味的迷药,是大内少见的,我也抵御不了多久。”
徐灵芸听明白了萧晗的意思,分明是有人把大内的迷药弄来,用在两人身上,才会造成如此的境地。
她想到被子里的自己衣衫不整,小衣也露了出来,也不知道萧晗也没看见,只觉得又羞又恼。
若是金琳,如此仰慕大少爷,又如何会把自己跟萧晗放在一起?
“偏院?”偏院正是聂睿羽暂住的地方,萧老爷若有所思地挥挥手,云岩会意,立刻带着金嬷嬷直奔偏院。
没多久便赶了回来,金嬷嬷脸色发白,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倒是云岩在萧老爷的示意下,仰着小脸,毫不顾忌地张口伶俐地道:“回老爷,偏院里聂公子也是中了迷药昏睡着,金小姐便睡在他的榻上,不着一缕。”
大太太一听,险些晕了。她在内宅这么多年,不是白呆的,一听就明白是金琳不知道被谁蛊惑想出的馊主意,谁知中间出了差错,没成全了自己,反倒便宜了徐灵芸!
萧老爷冷笑,拂袖道:“你金家的好小姐,居然敢把主意打在萧府大少爷的头上?”
“老爷,我……”大太太脸色灰败,没想到一向疼爱的金琳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原本她就要嫁人了,居然还没打消念头,想要攀上萧晗。若是用这种手段上了萧晗的床榻,再被人发现,萧晗想不娶金琳都不行!
一边是自己的外甥女,一边是亲生的大儿子,大太太心里的那杆称,直接就偏向了后者。
她气得发晕,却不得不收拾这道烂摊子:“金嬷嬷把琳儿叫醒了,叫不醒就用冷水泼醒,让她看看自己做的好事!”
幸好虽然出了差错,金琳好歹睡在聂睿羽身边,又是即将过门的,粉饰太平一番便能掩盖过去。
不过金琳再想要做聂睿羽的平妻,只怕就不可能了!
哪个未婚夫能受得了自己的枕边人还想着别的男人,要不是出了差错,聂睿羽就得戴上绿帽子,被人嘲笑一辈子了!
金嬷嬷应了一声,心叹着金琳这次实在太胡闹了,竟然不管不顾地想要爬上大少爷的床。幸好中间出了差错,没闹出更大的事来。
她瞥了眼床榻上的两人,徐姑娘这次真是因祸得福,被人迷晕了搬上大少爷的床,大少爷想不娶她都不行。
若是只有大太太自己看见,对徐灵芸威逼利诱一番,还能粉饰过去。可惜连萧老爷都来了,该看见的人都看见了,哪里还能当作不知道?
如今大太太再是反对,却也找不出理由来了。
依照萧老爷这般宠爱华月喜,爱屋及乌,自然不会让徐灵芸委屈!
金嬷嬷叹气,原本金小姐只要乖乖地嫁到华府去,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偏偏脑瓜子一抽,不知道被谁说得耳根软,便铤而走险了。
大太太黑着脸吩咐完,又对萧老爷陪着笑道:“老爷,琳儿一时糊涂,也不知道被哪个小蹄子给蛊惑了,素来乖巧的丫头,怎会做出这种事来?指不定是谁下的手,把琳儿给害了。”
她自然不敢说,自己猜想这主意八成是金琳想的。只是便宜了徐灵芸,更是不甘心。
萧老爷瞥了大太太一眼,没好气地道:“你是说这场戏是芸儿自己自编自演,派人把自己迷晕,送到晗儿这里,又让人把琳儿送到偏院去?她自己过来就算了,要叫谁把琳儿送去?”
徐灵芸在萧家素来低调,院子里除了春英,就只有两个粗使丫鬟和一个跑腿的小丫鬟。这三个丫鬟还是大太太五年前给的,金嬷嬷过了目,之后院子里再没别的丫鬟,更别提婆子了。
没个粗壮的婆子,哪能把昏迷的金琳抬过去?
若说徐灵芸有心,贿赂其他院子的婆子来帮忙,可是大太太掌管内宅,哪里的婆子敢忤逆她帮徐灵芸的忙,更别提叫人出府去雇人进来了?
大太太顿时语塞,她想要给金琳找理由脱身,实在都难了。
“好了,这事就到这里。把琳儿的婚事提前,叫人把聂睿羽送走。他留在府里,还真是个祸害!”萧老爷没好气地挥挥手,他看在大太太的面上把金琳和金夫人留下,没想到到头来,这个大太太的外甥女却是不安分的。想要赖上萧晗就算了,居然还把主意打到徐灵芸的身上来。
徐灵芸素来是个乖巧的,根本不可能跟人交恶。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跟萧晗走得近了,让金琳十分不喜,便对徐灵芸下手了。
这样善妒又狠毒的姑娘,萧老爷压根不想继续留下,恨不得立刻打发得远远的。这还是金家的姑娘,若是萧家的,萧老爷早就不客气出手教训一番了。
大太太自然也明白萧老爷是给自己面子,没把事情闹大。
她暗地里松了口气,也有些难受。自己百般疼爱的外甥女,居然想算计自己的大儿子,要不是阴差阳错,她是不是得咽下这口气接受金琳这个大媳妇?
光是想想,大太太就觉的堵心得要命。
萧老爷前脚还没走,远远便听见金琳哭喊着扑了过来:“老爷,姑姑,要替琳儿做主!琳儿昨夜在屋内睡得好好的,不知怎地醒来,居然就……”
她满脸泪水,看见徐灵芸在萧晗怀里啜泣,更是恨得不行。明明大少爷怀里的位置是自己的,凭什么她醒来,身边人不是萧晗,居然是那个可恨的聂睿羽?
金琳实在不甘心,便先下手为强,怎么也要把徐灵芸拖下水!
“姑姑明鉴,我都要嫁给聂公子了,何必再来这一出坏了自己的名声。分明是这女人使坏,自己占便宜不说,还担心别人看出来才拖我下水!枉我当徐姑娘是姐姐一样看待,她居然这样对我!”金琳哭得伤心欲绝,身上衣衫凌乱也不管,扑在身边霍嬷嬷的怀里大声痛哭。
霍嬷嬷扶着身边的金琳,也是一脸悲戚:“好好的姑娘家,本就要嫁去华府做平妻的,刚才聂公子大发雷霆,一脚把小姐踹到地上,说是她不知羞耻,要毁了这亲事……求老爷、太太怜惜,别让小姐蒙了冤,替人受了罪过!”
萧老爷看着霍嬷嬷和金琳一唱一和,只是挑眉不语。
大太太气得心肝都疼了,好不容易把萧老爷安抚妥当了,金琳却又过来闹事,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内!
她被金嬷嬷搀扶着,走到金琳跟前,大太太冷着脸道:“你说在屋内睡得好好的,醒来就在偏院里?”
金琳见事情有转机,连忙点头:“姑姑信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大太太冷笑:“既然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一醒来就没来得及收拾自己,却赶紧过来指责是徐姑娘做的?”
若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第一时间怎么不是震惊伤心,却是想着如何让自己撇清干系?
金琳被问住了,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霍嬷嬷。
霍嬷嬷心头一紧,被大太太盯得头皮发麻:“回太太,小姐在萧家备受疼爱,从来不跟人结怨。若说会陷害她的,除非外人了。”
大太太冷哼,嘴角一勾:“你的意思是,徐灵芸在萧家是外人,所以会陷害琳儿,这是什么道理?若是如此,大嫂和琳儿也不是萧家人,难不成还会害我?”
霍嬷嬷冷汗落了下来,没想到大太太会站在徐灵芸那边。不是说大太太最是讨厌华月喜和徐灵芸,如今怎会不帮金琳?
要是大太太肯开腔,金琳便能轻轻松松糊弄过去,如今倒是难了……
大太太瞧见霍嬷嬷眼珠子乱转,心下便不喜。
这个金夫人请来的教养嬷嬷,贼眉贼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指不定昨晚的事,就是这个霍嬷嬷怂恿的。
要不然像金琳这样的闺阁小姐,哪里会懂得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又轻易拿得到大内的迷药?
看着金琳这才几天,就对这霍嬷嬷很是依赖,居然看她的脸色说话。如果说这霍嬷嬷没搀和进来,大太太第一个就不信!
她向身边的金嬷嬷使了眼色,后者会意,悄悄退了出去,趁着众人还在,直奔卿兰轩霍嬷嬷的房间。
金夫人今儿一大早赢了一笔,原本正高兴着,想要再接再厉再多赚几笔,却被竹香哭着请回萧府去,说是小姐出事了!
她心疼自己今儿的好手气,却又不能不管金琳,便不情不愿地离开赌庄。刚进府,听说金琳在子衡院,便赶紧带着竹香去了。
远远见金琳衣衫凌乱地坐在地上,身边一脸发白的霍嬷嬷,大太太满脸不悦,丝毫没有扶起金琳的意思。最要命的是,徐灵芸正衣衫不整地在萧晗的怀里,两人坐在床榻上极为亲昵,金夫人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竹香其实不留神偷听到霍嬷嬷和金琳的话,苦心劝阻了一番,却被金琳呵斥一顿赶出房门,便只好作罢,着急了一夜不曾合眼。谁知一大早,就听说金琳没在子衡院,却是在偏院,就明白事情坏了。
她赶紧把金夫人请回来,就是想让大太太看在金夫人的面上,饶恕金琳这一回。
要是金琳以后嫁给聂公子,又没了萧家撑腰,在华府的日子就要不好过了。
“妹妹,若是琳儿不懂事,只管教训就是了,怎么闹到大少爷的院子来了?”金夫人弄不清,只能陪着笑掩饰太平。
大太太冷笑,却也不想伤了金夫人的脸面,扭头道:“大嫂问问琳儿,昨夜究竟做了什么好事?做就做了,居然还不肯承认!我金家的姑娘,原来敢做不敢当吗?”
金琳被霍嬷嬷偷偷掐了一下手背,含着一泡泪看向大太太,凄然道:“姑姑怎能不信我,我哪会如此作践自己的名声?”
大太太摆摆手,再也不想听她辩解,淡淡道:“既然你不肯承认,那么芸儿有什么要说的?”
徐灵芸睁开哭肿的双眼,小声道:“我昨夜子时在房间坐着孩子的小姨衣,做到一半便晕乎乎的,倒在床榻上,手脚不能动,却能听见声响。有个婆子领着两个人进来,把我抬了出去。”
她的视线看了过来,落在霍嬷嬷身上:“那领头指挥的婆子,声音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就是金小姐身边这位霍嬷嬷!”
“胡说八道!”金夫人一口否决了,如今她是看出来了,两个姑娘被人设计,一个被抬到了子衡院大少爷的床榻上,一个被抬去偏院聂睿羽的身边。
原本该是金琳在子衡院,偏偏徐灵芸却没在偏院。
如今各执一词,便互相对峙。
不管如何,为了金琳的名声,金夫人都要矢口否认:“简直血口喷人,霍嬷嬷昨儿伺候琳儿,还到我跟前说话了。若是没记错,那会儿是子时末了。”
“子时,夫人确定?”一直沉默的萧晗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了过来,开口问道。
金夫人被他凌厉的目光一扫,顿时有些心虚,仍旧硬着头皮嚷嚷道:“正是子时,我绝不会记错的!”
一旁的端砚嗤笑道:“那么子时前金夫人在赌庄赢来的银两,算谁的?”
金夫人一惊,结结巴巴道:“这……”
大太太又惊又怒,她没想到自家大嫂居然出入赌庄,甚至大半夜才回府里,一大早又偷偷出了去?
“大嫂去赌钱了?什么时候开始的?”大太太不由埋怨,萧晗竟然没把这事告诉她。
“也就这几天,”金夫人有些胆怯,低下头去,只是瞥见萧晗的眼神,又哆哆嗦嗦道:“就这个月初开始的,没有赌多少……”
“没赌多少?”大太太这次真的气狠了,她为着金夫人和金琳操碎了多少心。金琳不识好歹就算了,连金夫人也要在自己背后捅一刀吗?
瞒着自己去赌庄不说,还胡编乱造的替金琳免罪?
这就是她金家的人,大太太光是站在这里,就觉得脸面火辣辣的,根本不敢抬起头来面对萧老爷。
“罢了,你们让我太失望了。”大太太渐渐露出疲色,眼看金嬷嬷带着婆子进来向她点头,大太太更是挥挥手不想多说。
金嬷嬷示意身后的婆子把木匣子打开,正是一件还没完成的小童小衣:“这是在徐姑娘的院子里拿来的,小衣上的针线是新的,房间里有一点点干涸的泥巴,是从后院的花圃沾上的,确实隐约能看出是三人的脚印,徐姑娘并没有说谎。”
她又示意隔壁的婆子托起另外的木匣子,皱眉道:“这是从霍嬷嬷的房间搜出来的,让大夫看了,正是少见的迷药,无色无味的,只闻了一丁点,就让搜房的婆子晕了过去,至今还没醒来。”
霍嬷嬷脸色泛白,还嘴硬反驳道:“大太太冤枉,这东西不是奴婢的……指不定是哪个小蹄子把药藏到房间里,来到奴婢身上来。”
金嬷嬷早就猜出霍嬷嬷会抵赖,便嗤笑道:“能有本事拿出大内的迷药,除了放出宫的霍嬷嬷,府里谁有这个能耐?”
萧老爷接过瓶子,到处一点迷药在指头上摸索了一下,点头道:“确实不错,我曾见过这种迷药。别看着不起眼,即便是大内高手也不轻易能察觉出来。”
大太太心里的疑窦,这才消褪了一些。
难怪萧晗发觉不了,原来这迷药如此厉害!
金琳真是够心狠的,显然是下了决心,不管如何都要爬上萧晗的床榻,连这种迷药也让霍嬷嬷拿出手了!
大太太自问对金琳不薄,金琳怎能这般反过来算计她? 良宵谁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