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庄生晓梦迷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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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庄生晓梦迷蝴蝶
“喂,醒醒。”
……好像有人在叫我?
“快点起来了。”
唔,我呻吟了声,睁开眼,视线缓缓由模糊变得清晰。然后刷的惊跳起来。
毫无疑问,这是我睡了十几年的我自己的房间。我熟悉的床,我熟悉的书桌,我熟悉的柜子,我熟悉的天花板。
白色的九尾狐坐在我被子上,舔着自己的爪子:“哟,你总算醒了。”
我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脖子,没有伤。怔怔地眨了眨眼,我看向面前的狐狸,有一点莫明其妙:“我回来了?”
阿天微微眯起眼,“回来?你以为你去了哪里?”
“我以为?” 我怔了一下,然后从床上跳下来就往外跑,“阿骜呢?”
“上学去了,叫了你好几声你没醒,他好像很急的样子,就先走了。”阿天化做十五六岁的俊俏少年,跟过来,笑眯眯地看着我。“哦哦,看起来,昨天做了很有趣的梦么?”
是梦吗?我怔往,慢慢将放在阿骜房间门把手上的手收回来,转过来看着阿天。
那样真切的体验,居然是梦吗?
阿骜的告白,爱西丝的毒蛇,拉姆塞斯的吻,卡尔和夕梨的悲哀,斧头砍下来的痛楚……分明是那么清楚的记忆,怎么会是梦?
阿天带着那种狐狸特有的笑容,缓缓凑过来:“可以告诉我么?昨晚的梦?”
我瞪着他:“说,是不是又是你在捣鬼?”
阿天很无辜地摊开了手:“天地良心,我还没本事到连人家做梦都能控制得到呢。”
“臭狐狸——”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正想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好教他以后不敢在我面前作怪,门铃声突然响起来。
“有人来了。”阿天笑着,指了指门口。
“算你运气好,给我记住。”我哼了一声,将他顺手往旁边一甩,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御村,穿着件黑色的风衣,带着点淡淡的笑容,看到我的时候,这笑容稍微僵了一下,然后嘴角上扬的角度便大了起来。“哟,看起来你趁机在睡懒觉啊。”
我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睡衣,皱了下眉,都怪那只臭狐狸。要不是他在那里叽叽歪歪。我怎么会睡衣没换就跑来开门,还让这家伙笑话。
“嗯,稍微起晚了一点。你来做什么?”
御村微微皱了眉:“你不是吧,昨天才约好的事情,今天就不记得了?”
昨天才约好?我有一刹那的意识模糊。
他昨天有说要来找我吗?说要去看展览真的只是昨天的事情吗?为什么我感觉就好像过了一两个月那么久?
我拍拍自己的头,让他进去:“你稍微等我一下啊。”
御村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下。我跑去洗漱,换衣,然后准备出门。
带上门的那个瞬间,看到那只九尾狐蹲在沙发背上,扬起爪子来向我挥了挥,细长的眼里满是笑意。
我没由来地就打了个寒颤。
御村侧过眼来问:“怎么了?”
“没事。”我吸了口气,摇摇头,将门锁好。“走吧。”
公主陵中国古文物展设在市展览馆二楼。我们到的时候还很早,只有几个穿唐装的工作人员在忙。展厅布置成古代宫殿的样子,雕梁画栋,展出的文物摆在雅致的桌几上,青铜的香炉里燃着檀香,四面垂着轻烟般的纱幔,如梦似幻。
御村咋舌:“古代中国人都住这种房子吗?”
我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王公贵族才会啦。”
说完这句话,我自己先怔住了。这对话,好熟。就好像曾经听过似的。
旁边一个正在摆放一个青瓷碗的女孩子听到我们说话回过头来看了我们几眼,脸上显出喜出望外的神色来,放了那只碗,几步走过来便抓住了我的手:“欧阳,这不是欧阳桀嘛。”
咏倩。
我被她握着手,只感到全身发凉,我想起来在哪里听过这些对话了。是在那个梦里。或者说,在阿天告诉我那是一个梦的那个场景里。
“咦,怎么了?你不舒服吗?”咏倩问。
“啊,没有。好久不见。”我僵硬的牵动嘴角,挤出个笑容来。
“是呢是呢,我都没想到你搬来这里。”咏倩拉着我的手,很亲热地说一些家常,又开了几句我和御村的玩笑。
我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手心里不停地渗着冷汗。
还没多少客人,其它几个穿唐装的工作人员也走过来搭话,没一会就将我拖进更衣室去了。
我在那里被她们妆扮成唐装佳人。和那天一样的打扮,但镜中自己的脸色却有着胭脂都盖不住的苍白。
等一下我出去,御村是不是会赞我漂亮,然后阿骜会从后面用自己的外套将我包起来?
一想到这些,就觉得自己双腿发软,一步都迈不出去。
“好啦好啦,快点出去让男朋友看看。不要害臊啦。”咏倩取笑着,和几个工作人员一起将我推出去。
我站在御村面前,微微颤抖,果然听到他自喉咙深出发出来的痴迷一般的赞叹:“真漂亮。”
我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反射性地回头,果然正看到阿骜和几个同学走进来。一时间僵在那里。
我感觉自己的思维空前混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梦吗?
之前的那个是梦?还是现在的这个是梦?抑或是——
从我生日的隔天开始就是一个长长的梦?
阿骜也怔了一下,然后微微皱了眉:“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那个打扮是怎么回事?”
旁边咏倩先开了口:“阿骜?阿骜是不是?我是咏倩啦,还记不记得我?”
阿骜静了有几秒钟,然后打出他的招牌微笑:“嗯,想起来了,你以前常和姐姐打架呀。”
“嗯,没错,你那时还常常哭呢。”咏倩掩了嘴笑,“没想到长成这么棒的男生了。”
我看着他们寒喧,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是不是我一会出门就能碰上昊玥?是不是会有阿骜的同学来找我,说他不见了?
御村握住我的手,柔声道:“好凉。你从刚进来开始,就好像有点不太对劲,要不要紧?不舒服的话,我们先回去吧?”
我摇摇头,“没关系,我大概只是着了凉。”
这时候怎么能走?万一我走了,阿骜真的又被带到古埃及去了怎么办?
“是昨天那样子躺在地上的原因吧?”御村脱了自己的风衣披在我肩上,“以后要小心点。”
“嗯,”我应着声,拉了拉他的衣服,然后就听到阿骜的声音说:“姐姐,不用介绍一下吗?这位是?”
我抬起眼,见阿骜正看向御村,乌黑的眼里沉甸甸的也不知是什么情绪,总之看得我很不舒服。
不由得又想起那个梦来。
我记得他在那里跟我说,“你永远不会像我喜欢你那样的喜欢我。”
我记得他在那里看着我,眼睛里就像有两簇跳动的火焰。
我记得他在那里吻我,炽热如火,狂野若风。
我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就等于往御村身边靠了靠,捂着自己的唇,突然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样的弟弟。
“姐姐?”阿骜皱了眉,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是呢,只是我的梦吧。我静了几秒钟,轻咳了声,调整了一下情绪,介绍:“御村托也,我同学。欧阳骜,我弟弟。”
御村伸出手去,微笑:“幸会。”
阿骜跟他握了手,嘴抿得很紧,似乎一点想要和他说话的意思都没有。我皱了眉,轻轻地叹了声。
阿骜他,是不是真的……
这种事情太无稽了。
我重重的甩甩头,想将这想法甩出去。
阿骜斜了我一眼,同样是复杂得叫人理不清楚的眼神,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阿骜。”我叫了声,追过去。他皱了眉,问,“你跟来做什么?”
“我——”我怔了一下,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我总不能直接说是为了阻止他被拖到古埃及去吧?
“回去吧?你朋友在等不是么?”
我回过头去,看到御村站在那里,向我淡淡微笑。再扭过头来,这边也是淡淡的微笑,“妨碍姐姐约会的弟弟是会遭天遣的。”
我愣在那里,看着阿骜一步步走开,然后和几个同学一起,说说笑笑地上了楼梯。
明明知道也无法阻止吗?
事情一定会照那样发展吗?
那真的只是个梦吗?
“咏倩,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看,认错人的昊玥出现了。我转过身,看着衬衫长裤带墨镜的昊玥,乏力的笑了声,“你认错人了。先生。”
他看着我:“啊,抱歉。不过,小姐你的脸色很差啊,不要紧吗?”
我摇摇头,完全没有像那次一样逗他的兴趣,说了声多谢关心就往御村那边走去。精神有一点恍惚,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
“啊,抱歉。”我一面道着歉,一面抬起头来,看到特莱斯微笑的脸。
“没关系,下次走路小心点。”他说,然后就回过头和他美丽的未婚妻说话。
我叹口气,碰到昊玥,看到特莱斯,下面是不是就只能等着阿骜的同学跑过来跟我说阿骜消失了?
“欧阳,你真的不要紧吗?”御村握了我的手,另一只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虚弱的样子。”
是吧,只不过那种虚弱并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我从来没有觉得这样乏力过,就好像自己像一只木偶,被无形的绳索操控着,按着一个已定好的路线前进。就算知道结果,也没办法往旁边偏移一寸。
我抬起眼来看着御村,轻轻的笑了笑。“嗯,我觉得有点冷,你抱抱我好么?”
他先怔了一下,然后就笑了,伸手抱住我。“我的荣幸。”
他的怀抱很温暖,手臂很有力,心跳稍有点快。我伏在他怀里,深深吸了口气,这个时候,我只想知道我自己是不是确实存在的实体。于是我问,“我在这里吗?”
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御村又怔了一下,然后居然给了我答案。“是的,你在。”他说。然后收紧了手臂,将我抱得更紧一点。
这就够了。
我这样想着,静静地伏在他怀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男生走过来,轻轻地问:“那个,请问一下,你是欧阳骜的姐姐吗?”
来了。
我站直了身子,握紧拳头,看向那个男生:“阿骜怎么了?”
像是被我的表情吓到,他向后退了一步,搔了搔头:“啊,没什么。他只是叫我来告诉你一声,他先回学校了。叫你晚上早点回去,还有……”
只是来传话的?我不由怔了一下:,“还有什么?”
男生笑了笑:“不要喝酒。”
“没了?”
“嗯,没了。”
“他人呢?”
“刚刚下去了……”
他话没说完,我已冲到窗边。下面有三三两两的人正走出去。我一眼就找到了阿骜的身影,还是和几个同学在一起,温和地微笑着。
原来他没事。
重重地松了口气,我整个人像虚脱一般趴在窗台上。
御村跟过来问:“怎么了?”
我摇头:“没事。”
御村叹了口气:“你不是没事,你只是不想和我说。”
我转过脸来看着他,感觉上他的眉目间竟有些寂寥,一时有些不忍心,也叹了声:“有些事情,并不见得每个人都能理解那是怎么一回事。”
甚至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的世界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我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又为什么会有这样与梦境相似的一天?
他微微挑起眉来:“比如呢?”
“比如,你有没有想过,或者这只是一场梦?”我说,“你认识我,跟我同学,包括来这里,都只是梦里的事情?”
他看着我,静了一下,然后伸手拉过我,又抱紧在怀里,轻轻笑道:“没关系,就算是梦,能这样我也很开心。甚至来说,如果真的是梦,说不定我还可以做更随心所欲的事情。”
“可是,你没想过吗,万一有一天醒过来,发现一切不过是场梦……”
“那么在梦里的时候,就应该尽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免得醒来后悔。”他笑了声,飞快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我一把推开他,狠狠地盯着他,扬起拳头来:“喂。再趁机占我便宜小心我打到你满地找牙啊。”
他退开一步,笑:“呀,好可怕,这才比较像我认识的欧阳嘛。”
我又怔住。
或者这个问题上他说得没错。
即使这是梦,那也是我的梦。不管冥冥中是不是真有什么力量在操控着,我也只需要按我自己的好恶行事,只要做我自己便好。
跟御村一起逛完了古文物展,找到咏倩还了她衣服,然后就在展览馆附近找了家店吃饭。
饭吃到一半看到外面连续驶过好些警车,鸣着笛,往展览馆那边开去。
我皱了眉,出了什么事?
“想跟去看吧?”
我斜过眼来,瞟着对面淡淡笑着的御村:“啊,你还真是了解我啊。”
御村伸手招来服务生,结了账。我有点迫不及待地跑出去。一面想着,这么多警车,是出了什么事?杀人吗?绑架吗?爆炸吗?还是别的恐怖事件?
最重要的是,会看到谁?
御村之前说了句如果是梦的话,更应该随心所欲。现在想来真是太对不过了。尤其在我看到中森警官从车里走出来的时候,几乎要兴奋的跳起来。
他在这里出现的话,难道是基德又下了预告函?
想来也应该是的,这次几个国家的古文物展碰在一起,怪盗基德又怎么可能错过?
正想要怎么混进去的时候,有人在我后面叫,“欧阳姐姐。”
我转身,低头,看着那个戴着副黑框眼镜的小鬼,“哟,柯南,你怎么在这里?”
柯南往后一指,我顺着看过去就发现了正在和中森警官说话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呀,连毛利大侦探也惊动了,这么说果然又收到预告函了?”
“嗯。”小侦探的眼镜闪过白光,嘴角撇过很有兴趣的笑容,“是四张哦。”
“吓?!”
我怔住,怪盗大聚会?
跟小五郎说一声我是他的侦探迷,再讨好地笑几声,这位大叔就有点搞不清东南西北,拍着胸膛做了担保就将我们带了进去。
我本来想叫御村先回去的,结果他一脸要等着看热闹的坏笑怎么也不肯走,还在我耳边说:“就知道和你一起出来一定会有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
我乏力地翻了个白眼,我就只有这种作用吗?算了,不管他了。
也是拖毛利大叔的福,我很快就得以目睹那四份传说中的预告函。措辞雅俗不一,目标物也各有不同,署名分别是:怪盗KID,怪盗DARK,怪盗贞德,怪盗千面人。
我啧了啧嘴:“这下子难办了。”
柯南仰起脸来问:“怎么?”
“啊,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在哪里等比较好。”我指着预告函道,“基德要的这颗红宝石在七楼,DARK要的这个雕像在三楼,贞德要的这副名画在二楼,千面人要的这个盘子在一楼大厅……”
“别的我不管,我今天是为基德来的。”小正太的眼睛里有具像的斗志燃烧起来,小拳头一握,“我非抓住他不可。”
我看着他,笑了声,捏捏他的脸:“我打赌你抓不到。”
小鬼翻了个三白眼给我看:“喂喂。”
我借了展览馆的平面图来继续研究,不由得再叹了声,除了有监视器的中央控制室,貌似没有其它的地方能纵观全局了。可是呆在控制室的话,很明显,结果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我会错过所有的怪盗。从监视器里看到他们再跑出去的话,我想是不可能还碰得到的。
看来只能有所取舍了。
整个下午警察们都在布防。陆陆续续又来了其它的几拨,搞得整个展览馆随便抓一个人,不是警察便是密探,要不就是像柯南、日渡怜,东大寺都之类的编外人员。于是就闹了不少误会,比如像中森警官的人看到个鬼鬼祟祟形迹可疑的家伙,于是一拥而上将他抓住,一搜搜出警察的证件来才知道是来抓怪盗千面人的。一会又有日度怜的人抓着东大寺都说她是DARK的同党。好不容易全安排清楚,天已黑了。
我捧了个盒饭,坐在天台上扒,一面想,这些怪盗们会从哪里进来。
DARK变身之后,好像是有翅膀?大概会从空中过来吧?基德的话,今天应该最有利了,今天的警察实在太多了,又不是一个部门的,他随便扮成个警察便不会有人戳得穿……
我正想呢,就看到黑羽快斗施施然走过来,居然什么妆也没化,就以本来面目走到我身边来。
我惊得一口饭噎在喉咙里,差点没背过气去。
他伸出手来拍我的背:“哟,看起来你很高兴见到我嘛。”
我努力把饭咽下去,翻了个白眼:“是啊是啊,高兴得险些叫饭给噎死了。”
“啊,那真是我的荣幸。”他笑出声来,夸张的行了个礼,然后手一翻,不知从哪里变出瓶矿泉水来,递给我,“请用。”
我接过水便先灌了一大口,然后盯着他的袖子。原则上来说,魔术都是假的,可是他的衣服看起来很合身很服贴,哪里也不像能藏得下一瓶水的样子。“喂,你怎么变出来的?”
“秘密。”他竖起一根手指,眨了眨眼,“倒是你,一点都不怀疑就喝了呢,不怕有毒吗?”
我看了一眼手里的瓶子,怔怔地眨了眨眼。是哦,这家伙有前科的。他上次就有对我下迷药。
快斗看着我,再一次笑出声来:“你还真是有趣。”
意识清楚,动作灵活,没有任何不良感觉。看来这家伙不过是在吓唬我而已,我板着脸,一拳挥过去。
他侧身闪开:“呀,不要这样嘛。我有事找你说啊。”
“哦?”我停下来,“什么事?”
“啊,那个,上次谢谢你没有说破我的身份啊。”
就为这?我挑了眉,答:“不客气。你今天就打算这个样子去偷东西?”
“说得真难听。”他微微皱了眉。“我倒是想随便扮个警察混在里面,可是看到你在这里啊。既然已经有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那么我扮什么也没用了吧。”
“那倒也是。”我点头,“那么你想怎么样?”
“预告函下了,总不能又空手而回吧。所以我想——”他突然凑近我,声音也压下来,“我就干脆把你拖下水,如何呢?”
我也将声音压下来:“你在邀请我做你的同伙么?”
他笑,“没错。”
“是这一次呢?还是每一次?”
“看你喜欢。”
我啧啧嘴:“这主意真不错。反正只要有过一次就不能再揭发你了。只是,这样对我有什么好处,警察不做去做贼?”
“喂,”快斗的声音有点乏力,“你不能换种说法吗?”
“好吧,怪盗。”我盯着他,“呐,我有什么好处?”
“自然是到手的东西分你一半啊。”
“唔。”我沉吟,怎么说值得基德出手的东西,都只能用价值连城来形容呢。真是好有诱惑力的条件。不过,这家伙不是一向都独来独往的么?为什么会开出这种条件来邀我入伙?还是说,他其实另有图谋?嗯,还是要问清楚一点比较好。“那么,我要做什么?”
“闭嘴。然后要必要的时候掩护我一下就好。”
“什么叫必要的时候?怎么个掩护法?”
“比如,现在。”他话未落音,突然伸手抱住我,并且转了个身,自己转到大楼的阴影里,让我面对天台的门口,然后低下头,装作要吻我的样子。
下一秒,天台的门被打开,手电筒的光扫过来。然后听到人有在说:“没事,是毛利侦探带来的那对少年。”
然后门再次被关上。
快斗松开我,笑了声:“是不是很容易。”
我拉拉衣服:“好像是的,可是我好像还没答应要做你的同伙啊。”
“耶?”他看向我,怔了一下。“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觉得跟你们这种太聪明的人合伙指不定哪天就可能被算计得骨头渣子都不剩。”我叹了口气,“所以还是算了。”
他干笑了两声:“怎么会?”
“而且比起什么宝石来,我倒是对你身上怎么会变得出一瓶水更感兴趣。”现在我们靠得很近,我顺手就撩起他的衣服来,“你之前藏在哪里?”
“喂喂。”他涨红着脸,连忙按住我的手,“住手。别乱翻啊。”
我抬起眼来看着他:“啊,那这样好了,我不揭穿你,你教我变魔术,如何?”
“耶?”
“耶什么耶?”我反手抓住他的手,“要么你答应教我变魔术,要么我现在大声喊我抓住基德了。”
“喂。”他连忙用另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别叫,我答应你就是了。”
“那么,电话,地址,学校班级,都留给我,我有空去找你。”
快斗乏力的叹口气,不知道又从哪里变出纸笔来,一一写给我:“真是败给你了。”
我一面看他写,一面叫:“哇,这次是笔啊,你原来藏在哪里的?怎么变出来的?以后一定要教我啊。”
“是,是。”他将写好的纸条交给我,“呐,要记得你答应的事。”
我将那张纸条收好:“嗯,一定一定。最后,我想看你白西装白礼帽白披风单片眼镜的样子啊。”
“那也不难,差不多也是该我上场的时候。”
快斗微笑,手一扬。像有阵风刮过,我微微眯起眼,再睁开时,面前已是白西装白礼帽白披风白手套戴着单片眼镜华丽丽的基德大人。
我忍不住便双手合在胸前两眼变成心状:“基德大人~~~~~~~~~~~~”
基德头上一大滴汗挂下来:“早知道就应该这样子来跟你谈条件的。”
我点头:“那样你想必可以拿到更有利的结果。”
基德大人再一滴汗:“你还真是坦白。”
“我以为你应该觉得很荣幸,难得人家这样喜欢你。”
满头黑线,基德微微鞠躬,执起我的手来,轻轻一吻:“正是,我不胜荣幸。请允许我在吐血之前告退。”
不愧是基德啊,这样的话都能说得这样有绅士风度。我连连点头,周围冒着心形的泡泡。
天台的门就在这时再次打开。灯光印出一高一矮两道影子。
其中一个说:“原来这就是你打赌我抓不到他的原因?”
我扭过头去,看着门口的人。
高的那个是御村,一脸的无可奈何,看着我轻轻道:“欧阳……”
矮的那个是柯南,横眉怒目地看向我的身后,咬牙切齿:“基德!”
我怔在那里,“呃——”
身后的人还嫌这个效果不够一般,居然上前一步,给了我一个拥抱,然后向柯南飞了个吻:“那么,再见!”
“基德你别跑。”
柯南追过来,基德已驾起了滑翔翼,优雅的向着夜空飞了出去。他追到栏杆边,恨恨的捶了一下栏杆,然后转过来看着我。
很难形容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眼神。
我想如果我是个罪犯,被人那样盯的话,一定受不了想要自首。
你看你看,我就说和那些聪明人做交易没什么好下场吧。
而我的这个下场尤其惨。
不知道柯南是怎么办到的,总之整个晚上,我被几个警察牢牢地看紧在中央控制室里,连上个厕所,都有两名女警随行。
或者打倒她们跑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一想到第二天的报纸上我就会做为通缉犯出现,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结果本来应该是无比精彩的一场怪盗大聚会,我却只能坐在中央控制室里,从冷冰冰的屏幕上看着一干警察上窜下跳,偶尔有基德DARK贞德和伊集院玲小朋友的影子都只模糊的一闪而过。
我坐在椅子上,不甘心的喃喃的念,“人家的DARK,人家的小玲弟弟,人家的……啊啊,真郁闷,放我出去啊啊……”
警察们瞟我一眼,连个出声的都没有。
旁边御村屈起手指来轻轻弹我一下,落井下石地笑了声,“什么叫自作孽?”
我翻了个白眼,大叫,“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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