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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活天师道:“那人认为,若想搞垮玄兵门,正面硬来是行不通的了。所以,必须在暗处下手,从玄兵门内部着手来击溃他。”
“从内部着手?”曲青疑道:“可据我所知,那玄兵门内部更是犹如铁桶般牢不可破……他是如何做到的?”
“你所谓的牢不可破,只是相对于现在的玄兵门而言。可在当时,他门内确有破绽可寻。”
“哦?”曲青实在没想到玄兵门居然还会有心不齐的时候。
“当时姜子牙座下有三个弟子。大弟子袁守诚、二弟子荀风骨还有三弟子,也就是现如今的掌门沈惊鸿。”快活天师道:“这三个弟子中,只有老大最是墨守成规,其余两个弟子都属于剑走偏锋的那种。特别是老二荀风骨,尤为偏的厉害。所以她虽然道术修为最是高深,可在姜子牙跟前却是最不讨喜的一个。”
“那荀风骨也是心高气傲之人,眼见师傅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更是暗暗发誓:此生一定要在道术修为上超过师傅,让其对自己刮目相看。可是姜子牙传授的道法就那么多,她早已烂熟于胸。要超越当前的境界,她就得另辟蹊径、自己参研新的道术。”
“可是要开创新的道术又谈何容易。那可不是光靠嘴上说说、心里想想就能做到的。所以刚一开始,荀风骨便陷入了困境。刚刚我也说过,她是个极其高傲之人,越是困难、她便越不服输。所以到了后来,她只求能在修为上有所突破,至于所走的路子正不正确,她却是懒得去管了。久而久之,她所参出的道术便渐渐地往邪路上跑了。”
曲青听到此处忍不住插话道:“或许她一开始便知道自己入了邪道,只是她已无法收手。这样的局面说实在的,完全是那姜子牙间接造成的,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快活天师冲曲青点了点头,以示赞许:“你很好,居然能看到这点。”
“多谢天师夸奖。您请继续。”
“那荀风骨身兼正邪两种不同的道术,在当时可以说是罕有敌手了。”快活天师接着说道:“可她却不见高兴,反倒是一天比一天消沉起来。”
“莫不是碰到了瓶颈期?”曲青再次忍不住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快活天师道:“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她突然认识到一个问题:虽然自己在不停地悟道,企图能早日跻身仙界。可是在未得道之前,自个儿的生命还是有限的。这参来悟去的不知还要多久,实在不清楚自己能否撑到修成正果的那天。”
快活天师此番刚刚说完,曲青也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眼前这人究竟是谁?这玄兵门弟子之事,他却为何如此的清楚?
带着这个疑问,曲青更加仔细地倾听下去,希望能从中发觉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接下来的日子荀风骨更加的苦恼,她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在道术修为上有更深层的突破。她知道就目前来讲,自己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在这种情形下若还是继续咬牙坚持已经毫无意义,那样只会让身心加倍的疲累。所以她决定暂停修炼,出去走一走。哪知就是因为这个决定,才会让她碰到了改变她一生的那个人。”
“有一次,她在经过某个城镇时,碰到了那个手艺冠绝天下的公输先生。二人一见如故,促膝畅谈了整整三天三夜,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荀风骨将自己的不快和心里的郁闷一股脑的全都给倒了出来。虽然他们只是初识,但感觉彼此间像是早已相识了多年的老朋友般,是那么的亲切、自然。可以说这三天是荀风骨此生最最快乐的三天。”
“后来在荀风骨回山后的某一天,一个年轻的男子前来寻她。面对眼前这名男子,荀风骨感到十分的陌生,她在脑海中搜寻了无数遍却始终想不起跟这人有过什么交集。可这人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狡黠以及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却又清清楚楚地告诉荀风骨,他们之前一定见过,而且还是非常熟悉的那种。”
快活天师说到此处,对曲青道:“我想你已经猜出此人是谁了吧!”
“这人应该是我的祖师爷吧。”曲青道。
快活天师冲他竖起了大拇指,以示赞许。
“本来我也不过只是猜猜而已,后来看你这么问我,也就更加肯定了我心中的想法。”曲青道。
“这小子很是聪明,跟玄兵门的那个混球有得一拼!”快活天师暗道。
“当公输先生表明自己的身份后,荀风骨根本不信。于是公输先生便将他们从如何相识、相知最后再到分开时的情景口述了一遍,特别是将他们促膝长谈时的对话叙述的尤为仔细。”
“可尽管如此,荀风骨依然不敢相信。公输先生见她一脸的迷茫,实在是按捺不住满腔的得意,这才将实话给说了出来。原来自打他们上次分手后不久,便有一阴灵找到他,说愿意用一招移魂术为交换条件,来换取公输先生亲手制作的三十座典雅精致的别院。”
“当公输先生知道了此招的妙处后,突然想到了荀风骨。她不一直都在担心生命不够用嘛,有了这招,那不就等于能跟天地共存了吗?于是公输先生便十分爽快地答应了那阴灵的要求。”
“哦,原来移魂术出自这里。那想来公输先生定是把此招传给荀风骨了,慢着……”曲青面色突然一变,道:“移魂术、荀风骨,莫非这就是那人所定下的从内部搞垮玄兵门的诡计?!”
“你猜的没错。”快活天师道:“玄兵门素以正派自居,门下弟子倘若学了此等有悖天道的招数,那不等于是打姜子牙的脸吗?”
“所以玄兵门内部便出现了裂痕。”
“对。姜子牙本就年岁已高,这次又被荀风骨给气的不行,一口气没能提上来,就那么撒手人寰了。”
“姜子牙竟然是被自己的弟子给活活气死的?这矛盾闹的可真够大的。如此一来,其他两位弟子又怎肯善罢甘休?”曲青道。
“所以沈惊鸿豁出性命跟荀风骨拼了个几天几夜,最终将她格毙于掌下。”
“什么?格毙于掌下?那荀风骨不都已经学了……”曲青话说一半,脑子里猛然一道亮光闪过,使得他话到嘴边又强行改口道:“不过那沈惊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既然敢斗荀风骨,想必早已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
“不错。否则她后来又怎能安然无忧地坐上了玄兵门的掌门!”
“荀风骨因为此术而丢了性命,祖师爷怕我们也步其后尘,所以才故意写错了移魂术的心法?”曲青故意说道。
“嘿,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罢了。还有另一个最主要的原因,以你的聪明不会想不到的。”快活天师轻笑道。
“还有就是……你刚刚说过的,祖师爷发现了这一切原来不过都是那个教他移魂术的人所事先设下的圈套,其用意就是借祖师爷的手来挑起玄兵门人间的矛盾,以方便他借机行事!”
“呵呵。我若不是事先知道此事的原委,铁定认为这是经你一手策划的。”快活天师笑道。
“这……不敢、不敢。”曲青背上猛地惊出一身冷汗,急忙转移话题道:“那……我祖师爷后来既然已经发觉出了此事的蹊跷,却为何又假装不知,还要留下那错误的心法来?”
“因为那人当时是你祖师爷所惹不起的人。”快活天师道。
“哦?当时所惹不起的人?那也就是说如果祖师爷活到现在,是可以跟他比划比划的,对吧。”曲青道。
“不,单是你缺一门还不行。还得再加上我们。”快活天师道。
“哦?那人究竟是谁?”曲青疑惑道。
看着李臭那激动的跃跃欲试的神情,东方卓道:“嘿嘿,你小子也就是晚生了些才敢如此放肆的。倘若放在以前,单是那人的名号也都能把你给吓个半死。”
“越说越玄乎了。”李臭挖着鼻孔道。
“咦,东方前辈,这事儿你也知道?”米影儿奇道。
“呵呵,好歹我也是个活了一大把年纪的人,就缺一门中的那些事,很少有我不知道的。”东方卓道。
“可、可是……这是公输先生故去许多年后才托梦告诉我的秘密,其他人不应该知道啊。”
“你记住,这世上并没有不透风的墙!”东方卓道:“当年公输先生的挚友因为移魂术而丧失了性命,才让他幡然醒悟,原来他是掉进了别人设下的陷井中,成为了别人局中的一颗棋子。此局其实就是借他挚友的死引发一场门派内的争斗,从而使得他人浑水摸鱼、达到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而设局的那个人,便是传他移魂术的人。”
“公输先生追悔莫及,便打算广邀各路精灵鬼怪来打探那人的行踪。可巧当时有一个老道找上门来,及时地劝阻了他。经过一番攀谈,公输先生方才知晓原来传他道术的那个人正是高高在上、稳坐凌霄宝殿的九天之帝!”
“什么?!那人竟然是天帝!”曲青惊道。
可他立刻便又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我懂了。虽然天帝高高在上、一统众神,可是凡间的玄兵门却有着可以牵制众神的神器。这神器在他们手中一天,天帝便一天不得安生。也难怪他会出此阴招,若换了是我,所用的招术只会比他的更加阴损。”
曲青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他很清楚一件事,就是古往今来,在主子面前抖机灵的,全都没有好下场。
“一个是天神、一个是凡人,你让公输先生如何敢去招惹他?”快活天师道:“公输先生即然知道了那人是天帝所扮,自然知晓此事过后,天帝也绝不会放过自己。虽然他不懂什么帝王之术,但他知道历朝历代无论哪任帝王都没一个省油的灯,授人以柄这种蠢事,谁都不会放任不管的。所以公输先生做了一个决定,牺牲自己来保全他人。”
“他人?这事牵扯的还有其他人吗?”曲青问道。
“就是你们缺一门人啊。”快活天师道:“你当天帝老儿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哦,我明白了。”李臭道:“公输先生故意留下了错误的移魂术心法,也是为了蒙蔽天帝吧。”
“不错。”东方卓道:“公输先生决定要以一己之命来保全整个门派之时,那老道就给他点明了此处的关键所在:倘若他就这么死了,却没把这可以称为是镇派绝学的移魂术给留传下来,那么天帝肯定会发觉出他的真实用意。如果到时天帝又在暗中出手的话,这缺一门可真的是难以保全。可假如公输先生在书写时,故意写错几句的话,即能蒙蔽了天帝的双眼,又能使后人无法练成此招。”
“那就是说缺一门再也无此逆天之术,其他人也不会因此招而对其门人心存歹念。这等于说是间接保全了缺一门。天帝那边顶多也就认为是公输先生后继无人、一代不如一代。”李臭道。
“你真该改名字叫李聪明才是。”东方卓笑道。
“嘿嘿,名字越下贱人就越好养活。”李臭道:“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那个敢把天帝的秘密捅破的老道是谁。”
“你这么聪明,猜猜看。”东方卓道。
“老前辈,您就别再卖关子啦,我这都快急死了。”李臭抓着东方卓的胳膊,拼命摇晃道。
“混小子还不住手。非要把我这身老骨头给拆了你才满意是吧。”东方卓感觉肚里的隔夜饭都快要被他给晃出来了:“那个敢揭穿天帝阴谋之人便是当年助你祖师爷完成封神大业、地位和名望还远在三清之上的奇人——陆压!” 盛世奇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