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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天后,二人终于来到四平镇。镇子上高大的楼台、宽阔的街道以及熙熙攘攘的行人让他们应接不暇。两旁卖香粉的,卖汤面的以及杂耍的吆喝声混在一起热闹非凡。
李臭和小雷激动的大喊:“看那看那,那边卖的衣服真好看!”
“还有那里还有那里看人家棍棒耍得真厉害!”
“那边卖的包子闻起来好香!”
“小雷小雷,你看那几个姑娘真漂亮!”
“……”
二人此刻只感觉两只眼睛根本不够用,一会儿扭过头看这边,一会儿转过脸望那边。
“哎吆,小雷,我不行了,我扭得脖子酸。还有,我腿也软了,肚子也饿了。不行,我得休息下。”李臭道。
“嗯。那好,今天咱们先找个客栈住下来,打听一下铁甲军的驻地在哪。然后咱们去好好的大吃一顿,再找个浴室好好洗一下,最后舒舒服服地睡一觉,明天咱们去投军!”小雷道。
“好啊好啊!先说好,我身上可没散碎银子啊!”李臭忽闪着他那对儿明亮的眼睛道。
“你身上有过银子吗?”小雷笑道。
“……”
小雷自从跟李臭认识以来,性格也变得活泼了很多,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容易害羞了。就像现在,居然敢主动戏谑李臭了。
二人吃过晚饭,坐在窗前,感受着习习的凉风、欣赏着镇子的夜景。月白。风清。街道上挂满灯笼,河道里飘着花灯,处处灯火通明。
李臭叹道:“大城镇就是好啊。吃的、玩的、看的啥都有。最主要的是姑娘们都打扮的很好看。咦?!看,天上飞的是什么?”
小雷顺着李臭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道人影在白玉般的圆月下凌空渡来。
待那人影稍近后,二人才发现原来是个身着青衣的妙龄少女。少女衣袂随风而起,使得她就像是一朵在晚风中起舞的青莲。
李臭都已看得痴了:“此情……此景……大城镇就是好啊!”
小雷道:“她好像冲着我们飞来了。”
一阵香风扑鼻而来,那少女跟他们对视了一眼后,便徐徐落在了客栈前。李臭将头伸出窗外,使劲儿的吸着鼻子,仿佛想把那少女在空气中残留的香味儿尽数融入体内。
那少女来到客栈旁边一家卖糕点的小摊前:“马婆婆,还是老样子。”
“小叶姑娘,今天又轮到你当值了。”马婆婆一边给她包着桂花糕和桂花糖一边聊道:“这镇子啊多亏了有你们和铁甲军在这驻扎着,才能平平安安的。真是辛苦你们了。”
“我们哪里能跟铁甲军的众位将士们比啊!他们军纪严明,当值时从不做别的。哪像我们啊,松松散散的,当值的时候还能吃着喝着。我这不就来婆婆这买吃的了吗。”那少女笑道。
这一阵笑声犹如出谷黄莺,差点就把李臭的魂儿给勾走了。
李臭道:“小雷,先借哥哥些银子。”
“?你干嘛?”
“哥哥有点饿了,下去买点吃的。”
“你胡说!刚晚饭时你一人吃了两碗汤面、两笼包子、还有一斤牛肉,这才多大一会儿,你会饿?”
“净瞎说,哪有那么多,我又不是饭桶……快别废话,借哥哥点儿,回头我拿军饷一并还你。”
“我看你也不是肚子饿,你是心里痒。”
李臭拿着从小雷那“借”来的银子一溜烟的冲到卖糕点的马婆婆那:“婆婆,给我来点桂花糕和桂花糖,我最喜欢吃了。咦?这么巧,姑娘也喜欢吃啊!”说罢冲着那少女露出一个自认为很有魅力的笑容。
那少女看都不看他,付过银子后,凌空飞起,踏月而去。
李臭痴痴的道:“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走都走得这么飘逸潇洒,真不愧是我喜欢的。”
“无赖!”马婆婆撇着嘴道:“哪来的不知深浅的无赖!敢对我们小叶姑娘无理!”
李臭道:“你们……小叶姑娘?婆婆,原来你们是亲戚啊!哎呀,刚才那个小叶姑娘怎么能喊你婆婆呢,你可一点都不像婆婆啊,你们站在一起,顶多像是她的婶婶。”
“去去去,老婆子不吃这套。小子,你也不瞧瞧你这无赖样,还想跟我们小叶姑娘搭上话,做梦呢吧你。不知道玄兵门的厉害吗?快走快走,不然我让巡街的铁甲军把你抓走。”
“哎!我是来买东西的,你怎么能赶我走啊。”
“老婆子看你不顺眼,什么都不卖,快走。”
李臭回到客栈,见小雷带着一脸的嘲笑望着自己,便自己找台阶下:“这个……女人啊,往往都是表里不一的。越喜欢你,她就越对你冷漠。就像刚才,如果她对我没好感,就会很自然地接着我的话往下说。可是她,吭都不吭的就离开了,说明她心里对我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跟我说话而已。”
小雷笑道:“哦。照你这么说,那大街上但凡不理你的姑娘,都是对你有好感的,对吧。那你也太招人喜欢了。”
“你……”
第二天清晨,二人用过早饭,便前往铁甲军营投军。
到了军营,说明来意。负责招募的人看他们二人一个斯斯文文、一个吊儿郎当,当下便道:“铁甲军不比别处,想要加入就得拿出点本事来。行的,就留下从兵士开始干起。不行的,可以留在这当杂役。如果不想干杂役,那就该干嘛干嘛去。你们谁先来?”
话音刚落,小雷亮出双锤,抖擞精神,将双锤舞的虎虎生风。一套锤法使完,脸不红、气不喘。持锤而立,静如松岳。隐隐有大将风范。虽然招数上欠佳,但是这股勇猛的劲头恰巧能弥补了招数上的不足。招募官暗暗点头:不错!是块好料!好好调教的话,假以时日定能成就一番作为!
轮到李臭上场了。只见他笑眯眯的走到场子里,先是对招募官以及周围的军士们抱了抱拳:“我二人为了前来投奔铁甲军,这一路上不说历尽了千辛万苦吧,至少也是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的……呃,不对,是压根就没有吃饱过。什么样的苦我们都吃了。为了什么呢?就是因为敬仰铁甲军的威名,也希望能成为铁甲军的一员,为了天下苍生、为了黎民百姓,即便让我们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李臭讲完这段连自己都有点热血上涌的话,本以为掌声、喝彩声会纷涌而来,哪知四下里一片寂静,众人一个个的仍然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李臭暗道:都瞪着眼睛看我干什么,老子脸上长花了吗?招募官冷冷的道:“这里是军营,不是大街上耍把式的,所以不需要废话连篇的开场白,你要准备好了就赶紧开始吧。”
“……”
李臭讪讪的挠挠头,从怀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块木头和匕首,开始了自己的拿手绝活。
只见他寥寥数下,一只兔子的大致轮廓就逐渐呈现出来。灵动的手指拿捏着锋利的匕首仿佛在木块上起舞一般,兔子的眼睛、耳朵、尾巴等器官依次在飞散的木屑中显现出来。最后居然又给这只兔子雕出了根胡萝卜。当真是精彩绝伦、栩栩如生。
李臭拿着他的兔子得意洋洋的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周围的军士有的捂着嘴窃笑,有的咬着牙强行忍着笑,有的虽然嘴巴没笑,但是眼角早已笑得咧开了。招募官的脸更是涨成了猪肝色,瞪着眼睛吼道:“你在干什么呢!啊,我问你在干什么!你小子真把这里当成杂耍的地方了?这里是军营,军营,是让人变成爷们儿、变成勇士的地方。我们的兵士是要上阵杀敌的。你呢,拿什么杀敌?用你做出来的小玩意儿把敌人笑死吗?”
李臭哭丧着脸道:“那……我咋办。我本来就是个木匠,这就是我吃饭的本事。”
招募官道:“你咋办?好办!想留下,就在这里干杂活。不想留下你就靠着你的手艺云游四方去吧!”说罢,转身进入大帐。
李臭对小雷说:“看来,你我兄弟二人要在此分手了……”话未说完突然看小雷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接着道:“你干嘛这么看着我。看的我心里直发毛。”
小雷道:“行了行了,人都走了,再装给谁看。”
李臭一脸无辜状:“什么嘛!人家不懂你在说什么啦。”
“嘿嘿,李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小雷道:“你压根就没打算留在铁甲军。准确来说,自从你遇见那个青衣少女后,你就准备改投玄兵门了,对吧。只是碍于我,你不好直说。不然的话,就刚才来讲,你完全可以做出别的东西来,比如说,经过你改过的弓弩啊什么的,你毕竟是墨子的徒孙啊。这些相对于那晚你布置的机关陷阱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可你呢,故意弄出来一个什么用处也没有的小玩意儿,生怕招募官把你留下。我说的对不对啊,李兄。”
李臭结结巴巴的道:“这个……这个……居然被你看出来了。其实我……”
“不用不好意思。你真喜欢那个姑娘的话,就去吧。你陪着我一路来到了铁甲军,我已经很高兴了。希望下次咱们再见面时,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小雷道:“我发现跟你在一起这些日子里,突然变得聪明了。”
李臭激动的握住小雷的手:“什么是兄弟,这才叫兄弟。兄弟,把你剩下的银两都给我吧,反正现在你留在铁甲军也用不着了。”
“……刚刚跟你说的不用不好意思,可不是这个意思。”
李臭不说话,只是用闪着泪花的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小雷。
“不是。李兄,你要银子干什么。在这花花城镇里,我可不能让你乱来。”
“我……找个驿站乘匹马去玄兵门。”
“少来这套,从这到玄兵门也就半日光景。要马何用。”
“那我买干粮路上吃。”
“那就更用不着了。半日光景,不吃也饿不着。再说,我可以把余下的干粮都分给你。”
“那我渴……”
“我把清水也给你准备好。”小雷笑眯眯的打断他。
“我……我……行了,我先给那姑娘买点她喜欢的桂花糕,桂花糖,做为见面礼总行了吧。”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喏,全给你!”小雷拿出所有的银两道。
“自家兄弟,不言谢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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