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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着聊着,苏慕突然想起一人,于是开口问道:“卓姐姐可曾听过严钊?”
卓轻风有些震惊地问道:“你怎知这人?”
“是他将我拘来京城。”苏慕有些不愿想起那天的事,偏偏是自己挑起这个话头,也不好随意掐断。
卓轻风沉默了片刻道:“这人说不上是个坏人,只是身为严珅之子,他注定有许多情不得已,你若想听,我便和你说说吧。”
“严钊与你姐姐有过一段情缘。”卓轻风的一句话就将苏慕惊得一蹦。
苏慕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咳了起来,又扯动了伤口,苏慕的表情就更加难以控制。
卓轻风焦急地拍着苏慕的后背:“你没事吧?”
苏慕缓了缓,止了咳才道:“卓姐姐,你继续将,我想听。”
卓轻风本不想说了,但拗不过苏慕,便又说起来。
严钊与苏晴的相遇是场很俗套的意外。四五年前的元宵节,苏晴和轻风相约去街上看花灯,两人当时年纪小,平日里也十分胆小甚微,谁也想不到她们俩会突然甩了家仆。
身后没有了管看的人,两人都玩得很疯,甚至还去成衣铺子里买了男子的衣裳换上,跑到红灯街里喝了一壶酒。
两人都没喝过酒,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酒量,一壶下肚,苏晴还想着再叫一壶,人却已经醉了,满脸通红,站都站不稳。
轻风稍好些,还有些理智,就想拉着苏晴离开,苏晴摇摇晃晃地甩开了轻风的手,跑出了包厢。
轻风赶紧跑出去,却看见苏晴死死地抱着一面具男的腰。轻风红着脸向那男子道歉,就想扯开苏晴,偏偏苏晴不合作,看着男人的带着面具的脸傻笑。
那男人就是严钊,虽然卓轻风和苏晴都没认出他,但他却认识两人,于是便开口叫人将两人送回去。
回到家,苏晴受了罚,被禁足府中,徐叔虽然想管教卓轻风,但舍不得动手,高高拿起,轻轻落下。
卓轻风本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结果苏晴一解了禁足令,就跑来找轻风问那男人是谁。
轻风当日也一路紧张,哪记得问人家名字。
苏晴却想再去那坊里找人,卓轻风不同意,苏晴竟自己独自跑去了那里。
“那大概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大胆的事了。”轻风对着苏慕感慨道。
严钊在那坊里还有一个身份,便是坊主。
苏晴一来,他就看见了她,但他没有去找她,看着她如一只小老鼠般在坊里走来走去,看到些东西,便面红耳赤。
严钊觉得这人挺有趣的,露出的唇角不知不觉间微微翘起。
苏晴后来还去过好几回,最后一次是被家里的小厮绑了回去。
苏晴被关在家里整整两年,直到太后大寿,才有机会离开苏府。
在那场盛宴上,苏晴见到了严钊,她一眼便认出了他。
轻风问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答:“眼睛,他的眼睛很美。”
轻风相信,如果严钊愿意向她走一步,苏晴便能走出千万步。但是,一场宴席下来,严钊只在最初看了她一眼。
没多久,严钊便娶了一位大官的女儿为妻,苏晴在府中哭了一天。最后苏晴取出一方亲手绣的连理枝帕子,将一块通透的玉佩包在其中,拜托轻风找人,将东西送到了严府。
那玉佩是那夜苏晴强抱严钊时从他身上扯下来的。
此后,苏晴也见过严钊两次,两人都十分默契地视而不见。
“严钊未必不爱你姐姐。在你姐姐关禁闭时,我来找她,好几次都在府外遇上他。”轻风颇有感慨,“我和你姐姐最像的大概也就是这坎坷的情路了。”
包浮生一直听不到什么关键东西,心中都有些焦躁,听见轻风这句话,浑身一震,直起身来,听不见了房内所有的声音。许久,包浮生的脸上才浮现一抹苦涩的笑。
“小包,你在这里做什么?”老太太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站在包浮生身后。
包浮生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道:“看天色快晚了,想说该走了,但看她们聊得正高兴,不想打扰她们。”
“这孩子。”老太太啼笑皆非。
卓轻风不明白包浮生跟着她究竟是想干嘛,听见他的话,抬头看了眼天色,发现外面一片橘黄,太阳都快要落山了。于是卓轻风也跟着告辞。
连着好几天,包浮生都跟着卓轻风到苏府,起先是说想找宋老换药。但隔天,包浮生的手就好得差不多了,这理由也就不好用了,包浮生找不到理由,干脆也就不找理由了,死皮赖脸跟上去。
时间久了,包浮生还真的发现了些古怪。比如说,苏慕每天要喝四次药,其中必有一碗药,老太太都像是不愿让苏慕喝似的,苏慕喝之前也有些犹豫和痛苦之色,但一旦决定要喝,便喝得义无反顾,一口就能将那些看起来就苦涩的药喝尽。
到后来,苏慕几乎是要从老太太手中抢药似的。
这件事还是要怪在苏慕腹中的孩子身上,平常孕妇,遭受这么一番折磨,能保住胎儿就不错了,偏偏苏慕腹中的胎儿依旧活蹦乱跳。但苏慕身有重伤,老头不大敢在苏慕身上用那些效果强悍的活血药物,犹犹豫豫,便配了一剂要连服七天的温和药物。
如今已经是第五天,苏慕已经见红。
包浮生让卓轻风陪着苏慕聊,自己则若无其事地在院子里闲逛起来。逛着逛着,包浮生就进了厨房。
“小包子啊,你来干什么呀?”老太太在厨房忙活,看见包浮生,热情地问。
包浮生嘴角抽了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老太太就给他换了名:“这不是腹中空空,想找自己的兄弟大包子交流交流感情。”包浮生一本正经地道,惹得老太太笑成一朵菊花。
老太太转身给他找吃食,包浮生趁机抓起两把药渣。
“给给给,你的大兄弟。”老太太笑着,将一个肉包递给包浮生,“放心,这包子馅不是我调的,蒸也不是我蒸的。” 云在青天水在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