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眼珠晃荡晃荡,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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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你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儿吗?”我问。
林子还是摇摇头。
“是不是刚过完十四岁生日?”
被我一问,林子突然想了起来。“对,好像就是过完十四岁生日那天,那天学校组织活动,没有上课。”
那就对起来了,林子应该就是在那天见到了变成鬼魂的吴小潋。
“大喵,”林子摇摇陷入沉思的我,“你会把这件事情和别人说吗?你能不能别说。我以后把自己绑起来睡觉可以吗?”
我看着林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好模棱两可地答应。
可我内心有种负罪感,万一吴小潋真的通过林子做些可怕的事情,威胁到别人的安全怎么办。我心里没底。
高中生活总是充满“惊喜”,比如我们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又有哪门课程悄咪咪地就挂了。
为了减少我们期末考试的压力,学校决定在十二月份的时候,就把诸如计算机这类不能选入加一的和加一人数较少的课目全部考完。本以为不会有同学挂科的计算机考试,园园竟然挂了。
简直让我大跌眼镜,园园的成绩并不算差,反正和我这类托底生比,那好得不是一点点,园园怎么会挂呢。
我看着坐在前排,趴在座位上的园园,真心不知道如何安慰。
试卷分析课上,我、小官和林子三人偷偷发了二十分钟短信,最后决定还是不要提起此事最为妥当。
下午上完课,我去找张彦,把林子差点掐死我的事情告诉了他。
“你说园园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把计算机挂了,会不会和吴小潋有关?”我问他。
“什么?把计算机挂了?”张彦发出猪一般的嘲笑声,“我去,得多蠢才能把计算机课挂了。”他笑个不停。
“是这样的,”他顺势拍了拍我的大腿,我扯开他的手,“并不是你的朋友一考差就怪鬼的,这件事情,鬼也很无辜啊。”
这个张彦实在是太不正经了,笑个屁啊。
“你怎么知道鬼怎么想的?”我质问他。
张彦瞬间没了声音。
“你觉得我应该把林子的怪异行为告诉别人吗?”我又问。
“告诉别人,你是指谁?老师?爸妈?同学?你看不看电视剧,难道你不怕林子被当成妖怪抓起来吗?”
张彦这下倒还挺知道怜香惜玉的嘛,不开心。
“我知道了,我会时时刻刻盯着林子,防止她伤害任何人,包括她自己。”我对张彦吼道,我又不开心了,就像个更年期妇女一样,阴晴不定。
张彦抓着我的胳膊。
“你放手。”我喊道,满脑子都是林子长得比我漂亮,成绩又比我好,还会弹钢琴,“你干嘛抓着我,你烦不烦,等下被老方看到,你是不是又要去他办公室重申你看不上我了?”我没来由地朝着张彦大吼。
张彦被我吼傻了,老老实实地看着我。“没有啊。”
骗人。
就这样我心里又憋屈得不行。
“我要回寝室了。”我说完就要走,张彦还不放手。
我们互视着对方,还以为他有什么好话要和我说。
张彦取下玉佩,递给我,我突然心里一暖,然后张彦说。“拿去,给林子,希望有用吧,说不定带着这块玉佩,吴小潋就不敢再进入林子的体内了。”
我的脸一黑。搞什么,居然是给林子的,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我看着张彦,张彦只有一点点帅,林子才看不上你呢。
“林子喜欢庄子洋。”我大声说道,生怕张彦听不到。
大厅里突然特别安静。然后就是突然爆发出的一声“我去”。
我吓了一跳,回过身,看见方轶伦捂着嘴一脸憋笑,庄子洋就站在他身边,一脸尴尬,脸色一阵潮红。
“那,那,那个……”完蛋了,今晚就是没有吴小潋,林子也会干掉我哒,“那,那个,我,说话从来不,不负责任。”我胡说八道了一句。
拿着玉佩就走。
我听见张彦努力憋笑的声音,真的气死人了。
“艳福不浅啊。”方轶伦埋汰庄子洋。
我把玉佩交给了林子,顺便说了说张彦的一片好心。林子欣然接受了。
晚上,林子果真带着玉佩,用一根红绳绑住了自己的手腕。
为什么是红绳子?我觉得特别不吉利,太平间的每具尸体上也系着一根红绳子。
小官关了灯,寝室里一片黑暗,虽然林子已经被绑住了,还有张彦的玉佩坐镇,但我心里还是惴惴不安。
我借着上厕所的空隙,偷偷溜进了小官的被窝。
“你干嘛啊?”小官被我惊醒了。
我抱住小官,直接跟她发嗲。“小官,我知道你最好了。”
小官被我缠得没办法,只好让我和她一起睡。
躺在小官身边,我终于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在拍我。“大喵,大喵,起床了大喵。”她对我说。
怎么了?我觉得自己没睡多久,不会这么快就到早上了吧。
我睁开眼睛,是黎明,微弱的光线透过了窗帘,悠悠地撒进房间。
小官睡在我身边,可是她冷极了,就像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样。
我听见物体敲击木板的轻微响声,不结实的床板微微摇动,有人正要从上铺下来。
我一慌,上铺只有林子,她不是被绑住了吗?
床板动了一会儿又不动了,反而传来一阵咀嚼的声响,是那种正在啃食动物肉的声响。
寝室里一共只有四个人,我和小官在这儿,林子还可以啃谁?难道是园园?
“园园,园园。”我压低嗓子喊道。
园园不理我,我更怕了,难道是林子把园园吃了?
我又用脚踹了踹小官和园园之间的隔板。
不要有事,不要有事,我在心中默念。
床板那边动了一下。
“怎么了,一大清早的。”是园园的声音,园园走下床,揉着眼睛。她看着我,困倦让她显得很是埋怨。
看到园园,我本该高兴才是,可是此时的园园却让我不寒而栗。她的脸色是灰的,并不是因为光线暗淡,而是因为她的脸本身的灰暗。园园有着浓重的黑眼圈,她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步伐是那么踉跄。
“你,你,你是人是鬼啊?”我问园园?
园园指指自己,不解地看着我。
“我?我当然是……”她还在揉眼睛,眼眶越揉越大,大得都包不住眼珠了。我眼睁睁地看着园园的眼珠从眼眶里落了出来,只由几根神经吊着,眼珠子在她身前晃啊晃啊,一汪鲜血夺眶而出,它缓缓流下,半数划过了园园的下巴,半数流进了园园的嘴里。
园园的嘴里爆发出疯狂的笑声,她还在往我身边走,边走边笑,边走边笑。 9号楼,不能晚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