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相约阴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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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点点头。
他指着自己的眼睛,眼神坚定地看着我。
“你懂的。”他说。
我又点点头,好像自己真的懂了一样。
“那你可以跟我说说那个女生的事情吗?”我拉上小官,“我们想平息冤魂的愤怒,这样她就不会欺负小官了。”
“好啊,那你今晚来找我吧。十点半,9号楼后门,学校的最西面。”
我突然感觉一丝凉风吹过,为什么是学校的最西面,那里原来不是墓地吗?
“能不能换个地方?”我试探性地问。
留级生摇摇头,没有多说一句便走了。
“你去吗?”小官问我。
“去啊。”我回答得很坚决。
不过那时我也是嘴上逞能,真的到了时间,我就胆怯了。
晚自习九点半结束,我和小官走在路上,内心惴惴不安。我们没有直接回到寝室,而是到了操场,操场就在寝室楼旁边。要是运气好,没有遇上查寝的话,我们便可以一直躲在操场附近,直达十点半,不过有个问题,就是见完留级生以后我们要怎么回寝室?
我问小官。
小官一狠心,说要么我们不回去了。反正还有那个留级生在呢,我们不怕。
于是我便和小官等在操场,大约十点十五分的时候,老师开始“驱赶”留在操场的同学。我和小官偷偷躲到了9号寝室楼的后面,操场的照明灯还没有关上,周围还是一片明亮。
小官面露难色地看着我,我以为她怕了,刚想嘲笑她。
“我想上厕所。”她说。
“你是不是想逃?”我问她。
小官将双手举过头顶,说没有。
我说好吧,但是让她记得回来。于是小官走了。没多一会儿,操场的照明灯就暗了,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凉风瑟瑟,我不断举起手臂,查看时间。手表就像坏了一样,感觉每分每秒都过得异常缓慢。我有些坐立难安,站起身不断交替着左右脚。
小官怎么还没有回来?
我看着分针指向三十,可是小官没有来,那个留级生也没有来。
我从9号楼后门往里窥视,里面没有一丝光线。
小官,你是个骗子。
我有些绝望了,背靠后门坐在地上,9号楼就像个巨大的魔咒。
我不敢站起身,往门里偷窥,害怕自己身后会突然出现什么恐怖的东西,要是冤魂来了怎么办,虽然我成绩不好,长得也不漂亮,但是冤魂会不会觉得杀一个算一个,把我也杀了算了?
我不自觉地往南面坐了点,总觉得背面的房间怨气太重。
我看着分钟一格一格走动,那个该死的留级生不是说十点半来找我们的吗,怎么还不来,男生寝室离我们也不远啊。
我张望了一下,随之便绝望了,那个留级生根本就是个骗子,活该他留级,骗子。
我在心里骂了两句,突然又不敢骂了,万一他真有阴阳眼,有什么通灵的本领,他听见我骂他,会不会让鬼吃了我?
我又蹲了回去,用背抵着后门。手表实在转得太慢了,我难道真要在这个恐怖之地待到明天天亮吗?我想起了午夜凶铃,咒怨,以及无数恐怖电影。
然后我的手表湿了,绝望彻底将我吞噬。
“咚、咚”,门上传来声响,我弹射一般站了起来,急急向前迈了两步。
还有五分钟就十二点整了,妖魔鬼怪们不会这么时间点起床干活了吧。
我闭上眼睛,心里默数三秒。“妖魔鬼怪快走开,妖魔鬼怪快走开。”
然后我背过身,睁开眼睛,往门里瞧去。
一个女生趴在门上,看着我,轻声拍打着大门。
我惊了一跳,镇定下来才发现那是小官。
我趴在门前,也拍打起后门。
怎么办呢?我感觉一扇门就此将我们分开,有种阴阳永隔的感觉。
小官不时回头张望,生怕我们的声音被宿管阿姨听见。
我挥挥手,告诉小官身后没人。
小官还是不放心,一直回头看,过了好久她才回过身来,她看着我,突然睁大了眼睛,满眼地惊恐。
小官近乎疯狂地不断拍打着大门,她见我没反应,用手指着我身后,指甲不断地敲击着玻璃。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冻住了,不断用余光扫射后方。
“沙,沙”,像是有人拨开了草丛。
我不敢回头,生怕回过身去,会有一张狰狞的面孔正看着我,向我伸出它血红的长舌。我不拍门窗了,有种大限将至的感觉。
人生自古谁无死,为朋友死也,也值了吧。
我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眼泪从眼角划过,我骂了自己一声,鄙视自己的懦弱。
“谁啊,大晚上不睡觉。”门里照来一束光,一个轻轻的声音透过铁门传来。
小官转过身,看着光源。
“官绮旖,怎么又是你啊,大晚上的干嘛呢?”
是宿管阿姨。我像是看见了生的希望,此时此刻,我是多么希望宿管阿姨抓住我,骂我一顿啊,就算是扣分,找班主任,找家长我也无所谓,宿管阿姨,你快救我啊。
有的时候绝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绝望中给了我们希望,又让我们再次绝望。
我看着宿管阿姨一步步走近,就像看见了黎明的曙光。
一只冰冷的,湿哒哒的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
“是你吗?”它说。
这个声音可怕极了,仿佛没有语调,只是那么冷冷、淡淡地说话。
“不,不,不,不,不是。”我的牙齿不由自主地打颤。整个身体都贴在了门上。
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明亮,宿管阿姨的脸出现在我眼前。我觉得此时的我一定难看极了,涕泗横流。
然后支撑物突然消失了,我“嘭”地一声摔在地上。差点跪舔上宿管阿姨的拖鞋。
我从地上爬起来,半撑起身子,抱住宿管阿姨的大腿。
“怎么了,李淼淼?”宿管阿姨问我。
我还是抱着她的腿,指着门外。
“有,有,有鬼。”
“哪里有鬼?”宿管阿姨用手电筒照了照,门外没有人,树丛在秋风的吹拂下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一只黑猫从草丛里爬了出来,对着门里的人看了一眼,然后“蹑手蹑脚”地走了。
“不就只猫吗?”宿管阿姨说。
“刚才有鬼,它拍在我肩上,还和我说话。”我边哭边说,语无伦次。
宿管阿姨把我搀起来,让我别想了,这世上哪有鬼啊,回寝室睡觉吧。
我抱着宿管阿姨的胳膊,此时已顾不上脸面。“我不要回寝室,寝室里也有鬼。”
“那你要跟我睡?”
我拽了拽小官。“一起。” 9号楼,不能晚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