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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金矿多回到红梅苑家里的时候已经八点多钟了,爸爸妈妈都在小区外面观看一个展销会还没有回来,只有梅子萱坐在沙发上跟小孩子拍着手嬉戏打闹,电视虽然没人看但是音量却调得老大,想必又是调皮的小家伙的“功劳”。
“小姨,你看这个大风车好不好看?”小外甥忽然一回头,跳跃着向正在玄关处换拖鞋的金矿多奔来。
见小外甥一路跌跌撞撞,金矿多只换了一只拖鞋另一脚趿在高跟鞋里赶紧蹲下身子把调皮的孩子迎到怀里,接过小孩子手里那只彩色纸做的精巧的风车,吹了两下又还给他:“哟,好漂亮的大风车!是谁送给小宝的?外公外婆还是妈妈?”
“小姨猜错了!”小外甥咧开嘴,脸上浮着一阵“小姨也会犯错误”的童真的得意:“都不是耶!”
“那是谁送给小宝的呢?”金矿多捏了捏小外甥的小脸蛋:“小姨今天变笨了,猜不出来的哦!”
“那我告诉小姨哦……”小外甥的歪着小脑袋愈加得意了:“是杨叔叔送的耶!”
“哪个杨叔叔啊?”金矿多问着小外甥,却将脸转动着,对着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梅子萱。
梅子萱一碰触到妹妹的目光,赶紧将头低下,旋即又抬起头来,一只手有意无意地在沙发扶手上来回摩挲了几下:“今天下班回家之后,见妈才开始做饭,我就带着小宝去星隆商城去逛了逛,不想就遇到了杨光耀。不成想……他跟小宝还蛮聊得开的,给小宝买了一些吃的还有这么一个小玩意……当然,我只量随便逛逛看看热闹,也没想要买什么东西。然后,我就出来了,杨光耀也跟着出来了,我们随便聊了聊,他就跟着我来家里了……吃了一顿晚饭,跟爸下了一盘象棋,输了棋就回去了。”
听梅子萱那语气,完全就像是在讲述一个别人——比如说她的哪个闺蜜的故事。
只是,金矿多的心中猛然一动,天呐,这是怎么啦,一天之内,我们金家两姐妹就这样遭遇了杨家两兄弟!
“姐,你是说咱爸赢了杨光耀一盘棋?”定了定神,金矿多笑问梅子萱。
“可不是呢!”梅子萱抓起遥控器将电视机的音量调到震撼以下的程度:“而且呀,还把老头子乐得满嘴的牙都快掉了。你也知道,咱爸那个水平,好不容易赢了一盘棋,简直比中国足球在世界杯上踢进一个球还史无前例呢……”
的确,金爸爸向来在他的那一众老狐朋狗友里是特别爱下棋的一个,而且还是一个四处挑战的好战分子,不过也一直是屡败屡战还乐此不疲。
只是,也不知道今天是杨光耀让着老头子还是杨光耀的棋艺比老头子还要臭。
只是,忽地,梅子萱打住了话头,的目光紧紧地停在金矿多的脸上——准确地说是在下巴上。
“你在看什么呢?”金矿多疑惑地问。
“啊……没什么……”梅子萱连忙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任何异常。
“你都带杨光耀回家吃饭啦?”顿了顿,金矿多没有说起老爸赢棋这金家家史上重要一章也没有再追问姐姐刚才为何怪异地看着自己,而是把话题又转到杨光耀身上,直直地盯着梅子萱,很严肃很认真的样子。
是的,她没有想到姐姐跟杨光耀的关系进展得如此神速,要知道,当年梅子萱跟鲁治国可是谈了半年多才把鲁治国带回家见爸妈的啊。
“也不是我要带他过来,是他糊里糊涂地就跟在我身后来到家里了。”梅子萱没有回避妹妹的目光,而想了想,淡淡地回道,一副非常随意的语气,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就像完全是在谈论一个老同学或者老同事。
“而且,你也糊里糊涂地把他带回来了,是吧?”金矿多把目光收回到自己脚下的那一小块地板上,一边扶着小外甥一边换另外一只脚上的鞋子。
“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梅子萱嘟噜了一句,“啪”地关掉电视,快步走到金矿多跟前,一把从金矿多身边抱走小孩子,对小孩子说:“小宝,跟妈妈去睡觉觉。”
“呵呵,二度梅开,还跟初恋时候一样青涩呢!”金矿多摇了摇脑袋,看梅子萱抱着小外甥走向卧室的背影,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哎,但愿这个姐姐不要再重蹈上一次婚姻的覆辙吧……
忽地,一下子又想起了鲁治国……
也不知道他那边对隆润项目跟进得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已经知道自己居然跟杨光耀达成了合作?
呃……啊哈,真得是世事无常啊,曾经的合作伙伴如今成为了敌人,曾经的敌人如今却成为了合作伙伴……
直到去卫生间洗漱对着镜子,看到自己下巴上被杨光照种了一颗小小的“草莓”,金矿多才倏然明白了姐姐刚才为什么那么怪异地盯着自己看。
愣了几秒钟,金矿多惊讶地问着自己:“那时候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突然有一种甜甜的感觉在心头涌动,同时也伴着一些不由自主的慌乱。
“遭了!”甜甜的感觉之中,隐隐的担忧又涌上心头:“明天怎么去见楚姐?这种东西肯定瞒不过她……”
“要不然,干脆见面之后,先主动在那上面挠一下,然后就说是被蚊子叮的?”金矿多想了想,“聪明”地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可是,这个季节哪来的蚊子?
要不然说是蟑螂咬的?蚂蚁咬的?或者其它什么小虫子咬的……反正总得找一个小动物给自己背锅。
不管了,明天到时候再说吧……
天空中天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细细的雨丝,挡风玻璃也在不知不觉之际变得一片模糊。
两个人在车子里都不说话,都全神贯注地盯着挡风玻璃上的一帘雨雾,仿佛是在研究一帘幽梦……又好似车上的两个人是出租车司机载着乘客,哦不,有时候,遇上一个神神叨叨的话痨司机,也会对乘客一直啰嗦个不停,什么市长是我表哥的大舅子的二姨的表侄子啦,什么联合国决定让俄罗斯接管叙利亚啦……
杨光照打开了雨刮器,眼前的道路和路上熟悉的风景马上变得清晰起来。但是,金矿多瞥了一眼正正襟危坐在驾驶座上神色平淡认真驾驶的杨光照,却觉得这个男人跟自己刚才透过沾满雨滴的挡风玻璃时候看到的前方世界一样的模糊。
是的,金矿多突然发现自己看不清杨光照到底是谁,到底跟自己是什么关系了……
并不遥远的去年初秋时节,杨光照是嘉苑装饰公司老板,金矿多是凯庭装饰公司合伙人,也成了嘉苑装饰公司或者说是杨光照的客户……
转眼到了这个春天,杨光照还是嘉苑装饰公司的老板,金矿多已经成为了一个新开张的装饰公司的女掌门,可是,这个时候,她是嘉苑装饰公司或者说是杨光照的什么呢……
或者说,杨光照现在是她金矿多的什么呢?
这是个问题。
曾经一度,金矿多把杨光照定义为非常非常要好的好朋友。可是,昨天晚上在家里的卫生间洗漱的时候,看着自己下巴上被这个家伙粗暴种下的那颗小小“草莓”的时候,她知道,和他那种“非常非常要好的好朋友关系”应该是不可再持续下去了……
可是,就那么糊里糊涂地从了那个家伙了吗?
车子在银月湖高尔夫球场旁边的一条小路上停了下来。
“怎么啦?干吗停车?”金矿多好奇地问,眼睛仍然眨也不眨地直直盯着挡风玻璃外面细雨中的世界,呃,不远处那丛小灌木林里那一丛小黄花真得很好看。
“累了,想歇一会儿。”杨光照说,随手将座椅放斜了:“再说了,她约你三点钟过去,现在一点半还不到!”
啊哈,是太早了。金矿多心想,自己今天怎么变得这么急性子啦?以前可不是呀?哎,早知道,刚才杨光照去红梅苑接自己的时候,就应该让他到自己家里座一下啊。
呵呵,昨天晚上他弟跟姐姐来家里……今天,又带着他来家里……
所以,也许幸亏没有让他到自己家里去吧……
还好,其实,这细雨中的野外也不错。金矿多这样想着,将车窗摇出一条几厘米的缝隙,既能享受到外面清新的空气,又不至于让雨丝同时也钻进来。
“多多,答应我一件事情……”杨光照双手抱着脑袋斜枕着椅背,嗫嚅着,更像是在说梦话——其实,这样也挺好,万一金矿多要是不答应呢?啊哈,那就完全当自己真得是在说梦话吧。
“什么事情呢?”金矿多心里一颤,其实,或许就是“那件事情”吧……或许,两个人现在该“摊牌”了吧……
“就是……就是……”杨光照一下子坐了起来,歪过脑袋,直钩钩地看着金矿多,眼睛里涌动着满满的期待和渴盼……但是,整个人却又扭捏不安,像个大号的小孩子。
“那什么呢?”金矿多忽而感觉到这个大男人有时候挺好笑的——至少现在确实是:“有那什么就放吧!”不自觉地脸上竟然浮起一些鼓励的笑意。
“是你让我说的啊!”杨光照马上有一种得到尚方宝剑的得意。
“是又怎么样?”金矿多的声音又低落下来,好像后悔了,想要收回刚才稀里糊涂轻率作出的“授权”。
“我才不管呢!”杨光照硬气上身,猛然一把伸手将金矿多揽过中控台,将她的脑袋贴在自己的胸前。
“你这人怎么这么粗鲁,一点也不绅士……”金矿多嘟囔着,但是却丝毫没有想要挣脱杨光照臂弯的意思,只是在外强中干地打着嘴炮而已。
正是金矿多的外强中干的实质怂恿让杨光照顿时信心和勇气双双倍增,“剡剡剡剡”地一下子将四个车窗同时放到底,雨丝夹杂着还带着丝丝寒意的风同时冲进车子里。
金矿多在沉默中下意识地将整个身子向杨光照的方向拢了又拢。
当绵绵春雨飘洒在两个乌亮的头发上,当两个人的四束目光紧紧地交融在一起的时候,杨光照大声地叫喊道:“多多,做我女朋友吧!”
“……”金矿多一动不动地静默着,只是双眸突然迸发出两道闪亮的光芒。
“……”杨光照嘴巴微微地张着,也不再说话,就好像革命家发布豪壮的宣言之后等待雷鸣般的喝彩和掌声。
“你刚才那么嚷嚷干什么!”终于,两颗晶莹的泪珠从金矿多的眼里涌出来,又一拳头狠狠地砸在杨光照的胸膛上,充满着埋怨:“是不是非要证明你的喉咙大!是不是非要让全世界都能听得到你的叫喊啊!”
“错!”杨光照将金矿多往自己的怀里紧了紧,毫不客气地反驳道:“我这是呐喊,不是叫喊!这是爱情的呐喊,你懂吗,切!”
“好了,我不懂……就你懂得多……”金矿多轻轻地从杨光照的怀抱里探出半个脑袋:“把窗户摇上去,好不好?难道你想让我待会儿流着鼻涕剧烈咳嗽着去见楚姐吗?”
“你还没有正式答应我呢?”杨光照左手轻轻搭在车窗升降总开关上,坏坏地笑着,大有“你不表态答应我就冻死你”的态势。
“好,我答应你,这总好了吧!”金矿多嗫嚅着:“现在,总可以把车窗摇上去了吧?”
“一不干脆,二不响亮,所以嘛,没有诚意!”杨光照“嘿嘿”尬笑两声,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杨光照,你给我听着,我愿意做你的女朋友!”金矿多一下子从杨光照的怀抱里完全挣脱出来,脸上变得认真起来,直直地看着杨光照,扬着嗓子,就跟宣誓似地。
“宣誓”罢,顿了顿,又低声弱弱地接着道:“如果你马上把车窗升上去才行,否则……我原话收回,就当是放……”
“好好好!”杨光照赶忙一把紧紧地捂住金矿多的嘴,不让她把那个气味极其不佳的字眼说出来,几乎就与此同时,四个车窗“剡剡剡剡”升起来,整个车子被封堵得严严密密,连半点雨星都无法漂进来。
“哼,总算让你得逞了!”金矿多忽而感到好有些疲惫,一只手搭在杨光照的肩膀上,一头倒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嘴里忿忿不平。
“哈哈,你现在就是我的人喽!”杨光照丝毫不理会金矿多的“怨念”,继续沉浸在“得手”的余奋之中:“跟着我,明天就带着你游走天涯海角吧!”
“梦中誓言仗剑闯天涯,是吧?”金矿多睁开眼睛睨了杨光照一眼,撇了撇嘴,复又将眼睛闭上。
“醒来没钱放弃该计划!”杨光照自嘲地笑了笑,对出了下联,顿了顿,一把握住金矿多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所以,我们还是面对现实,努力做好自己能够做好的事情,然后再慢慢地发现机会寻找机会乃至创造机会吧——我是指更好的机会!”
“你一定要帮我一起把握眼前的机会!”猛然之间,金矿多一下了直起了身子,眼睛里充溢着期待和坚定。
“尽量吧……”杨光照忽而声音又低落了下来,显然底气不足:“毕竟,这么大阵仗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而且,恐怕连我弟弟都没有见过。”
说着说着,杨光照停了一下,想了想,又声音陡然提了起来:“但是,多多,相信你一定会创造一个奇迹!一定是整个江东装饰界未曾有过的奇迹!”
“可是,你知道吗?我现在好紧张!”金矿多的情绪并没有杨光照口号式鼓励而兴奋起来,反而一脸的幽幽之色。
“紧张什么?”杨光照连忙关切地问:“又有什么新情况了呀?”
“你是不知道……”金矿多思忖着道:“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楚姐绝对不是一个等闲之辈……”
“呵呵,你到现在才想起来呀!”杨光照拍了拍金矿多的手,打断她的话,故意甩出不屑的语气。
“这我知道!”金矿多显然不满杨光照突然打断自己的思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完整的意思是说,她肯定跟隆润集团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或者更可以推断,她在隆润集团的幕后发挥着相当相当的作用!正因为如此,我才感觉到好紧张。”
“到底紧张什么呢?”杨光耀微笑着定定地看着金矿多,鼓励她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说出来,然后好帮着她拿主意想办法。
“关于楚姐跟隆润集团的关系,到现在为止我还只能作推测,虽然我相信这种推测肯定是正确的,但是到底没有明确的佐证……所以,我不得不跟她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你说,我又怎么能够不紧张呢?”
“怕什么怕!”杨光照不以为然地晃了晃脑袋:“还有我在你身边呢!放心好了,到时候我一定做你的定海神针!”
“啊哈!”金矿多一下子身子一纵,脑袋撞到了顶棚上,但是却顾不得疼痛,而是颤着声音道:“老杨同志,到时候就看你的完美表现啦!”
“不,是看你的完美表现!”杨光照拍了拍金矿多的脑袋,让她安安稳稳地在副驾驶座上坐好了。
车子驶上主路,看着两旁的秀水清山,金矿多感叹道:“什么时候,等我们有很多钱了,也到这里来买一块地开一个山庄,那该多惬意呐……”
正浮想联翩,楚姐来电话了,金矿多以为楚姐等自己有些急了,连忙接通电话之后直接免去问候性开场白,直接大声说“一会儿就到了”。然而,楚姐却语气悠闲地问:“你是一个人来的吗?”金矿多一愣,正准备说“我是跟杨总一起来的”,忽而又心中一动,重新组织语言问道:“楚姐有什么新的指示吗?”“哪里敢有什么指示,哈哈!”楚姐在电话那头还是不紧不慢让金矿多觉得自己在跟弥勒佛通话:“我只是希望你一个人来,不要带随从啊……”
“哎,楚姐不欢迎你……”金矿多握着手机,冲着杨光照摊了摊手。
“那好吧,把你送过去之后……我找个地方躲一躲,等到你跟楚姐谈好了,再打电话给我,我过来接你!”杨光照看着前方的马路,耸了耸肩。
“想要躲到哪儿去呢?”金矿多眨了眨眼睛,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去给车子贴个透光膜!”杨光照嘴一咧,坏坏地说。 亿元大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