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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光耀和童馨赶到红岭大酒店的时候,仪式已经在热烈进行当中,身着大红色传统礼服的鲁治国和林卉正满脸洋溢着幸福喜悦,站在宴会大厅正中临时搭建的舞台上深情对望着准备交换订婚戒指。
他们两夫妻在一个穿旗袍的礼仪小姐的引领下,一边欣赏着舞台上那一对准新人的浪漫表演一边穿过一张张满座的大圆桌。到了离舞台最近的那一张大圆桌旁边,礼仪小姐停了下来,回转身,冲着杨光耀夫妇微笑着一招手,指了指那张桌子旁边两张空着的椅子,优雅地摆起“请”的手势,甜甜地说着“二位请这儿坐”。
童馨走到前头,牵着杨光耀向那两个位子走过去。这个时候,杨光耀才注意到那张桌子上每个位子都有大红色姓名牌,想来是贵宾席了,自己身为江东市装饰行业协会副会长——也是协会实际上的执牛耳者,理所当然在肯定在贵宾之列了!
将要落坐之际,杨光耀首先笑着拱了拱手,为自己的迟到向同桌们表示了歉意。坐下之后,他开始扭动着脑袋跟各位同桌打招呼,这时才发现,这张桌子上坐着的几乎都是行业内的熟人——装饰行业协会的会长、其他几位副会长、几位副秘书长,整个就是江东市装饰行业协会的“领导班子”,当然缺了一个秘书长鲁治国,不过他今天不可能坐到这张桌子上跟各位“同僚”扯蛋了,因为他是今天这个订婚仪式的男主角。
跟各位“同僚”们欢聚一桌,杨光耀并不吃惊,甚至感到有些亲切的感觉,虽然大家平时难免会有一些勾心斗角磕磕绊绊甚至龌龊事,但是在这么多人聚会的场合,深陷在陌生人的海洋里,能够和熟人在一起总是让人有一种在茫茫大海之中游弋了很长时间之后终于登上了一座小岛之后所产生的无比踏实的安全感。
只是,让杨光耀感到十分吃惊的是,程部长竟然也坐在了这张贵宾席,而且还是主位!
在程部长——现在杨光耀通过她面前的姓名牌知道了她大名叫做程雨玲的右首是装饰行业协会的会长倪默然,老倪原来是市住建局副局长,退休之后继续发挥余热,“当选”了这个会长。本来,这个会长位子杨光耀是有实力争取的,但是恰好就在杨光耀产生问鼎会长宝座之志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个高人吃饱了撑着鼓动协会修改了章程,规定会长之职不得由装饰及建材企业在职人员担任……不过,杨光耀后来也并没有因为未能当上这个会长而遗憾,由于倪默然是个大大的老好人,自从当上了会长之后,发挥余热的方式除了让财务定期收会费之外,无外乎就是每个月召集主持一次常务理事会会议、每季度召集主持一次理事会全体会议,当然还有每年底召集举办一次以聚餐为主要内容再加上发一个大礼包的协会年会,再就是不定期拿着会员们上缴的会费带着“领导班子”成员到外地“考察学习”,所以倒也深得广大协会会员尤其是“领导班子”成员的真诚拥戴,竟然一连干了三届还没有退休的迹象,真当是老骥伏枥——不过,似乎没有志在千里。正是因为倪默然的喜好务虚而不作为,身为第一副会长的杨光耀才能够常常在务实的时候凭着耀元公司的实力和影响带领跟从自己多年的一帮小弟杀伐决断,并且每次的杀伐决断还都是打着“倪会长”的旗号作出决议以为服众,这种二十一世纪的“挟天子以令永诸侯”,让杨光耀极为愉悦地品尝着享受权力却无需承担责任的快乐……所以,还要那个什么破“会长”的名分有什么用!
而在程雨玲的左首,则坐着杨光耀在这张桌子上诸位来宾之中唯一不认识的人,是一个女孩子,一张瓜子脸,眼睛也不小——可惜是单眼皮,总起来看底子也还算不错,只是妆化得有点夸张,像演戏似的,若是走在大街上说不定会让人产生一些不太好的联想,反正杨光耀一眼看去,觉得她如果是淡妆的话,绝对可以够得上是一个B+级美女。只见那个女孩一只手轻轻搭在程雨玲的肩上,侧着脑袋跟倪默然热络地交谈着,看来,她跟程部长和倪会长的关系都还不错。
“咳……倪会长!”杨光耀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倪默然关注一下自己,见倪默然将目光转向了自己,便朝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把自己的目光投向程雨玲和那个女孩子。
倪默然马上明白了杨光耀的意思,连忙站起身来,躬腰低头,先指着程雨玲和那个女孩子,后指了指杨光耀和童馨,分别介绍起来:“这位大美女是隆润集团管理部的程部长,这位小美女是程部长的侄女儿,这位大帅哥是我们江东装饰行业协会副会长同时也是耀元装饰公司的老板杨总,他身旁的大美女是他的夫人童总……”
正当程部长在众人面前故意装作第一次见到杨光耀而站起来主动将手伸向杨光耀和童馨的时候,那个女孩儿已经大大咧咧地开口说道:“二位好,叫我小娟好了!我现在小本经营,做网商挣点小钱零花,还请咱们杨总和老板娘以后多多关照!”说完,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冲杨光耀和童馨一乐,也不伸手跟杨光耀拉一下,只是微微弯腰朝他鞠了一躬,在她下腰低倾着脑袋的那一刻,杨光耀真得好担心她脸上的粉会看到桌子上的菜盘里。
杨光耀和童馨站起身一边跟程雨玲拉手一边也微微躬了一下身子算是对程小娟的回礼。同时和两个女人客套完毕,看着童馨先坐了下来,杨光耀也坐了下来。坐下来之后,斜着脑袋看了一眼童馨,见童馨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杨光耀便复又装饰脑袋扭过来,隔着桌子对程雨玲笑了笑没有说话,旋即看向程小娟,问道:“不知道小美女是做哪一门子的网商,说来我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你什么忙,不过有言在先,帮了你的忙,你可要请我吃饭哎!”
“杨总果然是做大生意的,真厉害,一点儿都舍不得吃亏!”程小娟撇了撇嘴,先调侃了一句,然后说:“我跟小卉姐穷得无奈也无聊,就一起合伙开了一个化妆品经销公司,主要是代售韩国和日本原装化妆品。现在呢,小卉姐当上了凯旋装饰公司的老板娘,也看不上那个小小的化妆品经销公司了,当然也没有时间再管那些鸡零狗碎的事情了,所以就把她的那一部分股份转给我这个当闺蜜的了。嗯,以后杨总要是给老板娘买化妆品的话,尽管找我好了……让我加你的微信吧,以后包你给老板娘买到货真价实的日韩高档货,一定会让老板娘更加光彩照人!”
说着,程小娟已经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准备要加杨光耀的微信。
杨光耀见程小娟想要加自己的微信,说了一声“好啊”,便也拿起了手机,正要解锁的时候,感觉到身旁的童馨狠狠地在他的脚上踩了一下,赶忙“哎呦”一声放下手机,对程小娟挤了挤眼睛,脸上浮现出一些非常造作的痛苦表情,说:“我脚怎么突然抽筋了,等会儿再说吧……”说着,他弯下腰,将脑袋塞到了桌子边沿下面,做出一副查看自己脚的样子。
“小妹,直接加我好了,反正是我用又不是杨总用,再说他又不懂什么化妆品,别到时候买错了东西好心办了坏事!”看着杨光耀灰溜溜地弯下腰去了,童馨在心中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若无其事地打开自己手机微信,调出自己ID的二维码,躬起身子,隔着桌子递到程小娟跟前。
不明就里的程小娟高兴地将自己手机微信调到了“扫一扫”,连声说着“谢谢老板娘看得起小妹”……
被童馨搅黄了跟程小娟套近乎的机会,杨光耀颇为气恼,但是气恼之余,看着已经跟童馨聊得热络起来的程小娟,又不禁出于生意人本能地在心里清理起这个女孩子和程雨玲以及其他人的关系。
杨光耀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很快地,一张人物关系图便在他的脑海里勾勒了出来。
程雨玲是程小娟的姑姑,程小娟是林卉的闺蜜,林卉是鲁治国的准老婆……
那么鲁治国跟程雨玲……
“天哪!鲁治国跟程雨玲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搭上线了!”杨光耀在心里惊叫了起来。
心里那一声惊叫过后,杨光耀的心情不由得低落起来。
“他妈的!”杨光耀情不自禁地冷着眼睛看了一眼程雨玲,见这个老女人根本就没有看自己而是只顾着跟倪默然小声地说笑着,他不由得在心里又骂了起来。
心里面骂着,杨光耀同时也侧起耳朵,想要听清楚程雨玲在跟倪默然说什么。但是,程雨玲跟倪默然说话的声音都很小,像是生怕打扰到别人的样子,杨光耀只能够隐隐约约地听到他们在说着“凯庭装饰”,再看倪默然满脸的笑容,想必那个老家伙肯定在对程雨玲说凯庭装饰公司的好话,不由得心里又对倪默然火冒三丈,心想,哪天在协会里逮着个机会一定要好好地让你个老家伙喝上一壶。
而再看程雨玲听着倪默然说话的时候,不住地点着头,脸上笑眯眯的一副很受用也很赞同的样子,心里面愈加地窝火了。
又再想想,下午的时候,程雨玲那个老女人还一本正经人模人样地跟自己说要回上海,真得是扯谎都不用打草稿,她也不想想他杨光耀作为鲁治国的同行,说不定晚上也会前来出席这个订婚仪式呢!噢,说不定她根本就不考虑什么会在这个订婚仪式上跟他杨光耀再碰面呢,而这不也正说明她根本就不把他杨光耀当回事吗?想想,这个可恶的老女人确实也根本就没有把他杨光耀当做一回事情,在刚才两个人突然又碰面的时候,她的脸上居然没有显露一点儿的吃惊和尴尬,这就是一个极好的证明!
杨光耀这样想着,忽而觉得自己好傻好天真,居然下午的时候还跟那个老女人正儿八经地讨论起音乐讨论起德彪西,竟然还任由她诽谤自己所喜欢的音乐家!想想,那样的女人……呸!呸!呸!伟大的德彪西是你个卑劣的老女人随便说三道四的吗?呸!呸!呸!
正当杨光耀心里又羞又怒的时候,鲁治国和林卉已经并肩来这一桌敬酒了。谦让了一会儿之后,鲁治国和林卉先将酒杯举向了这桌贵宾席上实际上最重要的贵宾程雨玲。
而面对着两只同时举过来的酒杯,程雨玲竟然也毫不推托,笑吟吟地举起她自己的酒杯跟那两只酒杯碰了一下之后,一饮而尽,没有一点儿犹豫和客气,显然就是关系非常亲近的人之间才可以这样,并且,在那一刻,杨光耀明显地觉察到她看着林卉的眼睛里闪烁着母亲般的慈爱。
放下酒杯之后,程部长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看着林卉,说道:“卉丫头确实挺出息的呀,这些年我没有白白地帮助你啊!”话语之中是满满的长辈对晚辈的殷殷之意。
“谢谢程阿姨这么多年的关照!”林卉马上接过程雨玲的话,感激着,同时对着程雨玲深深地鞠了一躬。可以听得出来,林卉的那句感激是完全发自内心,也可以看得出来,林卉对程雨玲那深深的一鞠躬饱含着诚挚的感情。
听着看着,杨光耀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他这个时候已然完全明白,至少在和凯庭装饰公司争夺程雨玲支持这一点上,他现在已经惨败了,看不出有任何翻盘的机会了!
“今天真是哔了狗了!”杨光耀此时真得想要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骂出声来,如果要不是鲁治国和林卉很快就要过来给自己敬酒,他现在打算去一趟洗手间,也许现在那个地方可以供他出声地发泄。
“别泄气,还没有见着胡总和黄总助呢!”但是,杨光耀马上又心有不甘地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确实,现在只是输在了隆润集团管理部这一关,还远远没到可以决定输赢的时候,这样急躁未免太沉不住气了,也像太没有经大阵仗了,跟一个大老板的身份也太不相符了!而且,在这一关输了,那就在老老实实地认输之后另辟蹊径呗,说不定另辟蹊径之后很快就会看到另一番柳暗花明呢!也真是,这生意场上的事情谁又能够说得那么准呢!究竟谁能够笑到最后现在又怎么轻易料定呢!
给自己开解着,杨光耀很快地又回复到自信满满的状态,不禁用非常不屑地眼光瞟了一眼程雨玲,见那个老女人又跟身旁的老倪窃窃私语起来,觉得她更加可厌了,心想,等我哪一天把那块超级大蛋糕捧到手上的时候再好好地恶心你吧……
正在这个时候,两只酒杯已经同时伸到杨光耀的跟前,伴随着一个男声一个女声同时迸出的“杨总、童总”,打断了杨光耀的思绪。
杨光耀马上便关上了内心的闸门,阻隔了一切波涛汹涌,然后满脸堆起非常真诚的笑容,举起自己的酒杯,爽朗地说着“恭喜恭喜,你们俩真是璧人一双”,和已经站了起来也举着酒杯的童馨同时将酒杯向前伸了过去,四只酒杯“咣当”碰在了一起。
在那一刹那,杨光耀的眼睛透过凸起的杯体,瞥见鲁治国和林卉变形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自得,甚至似乎还隐含着对他杨光耀的嘲笑——杨光耀坚信那不是自己的幻觉,想必那位程部长早已把她今天下午跟他杨光耀见面的事情告诉了鲁治国和林卉,说不定在告诉他们两个人这件事情的时候,脸上也带着难以掩饰的嘲笑呢!
“呵呵!”杨光耀想着,也在心里冷笑了两声,然后迅速地将自己的酒杯从桌子上方空中四只酒杯组成的方阵中撤出,飞快地凑到嘴边,一仰脖子一饮而尽,然后在其他三个人正慢慢地将各自的酒杯送到嘴边的时候,得意地将酒杯一个翻转,杯口朝下,眼睛直直地看着鲁治国和林卉,用自信满满的眼神告诉他们:“怎么样?咱们走着瞧吧!”
鲁治国似乎并不在意杨光耀的表情,在将他自己的那一杯酒用跟杨光耀一样的豪情一饮而尽之后,淡淡地说道:“杨副会长好酒量,真是一条好汉,我只好奉陪啦!”
杨光耀听罢鲁治国的话,心里面愈加确信程雨玲已经将她跟自己下午见面的事情捅给鲁治国和林卉了,因为鲁治国跟杨光耀刚才那样说话,明显是戗着劲释放着信号,要知道,虽然是竞争对手,但是他们还是在场面上非常给对方面子的,平时见面的时候都是客客气气地互相称呼为“鲁总”、“杨总”,只有在江东市装饰行业协会的会议上意见相左争执不下的时候才会互相称呼为“鲁秘书长”、“杨副会长”。
这样琢磨着思量着,杨光耀不由得对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不一会儿之前才知道大名叫做程雨玲的老女人更加鄙视了。
……,……
晚上九点多钟,订婚宴终于结束了,林卉扶着已经喝得连步子都迈不稳的鲁治国回到了东方丽城的别墅,那里现在是她跟他的温馨小窝,她已经在今天正式成为了这栋别墅的准女主人,并且还将要在几个月之后的明年春节成为它的正式女主人!
想想,没有多久之前,林卉还不是这栋别墅的发主人,只能够偷偷摸摸地临时在这个地方和心爱的男人幽会,结果还被当时的那个女主人抓了个正着,还挨了那个叫做梅子萱的狠毒女人一通响亮的耳光!——在那之后的日子里,每每想到那个下午自己的遭遇,林卉依旧满腔的怒火和怨念,就好像那个下午她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其实,林卉就没有想一想,其实,梅子萱应该比她更委屈,毕竟,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被另一个女人夺去老公是一种如何撕心裂肺的伤痛呐!
当然,现在作为这场老公争夺战的胜利者,林卉还完全沉浸在胜利所带来的无限快意之中,她坚定地认为胜利者不用受到任何指责,她坚定地相信自己在将来还一定会所向披靡!
是的,她林卉一定会所向披靡!就在今天,她已经不费吹灰之力打败了江东装饰行业八面威风不可一世的杨光耀,取得了自己正式成为凯庭装饰公司老板娘之后的第一场大捷!想想杨光耀在晚上的宴席上跟自己碰杯里满眼的无奈和悲愤,她觉得好好笑好好玩,就仿佛猫儿捉弄老鼠一样好笑好玩!以后,她还完全可以继续击败一个又一个强悍的对手!
另外还听说,梅子萱和金矿多又开了一个装饰公司,而且还不自量力地企图剑指隆润那块超级大蛋糕。哼,她林卉一定会让金矿多从江东装饰界金牌销售员的宝座上狠狠跌落下来,一定会让梅子萱像那个下午一样再次气急败坏地落荒而逃……
“怎么样,我今天这个大大的惊喜能够让你感到满意吗?”客厅里,林卉放肆地张着腿斜倚着沙发,将手搭在鲁治国的肚皮上,得意地问。
“呃呃……太满意了!”鲁治国猛地一转头,将散发着酒精气味的嘴紧紧地粘到了林卉的脸上。
“叫你少喝点,可是你偏不听,现在你自己闻到闻你身上都什么味道!”林卉使劲地把鲁治国推开,脸上故意装出一副厌恶的样子。
“不是高兴吗!你说,咱俩终于光明正大地走到了一起,我能够不高兴吗?”鲁治国连忙摇着林卉的肩膀,哄着她,见她的脸上又显露出欢悦的笑容,才住了手,得意地说:“等我们把隆润那个大单子拿下来之后,赚了钱,再买一套比这个别墅更大的别墅,记在你的名下,算是我鲁治国送给你这个宝贝心肝的结婚礼物!”
“不!我不要别墅,我只要你永远对我好!”鲁治国话音刚落,林卉没有马上高兴地呼应他讨好自己的话,而是猛然一拳砸在了他的胸口,同时大声嚷嚷起来。
“好了,小卉,别闹了,我一定会永远对你好,你尽管放一千个一万个心好了!”忽而,鲁治国感觉到一股酒劲直冲脑门,觉得整个别墅都旋转起来,连忙一把抓住林卉的小拳头,弱弱地说。
“哼!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自己也要永远记着哦!”林卉并不知道鲁治国现在很难受,对他穷追猛打起来。
“好!好!我会永远记得!”鲁治国无奈,只好有气无力地继续哄着这个让他爱得要命现在想要对她生气但是却又气不起来的磨人精。 亿元大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