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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秋开始感到吃力,他的剑似乎被一种汹涌暗流裹住,渐渐地慢了下来。
谁也不能在水底下使快剑的,因为,大自然毕竟是大自然,而人,毕竟只是一个人。
叶知秋感到剑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好像有一块千斤重的大石头挂在剑上一般,使得越来越累,越来越累,他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胸口窒息,心血翻腾,几乎要吐血。
寒鸦的拂尘还是东一挽,西一指地缓缓移动而且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他已把最后一份力都用在了拂尘上,再这样下去,他自己也要支持不住了,怎么叶知秋还不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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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连波长吐一口气,若不是唐云的一声惨叫,他已成了千古的罪人,现在他只觉得惭愧!
虽然他被人从悬崖边拉了回来,可是心中还是有着恐惧感───李秋风就在旁边看着,她这个人深藏不露,实在是个可怕的人,自己到底能不能胜她?
望着李秋风的笑容,秋连波动摇,他的勇气在一分一分回来与恐惧搏斗着,可是他的信心,依然没有!
黄叶地望着唐云的尸体,感到惋惜,自己又杀了一个唐门的人。
十年前,他因为不满唐门的阴谋独霸的作法,与唐门中的年轻高手唐聪起冲突而杀了唐聪,这也就是被逐出唐门的原因───唐老太太毕竟爱子情深,没有杀他。
风声响,黄叶地惊觉,抬头看时,是两颗黑色的圆珠,他认为这是江南解雳堂的飞龙弹,原来雷扬已经恢复了过来,立刻出手偷袭黄叶地。
黄叶地冷笑,这个年轻人竟然用暗器来偷袭他,真是在孔夫子面前卖“三字经”,班门弄斧。
飞龙弹呼啸着向黄叶地飞来,一颗直飞,另一颗则划着弧线飞来,打黄叶地的后背,黄叶地挥手打出两件东西,是两张小小的网,去兜飞龙弹。
蜀中唐门和江南霹雳堂一直势不两立,明争暗斗,黄叶地的小网叫“多情”,正是霹雳门**暗器的克星。
飞龙弹正打在石壁上,“砰”然炸开,石壁被炸得粉碎。
江南霹雳堂的火器,果然名不虚传。
在飞散的石块中蓦然飞出来一道剑光,有人长啸一声,直扑雷扬,雷扬大惊,扬手欲打雷火弹。
剑光闪,雷扬的手落地,雷扬痛绝,欲倒身,刀光闪,雷扬死!
李秋风看见那人手中的刀剑,脸色大变,颤声道:“东一刀,西一剑!”
秋连波听到这句话,他的胸一下子挺了起来,秋连波蓦然变了,刚才的秋连波怯懦而无信心,而现在的秋连波,他敢于同任何人较量!
“东一刀,西一剑”是什么人?
他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力量?
黄叶地笑了,他知道落叶山庄还有高手,他的名字叫叶开谢!
“东一刀,西一剑”是一个人,不是两个人,他便是叶开谢!
落叶山庄只要还有叶开谢在,就不会倒下。
九年前,因为叶开谢犯了一个错误,所以他自请囚禁,要到落叶山庄最需要他的时候才出现,现在,他果然出现了!”
秋连波也知道叶开谢,所以他笑了,今天,他还是第一次笑!
他转过身去看叶知秋,脸色一变。叶知秋很危急,他的剑越来越慢,几乎已经挥不动了,寒鸦的拂尘离他越来越近,已攻至他的胸前不到半尺的距离。
秋连波飞跃,他要去救叶知秋,虽然他知道寒鸦的功力要比自己高得多,但他已有了信心,他能救叶知秋,他也必须救叶知秋。
李秋风看见秋连波纵身飞跃,却不敢动,因为叶开谢在看着她,她不能动,一动就死!
李秋风苦笑,这句话,这样的情形,本不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命运,为什么总是喜欢这么捉弄人?
寒鸦的拂尘离叶知秋的胸已只有三寸了,叶知秋闭眼,他已感到死亡在慢慢地向自己袭来,如一道夜幕慢慢地罩向自己,这夜幕强大有力,令自己无法抗拒。
风很猛烈,叶知秋感觉自己就像枯叶一般,要被这风吹走了。
秋连波跃起,手中筷子迎风挺刺,尖啸着冲向寒鸦的背心,筷子闪着光,像流星般划空,在空中划出一道灿烂的光弧。
寒鸦转身,出掌,拍秋连波的胸膛。
秋连波不闪,筷子继续挺刺,寒鸦横拂尘,拍开秋连波的筷子,右手闪电般拍出,拍中秋连波的胸膛,秋连波的胸膛一下子瘪了下去。
但他手中的筷子依然挺刺,寒鸦的拂尘断裂,筷子插入寒鸦体内。
寒鸦怒喝一声,抬左膝,踢中秋连波的小腹,秋连波的人一下子像一只龙虾一般抽起来,他的五脏六腑,都已不在原来的位置。
秋连波闷哼一声,左手再遁,筷子直没入寒鸦的小腹,连半只手都伸了进去。
寒鸦惨叫,仰天倒地,秋连波亦倒地,他已无力再站起。
叶知秋奔了上去,他扶起秋连波,眼中满是泪珠。
秋连波口角流血,苍白无血色的脸上,露出笑容:“我杀了寒鸦。”
叶知秋点头,他已无力说话。秋连波又道:“我有信心。”
叶知秋道:“只要你有信心,就能办到任何事。”
秋连波笑,他很自豪,突然,他一把抓住了叶知秋,抓得好紧,颤声道:“对不起。”
叶知秋茫然,他不知秋连波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只觉得,还是不知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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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风的血凝固了。
寒鸦居然死了,死在秋连波手中,死在刚才那个在自己面前发抖的人,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开始动摇了,她所带来的高手,如今都已死伤殆尽,唯独剩下自己,她想逃,可是她不能。
李秋风僵直地站在那里,连手指尖都不敢动下,因为叶开谢在看着她,她不能动,一动就死。
叶开谢笑了:“你以为你不动就会不死吗?”
李秋风不语,她知道叶开谢说的是实话,虽然她和叶开谢一样,都是那么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可是心境不同,叶开谢很轻松,他不着急,他能等。
可是李秋风不能等,她也站在那里,可是心情很紧张,站得很费力,总会有一点松的时候,有松懈就有破绽,一有破绽,马上就死。
李秋风动了,她提左脚,要踏下去。
叶开谢又笑了:“这一步走不得。”
李秋风楞住。
叶开谢道:“你这一步若踏下去,我踏中宫,左手“开”虚劈你右边肩窝,右手“谢”挑刺你左肋,同时右足踢你涌泉穴,你如何躲闪?”
李秋风听得冷汗直冒,她知道叶开谢所言不假,这步若真的踏下,叶开谢左手开刀,右手谢剑,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的,那时只怕自己已死过六、七次了。
李秋风欲收足,叶开谢摇头道:“这一步一塌糊涂,简直是糟得不能再糟了,这一步,你怎么走得出来的?”
李秋风给他这么一问,反而答不出了。 青衫客